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默使劲的盯着矮桌上的东西瞎猜是什么的时候,万俟珩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恭敬的弯下腰低下头朗声道:“请殿主大人揭开白布,拂响寒玉琴,告示天下,以示殿主身份。”
“啊?”桑默很确定自己被万俟珩吓了一跳,但是在桑默认真的盯着万俟珩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确定他不是在忽悠自己后,桑默再抬首巡回的看了一下坐在高台上的一干人等,在看见上次见过的四位妇人脸上都带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容的时候,桑默一下明白了,上次那位银发老妇的银眸里为什么最后会带有一丝幸灾乐祸了,同时,桑默也明白了万俟珩昨晚为什么问她有没有会奏的乐器了,更了解了他眼里的忧虑是为何而来了。
“殿主大人,只需在寒玉琴上拨动一个音出来即可证明一切。”听见桑默只一单音而出,万俟珩就知道桑默是怎样的表情了,一定是很惊讶很无助吧,并竟她说过自己不会奏乐器,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道天题。
只是,万俟珩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定不会出错的,既然老天选择将桑默送来月灵山小湖,那么她一定可以拨响寒玉琴的,他也愿意赌一次。
“就只要拨出一个音出来就可以了?”桑默不太相信的问道。
“只要是律音殿的殿主大人,就能拨响寒玉琴,哪怕是一个单音,也就足够了。”说话的是四大护住大人中的首席大人,也就是桑默一直默认的银发银眸老妇。首席大人话说的很尊敬,但是看向桑默的银眸里却是赤果果的轻视。
“哦,原来如此。对了,上次四位大人中不是有人说,在我来之前,你们已经推选出一位殿主候选人了么?这样吧,我也不做那种先来后到的事,我和那位候选人一起来试试这寒玉琴吧,谁拨响着琴,谁就当殿主,如此可好?”桑默又岂会看不出这老妇眼里的意思,所以干脆来个公平竞争吧。
“殿主大人,万不可这样。”万俟珩没想到桑默又会来一招让他无法承接的外事,他都已经这样努力的为她扫开一切顾忌了,为什么她却偏要生出一些意外呢?难道她真以为他是万能的么?
“祭司大人不必如此,若是我真的不能拨响那寒玉琴,那位候选人不是也要出来一试的么,到还不如一起试试呢,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看着万俟珩无力的看着自己,桑默却是很随意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她不是想要辜负万俟珩的流血宣誓,而是想一次将事情摆清,免得以后还有事端,她可是很懒散的。
“既然如此,那老妪我也不多说了。来人,将孙小姐请出来。”首席大人见桑默言于此,也没推辞,扬声让婢女去请人。
随着,首席大人的话音刚落,高台下就缓缓的走上来一位十六七岁银发银眸的美艳少女,款步姗姗的来到首席大人面前弯下腰俯首道:“雾缈参见祖母大人,以及祭司大人,及诸位大人。”
“缈儿,你就同这位候选人一起试试这寒玉琴吧,谁拨响,谁就是律音殿今后的殿主大人。”首席大人见自己的孙女儿如此仪态万千,忍不住的态度也高傲起来,好似这殿主的位子已经是她孙女儿的一般。
“雾缈定不负祖母期望,以及诸位大人的支持。”名唤雾缈的美艳少女在抬起头,扫一眼周身的诸位大人后,将眼睛盯在桑默身上,展露一笑,眼里尽是傲慢,像是挑战。
桑默接受到雾缈挑战似的眼神后,回以一抹轻呼呼的笑意,然后走到矮桌前,一手揭开上面的白布。
现入桑默眼里的寒玉琴,对桑默而言并不陌生,可以说是认识的,那是一把竖琴。但让桑默疑惑的是,竖琴不是现代的乐器么?怎么这古代就造出来了?难道她有想错了?竖琴是古代造出来的?
“既然有先后顺序,那就请这位小姐先试吧。”没再继续纠结在竖琴出世的时代,桑默率先让开一步,请雾缈先试。
“多谢小姐谦让,雾缈就不客气了。”看着桑默迫不及待的让到一边去,雾缈以为桑默是害怕了,所以就更加的傲慢起来,自信满满的走到矮桌一边,无比优雅的抬起自己的玉手,将食指压在了寒玉琴的琴弦上,然后在一干人的注视下,轻笑着勾起食指,一拨,无音,寂静一片。
然后,雾缈脸上的轻笑被冻结了。
首席大人脸上的表情也凝结了。
其他三位护住大人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楞了。
连同其他支持过雾缈的大人脸上也被一片失望取代。
银族组长万俟庆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释然。
然后,祭司大人万俟珩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最后,桑默的眼里也闪过一丝笑意,却被她很好的隐藏了。
而雾缈一脸不相信的,再次勾起食指在寒玉琴的琴弦上一拨,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呢,又连着拨弄几次,还是没有声音,雾缈紧咬的嘴唇似要见红了。
“雾缈!还不退下!”首席大人见自己孙女儿试了几次都拨不出音,实在是不严再丢人,连忙严厉出声呵斥孙女儿的胡为。
而雾缈在听见祖母的呵斥后,脸上的血色一下尽失,苍白如纸。
“嗯,既然雾缈小姐试过了,那么桑默也该试一下了。”见雾缈被呵斥退下,桑默只得出声试琴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拨响这竖琴,但还是试一下吧,免得万俟珩白忙一场还得不到一点安慰。
在同样的一干人等的注视下,桑默也伸出一根食指压在寒玉琴弦上,然后勾起食指,向前一拨:“铮!”
霎时,一铮响,贯彻广场,穿透云层,直啸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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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曲定音
一音落,寂静全场。
“呃,这可以算拨响了么?”桑默从自己制造出的声响中愕然回过神来,抬首巡视了一下周围全都呆愣住的人,略显尴尬的问道。
请原谅她真的不知道会弄出这样的声响来,她真的只是轻轻的拨弄了一下,没想到这寒玉琴的音律竟是这般的好,传出来的声音既纯净又透彻。看来她是被这寒玉琴的琴骨架给糊弄了,看上去黑麻麻像是用什么石头制成的,摸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温度,这名唤寒玉琴,就算不是用寒玉做的,也应该是其他普通的玉石做成的。真的是小看这把竖琴了。看着眼前的寒玉琴,桑默忍不住的在心里默语。
“叩拜殿主大人,殿主大人万岁!”令桑默没想到的是,同她一起在祭典高台上的人还没回答她的问话,在桑默身后祭典高台下的几千众弟子却异口同声的高喊致敬了。
桑默听到这样震响云天的声音,转身向下望去,广场上已是伏地一片,每一个白点都双手伏地的低着头,虔诚又卑微。
“叩拜殿主大人,殿主大人万岁!”片刻,桑默身边也响起一阵呼吁,桑默回头一看,这时的祭典高台上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人全都如同广场上的人一样,跪地双手伏地头低下的膜拜着她。
桑默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她还是能从他们的声音里大概的听出一些激动来。桑默也忍不住的小声叹息道:“唉,看来这寒玉琴真的是只有命定的殿主才会拨响,而这律音殿的殿主,我是不想当也得当了。”
“大家的诚心,我桑默都看见了,所以,大家快请起吧。”看着身前身后都跪着老老小小的人,桑默不觉的心感催悲,这比自己小的跪她,她桑默顶多当她们崇拜自己。可是,这些个快赶上自己奶奶级的人跪她,那可就是活生生的是在折她桑默的阳寿啊。还给不给条活路啊,她还想长命百岁呢!
“敬谢殿主大人!”随着桑默的话音落下,全场上下又是一片高喊,喊得桑默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所以桑默就管不住自己的大脑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诚心诚意,那我就为大家弹奏一曲,算是回报大家吧,”在众人都起身后,桑默看着这样的场面,一时头脑发热,就怎么张嘴甩出这样一句,顿时全场又是一片寂静。
而桑默在甩出这样的话后,人也了冷静了下来,当然同时也为自己的头脑发热懊恼不已。而令桑默懊恼的不是自己说要为大家弹奏一曲,而是在这律音殿以谱曲和制作乐器的地方,谁人不是演奏大师级的水平,在大师们面前说要弹奏一曲,自己又是半调子的水平,这不是在鲁班门前耍大斧,班门弄斧吗?
“算了,就丢一次糗得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总不可能当众胡语吧。”深吸一口气,桑默喃喃自语的安慰自己。
伸出双手,分立在寒玉琴的琴弦的两边,桑默努力的回想自己当初在大学社团热音社里学过几天竖琴,也就学会了两首曲目,挑了一首简单的,也比较熟练的,梁祝--化蝶。
按着脑海里的曲谱,双手轻轻一动,手指一勾,一声轻扬,然后十指在琴弦上前后来回的拨弄,轻抚,优美的旋律扬帆而起,轻悠,感怀。
一曲化蝶两心寒,夜冷月孤百花残。谁料风波无端起,化身彩蝶千古传。
桑默知道这曲目不适合这时候弹,可是她也就会这么两首,另一首太长了,她怕越长差错就会越多,所以,还是弹了这首千古名曲。
其实,桑默还带着一点侥幸的心里,这曲目在这里应该是没有的,而且又很短,相信这些人应该不会看出太多差错才对。
凄凄艾艾,满怀惆怅,桑默觉得其实这首曲目还是多少有点符合自己的心情的,无关爱情,只想这番际遇。在这世上,只有自己是异人,这里不属于自己。
随着自己的感想,曲子也到了尽头,桑默抬手一扬,以一高亢的扬音作为收尾,也将自己的心情收尾。
“谢谢,桑默献丑了。奏的不好,请见谅。”桑默收回手,转身,脸上略显汗颜的讪笑着向在自己周边的诸位大人说道。
其实,桑默觉得自己弹奏的还行,她是按着脑海里记着的节奏来弹的,虽达不上很完美流畅的高超水平,但听上去还是应该算完整的。大概是太久没有弹了,那会儿都是刚入大学的时候弹过的了,现在她连手都弹得麻痛麻痛的。
片刻后,桑默兀自收回分游的心思,察觉自己的自谦居然没有得到人的回应,难道真的就那么差?桑默不禁抬首看向周身的诸位大人,却不想,这些人全是一副跟见了鬼似的,眼睛都瞪的跟铜铃一样大,看着她,不言不语。
这景象让桑默忍不住的怀疑,自己又做了什么惊天骇俗的事,因为这些人的表情真的是太吓她了,差点把她的魂吓回去。
这边,桑默才想到自己魂被吓回,那厢已经有人被吓晕过去了。
“雾缈,缈儿,你怎么了?!醒醒啊!”
只见离着桑默最远的左前边,传来首席大人急切的叫唤声。随即,大家都看见,首席大人怀里抱着一个闭眼的女孩,而那女孩正是前一个没有拨响寒玉琴的雾缈小姐。此刻,雾缈双眼紧闭,脸色趟白,已是不省人事。
“啊?雾缈小姐怎么了?没事吧?”桑默见人晕过去了,不禁也有些担心急切,连忙伸手想要上前帮忙,却不想,手才伸出去没多久,就被人抓住不能动弹了。
“哎?万俟珩你干么抓住我啊?”侧首一看,是万俟珩,桑默微皱英眉,手上的麻痛还没过去,被万俟珩这样一抓,又麻痛一分。
“你没感觉疼吗?”万俟珩却没有看桑默,只是看了一下桑默被抓住的手,然后回身给了一旁的泽兰一个眼神,泽兰就退下了。
“呃,有一点,可能是太久没奏过琴的原因,不过还可以忍受。”桑默不明白万俟珩给了泽兰什么样的命令,但她实在是佩服他们这种以眼神交流的能耐。
“你自己看看吧。”说完,万俟珩将自己手里抓住的桑默的纤手向上一翻,一滴血红随着手的翻转,慢慢的沿着肌肤流向掌心。
“呃,原来是被琴弦割伤了,难怪会痛呢。”看着自己食指指腹不断的溢出红血,桑默才知道自己的手麻痛的原因所在,但这对桑默来说也不过是小伤而已。
对桑默来说是小伤,但看在万俟珩的眼里却是那般的刺眼,刚才被桑默能弹奏寒玉琴惊骇住的心神,也被这一抹红给全取代了,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一抹刺疼。
虽然已经吩咐泽兰去取药箱来,但万俟珩似乎不想再见这血继续肆溢,而身上又没有可以包扎的俗物在,于是决定直接用自己衣袖的白绸抹去时,却被桑默给撤回了手。
“别,这点小伤,没必要弄脏这么漂亮的白绸,多可惜啊,血渍最难洗掉了。”眼见着万俟珩想要用他自己的衣袖直接当白布帮她包扎,桑默赶紧的将手收回。
“唏!”可能抽回手的时候用太大力了,而在桑默身后紧挨着是寒玉琴,所以,桑默的手就不可避免的打在了寒玉琴的骨架上,这又让桑默痛得倒吸一口气。就这么的,桑默食指上的血也沾在了寒玉琴的骨架上。
这时,意外又来了。
寒玉琴在沾了桑默食指上的血后,忽然变得全体通红,包括寒玉琴的琴弦,都是火红火红的。随后,慢慢的,火红一点一点的龟裂,慢慢的,龟裂一片一片的掉落,片刻,慢慢显露出来一抹白。
待龟裂完全脱落,一架晶莹白透,微光闪烁的寒玉琴,出现在所有人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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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一人
这,这,这是个神马状况?
桑默被眼前寒玉琴的蜕变震惊得连手指上的疼痛都忘了,毕竟这可是桑默有生以来看见的最奇幻的见遇。
从前,这种只会在仙侠电视剧里出现的事情,桑默从来都不会相信。然而现在这场景上演在自己的眼前,让桑默想要怀疑都无从下手。
“这,怎么回事?万俟珩你应该知道吧。”桑默相信自己是外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纯属正常的。说来,自己不知道,那律音殿的人应该是知道的吧。
然而,万俟珩给桑默的回答是跪地俯首,这一次不当当是双手伏地,而是连额头也磕在了地板上。不仅是万俟珩如此,就连原本怀里搂抱着晕过去的孙女儿的首席大人也将孙女儿放在了地板上,自己也如同祭司大人一般的跪地磕头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看着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又一次对着自己跪拜还带磕头,桑默是彻底无语了。看来自己想长命百岁是不可能的事了,桑默为自己默哀万分。
“你们能不能不动不动的就跪拜我啊,谁能告诉我,这又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