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老神医也是接招拆招,顺杆儿爬,他知道,脸面什么的,在桑默面前都不值得一提,所以,就胡侃下去吧。
“好了,不陪您老闲扯了,我真的回去了,就不送您了,晚安。”
说完,桑默便直接的转身开走,只是,没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桑默神秘的朝着古木老神医一笑,随即,开口道:
“欸,忘记告诉您了,我明儿个一早,就离开亓官府了,就在此跟您老告个别了,保重啊!”
第六十二章 愤怒,不耐
天刚亮,桑默就被泽兰唤醒了。
刚醒过来的桑默,本以为泽兰唤她起床是因为他们准本好早些离开,但是,却听到泽兰通报说,天还没亮的时候,亓官大夫人就派了小厮过来等候,说是一定要请她过去一趟,但并没有说所为何事。
桑默觉得奇怪,虽然,昨晚上发生那样的意外,她或许是有些责任存在,但是,她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这会儿,亓官大夫人派人来请她去,难道还有什么事非说不可?
带着满心满脑的猜想,桑默洗漱完毕后,便随着等候的小厮去了。她,不过是为了赶时间而已,免得到时时间来不及离开。
去之前,桑默只让泽兰跟着自己一起去,把紫菊留了下来,让她留下来同万俟珩他们收拾离开的行当。
没多久,桑默又来到了亓官大夫人的院落,正厅里已经坐等着两个人了,一个是亓官大夫人,一个是亓官夙的亲娘瑾苏夫人。
“两位夫人早上好!”
桑默上前为礼貌的问安,也只是问安,然后便站在一旁,等候着他们要她来的目的为何。
“桑公子不必多礼了,其实此次并不是我要找你来的,而是夙儿一定要在见你一面,所以,还请你见谅才好。”
亓官大夫人见桑默脸上虽没有不悦,但是言行上的举止却在显现着生分,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端庄的解释了一两句,也没再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这样啊,那我就先进去看看亓官夙了,毕竟,时间真的不多。”
桑默依旧生分的客套着,说完,便转身向亓官夙昨晚上在的屋子走去,完全的没去在意其他人的脸色会是怎样,那已经不是她回去在意的了。
“那个,桑公子,请你,好好的跟我儿说,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的。”
就在桑默要跨出门槛的时候,本以为不会开口的人瑾苏夫人,轻轻柔柔的唤着桑默,对着她的后背,略带着身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疼爱的真情请求,像桑默说道。
“……”
而桑默,只停顿了一会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无力的拍了拍自个儿发疼的额头,随即垂下,便继续迈步而去,留下两位夫人在正厅各有所思。
“啪!”
“亓官夙,还有什么话是你昨儿个晚上没说完的,麻烦你一次性干脆点,说完吧,我真的没时间陪你耗。”
走至亓官夙所在的房门口,桑默啪的一声,用力推开了房门,两扇木门的撞击造出的声响很大,所以,桑默不怕房里的人不醒。
说真的,桑默此刻的心情是有些不爽的,大清早的,天才刚亮,就被人打扰,这真的不是一件让人愉快得起来的事情。更合况,昨儿个晚上,那样瞎折腾之后,时间也真的是很晚了,等桑默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是午夜凌晨了。
所以,桑默其实是没有睡饱的,因此心情是想当然的不佳。
只是,当桑默看见房间里不只有亓官夙一个人的时候,倒是有点意外了。因为,那个留在房间里的人,居然是亓官典儿。
看亓官典儿那面容憔悴以及同昨天一样的华服,估计是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过的样子。大嫂彻夜照顾昏迷的小叔子,这真真是让桑默觉着亓官府上的作风很开放了。
嘿,不是说,古代的女子都不会同除了自己夫君以为的任何男人同处一室,更别说是大度相处一整夜了。莫非这,时代的文化思想并不如说的那般保守?桑默默默的在心里黯然无聊的揣测。
“桑公子不会敲门吗?如此无礼的事,怕也没几人能做得到的。”
亓官典儿本就不待见桑默,这会儿抓住桑默这点失礼的举止,更是不会轻易罢休了,所以,便毅然的送上门找死了。
“欸?原来亓官大少夫人也在啊,可是没人跟我说啊,要知道你也在里面,我一定会在外面等一会儿,给你足够的时间体验为人长嫂该有的本分的。”
有意思,桑默挑起眉,了了的瞥了亓官典儿一眼,嘴上说的话,却半分余地都没有留的缓缓道来,在加上桑默那明晃晃的咬着‘为人长嫂’四个字时的嘲讽意味,天真真的一流氓地痞调调就这么遛了出来。
“你!我与夙儿,清白得很,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的毁谤,别以为人人都供着你,我可不怕你!”
亓官典儿被桑默似有意无意的嘲讽击中,整个人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疯狗一样,愤恨异常的盯着桑默,眼里都是淬了毒一样的阴狠。
“哦?大少夫人赶保证,你对亓官夙的心思只是嫂子与小叔一般的关系,绝无其他?”
桑默又怎么会让人这般嚣张的在自己面前呛声,她这人,要稍微认真点起来,那是什么面子都不会给人留,什么话也是都敢说的,才不会管有什么人在不在场。
所以,在桑默被这般直接的在亓官夙面前道出心思的亓官典儿,这会儿,是真的被桑默的毫无遮拦给惊吓住了。
亓官典儿是真的没想到,桑默会是这般直讳的人。顿时,羞愤,恼恨,齐上心头,直接的将手里的东西就砸向了桑默的方向。那是她刚才喂亓官夙喝过茶的茶杯。
“乓当!”
落地一声碎响,响彻整个房间。
而桑默,依旧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没动,不是她不躲,而是那亓官典儿看着像是砸地很用力。事实上,依她那羸弱的小身子骨又能有多大的劲儿,最多也就扔个三四米远的距离已经是难得了。
然而,亓官典儿是站在床边,而桑默正好是站在房门边,两者距离恰好,不过五米的距离。所以,桑默很好心情的看着那只精致的茶杯,落地开花。
“哟,大少夫人这是恼羞成怒,企图杀人灭口吗?这大少夫人的品性果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今儿个桑默算是有长见识了。”
桑默算是贫上了,大有要将这亓官典儿气死的决定,所以,嘴上更是不饶人了,脸上的讥笑也更是悠长了。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给我滚出去!”
亓官典儿气到最高点,竟不顾身份的,怒吼着要扫桑默出门,却忘记了,这里不是她的地盘,更为忘记了,在场的可不是只有她跟桑默两个人,还有一个一直未出声的人一直都在的。
“我说,该滚出去的人,是你才对!”
所以,在亓官典儿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自己没有权利这般赶走桑默时,一道有如利剑般的狂傲男声,彻底的将她给惊醒了。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声,但是,那里面的怒火却已经燃烧致尽了。
“夙……夙儿,你,怎么能……!”
犹如被雷霆重击一般,亓官典儿颤抖着回头,望着床上已经坐起身来的人,抖动着双唇语不成调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刚所听到的,一手终究还是捂上了自己的嘴,用以来掩饰说不下去的言辞。
“没听见吗?我叫你滚哪!”
然而,亓官夙却并无任何的迟疑,见着身边的人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的,直接用吼的,完全的没给人做大嫂的留有任何的念想和余地。
可是,他要留什么余地呢?又为什么要留?一个外人居然敢在他的面前这般喝斥他喜欢在乎的人,那便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了,他没有直接出手甩化尸水,就已经是看在大哥的份上了!
所以,她要是再不走的话,他就绝不会给第三次机会给她了。
“我走,夙儿,你别生气。呜呜……”
听见亓官夙这样生气的怒吼,亓官典儿再也不敢有半刻的停留,连忙收拾好自己残碎一地的心,居然还能略带惊惶的求着亓官夙不要生气。最后,见着床上的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哭着跑了出去。
亓官典儿跑出去后,屋里就只剩下桑默与亓官夙两个人了。顿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只留着一室的安静和浅浅的呼吸声上下起伏。
“行了,你不是有话要说?没有的话,我就走了啊?”
桑默觉得这样两人干耗着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啊。她知道亓官夙刚才生气是为了她,可是桑默并没有真的去生气,只是不喜欢亓官典儿专门针对她的那股劲儿而已。
本来啊,任谁也不会喜欢总是被一个人仇视的对待吧,更何况她们之间也真的没有任何的深仇大恨。只是,在见着亓官夙那样把人整哭的样子时,就觉着事情是有些过了。
不管,她桑默怎么说亓官典儿都关系不大,可是,人家对亓官夙的心,那是一份心意,亓官夙就不该那般对待人家。因为,桑默和亓官夙于亓官典儿而言,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所以,桑默觉着亓官夙做的有点过分了。
“你等一下!我真的是有事要说!”
见桑默似是真的要转身离开,亓官夙也不再沉默下去,赶忙的掀开被子,蹦下床来,甚至连鞋子都不穿的,就跑到桑默的面前,拉住她的手,不让人真走了。
“那你就赶紧说!说重点!我听着!”
桑默真是被这些人的磨叽给折磨够了,所以,很不爽的直接甩开亓官夙的手,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耐心的等着。
“你,是不是真的决定要离开,不等我一起?”
亓官夙像是看出了桑默的不耐烦了,所以,只走至桑默身边,站在一边,盯着桑默认真问道。
“是哎!”
桑默按捺住自己的不耐,很认真的点了下头,然后端起茶来喝,看都不看一旁的人一眼。
所以,她错过了就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在亓官夙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道精光,但是随即淹没,恢复依然。
第六十三章 酒,毒
“好!既然你这么坚决,那么,我便不再阻拦你。”
听了桑默简洁干脆的答案,亓官夙合上眼深吸一了一口气之后,张开眼,同样坚决的不再继续为难这个让自己心痛如麻的女人。
于是,亓官夙只转身走着房门口,对着守候在门外的门房交代了一句,便站在门口等候着什么。
没多一会儿,就见一位婢女端着一托盘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进门,等候在一旁的亓官夙就早一步接过了婢女手里端着的托盘,转身向桑默走了过去。
托盘上没有多少东西,就一只酒壶,两只玉雕酒杯。
桑默看着亓官夙端着托盘走到她的面前,脸上有着无名的趣味。虽不明白亓官夙要干什么,但是,她倒也不怕他会使什么坏点子,也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在你离开之前,请与我同饮一杯,作为我为你的饯行之酒。愿你,一路顺风,得偿所愿,平平安安。”
亓官夙将托盘放在桌上,将一只酒杯放置桑默面前,自己面前也放置一只,然后,执起酒壶,将两只酒杯倒满后,才认认真真的执起酒杯对着桑默道来。
桑默并没有看面前的酒杯一眼,反而是将视线定在亓官夙的脸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会儿,只见面前的人面容坦荡无垠,甚至可以说是认真得让桑默有些惊讶了。但是,除此之外,桑默也再没看出什么别的什么来。
“谢谢,干杯!”
于是,桑默也没在执意的去找寻什么,很爽快的执起面前的酒杯,轻碰了一下亓官夙手中的酒杯,然后,送至嘴边,一抬,酒杯立马就见底了,而嘴里的酒甜甜的有股酒味。
桑默从来都不担心,亓官夙会在酒里下药或是下毒,毕竟,亓官夙是最了解她身体状况的人,既已是百毒不侵之身,再对她下药下毒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边,亓官夙见着桑默这样毫无怀疑的就将酒给喝了,本有一丝紧张的心悄悄的放松下来,当下二话不说的,也是一口就将手中的酒给喝完了。以后,即便是她会恨他,他也绝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他,只是,不想与她分开而已。
“好了,大清早的,这酒,我也就只陪你喝这一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也保重吧。”
桑默将酒杯放在桌上,没有在喝下去的意思,所以,便直接的说着告辞的话。本来,桑默就不怎么喜欢酒的味道,而且一大早的就喝酒,更是桑默不喜欢干的事。虽然,这酒的味道还不错,但是,桑默的依旧坚持自己的喜好,忍耐着同亓官夙喝完这一杯酒之后,桑默是决计不会再喝一杯的了。
说完,桑默起身走至亓官夙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不再回头的往房门口走去。
“噗!”
只是,在桑默走到门槛边的时候,伸后却传来了一声响,声音虽不大,但是桑默敏感的耳力依旧还是听见了,所以,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然后,看见了惊心的一幕。
入眼的是,一道身影笔直的倒向沾有点点腥红的地面,而那道身影正是亓官夙,嘴角还挂着残余的鲜红血迹在蜿蜒而下,大大的眼眸,却是在与桑默对望,里面带着无限的悲切。
“亓官夙!”
桑默连怔住的时间都没有,转身又奔了回去,嘴里的惊呼不大,却足够门外的门房听见。于是,便随着桑默的脚步跟了进来,却只来得及看见,自家的主子倒在地上的情景。
“啊!来人啊!五少爷吐血了!”
但是,这样的画面依旧是足够让门房惊愕的,而且,在看清楚,自家的主子嘴角还有着血迹。于是,惊叫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亓官夙,你,怎么了?”
奔至亓官夙的身边蹲下,桑默扶起倒在地上的人靠在自己怀里,焦急的有些无措,平常,都是见着他活蹦乱跳的,这会儿看着他宛若残叶般的吐血到底不起,只能傻傻的询问,一时没了主意。
“对……不起!”
靠在桑默的怀里,亓官夙在自己最后的意识里,将最想说的话,遗留了下来,随后,便闭上了眼,苍白着面容,毫无生气。
“……”
桑默为亓官夙的这一句道歉,突现出一丝揪心的感觉,虽不知道他这是所为何,但是,她想他是诚心的。只是,桑默不明白为什么揪心的感觉会参带着不安感,好似有些事已经成为了定局。
来不及细想,桑默连忙的将已不省人事的亓官夙连扶带抱弄到床上,然后,正想让人去叫古木老神医来,却在转身之际,正好看见亓官大夫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亓官夙的亲娘,还有亓官典儿。
“你对夙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