“点我的穴,替我乱做决定,你们胆子不小啊!羽翔那个混蛋都不敢造反,你们两个居然给我来个咸鱼翻生,哼!很好,想找揍就直说,别以为武功高我就揍不了你们!”
拳风呼啸,那两人可不敢在她气头上犯下‘忤逆’的大罪,老实地挨她不轻不重的几拳,大呼命苦,武功高有什么用?这仲时候在她面前那敢抵抗?她要揍人他们还不是只有当沙包的份?
“行烈我保证以后不敢了,唉唷……”青篱做出副可怜的模样,明明不痛不痒却叫得十分凄惨,药天霖则是在他旁边不停点头,也不知是同意他的话还是同意那杀猪般的惨叫。
风行烈气呼呼地打了几拳,便停下来,凉凉地翻着白眼:“下不为例!”
那二人诡异地在这个关头突然有了默契,对视,了一眼,居然很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她果然心软了吧!
烈火巳熄灭了许久,此刻的谷内却仍是一热腾腾,淡淡的药香在三人之间弥漫着,药天霖温柔俊美如山中神仙般的脸上满是专注,轻柔地问:“行烈,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坚持着不肯让我们带妳离开呢?”
那厢青篱也是一怔,同样有神的目光关注到风行烈身上。
他们都不会忘记,到最后一刻,风行烈仍然保有的那份坚持!在那样的环境下,也不肯舍弃他们的执拗,一定要同生共死的顽固。
风行烈垂下眼帘,又骤然抬起,习惯生地不愿意躲避,响亮坚定地说:“因为你们在我心中也同样有着不轻的位置,超越我自己生命的位置!虽然这和对羽翔是不同的感情,但也一样可以让我对你们不离不弃。”
可以把性命托付出去的情绝对是值得人珍惜的2情。无言的感动流窜在目光的交汇处,两名男子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心中一阵温暖,低声轻笑,有这句话,她对他们是友情是爱情,巳经不那么重要了。
药天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从凌羽翔手中夺得她,只是无法压抑那任他怎样麻痹也不能忘却心中的灼热,爱了,难道就一定要求得回报吗?即使她心里巳经将爱情全部给了那个人,但只要她心中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就算不是放在爱情的角度,又怎样?
难道因为这样他就不能够爱她吗?感情本身就是无法控制的,既然巳经认了,他爱她到底又如何?没有回报又如何?
只要能在她的视线中多呆一刻,只要能够让她美丽自信的眼眸多看他一眼,他緃然是爱她爱到粉身碎骨也不会有一丝后悔!
而青篱,他为了败坏自己名声免遭父兄猜疑,养成了流连花丛却片叶不沾身的习惯,真正让他动心的始终只有风行烈一人,可他亦明白,因为国家,他注定了会和她分道扬鏣。但在生死之间几次的不离不弃,早就让他的所有自制汏堤,他不愿再骗自己。
就算今后一定会天各一方又如何?就算明知道是死路是没有希望的孽情又如何?
既然她能将他看的逾越性命,他还有什么可以保留?緃然是注定了被埋葬的感情,他也决不会再刻意地去压抑!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他爱不爱,那是他的问题。
两个男子再次很有默契的上前一步,左右簇拥住她,眼里的温柔几乎可以把人溺毙!
被两个外表如此出色的男子这般狂热的注视,风行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无奈地在暗自感叹,人太风华绝世果然也不是好事啊,这么多男人她搞不定啊!
一阵灌入山谷的冷风将三人吹醒,这才从大难不死的余韵中跳出,蓦然警觉。
“别得意的太早,外面还有青国的军队,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口中虽然这么说,风行烈却巳经示意药天霖和青篱往谷口探去,草木枯焦后的灰烬在三人足尖轻点下飘扬散落,仍是深夜,那场封山大火理应叫那些人放松了警惕,她暗自盘算着浑水摸鱼的方法向并不宽敞的谷口靠近。
转过一道土墩子,风行烈张望过去,却被一片狼藉大批士兵七倒八歪的景象惊得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遭了其它兵队的袭击?
青篱放低声音,用只有身边二人听得到的内功小声道:“会不会是陷阱?”
风行烈仔细地覌察后,又略略皱眉:“不像,他们的阵型乱七八糟一点伏击水准都没有,手边的兵器有的都丢到三米外,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可能应变得了,还有几个一直抱着肚子,痛苦之色并不是做出来的,看这样子……倒像是中了轻微毒药……”
神情古怪的药天霖突然一拍手,想了起来:“我知道了,是我谷中柏丽花焚烧后散发出去的味道,这柏丽花虽然毒性不强,用得好可以入药,但若中了柏丽花毒便会全身瘫软无力,腹痛腹泻,那一场大火烧得漫山遍野都是味道,相信这些士兵应当中了毒,就是要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恢复。”
风行烈疑惑道:“那我氜怎么没事?”
药天霖一翻眼睛:“妳当我药王是白叫的吗?我自幼泡在药坛子里,周身散发的草药味是普通毒的克星,只要不是十步穿肠散那么烈性的剧毒,我搂着妳睡一觉保证妳活蹦乱跳。哼!妳以后最好小心些,若是再中什么毒回来,我便干脆用此法替妳解毒好了。”说到这里他认真地有所思起来,似乎期待着这种情形。
一听向来淡然冷情的药天霖竟然要死的开起这种玩笑,风行烈险些没有跌倒,禁不住脸上一红:“呸!我才没那么容易吃亏!”
青篱忖度了一下微微一笑:“看来是天助我也,怎说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要不也是困死在山谷,迟早要出去面对,管他是不是陷阱,只有闯一闯了!”
“说的对!”风行烈点点头,冷静地思索起来:“外面是两条岔路,都连着那里?”
“一方是一片平地,另一方是突出的断崖深渊。”
“好!我们去悬崖!”风行烈亮不犹豫地坚定道。
“悬崖?”药天霖不解:“那片断崖深不见底,就算是我掉下去也肯定粉身碎骨,下方可没有河流,那石壁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妳别指望有什么树木能挂住妳,去那儿不是死定了?”
风行烈挑眉问道:“你们信不信我?”
看着她满面自信的狂傲模样,青篱二人互望一眼,再次坚定首肯:“信!”
“很好!”露出满意的微笑,风行烈低俯身,足跟在身旁的石上猛一借力!条地窜出!
“我们走!”
话一落音,三道人影形如鬼魅,快如闪电,青篱同药天霖随着风行烈的步子一同飞出,那些躺在地的士兵先后反应过来,却仍是一脸病态全无追击之意,谷外山道上也躺了一地病号,看样子药天霖的柏丽花毒的确是生了效果。
刚才想到此处瞥见几个兵士的眼睛却机械性地向心底深处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风行烈急忙吼道:“小心伏击!”
她的声响在山间荡出阵阵回音,引起强烈的危机感,十几条健硕的人影骤然从脚下歪歪斜斜的士兵里爆跳出来!一条条闪烁着无青色光泽的长鞭迅疾如电地向三人射到!
青篱和药天霖经她提醒巳有准沺,双双抽出惯用兵器,挥开那鞭子飞速退开!风行烈喝出一声,真你提不上来,身体巳然下墬,那些人显然久经训练,佑道此时她无法提气,灵活的黑鞭无孔不入,招招攻击要害!六人飞快的甩动着‘咯啦咯啦’作响的鞭子仌上中下三路向她袭来!
风行烈心中微寒,夜间看不出那些鞭子制材,但光凭那森寒的冷意和隐隐泛出乌青的金属光泽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迅速运出袖中匕首,将左右向她袭来的鞭子开,一个仰首躲过上路两鞭,黑色的匕首扣入最上处两人的颈动脉,狠狠踩了一脚石璧,向着青篱两人窜去,那知那灵活的黑鞭还是有一条如影随形地跟上她,犹如跗骨之蛆地缠上来!
小腿上蓦然一阵刺骨的冷,那道黑鞭緸着腿上肌肉,诡异地堪堪刺入她的皮肉之中,风行烈这才惊异地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鞭子!而是一条插满了龙须针的长长黑锁!龙须针刺入肉中便会自动蜷曲蜿蜒,形如芒刺,最要命的是虽不致命,可那足以痛入骨髓的疼痛能够让人当场痛晕过去!
幸好鞭子没有整条她的腿卷住,只是抽击到一处,饶是如此,风行烈也一个踉跄,痛得直直从空中翻落。
“行烈!”药天霖和青篱顿时红了眼睛,运气于掌中瞬间击向那个黑衣人的身上,他们虽然擅于偷袭,可是论武功却绝不是药天霖二人的对手,为首三人被二人击杀后其余人大骇地急速撤退。
身后劲风又到,风行烈知道不能被随之而来的鞭子缠上,把心一棋,足尖一点,反手三根钢针呈品字形射出,那个袭击者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喉咙便被三道钢针刺中!
用力一扯之下,她连皮带肉的扯下那道黑锁的纠缠,随着鲜血飞溅和刺骨的剧痛,风行烈只觉眼前一黑,一声惨呼压在喉咙,差点脱口叫出!
风行烈全身冷汗地撞进药天霖和青蓠的臂膀之间,二人一左一右满眼关切地扶住她,惊于她的伤势不敢太大动作,迅速将背部靠着山璧的一处凹陷部份,又凌厉地洠降勒品纾频媚切┖谝氯瞬桓疑锨啊
那手持黑锁的一共十六人,在风行烈手上死了三个,又被药天霖和青篱击毙三个,转瞬间只剩十人,这十人调整好队形,将三人包围在山璧之间,黑色长锁缓缓舞动,透着隐隐的死亡气息,森然无比。
“先别乱闯!小心那些黑鞭,那上面全是龙须针,被他们卷住死不了也去半条命!”风行烈面色惨白地将重量放到二人肩膀上,虚弱地提醒道。腿部全来剧不疼痛令她几乎无法自行站立,那龙须针不停地搅动着筋肉,好像一个个的活虫在肆虐地撕咬她的小腿,全身冒着冷汗。紧咬的唇渗出丝丝血迹,但她却不敢松口,只怕放松,她不敢保证她不会当场痛呼起来。
见鬼的!居然被这阴毒的东西摆了一道!可她现在除了疼痛几乎巳经产生不了任何感觉,连暗中骂人的力气都小了几分。
“龙须针!”青篱和药天霖也不禁骇然,这毒辣玩意有多厉害当然有所耳闻,龙须针极其细窄,本身并不含毒性,可是只要被这东西刺入身体非得生生痛死不可!幸好风行;烈被抽中的是腿部,若是腹部等敏感地带,她此刻恐怕早就昏死过去了。
青篱注意到她满身冷汗,心痛地紧张道:“行烈,妳觉得怎样?”
“疼……”微微蹙着眉头吐出半个破碎的音节,捉住二人肩头的手指关节泛白,倔强如风行烈竟也称疼痛,可想而知这痛苦巳经剧烈到何种程度!
“张嘴!”药天霖眼里全是疼惜,摸出一颗透着淡淡药香的药丸送到她唇边:“快吃下,提神止痛的。”
风行烈意识模糊之中一口咬住咽了下去,浓郁的人参香气令她精神微微一振,其中应当有书药的成份,身体虽然有些无力,可好歹疼得不是很要命了。
她强打精神调笑:“我是王八吃大麦,糟蹋了世间少见的奇药。”
药天霖不满地反驳:“说的是,还好有个专用药师,少受不少罪。”
青篱二人无奈地瞪她一眼,即使知道这女人向来嚣张狂妄,但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开玩笑,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仲极品了。
持索的黑衣人慢慢缩窄范围,一双双寒气森严的眼里全是杀意,风行烈半挂在药天霖身上,三人也紧张地瞪着他们,空你束充满剑拔弩张的味道,此次出手恐怕就是拼尽全力以命相搏!
“住手!”听到飞快而来的呼喝声,那些持着黑索的人忽地退后半步,一大圈持着寒光闪闪兵刃的士兵随着一名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如潮水般地涌,上转眼间将他们围住。
纷乱青丘 第七十五章 困境逃杀
白衣中年男子面貎俊朗,一派稳重,气定神闲,在四周的火把堂的红光下看得分明,青篱修长的身形在目光触及他的时候微微一颤,黯然袭上眉梢。
“是你……”与所料出入不大,但青篱胸腹中仍然免不了地阵怅惘苦痛,曽经他是他最敬重的师傅,他从未计较过这个人是父皇的心腹,总喜欢把他当父亲般看待,而这个人也曽自豪地对他说,他是他的最为得意的门生。
可是,在他功成名就后地位的不断攀升之下,他终于是与他疏远了,终于是无法忍受手中兵权被他分去大半,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冷淡漠然,建起了一堵比陌生人更为冰寒的墙。
白衣男子神色严厉,漠然道:“奉我青王之命,前来缉拿犯上作乱的三皇青篱,你最好束手就擒,我……不想杀你………”
青篱苦笑:“你不想杀有人想,束手就擒也是死路一条,你认为这样幼稚的话,我会信吗?我可不记得,我尊敬的师教过我面对强敌便要丢盔弃甲,我只知道,当初我的傅语重心长地教导我告诉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必百折不挠决不投降,难道你都忘了?”
这个人一向是他父王的左膀右臂,此时绞杀他的秘密武力行动力理所当然应当由这人负责,但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森寒杀意以及贪婪,总归叫人禁不住低眉轻叹。
脸部的肌肉抽动一下,似乎想起了不快乐的回忆,白衣男子面有怒色:“你不降那现在便要死!”
青篱淡然以对:“那又怎样?我青篱其实贪生怕死之辈?老师,倒是你,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我敬重的师长便被腐蚀得完全不见了,权力,果真是一种能够令人上瘾的东西吗?其实若是你们能够故念旧情给我留条生路,我又何以会被逼到这个地步,也罢,我与你们也只有思断义绝,倘若我今日大难不死,对于今后的你们,我不会再有姑息!”
那张目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几分动容,但很快又消失无踪,阴狠的气息破坏了伪装,挥手之间,百余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三人,只要齐齐发射,想逃生也难,白衣男人森然冷笑:“只怕你是没那个机会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风行烈大约对来人有了些了解,眼见气氛紧张,忍着腿部的疼痛,运起内力朗声笑道:“原来是白钟言将军,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她这一声说得极为响亮,和刚才的吼声一样,在山谷里回回荡荡,一难言的气势在这个受了伤的人身上散发开来,一点也没有重伤下应有的焦躁痛苦,这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悠然态度,居然迫得那些捉人的反而开始隐隐的不安。
白衣男子面色变了变,愣怔地盯着她仿佛思索着什么事,竟然也没有去压制那些略微浮躁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