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默并没有在意小正太的命令语气,只是在听过之后,有着莫名其用眼神注视着小正太,然后,说出让他瞬间清醒无比的话来。
随意里带着不可忽视的犀利,桑默无情的话,将小正太戳的无地自容。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
亓官夙焦急的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却终是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能垂头闭口不言。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强硬,但是,怎样也不及桑默这番话来的彻底,彻底的划清彼此的关系,他之于她,只不过是老神医的徒弟、一个可以代为传话的人而已。
“我不在乎你什么意思,我只想说,我离开的决定,不会变。”
桑默见小正太这般模样,知道自己的话或许是有些言重了。于是,有些软化的将自己的决定好生的说给他听,并且也让他听出,她的离开是板上钉钉的事,无关乎他的任何情绪左右。
“可是,可是……”
亓官夙不知道要怎样找理由让桑默留下,着急的只能将视线定向一旁的万俟珩身上,希望他能帮忙,毕竟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
“默儿,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离开,不能等到老神医出关在走么?”
接收到亓官夙的求助信号,即使是万分不愿,但万俟珩还是选择了开口,只因为他当过要帮忙的。况且,当初选择留下也是因为桑默,现在事情才进行到一半,只要等老神医出关即可,又怎可半途而废。
“珩,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在为我的健康做一些测试,但是,我觉得那是多余的,你们或许找不出原因的。而且,我不管我的身体出了什么事,只要可以让我不被毒物侵蚀,这对我来说,一件喜事,所以,我不打算为继续追究这些没结果的事而浪费时间,明白吗,你们?”
桑默并不是真的不知道万俟珩上次答应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她不愿去细想而已。更何况那次他的反应那么的大,还问她中毒的事,用脚趾也能想出来,他是为了她才留下的。
只是啊,他们怎么就那么执着于无意义的事呢?她能百毒不侵,难道不是好事么?别人还碰不上这样的好事呢?怎么他们就不能理解,为她欢呼呢?
想不通啊!难到这就是代沟?跨时空的代沟?
第三十一章 执着眷恋
“默儿,我,好吧,你说离开,咱们就离开。”
万俟珩惊讶的抬眸看着身边的桑默,只一眼,他便明白了,这个女子其实活的比谁的都要明白清楚,关键只在于,她是否用心去看。
所以,他选择妥协,只为她,看似有情实无情道是无情却有情而让人执迷的吸引力。
“嗯,珩,你去让泽兰他们收拾行当吧,我们离开最晚不能超过酉时。”
桑默微微的给了万俟珩一记浅笑,随后,便让他先去准备着。
其实,桑默是故意让万俟珩离开的,因为,她并没有忘记这里有一位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话的人,而她也有话要通他将清楚。
至于,小正太亓官夙,她相信他应该很清楚了解她的意思了,即便她不请他离开。想必他也不会再多留一刻钟吧。
“你,是一定要离开了对吧,好吧,我不拦你,我也不去送你了,反正在你心里,我一定一直都是多管闲事的人,就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吧。”
果然如桑默所想,亓官夙在见着万俟珩离开出去后,便知道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要求桑默留下了,所以,只得放手,起码彼此都能畅快一些。
只是,话虽然说出了口,但为何,心里却这般的酸楚呢?亓官夙忍住捏紧要抓上胸口的自己的双手,抿紧唇角,把最真的感觉压抑在心底。
“亓官夙,我从没那样想过你,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但是,我不会忘记你我相识一场的际遇。”
桑默在亓官夙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对着他的后背,真实的说出自己的感受,作为相识一场的最后箴言吧。
有些人,可以转过身就忘记,但有些事,却会当做回忆铭记在心。这就是桑默对于亓官夙的定义。她从来都不会执意的却记住某个人,但是却会记住一些深刻的事。
“我……!”
亓官夙并没有回身,只是僵直的后背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开口,却只听得见一字出音,后面的却隐没在无声的唇齿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而后,亓官夙没有再停留片刻,笔直的走出房门,慢慢地不出桑默在的院落。之所以,慢慢的走,是因为希望她能多看他一眼,哪怕是他的后背也甘愿。
“闻人魄,你有什么打算?”
待眼见着小正太的身影消失在院落大门外后,桑默才将视线收回来,放在了一直都不曾出声的人身上。
总觉得再次见着这个人,感觉上有些不一样,可是又怎样也找不出来。他们之间的牵连其实不深,但是却很纠结。一直都循环在救与被救的牵扯上,怎样也斩断不了。
“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
冰音乍现,依旧的如冰似霜,冷冽炙人。只是,虽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其中却包含了闻人魄所有的决心,以及感情。
从以前,他就一直在欠着她的恩情,一次大过一次,都关乎生死。那晚在屋顶上,他决定在自己最后的生命时间里,将自己的悸动的情全然托出,并没有想要她有所回应,只是希望她能知道,然后能不要忘记曾经有过他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即便是过客。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又一次的为他生命的延续做了无尽的努力,让他能继续的在这人世间遗留下来。所以,他自想过来,脑海里第一次闪现出她的身影后,他就知道,往后的日子,他只会眷恋的在有她的地方存活下去,只为她。
所以,他那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去哪里,他就在哪里,无需她同意与否。他不会打扰她的生活,也不会去计较她现在身边有着怎样的良人。他只是要呆在她的身边就好,她甚至可选择无视他的存在的都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不是在说笑话,但是,闻人魄,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一时好心,让你为我带来这样的困扰。你该知道,你的想法有多么的为难他人。”
桑默当然知道闻人魄话里的意思,更知道他不是会说笑的人,所以,桑默选择一开就把话挑明了讲,虽然不中听,但是却也是实打实的真话。
有闻人魄坚持跟在身边,桑默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回事怎样的水深火热,万俟珩的脾性怎样,她是清楚的,他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会独自黯然伤心。
所以,有些事还是尽量的撇开,不是闻人魄不够好,是因为她的心不大,所以不想伤害那一个满心满眼为她的男人。
“即便是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也只能说声抱歉。”
这一次的冰音虽依旧冷冽,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利索,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低暗涩哑。闻人魄冰沉着如血红眸对上桑默的清冷银眸,没有丝毫的退让,只执着的坚持自己的决心。
或许,这个女人是无情的,但是那并不妨碍他的眷恋,现在,他唯一的信念,只在她而已。
“闻人魄,你希望在我这得到什么?情吗?抱歉,那种东西,于我而言原本就不多,仅有的那么一点,我已经全都给了另一个男人,所以,请另寻他人吧。”
桑默忍不住的有些懊恼起来,她不明白这样看起来冷酷无情实际上也真的是如此的男人,为何执拗起来竟是这般的让人气结呢。她都找不出自己究竟是有哪里好的,竟能让他这般执着。
“无需任何,你就当我不存在即可。”
不是不明白她所在意的是什么,只是真的不想再放手而已,他之前二十年的生命是为了那个待自己如亲子的夫人而活,得到了二十年的亲情温暖;而往后的日子,他想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而活,无需得到任何,他只希望往后的生命力有她的身影存在就好。
“你是存心给我添堵是吧。”
桑默不禁恼火上升,瞪着眼儿宣示出自己的不乐意。一时间有些后悔不该救这男人,完全的是没事找事,可见好人果然是没有好报的!
“……”
这一回,闻人魄选择沉默不应,毕竟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给人添堵的那块料。
“闻人魄,你别忘了,你可是狂煞门的门主,你为了为难我,难道连你那些手下都不管不顾了?而我一区区小老百姓,怎么也不能耽误你的大事是不是?到时候被你那些手下埋怨而灭了我,我何其冤枉啊?所以,你还是回去好好当你的门主吧。别给我添乱行不?”
桑默尤不死心,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只希望能够说动他分毫也是好的。她总有感觉,或许在往后的日子里,总是要为一些琐碎的小事牵绊住。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其实很软的,从来就见不得人别人委屈,所以,就一定会委屈自己。
所以,想赶在一些事还有掐灭的机会前,桑默就不想让它有萌芽复生的可能。
“那是我的事,我自会处理好。而且,你不是区区老百姓。”
只是,让桑默没想到的是,闻人魄依旧不动如山的坚持这他的坚持,而且,桑默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最后的那句话似乎话里有话。
“我不是老百姓,还会谁什么?”
老天,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千万不要!桑默在问出这句话后,忍不住的在心里紧张的抽搐心律。桑默觉得闻人魄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敢十分确定,所以,只能暗自揣测。
“我前几年有幸见过万俟公子一面,只是那时他或许没注意到我。”
闻人魄紧盯着桑默那小心翼翼又带着点点惧意的银眸,不紧不慢的用冰音将桑默扼杀于无形当中。他或许不能肯定她的身份,但是至少可以肯定她未婚夫的身份。
这样说,并不是要拿这个来威胁她的意思,只是,想要她知道而已,不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说了。
“你……!”
桑默被闻人魄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居然见过万俟珩,而且还是在几年前。那会儿,万俟珩还在律音殿里,所以,他不是在说假话。只是……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桑默不敢猜闻人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甚至有些怀疑,他要留在她身边的真这个原因了。并不是她多心,而是她与万俟珩的身份都是致命的弱点。在律音殿时,可以有恃无恐,但是离开了律音殿的庇护,他们就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否则,性命堪忧。
“昨天,在你屋里,他没有带面纱。”
闻人魄不隐瞒,只说实话,平铺直述,仿若知道这些并不影响他的任何。而,他盯着桑默的红眸里也正是这样表达的,他或许会好奇震惊她的身份,但那绝对无关乎他对她的决心。
“好,我同意你的决定,但是这同意的期限会以万俟珩的身份外扬为终止。”
桑默垂眸细想一番后,再次抬首,平静的银眸里是满载的认真,同样的也无情。她不是没看懂闻人魄眼里传达的意思,只是,她必须保护好她所在乎的,无从选择。
“如果真有那样的一天,你随时可以终止你给我的这条生命。”
同样的认真的眼眸里,却有着某种灰暗在延伸,闻人魄当然知道桑默这话的意义代表着什么。只是他知道,想要得到些想要的,就必须承受些必须承受的。
所以,他不悔。
第三十二章 棕族,亓官家
时近晌午,一条宽敞的官道上,两辆马车正缓缓的前行着。
车里的人,正是桑默一行人。
“默儿,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棕族族长家的?”
马车里,万俟珩看着对面闲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桑默,离开的原因,她已经告诉他了,也跟他说了闻人魄会一起同行的事。
虽然,有些不郁,但是他会试着接受的。尽管之前,老神医有跟他说过一些事,而那些事其实他也能透过桑默的那颗天星了解一二,知道有些东西是他无能为力的。
“嗯,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用条件交换的,我离开神医谷,她就给我答案。”
桑默百无聊赖的闲散样子,透过车窗看着慢慢闪过的蓝天白云,没有隐瞒的将事实告诉他。真希望,这次的行程能如同这天气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会不会是骗人的?”
万俟珩一听桑默这话,不免有些担心,不认识的人如何会有这般的要求,会不会是故意要引他们入瓮?
“无所谓啊,去看看便知道了,没有我们就离开。”
桑默不在乎的说着,她并不是没想过这些,但是,又有什么关系,没有的话,就离开,到其他地方去找便是。这一次,不过是多一次明确的机会而已。
“默儿……抱歉,是我的失控,让闻人公子……”
万俟珩未完的话凝结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是,无垠的银眸起了一丝波澜。当桑默告诉他,闻人魄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大概的能猜到,她与闻人魄之间一定是有了什么约定,不然,她是不会这般不顾他们的不便的身份,应让闻人魄同行。
“呃,那情况下,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会闯进来,所以,人果然不能做坏事啊!你说是不是,珩?”
桑默没想到万俟珩会提起这事儿,一时有些赧色脸热,嘴上自我调侃着,但却依旧还是不忘戏谑一下身边的男人。
而万俟珩的回答是,直接轻身坐到桑默的身边,伸出双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让她背靠在他怀里舒服的看窗外的风景。嘴角轻扬,勾出一抹微笑,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悔。
即便是被当场撞见那样羞人的尴尬场面,他依旧是不后悔那天情不自禁地疯狂。
“主子,前面是一个小镇。”
泽兰的平稳声音传来,想桑默请示着一路的情况。
“嗯,快晌午了,我们就在小镇上找处酒楼解决午膳吧。”
桑默抬头看看日头当空照的天气,走了也快半天了,是该休息一下,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了。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不急在一时。
“是。”
在马车外同车夫一起坐着的泽兰紫菊在收到主子的决定后,只一心的看着四周的情况,丝毫没有去倾听马车里的声音,这是作为律音殿婢女的基本要求。
一下马车,桑默随意的看了一眼酒楼的门面,只一老旧牌匾,简单利索,门前再无任何的多余盆栽装饰。
待所有人都下了马车,桑默才举步向酒楼大门走进,也没有特意的去注意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
“哟!几位客官里边请,是要用膳还是住店呢?”
一进门,迎面而来店小二打扮的人前来招呼,领路的将桑默一行人带往一间足够大的屏风隔间,随即麻利的为他们倒茶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