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欸,这大早上的谁惹到了你?总不是我吧。可是,你这样带着一身的冷空气而来是为哪般?你该知道,我最怕冷的。以前在驸马府过的冬天,你们大冷天只穿一两件衣裳,我可是要穿五六件才行的。所以,收收你的免费冷气大赠送吧。”
看出闻人魄眼中的暗恢,桑默只得出言解释,顺便还说笑的提起了以前的事,只希望可以缓缓这人的冷气释放,毕竟,一大早的,就要面对一张千年寒冰般的冷脸,实在是有碍心情的舒畅。
“那时候,十九皇子的内伤,是你治好的,对不对?”
悉数的收回周身的低气压,闻人魄开口直指之前的旧事,那时候,十九皇子明明就重伤得几乎醒不过来,却在某一个清晨无恙醒来,而且体内所受的重度内伤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这是那时候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
“钦!这事儿,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呢?我没那么厉害吧。”
桑默故意的不承认,既然闻人魄会这样问,那就表示着万俟珩隐瞒了寒玉琴的实情,所以,她也只能矢口否认咯。
“你是没那么厉害,可是寒玉琴有。”
闻人魄见着桑默否认事实,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随即舒张开来,不让人看出丝毫。
闻人魄知道,他或许向来不会去与万俟珩计较什么,他之所以跟在桑默的身边,不过是想要报答她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她,于他,是以恩情衍生出的钟情。他并没有想过要从她这里得到怎样的回复,只是想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而已。
可是,如今,就在昨天,对于她,之前一直不解的疑惑都得到了答案,甚至于一些他不曾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所以,也知道了,其实,她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保护。她的身边有着天下做强的影卫,还有能知天文测命理的全天下人都敬畏的‘通天师’左右相伴,甚至还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小神医与之生死相牵。
而他,不过是区区一介杀手,于她,没有任何的用处。
“欸,我就知道,万俟珩一定瞒不过你的聪明。”
听到闻人魄这样的肯定语气,桑默知道他绝对是不会像亓官夙那般好打发,眼见着瞒不过去了,所以,桑默只能转着弯的承认了。
“我是来辞行的,我回狂煞门,即刻便走。你于我的救命之恩,有生之年,只要你以后拿着这面令牌,往后有任何事,我定当用生命去为你办好。”
桑默的承认,让闻人魄暗揣在心间的犹豫终于变成了决定。话说完,便从胸怀里拿出一面白色的铁牌子,上面的‘杀’字还是那么熟悉。
铁牌子还是之前第一次救他时他送给她的那一块,几经波折,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样重复的画面。
“闻人魄,给我你要离开的原因。”
桑默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所以,桑默只能有些怔愣,但却依旧下意识的想要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桑默想过,闻人魄前来一定是她身份的事,可是,她以为,闻人魄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的,只是并不若万俟珩那般了解而已。而且,他不正也是因为她的身份才威胁她要留在她的身边的吗?
虽然,桑默从不怀疑他其实是为着报恩的成分居然多,也清楚他对她的情亦不是假的。但是,现在,他为什么却要离开,在了解了她一切的身份之后?
第十七章 离开,危险
“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你好好保重,有事只要派人将令牌送来狂煞门,我一定随传随到,后会有期!”
说完,闻人魄便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转身便迈步,没有去看桑默此刻是什么表情,只一步一步沉稳的向着门口走去。
“闻人魄,如果你觉得你留在我身边的价值只有你想的那样,那么,你要回狂煞门我也不会多留你,但还是相识一场,祝愿你此去一路顺风。保重。”
看着闻人魄离开的坚定脚步,桑默不想再多做什么留意,想来他是经过深思而做出的决定,那么,她便只会成全他。只不过,他的此番离开,如果没有想清楚他留在她身边的意义之前,她是绝不会用上他留给她的这面令牌的。
所以,桑默尊重他的决定,但同时的,她也会让他尊重她的决定。
“……多谢!”
脚下的步子停留了一刻,随即便随着冰音一起消失在房间里无影无踪,只余桑默一人双手腹背的站在窗户边,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脸的平静。
“欸!”
不知过了多久,桑默望着蓝天白云,天是难得的晴朗,她的心情却没来由的有些郁闷,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气,就此作罢。
晚上,桑默与万俟珩还有亓官夙,三个人一起用的晚膳。用膳期间,除了桑默,其他两人居然出奇的安静,就连平常话多的亓官夙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桑默的一边吃着饭。
“怎么了,你们这是?闻人魄不再,你们干嘛都学他惜字如金了?品尝也不见你们这样啊。”
桑默迫不得已,只得先挑起话题,这样沉闷闷的吃饭,会消化不良的。
“默儿姐,闻人大哥为什么要离开?他,不是也很喜欢你的吗?怎么会舍得就这样离开?”
像是在等着桑默开启话题一样,桑默的话音刚落还没咽下一口饭,一边的亓官夙便株连的几个问题砸过来,砸得桑默险些食不下咽,后悔自己开了这个话头。
“小夙,我只能告诉你,我只知道他离开时因为找不到自己的留下来的方向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每个人都会有他自己的思考和决定,我能做的,只有尊重他所选择的便是了。明白了么?”
桑默用力的将噎在咽喉的饭咽下去,然后才慢里斯条的回答亓官夙直白的问话。回答她会的得了的,转圜她所不知道的,将一切都平淡的条理出来,顺带的也看了另一边的万俟珩一眼,只见着他正低首吃着碗里的饭,并没有发现她的注视。
她虽然不知道闻人魄为什会舍得离开,但是,她并不着急。因为,她还记得万俟珩说过的话,那些有关她的星象的话,所以,她知道,时间会再让他们相聚在一起的。
“哦,我觉得他是笨蛋,居然不知道能留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方向。”
亓官夙的一句话,顿时,让桑默与万俟珩怔然抬起头,都望着他,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就像亓官夙说的那样简单,只要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方向。只是,为什么这些,他亓官夙这样一个还未成年的男孩都能看透,而他闻人魄却看不透彻呢?
“是啊,就你是个天才,少得意了,赶紧吃吧你。”
桑默挑眉一笑,那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正在扒饭的亓官夙的额头促狭一句,然后催促他赶紧吃饭,不想再将话题围绕在这个上面了。
用完晚膳之后,桑默和万俟珩,亓官夙,三个人打算到大街上走走,散散步,当时饭后运动消化。
三个人,这一次没有挑热闹的大街走,而是挑了一条人流比较少的古道漫步。亓官夙从没逛过这样的街道,所以,很快的就忘记了之前因为闻人魄离开的郁闷,这会儿,正在街道上左右来回的奔跑着观赏新鲜玩意儿。
桑默与万俟珩好笑的看着小孩心性的亓官夙四处走向奔望的开爱样子,两人也有一句没有聚的先聊着。
“默儿,闻人魄是在知道追风的身份后,才决定离开的吧。”
隔着面纱,万俟珩温柔又带着一些无奈的声音传进桑默的耳里,有着很独特的沉重味道。
他知道,晚膳的时候,桑默在餐桌上说的话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虽然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只是,他更知道,白一整天,她都对着窗外的天空在出神,想的大概也是有关闻人魄的事吧。
“有一半的原因吧,另一半,是他知道我现在能用寒玉琴救人了。”
说完,桑默怕万俟珩不明白闻人魄为什么会知道的原因大致的说了一遍,也就是她用寒玉琴就十九的那一段。
“真的没想到他会离开。”
听完桑默说的,万俟珩也能猜想到闻人魄是因为什么要坚决的离开,不过是自卑在心里作祟而已,也是因为他太过在乎那些表面的东西了,纵而模糊了心底最初的念想。
“我也没想到,但是我却能淡然的接受。”
桑默微笑的抬头望天,在一片漆黑下寻着了月亮的身影,只是月太厚,没一会儿就将月亮给遮掩住了。
“你们快过来看,这东西好有意思。”
闲聊的两人正好聊完,前方便传来了亓官夙很是欢喜的高呼。桑默和万俟珩循声望去,只见着,他正在前面的一个小贩摊子前,挑选着什么,然后付了银两,便见着他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回身一脸笑颜的向他们跑过来。
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从一条侧巷奔出几匹马来,也正‘嗒嗒’的向桑默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速度很快,距离也很近,桑默他们先看见,而背向着马匹的亓官夙却没有看见,只听见有马蹄声,只道自己是走在街道的旁边,并不碍着马匹的通过,所以,并没有多加在意。
然而,桑默和万俟珩却惊秫了,若那马匹不往街道中央奔走的话,就一定会踏过亓官夙的身体。
“亓官夙!快让开!”
桑默率先回过神,一边向着亓官夙跑去,一边嘴里大喊着手里打着手势让他往街道里面躲,急切的样子十分骇然。因为她想到,亓官夙是不会任何武功的,不躲开,那便是不死也会残废的。
“什么?”
然,亓官夙并没有听清楚桑默在喊着什么,因为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掩盖过了她的声音,所以,亓官夙更是停下脚步,想要挺清楚桑默在说着什么,却不想,危险正急剧的向他逼来。
“混蛋,小心!”
桑默一边跑,一边见着亓官夙居然停下来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禁更是懊恼加焦急,脚下的步子更加加快。
“嘭!”
眼见着亓官夙身后的马匹只有几步之遥,桑默咬牙的奋力跨步到亓官夙的面前,然后搂过面前的人,一个侧跃扑到打滚,终于是赶在马匹之前,带着亓官夙躲开了。
“吁!”
而在桑默将亓官夙扑到躲开的不远处,刚才奔过去的马匹居然被人给勒住停了下来,想当然,其他的马也一起停了下来。
“怎么样?没事吧,小夙?有没有撞倒哪里?”
桑默坐起身,龇牙咧嘴的问着身侧的亓官夙,没时间去管不远处的马匹是否停下,桑默此刻最关心的是,刚才的侧扑有没有让亓官夙磕到。
因为她自己的手臂因为急速的蹭擦过地面,现在痛得不得了,估计是蹭脱皮了,后脑勺刚才也磕到了地面上,一定起包了,真是痛毙了。
“没事,就刚才不小心磕了一下脑袋。你伤着哪里了?”
坐起身的亓官夙摇了摇头,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在看见桑默咬着牙吸着气的样子后,断定她一定是伤着哪里了,因为知道她是最怕痛的。
“没事,就一点小伤,咱们先起来吧,坐地上不好看。”
桑默忍着痛没去摸蹭了地的手臂肘,摇了摇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拉着亓官夙的手,将他也拉起来。
“呀啊!我刚买的面人棒碎了。”
站起身之后,亓官夙才看见之前刚买的面人棒,因为刚才被扑到而摔在地上被碾碎了,不禁脸上一片失望。那是他要买来送给桑默的,因为那面人棒上的人真的好精致可爱,所以,他想要最先送给她的。
“没事,等会儿,咱们在到那小贩的摊子去,让他照着我们的样子在捏一个给你。”
桑默也看见了被地上的灰尘粘黑碾碎的白色面人,安慰的拍了拍亓官夙的肩膀,像是哄小孩一般的承诺等会儿给他买新的,才终于将小正太哄开心了。
“默儿,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啊?”
这时候,万俟珩也跑来过来,焦急的围着两人翻转检查。刚才看着桑默为救亓官夙那样生死不顾的时候,他的心的提到了嗓子口,担心得张嘴就能跳出来了。幸好,紧要关头还是躲过去了。
“没事,珩,就磕了一下脑袋,回去擦点药酒就行了。”
桑默轻笑着抓过万俟珩翻看检查的手,摇了摇头,安抚道。她知道刚才一定是吓着他了,不然他的语气也不会这么急促,这手上还带着颤抖。
“诶!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要是你们两个都没躲开那马匹,我真不敢想象了。”
听见桑默说没事之后,万俟珩才呼出一口气,顿时有些无力,说着仍然让他心悸的危险。
说道马匹,桑默想起了这场危险的罪魁祸首,不禁微眯着双眼,忍着手臂上的痛,脸上平静的转身,打算将刚才他们所受的一切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的伤害,都将统统的找马匹的主人算账。
但是,直到转身后,桑默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群马匹居然已经在她的身后了,这样更好,省得她还要费力走找过去。
第十八章 道歉,诚意
“是你!”
马背上的人,华服拾缀,一束深淀紫发垂落在胸前一侧直达马腹,抬起头仰望,看到的是一张玉树临风的面孔,对视上一双深邃的紫眸,桑默先是一抹讶异从心间闪过,而后镇定。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马背上的鲜于千澜微浅的一勾嘴角,心情甚好。他之所以停下马来,也是因为在马儿奔过他们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觉得那身影像一个人,所以才勒住了马儿。
直到这会儿过来,确定原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真的是他想到的那个人。
“是吗?我要是早知道走这条街会有这般的危险性存在,即便是谁打死我,我也是断不会出门的。”
只是,相较于鲜于千澜的好心情,桑默的心情就比较糟糕了。所以,趁着手臂肘处窝火的泛疼,出口的话也更是有着犯冲的坏口气。
是啊,要知道,出门会遇上这样的倒霉事,桑默是断不会出门的,她宁愿在房里蒙头睡大觉。
“你可有伤着?”
并不是没有听出桑默话里的不善话意,但是,鲜于千澜却没有计较,反倒是一脸关心的询问桑默有无伤着什么地方。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很怕疼之类的,看桑默那一脸的愤愤又有些隐忍的样子,莫不是伤着哪里了么?
“我觉得,受没受伤这不是问题的重点,我觉得你应该先下马说话。”
桑默很不习惯这样仰望着别人说话,不仅脖子难受,还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所以,这让她更加的不爽起来,说话也更是直截了当。
“看来,你是没有受伤了。”
对于桑默的觉得,很显然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