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围观者听见这样的声音,像是有规律一般立马全都散开了,让出了路。
而桑默因为一时间没弄清楚状况,所以,只站在原地没动,当然,也并不是她一个人站在路中间,还有那被她摔在地上刚爬起来还没回过神的莽汉一起。
“前面的,给老子让开……”
随着声音的渐近,那爆吼声也越来越近,而且也似乎注意到了站在路中间还有两个人杵着,于是更加的声吼着,声音里还透露着一种急促。
“喂,你们不想死的赶紧让开啊,发什么呆……”
这时候,周围似乎也有好心人提醒着杵在路中间的两人,让他们赶紧的让道。
“喂,你……”
“走!”
桑默很快的明白了过来,原来刚才在应付这莽汉的时候,他们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路道的中央。
只是,这次回神有点晚,眼看着突然冲出来的马匹似乎已经没了控制,狂奔着就要到眼前了,而桑默什么也没来得及反应,根本没时间听莽汉即将要出口的话,就将刚站起来的莽汉顺势一推,将他推到了路边去。
桑默自己,却来不及躲开即在眼前的危险了。但是她却并不放弃,而是尽可能的后仰身体,企图侧开马匹而来的顺势。
“……啊!该死!……”
然而,狂策马笨而来的人在看见躲不开的人之后,一声怒吼咒骂,然后突然的侧下身,伏在马腹边,在马即将撞上那多不得人之前,硬是拼尽力气挥出手中的铁链。
然后,铁链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倏地卷在了对方的腰上,然后马背上的人一个手劲儿收力,硬是将人给摔在了自己马背上横挂着。
一场惊心的风波,就这样被马背上的人给化解了,但是马匹没有丝毫停步,继续狂奔而去,留下一道卷起的飞尘。
“……刚才那人,是髯大爷吗!”
“……好像是的,如果刚才我没有眼花看错的话。”
“……什么?髯大爷什么时候回都城的!”
“哈哈哈……原来是髯大爷回来了……”
刚才围观的人,在亲眼见着那马匹狂奔而过之后,才想起刚才那马背上的人是谁,于是,整个束龙街刚才都在的人,瞬间哗然起来……
第十一章 羽墨中箭
“驾!驾!……”
“喂!喂!放我下来,听见没有,我让你放我下来!你聋了吗?放我下来……”
马背上,桑默一直都在不停的挣扎着,这样被困住横趴在马背上真的不是件好受的事。
更何况马还是在狂奔的,这样一颠一颠的,桑默都能感觉到早吃的东西一个劲的在喉咙处冒,要在这样下去的话,桑默不知道自己还忍不忍得住。
“咻--!”
“咻--!”
就在桑默不断挣扎的时候,突然耳朵边传来一声接一声的飞咻声,艰难的转头一看,桑默差点把眼睛瞪出来,因为那咻咻的声音不是别的,而是一支接一支飞驰的羽箭。
而且就在刚才,正好又一支羽箭擦着桑默的额际刷过去的,皮肤上还留有被羽箭带过的热度,让桑默也已经不敢在挣扎了。
“驾!驾!……”
马一直都在狂奔,策马的人也在不停的挥鞭狂策,桑默已经不知道这是要到哪里去了,她不敢在张嘴,至少现在不能。
不知道又继续奔驰了多久,桑默已经被颠簸得头晕目眩不知方向了。直到马停下来,感觉到捆在自己腰上的东西被抽走之后,桑默便直晃晃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呕……”
甚至顾不得摔在地上的疼痛,桑默手脚并用的凭感觉爬到一边,在手触到墙的一瞬间,桑默便再无顾忌的张嘴就吐了起来。
“呕……呕……”
一直到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桑默还是在止不住的呕吐着,虽然吐出来的已经是跟胆汁差不多了,但是桑默觉得远远不够,因为她还是觉得闷得难受。
等到桑默觉得实在没啥好吐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是近一个小时过去了。而当桑默终于有力气站起来的时候,桑默才知道,这只怕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为狼狈的一次了。
因为刚才是在地上爬过一路,所以,现在看着衣服上脏乱一片时,桑默表示要将这一切都怪罪到那让她遭受这样的狼狈的可恶之人身上。
这样想着,桑默便有了力气转身找寻那可恶之人。可是,转身之后,桑默看见的却只有马在不见人在。
桑默走到马的身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只是一处破庙而已,荒无人烟四处潦倒的样子。
不过,桑默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观察周围的环境是怎样,因为她在地上看见了血迹,而且就连马背上都有,沿着血迹望过去,桑默发现血迹是一路滴进了破庙里面去了。
不用多想,那看是那马的主人受伤了,而且人应该也在破庙里面了。桑默顺着血迹走进了破庙里,果然见到了那背向门前的身影正坐在那里调息,而那肩背上一支羽箭已经没入一半的插在上面,血流不止。
不过,让桑默想不通的是,这人既然都受伤了,为什么却不知道要先止血呢?光调息有屁用啊,等到血流尽的时候,就是调息的再好也是死人了吧。
这些,桑默也只是在心里自己想想而已,她并没有想要提醒的意思。因为,她可没忘记是谁害得她狼狈至此的。
只是,借着后背的关系,看着那散垂在背的蔷薇红发,倒是让桑默多看了一眼。
天日国的人民,是红发橘眸为国人区分,颜色越是幽深,血统便是越纯正,所以,看着那颗蔷薇红发,桑默估计这人的身份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出生的。
眼看着时间过去了,桑默也没有上前去打扰那人调息,一来是怕自己不是对手,二来这会子桑默也确实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这天日城她才来一天,连方向都还没分清,这会儿就被带到了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她要往哪里走才能确定是能回到她住的客栈她是一点也不清楚。
所以,就这样一拉一扯的,桑默就这样的耗在了这里,心里也在想着还是等这人好了之后在问问他吧。
所以现在她也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的,桑默是真心不想惹是生非了,因为她至少现在惹不起啊,她也怕痛,所以还是静观其变吧。
“砰!”
然而,就在桑默给自己做主心里斗争的时候,突然耳灵的听见了一声闷声,抬眸一看,原来是之前坐在地上打坐调息的人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桑默并没有直接上前去查看,而是先用脚踢了踢那趴倒在地的人,试探的问了问,看看人是不是断气了。
这样的情况让桑默意外,她以为至少还要些时间这人的血才能流尽吧,怎么这会儿就倒了?不会是装的吧。
“别……吵!让……老子歇……会儿……”
谁知,在桑默轻轻地踢了踢后,那趴倒在地的人,忽然有气却很是没力的低吼,声音也听上去很是气虚的样子。
“你……”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时候桑默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说话的语气和声音,桑默很确定自己听过,而且就在不久前。
“真的是你!”
顾不得那些,桑默直接上前去将趴倒在地的人拽着坐起来,果不其然的见着一张满脸胡髯只留一双眼示人的混搭面孔。唯一不同的是,现在那双不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丹凤眼是紧闭着的。但这还是挡不了桑默会认错人,果然是羽墨那茬。
“……嗯?你……你是谁……”
忽的被拽起来,羽墨因为被扯痛后肩上的伤而微皱起了眉头闷哼了一声,随即微微睁了睁不甚清晰的眸子,却是没能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我是桑默,也是刚才被你掳上马的倒霉鬼。”
桑默看着因为失血过多已然没了多少意识的羽墨,已经没心思跟他计较太多,只如实的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顺带的说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你……”
大概是还有这最后一丝意识,所以,羽墨还能听见桑默说的话,只是他也只能强撑到这一刻,也或许是因为知道桑默不是敌人,所以,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昏倒着倒向了桑默。
“喂……羽墨,你……喂!喂……”
桑默无语问苍天的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知道他已经彻底的昏了过去,但是,桑默很想直接将人推开,然后走人。
“……该死!”
可是,看着那还在流血的受伤处,桑默良心上已经过不去了。所以,只能暗自懊恼一声,然后小心的将羽墨拖移到破庙的一个有些干枯杂草的角落,让他趴在上面。
仔细的看了看羽墨后肩上入股四五分的羽箭,桑默想着该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
这人是一定要救的了,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桑默也做不来见死不救的事情来。所以,左右都是要救了。
“首先,就是要先将羽箭拔出来,把血止住。”
桑默一边想着,一边掀开羽墨的衣角,然后小心翼翼的不碰触到羽箭将他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也顾不得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一心的先想着把人救了再说。
接着,桑默忽然跑出破庙,发现马腹上果然挂着一个水袋。桑默上前将水袋取了下来。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桑默朝四周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而且很快的,桑默就找到了,直接跑过去,俯下身看了看,确定没错才伸手采摘。
是了,桑默找的是蒲公英,这时候的蒲公英刚开始结成绒包,但是已经不错了,至少可以用得上。
在小时候,桑默就听院长说过,蒲公英是可以止血的。所以,桑默尽可能的将破庙周边的蒲公英摘了下来。一直到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桑默才快速的奔回破庙里。
将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桑默坐在羽墨的身旁,没有一刻迟疑的伸出双手握住羽墨后肩上的羽箭,然后深深地呼吸三个来回,再牙一咬,眼一闭,手上倏地抓紧羽箭,准备拔箭。
“嗤--!”
双手往上一个用力,羽箭刷地被拔了出来。一道微热散在了桑默的眼帘上,桑默知道那是什么,也没去注意。
睁开眼,迅速的将羽箭扔在一旁,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拿过一旁准备好的蒲公英散在伤口上。然后,在迅速的将撕好的羽墨的内单敷在伤口上,盖住蒲公英不掉落。再讲撕成条状的内单一道接一道的缠住伤口,一直缠到见不到血红,桑默才在羽墨的肩上打了一个结固定住。
在包扎好伤口之后,桑默有用剩余不多的几小块破布沾了点水,小心的将伤口周围的血渍抹干净。
虽然这只是最简单的伤口处理,但是桑默会的也只有这些,她知道这样处理对羽墨的伤口恢复定是有碍的。但是这会儿桑默也确实没有办将这么大的一个人送去找大夫,何况这羽墨似乎还有仇家在寻仇,她不想冒险。
所以,桑默能做的,也只有将羽墨剩余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她也只能守在一旁,等候羽墨自己醒过来了。
而静下来之后,桑默的大脑也就恢复了正常运转。虽然她不知道羽墨究竟是什么样的额身份,但是这才回到天日城就遭人追杀,是不是就说明他也非善类?
也是,就冲着羽墨那满口的粗话和年纪不大却总自称老子的自大样儿,桑默估计这羽墨八成也是个暴发户后代吧。不然,哪家的名门世公子会做这般粗鲁的言谈举止?
诶,看来她与他的猿粪还真的是不浅啊。桑默无故在心中一声叹气,总觉的事情不会像她想的那般简单一样。
第十二章 无赖,耻辱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桑默抱着从破庙外面捡来的枯树枝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见着原先躺着还在昏迷的羽墨已经坐了起来。
不过羽墨看上去好像是在发呆,因为连桑默进来的动作他都没有看一眼,只一经的盯着燃烧着的火堆出神。
“你没走?”
听见桑默的话,羽墨才从游神中回魂,抬头望着走过来的人,竟喃喃地将自己心里所想问了出来。
“我倒是想走,可是初来乍到又被人无故绑来这里让我想走也不知从何而走。”
将手里的枯树枝仍在一旁,就地坐在了一边好不意兴阑珊的说着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的原因。
桑默大致上已经明白,这人是属于目中无人型的人,一切都只按自己的思维走的,所以,她也不去计较这人说的话是有多欠揍了。
“你、老子那是救你好不好?再说,老子明明一直都在喊着‘让开’,是你自己跟个笨蛋一样杵在路中央听不懂人话的,这能怪老子吗?”
似乎是听出了桑默话里的指责,羽墨不但没有反省自己,反倒还将一切责任都推倒了桑默身上。而且为了壮大声势,还硬是吼得比以往还要粗声粗气三分,好像遮掩才能证明自己真的没有任何责任一般。
“很好!谁也没说怪你。那么你救了我一命,如今我也救了你一命了,咱就两厢抵过。现在,请你马上送我回答原来的地方,谢谢!”
真是见过不讲理的却没见过这么极品至极的不讲理的人,桑默是真的觉得自己没办法再与这样的人多待一秒,所以,便也直接客气的要求羽墨送她回束龙街。
“哼,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老子为嘛要送?”
羽墨将自己无赖功力发挥到极致,像大爷一样的坐在那儿撇都不撇桑默一眼,就将一切都甩得干干净净,还不脸红心跳不好意思。
“我想阁下之前一定骗人的吧,阁下一定不是姓羽吧?”
心中火焰不断上升,桑默平静的将之扑灭,然后也一副完全随意的样子,睨视着对面的羽墨突然天外飞来的一句问,可虽是问句,但是其中的陈述语气却是实打实的。
“额……你这话什么意思?”
突地,羽墨被桑默这话给惊了一跳,但很快的又镇定下来,眼中带着警惕的看着对面的桑默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去姓赖,无赖的赖。不然这样的无赖行为除了你,谁还做得出?”
谁知,桑默给的回答竟是出乎意料的直接又讽刺,毫不犹豫的重击羽墨那没皮没脸的无赖功力,也丝毫不再有所隐藏。
因为,桑默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这般委屈自己。了不起就是跟着无赖干一架就是了,最多就是被打飞而已,她就不信这无赖还能杀了她。
“什么!你这该死的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很好,看老子今天不一掌了结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啊……”
终于明白过来桑默的话是什么意思,羽墨果然立马炸毛,嘴上放着狠话,可是在行动的时候却漏了气,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伤员,因此动作过大而扯开了伤口,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