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亓官夙这般的吹捧,桑默突然有了嬉闹的心情,也上前一把勾住亓官夙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口气,扬起脑袋,挑着眉,睨视着眼前的娃娃脸,嬉笑道。
从来,桑默若是想要开刷玩乐谁,亓官夙必然是第一人选。
“自、自然是从在虎琅山那时候开始……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很崇拜你了,你少在这里臭美了!”
亓官夙被桑默这样勾肩搭背的,一时有些怔然,嘴里的话也没经过大脑就那么直接的蹦了出来,直到蹦到一半,突然地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看他,亓官夙立马炸毛,转头狠狠的瞪向桑默,嘴里也在临时的补救自己男子汉的面子。
“嚄……可是,刚才小夙说的那些话,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见吗?大家可是都听见了的,所以,小夙,既然崇拜我,就好好的崇拜吧,啊哈哈哈……”
看着亓官夙一副俨然是要维护自己尊严的小家伙,桑默一手捋了捋下巴正经的盯着那张娃娃脸不放,最后,在见着娃娃脸愈渐染上一层粉色之后,桑默突然地伸出两手掐着娃娃脸的脸颊往外扯,大哈哈的调侃一番,然后趁小家伙一脸又羞又愤的瞪大一双曈眸要爆发之际,立马松手,转身朝着喜宴正堂跑去,完全不给人报复的机会。
“你、你、可恶!你又耍我!”
看着桑默开溜逃跑在先,亓官夙终于是明白过来,这女人又是在拿自己开刷,不禁羞愤不已,拔腿就追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大声的嚷嚷着,誓要将桑默捉住胖揍一顿不可。
余下的人,看着这两人又开始了常见的追逐游戏,不禁也都扬笑漫步跟上。只余后面驻足不懂的百里璎珞静默的看着前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到正堂,桑默和亓官夙就自动的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不在嬉笑追逐,由着前来的浩赏悾璟为他们指引,到今日的新郎官面前,为之送上祝贺。
浩赏悾璟的弟弟浩赏悾瑆身着大红锦袍,仪表堂堂,面带红光,也是一个俊公子哥儿。想必较浩赏悾璟的豪放帅气,浩赏悾瑆则少了豪放多了一分斯文书生气质。
对于桑默一行人的到来,由着浩赏悾璟的介绍,新郎官亦是笑脸相待,谢意连连。他自是知道自家兄长的交际能耐的,所以,尽管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他也会为兄长争三分礼面的。
看着浩赏悾璟两兄弟之间的默契和坦荡,桑默觉得这对兄弟的为人,似乎是值得一交的朋友。所以,桑默也就没再继续多想其他,只与他们兄弟二人相谈了几句,便同万俟珩他们找了个桌儿入座了。
当然,百里璎珞自是同他们坐在一桌的。虽然,浩赏悾璟分明是想要百里璎珞另坐到其他桌上去的,但是,百里璎珞却是拒绝了。
于是,桑默自是不会去说什么,只闲暇的看着他们间不算愉快的互动,也甚有一番意思。
其实,早在刚才,桑默就看出来,今日的新郎官在见到百里璎珞的那一刻微皱了下眉头的举动,很明显的似乎是对百里璎珞的出现略有颇意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而百里璎珞甚至连看都没看新郎官一眼,只兀自的与桑默站在一起,没有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意思。
这就让桑默奇怪了,既是来参加人家的婚宴,怎么见着新人的面前,却一句恭喜的话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彻底的无视新郎官的存在。
可见,这百里璎珞与浩赏家的两位兄弟似乎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恩怨愁情呢。
“吉时到,请新人双双进大堂,拜天地!”
随着小厮的报时,转眼间,便见着大堂的门槛处,新郎官胸带大红花,手牵大红绸,款步跨进门槛,而大红绸的另一端牵出来一位凤冠霞帔的新嫁娘一步一移着细细走来。
这是桑默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古籍婚礼,所以很是新鲜。虽然新嫁娘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娇羞的容颜,但是只看她那细细慢踱的步子,桑默便觉得,这不同时代的婚礼还真的就是各有千秋。
这新嫁娘一定是位大家闺秀吧,那小步伐走得,当真是仪态万千之中又带着娇娇女儿家的羞涩之态,真是好不让人瞩目啊。
“珩,这新嫁娘的红盖头,是要到新房里才能揭开,还是在大堂之上就会揭开?”
同所有的观礼的人心中一样,桑默亦是想看看那一方红遮之下的娇容是什么样的。所以,才想要问身边的万俟珩这样的问题。
桑默记得,以前书上看到过,又得地方成亲的习俗是,当场揭开红盖头的。就不知道这蓝壁城的习俗是怎样的?
“这当看娶亲的新郎官是怎样的气量了。若是,大器者,自是不会在意那些俗尘繁琐,当场揭开红盖头的人便有;若是,量小者,便希望自己的美娇娘自己一人独享。怎么?默儿你想看新娘子?”
万俟珩对于这娶亲的场面倒不是很注目,只在一旁喝着自己的茶,偶尔将视线放在身边的桑默身上晃一眼。倒不是他不喜欢着场面,只是,既不是自己与心爱之人的成亲场景,他又何来喜欢之说呢。所以,只当一个陪客,陪在那人身边便是。
“哦,原来是这样,那今日这当场揭开红盖头的事,只怕是看不着了。”
桑默的言下之意便是,这浩赏悾瑆在她的眼里,不是大器者。本来也是,看着浩赏悾瑆一派书生气质,怕是也做不出那般豪迈的举措来,倒也不是说他就是量小的人。
“小默想看新嫁娘?”
与桑默隔着一个万俟珩的鲜于千澜听见了桑默这话,当下便明白这小女人的心思了,却还是故意的问了一句。
“是诶,窈窕淑女还君子好逑呢,这款款新嫁娘自更是动人心脾了,想要一堵芳泽的人又何止是我一人。”
桑默坦然的点了点头,也听出来鲜于千澜话里的取笑之意,所以,她干脆的就将自己的认知说个明白,免得这人还要找法子来笑话她。
以前没有注意,这鲜于千澜似乎是相当的喜欢找她的话来取笑她,难道这也是他喜欢她的一种方式?桑默想想都觉得忒不得劲儿。
“哈哈哈,我相信,我们这一桌里的人,至少有一大半的人没有去想要一堵新嫁娘芳泽的人。而我甚至也知道,他们这些不想一堵芳泽的人都在想小默若是成亲该是怎样摄人心魂的场景。而小默,你信是不信呢?”
对于桑默的坦诚,鲜于千澜却是没有随了她的意,仍旧找着了更好的事情来消遣她。说完后,鲜于千澜更是明目张胆的朝着同一桌上的其他人都环视了一圈,相信他的话意,其他人都是明白的。
当然,这当中的那一小半人指的当然就是百里璎珞和桑默自己了。鲜于千澜自是用自己的心思来笃定其他人的心里所想,而且也不怕其他人会否认,因为没有人会否认他们没有那样想。
只是,这百里璎珞在听完鲜于千澜的话之后,却只是偏首看了桑默一眼,然后是什么也没说,似乎他不愿做鲜于千澜口中的那一大半人之外的一小半人。而且,经鲜于千澜这样一说,百里璎珞倒是真的去想象桑默成亲的场面了。
“咳咳,那个,我成亲的场面,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为你们留下宾客的身份来参加的,我不介意的。”
桑默被鲜于千澜的话给冲击得一时没个准备,被噎了一下。随即,桑默也看了看桌上其他的人的神情,竟没啥变化,知道是被鲜于千澜给说中了。于是,轻咳两声之后,桑默只能故意顺着鲜于千澜的话,将曲解的本意说给众人知道。
话完后,桑默故作兴起的将视线移向一对新人那边,认真的看着拜堂即将正式开始了。
“啊!我才不会以宾客的身份去参加你的喜宴!鲜于大哥,你干嘛要将我们也牵连进去!?”
桑默才移开视线,这边坐在桑默另一边隔了一个闻人魄的亓官夙当场就不干的炸毛了,也抱怨鲜于千澜的累及无辜。
这叫他如何不炸毛不抱怨,桑默若是成亲,新郎官不是自己,还要自己以宾客的身份参加,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他才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成亲呢。亓官夙撇着嘴,狠狠地瞪着另一边的鲜于千澜,怪他多言。
“好了好了,这不是开玩笑嘛,小夙,你干嘛这样介意去。来来来,新人马上就要拜天地了,好好看看,积累经验以备将来用得上时不会手忙脚乱。”
鲜于千澜的话自然是安慰的,只是安慰的人是不是只有亓官夙一人,就只有听的人才知道了。
本来,如桑默刚才的话是真话,想必不介意的人大概也就桑默自己一个人了。其他人,除开还不知桑默真实身份的百里璎珞,都不会不介意。
所以,他们虽没有像亓官夙那样冲动的站起来怒声反对,但是并表示他们就不介意,只是他们心里知道,刚才的话都是玩笑话,所以,才会忍下来。
而他们看着桑默的眼神,却是不能自已的要去想象,等待他日,与深爱的女子拜堂成亲,会是怎样的感到和喜悦,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正堂中央,一对新人已经驻足并站,等待着主席位上的长辈入座。
只是,当桑默看见那坐上主席位的两个人时,不觉感到诧异。照常理,那主席位上,应该坐的人是新郎官的双亲,但是为什么坐上去的确实游元和浩赏悾璟?
“珩,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游元会坐在那个位子?浩赏悾璟的父母亲呢?”
桑默不甚其解,所以只的侧首问身边的万俟珩。
“浩赏悾璟的双亲几年前就双双辞世,留下兄弟二人彼此相依。师父是应该死浩赏悾璟请来做主婚人的。”
桑默的疑问,万俟珩给了最简单的作答,只是对于自家恩师出现在主婚人的位子上,他也是感到惊诧不已。
“这,浩赏家族中,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长辈了?非要请游元来主婚?”
桑默没有想到,浩赏夫妇竟已经去世了。只是,堂堂浩赏族长,难道在家族中找不出一个长辈来做主婚人?还要请外人来做主婚人,未免也太让人笑话了一些。
“浩赏家族的族人早就迁出蓝族到其他地方生存去了,所以,留在蓝族的也就只有浩赏悾璟一家子而已,前几年浩赏夫妇过世后,就剩下浩赏悾璟俩兄弟还在蓝族没离开了。是以,又还有什么人会来主婚。”
鲜于千澜赶在万俟珩开口前,将桑默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完,然后朝着桑默讨好的一笑,算是刚才惹得桑默不快的赔罪。
桑默虽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中的笑意表示,她接受了他的主动认错。其实,本来她就没有将那些放在心上,所以,又何来的不快呢。不过是想要让他尝尝被大家抱怨的滋味而已。
“长兄如父,浩赏悾璟坐在那位子上不为过,浩赏夫妇辞世之后,是他一人将幼弟带大的。至于恩师为什么会在此,因为恩师在蓝族的名声,是得道大师,总会给人以及时的指点,让人脱离困难,所以,请他来,也是可以的。”
万俟珩接着鲜于千澜的话,把自家恩师的来由简单的说了一下。万俟珩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其他的什么原因,他还真的想不出来了。
“这样说来,这浩赏悾璟倒值得人钦佩,无家族的庇护,凭一己之力坐上一族之长,还将弟弟抚养成人成家,当真是不得了啊不得了。”
听完万俟珩的解说,桑默算是真的了解了浩赏悾璟的不简单了。因为,越是只凭自己成人成事的人,才是真正的让人敬畏。所以,桑默突然地很是认真的看着坐在主席位上的浩赏悾璟,这个人,若是不能成为朋友,那么一定也不要成为敌人。
“嗯,默儿说的没错。这人,是了不得呢。”
接着桑默的话,万俟珩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若说浩赏悾璟了不得的话,那么在座的各位谁又不是了不得的人呢?”
一直都不曾开口出声的人,突然地开口,惊动自是满桌的人。百里璎珞一手端着茶杯,在嘴边细品,眼睛也是看着一对新人的那方向,好似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是有眼睛有耳朵有脑子的人,又有谁会分不清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只是,他们都不知,百里璎珞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是为浩赏悾璟说话呢?还是只是单单的就事论事而已?
“是诶,我们中,最了不得的人就属百里少东家了,收获着全天下财富的榜首。虽然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谁都知道,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而这世界,谁人不是为了钱,才有了生存的下去的生路?所以,最了不得的还是百里少东家呀!”
桑默并不是针对百里璎珞,她只是一时间仇富的心情冒了出来,所以,甚是听不惯百里璎珞刚才的那句话。
可想而知,桑默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口,必定惹得那不甚待见自己的冷漠少东家更加的不悦了。但是,有时候,桑默是真心的管不住自己这张爱说实话的嘴诶!嘻嘻!
“你!为何要这般的讽刺于我,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听见桑默这般嘲讽意味分明的话,百里璎珞自是不会无视,所以,气恼的同时,说出来的话便没有多想,所以,也注定了,他不是桑默的对手。
“百里少东家,难道,我说的就是假话?”
面对百里璎珞的恼怒瞪眼,桑默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回,将百里璎珞给噎得只能死命的瞪大自己的眸子,要她明白他已然是气焰中天了。
“好了,好了,新人已经在拜天地了,你们就别再这里斗嘴了,赶紧看看新郎官会不会揭红盖头吧。”
面对桑默与百里璎珞的对掐,万俟珩只能出面阻止,顺便提醒桑默接下来或许会有她期待的事情也不一定。
因为,万俟珩只到,只有这样,这两人才会不尴不尬的消停下来。
其实,万俟珩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桑默在面对百里璎珞的时候总是想要挑起对方的怒气才算开心。
难道,这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真是令人费解。
桑默知道万俟珩意在何处,所以,也不想再戳百里璎珞的底线,虽然看着生气的某人觉得很有生机,但是,也要适可而止,不然就万一把人给气晕过去,到时候就真的没意思了。
还是好好的看看,有没有新嫁娘看吧。桑默将视线率先移向新人,不在招惹某只病弱少东。
百里璎珞自是不会再与桑默对战,只是,他也不想看新人是怎样,所以,他只是将视线垂下,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静默无语。想来,也只有桑默能将他激得这般失控。
“夫妻对拜!”
新人双方各据一边,然后面对面,相互行礼,鞠躬。
“礼成!”
随着礼司的高声扬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