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思虑了片刻,终于是郑重地点点头。云心槿的目的,他自然明白,这不单是她的考验,也是他对自己的考验。正如她所说的,这样都做不到,将来用什么。
第二天,淮江城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苏陌胤两人也收拾东西,准备要出发到边疆。这一次,由地方的人联名上书,夙绝救治瘟疫有功,特让他也随军出发,担任军医用来将功抵罪。而眼看战事即发,皇上也没有反对。
而陈进接下了治理淮江的任务,第二天就连同一众的监测使一起出发,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治理好淮江,还淮江城百姓一个全新的淮江。
这一天,云心槿他们离开淮江城,虽然没有鲜花,没有红地毯铺地。也和他们来那时候一样,全部的百姓都围在他们的前面。可是一个个都是带着不舍,一个个都是带着感谢。
“各位,你们这样围着,让我们可是很有压力,当初来的时候就这样,记忆可是犹新!”云心槿站在县衙门前,调笑地对着全部的淮江城百姓道。
下面的人曾经有过聚众闹事的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当初他们是真的被迷了心窍,才会差点害死这么好的钦差大人。现在他们走了,才觉得,这么为民着想的官员,他们是百年难遇了。
“放心吧,陈进是个好知县,他们会和你们一起为淮江城努力,将来我们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的家已经是一个比京城还要热闹大家庭。”
边说,两人边走上马车,围在门口的百姓也散开成了两边,在旁边一直跟着,嘴里都只是说着,谢谢。
离开了淮江城,虽然之间有过各种的磨难,但是总算是风雨过后,迎来阳光。
另一边,已经随军出发的叶沐辰,已经到了两国的交界,看到密探递回来的消息,叶沐辰气得将东西一把撕了个粉碎。
随同的将士见了,都稍稍的心怯了一下。他们的皇上虽然有时候看起来相当的无害,如同街边看到的随便一个文弱书生一般。可是却并非如此,一旦生气,可是如同雷霆震怒一般。
“皇上请息怒。”周围的将士在劝说着,这一次龙天突然峰回路转,原本一个瘟疫,他们以为会让龙天元气大伤,却没料到居然这么快就控制住了,连同暴乱也平息。接连的就算他们夜越也不少人在学习龙天冷魔宫主夫人的防治措施。
叶沐辰紧咬着银牙,眸子慢慢地眯起,眼角里透出似怒似恨的冷光。居然又被他这样也逃过了,为什么次次,就都这么眷顾着他?明明是他喜欢上她在先,遇见她在先,却让苏陌胤占到了先机,现在更得到了她的爱。
这是为什么!
这分明就是不公平,既然老天这么眷顾他,他倒要看看,苏陌胤到底能够好运气到什么时候,他到底能够一直无事到什么时候。就算化功散能够解掉,母后说了,一次毒发,足可以要了他半条命。这么一来,他怎么跟他争!
“龙天现在什么情况,姬泠月的行踪如何?”叶沐辰松开了紧握的双拳,目光也变回冷漠,视线掠向身边的这些将领。
“龙天目前全部整理三军迎战,姬泠月连同他的夫人一起出发到边疆,估计不日就到。”右将想了想,然后回话。这么一来,他们和龙天的这一场必胜的战,就成了一半一半了。
“不日就到?很好,朕正好和姬泠月好好的较量一番。”叶沐辰不屑地哼了一声,眼底露出讥诮,嘴角上场出一个令人惊栗的弧度。
“皇上,末将觉得,姬泠月身边主要是因为他的夫人云心槿厉害,如果要除掉姬泠月这人,末将觉得,不如先除去这个女人……”站在左手的这位左将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阵掌风击来,整个人被击出去好几米。
众人大骇,看着口吐鲜血的左将,无一人敢动地看着叶沐辰。随着叶沐辰来的参谋知道这位夫人的事情,自然知道为什么。别的那些将领,却不知道缘由,个个都胆颤心惊。
“她不可以死,今后谁敢动念头到云心槿的身上,下场就是死。”说完,叶沐辰甩袖负手,满脸阴鸷,大步地走出营帐。
“皇,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刚刚的左将缓过了一口气,觉得万分冤枉地疑问着。
他好端端的建议,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居然让皇上下手这般的狠,左将捂住剧痛的胸口,心里仍有着不平。
“哎,那个夫人就是皇上先前离宫要去娶的女人。总之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个女人可以说是皇上征伐各国的力量,又是让皇上失去理智的祸害,暂时且不要再提起刚刚的话,这事情等我们统一了中原六国,再来想办法!”听到幕僚的解释,众将士终于是明白了。虽然都气愤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惩罚他们,但是却都只能暂时忍了。
“邓先生,皇上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而罔顾一切呢?”有些将士还是觉得不甘心便忿忿不平地问。
“要说那个云云心槿也是个奇特的女子,也因为屡次不得,所以才会让皇上迷恋,将来天下一统,女子何其多,怎么还会在意那样一个女人。所以暂时就让皇上这样,这对夜越,只有好处。”邓先生叹了叹气,那个女人也算是天下奇女子,能让人刮目相看,也是无可厚非的。
众人听了,皆都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说。邓先生说的也没错,他们现在没必要和一个女人去计较。
不消两天,苏陌胤等人就已经来到边疆小城枝城,本来说军中不能有女子,所以云心槿她们要离开。但是因为强坳,所以三人都化装成男子,充当苏陌胤的随身小厮。
枝城是边防,而且这里的将领士兵直属的是皇上。对于突然来到的苏陌胤,显得有些不满意。一个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的人来带领他们,对他们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士兵斗,简直就是笑话。
所以,枝城的一众士兵,在苏陌胤来到的时候,都显得恹恹,就算出来迎接,也都只是应付。
一到来,云心槿和苏陌胤都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可是如果上下不一心,而且这些将士不听命令直接的就会影响到下面的士兵不服从。那么他们,还来这里打什么仗,首先内乱就好。
“姬元帅还真当这里是冷魔宫啊,居然一来就带着三个小厮,一个侍卫,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哈哈哈!”最前面的的一个左校尉见了云心槿三人皮光肉滑的,而且苏陌胤也一直带着面具,不由地就出言嘲笑。
这样的暗指,后面的一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误会了,只有我是元帅的小厮而已,两外两位可是夙军医的徒弟,你们这样说,他们可是非常记仇的,下次上药的时候多几钱少几钱或者有些什么报复,可是很难说。”云心槿抓住苏陌胤的手,让他不要生气,“而这位夜鹰可是有官职的侍卫,武艺高强,一身剑法杀人无形,你们想试试吗?”
☆、军心不一
云心槿指着苏陌胤新安排过来的夜鹰,这样一来,不但让他们没话说,而且想用夜鹰来教训教训他们。这些人虽然经验丰富,可是一身功夫底子要和夜鹰相比,那是没得比的。
“哼,一个井底之蛙,见过几招,就以为厉害了,真是肤浅!”听到云心槿这样一说,这些军中向来沉不住气的将士们,果然是生气了,站了出来指着夜鹰侮辱。
“那么,你们是要试试吗?”夜鹰站了出来,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拔出,咻地指着最前面的一个将士,声音阴沉如冰。
“比就比,我们用得着怕你,我们这就去校场!”众人附和回答,然后一扭头就往着校场那边走过去。
校场上,常年黑衣的夜鹰将外袍褪到一边,长发只是稍稍的挽起了一点,长长的刘海随着夹着沙子的风遮住了半张冷毅的脸,整个人更显得冷峻惧人。
旁边首先上场的是刚刚那个出言不逊的左校尉,手拿着长枪,威风凛凛地负手站着,满脸的傲气。而身后是集体的士兵在鼓掌吆喝,更添了几分浮夸的气势。
旁边的锣声一响,立刻左先锋的长枪朝着夜鹰一刺,枪头带着狠劲,下手丝毫地不留情面。只是他以为即将得手的时候,夜鹰的身体只是轻轻地一踮,往上跃起,脚尖下落的时候运力将长枪几乎踩落在地。在左校尉失神之际,一个回旋踢将他踢至好几米远。
刚刚还在的吆喝声突然停止了,他们都没有看到夜鹰是什么动作,居然人就被他攻击了。他们个个目瞪口呆,反应快的,已经意识到问题变得严重。
“没想到还有几分能耐!”左校尉喘了口气,心虚地道。其实这人已经脚下留情,不然他要是用了内力,他现在就已经吐血不能动了。但是比试已经出来,就得不死不休。
夜鹰连回答都懒得回答,现在变成主动出击,身形飞快地朝着左校尉攻击,十招之内,长剑直指左校尉的咽喉。
“拍拍拍……”最先回过神来的,自然是云心槿他们,夜鹰会赢这是预料之内。掌声虽然小,却清脆一点杂声都没有。
“看你们还敢小瞧我们!”而最先激动的是兰月,连自己要掩饰声音都没有注意到,良辰被她吓着,忙捂住她的嘴。这样下去,被人知道,就只能赶出军营了。
“你!”虽然输得心服口服,可是被人侮辱,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来比!”在以为结束的时候,这士兵们的首领,就是一直没说什么话的将军看了一眼夜鹰,就从旁边的兵器里面拿出大刀,来势汹汹地站到了夜鹰的跟前。
“胜负已分,再比已经没有意思。”本来还想继续教训这些目中无人的莽夫的夜鹰,听到云心槿的话,便收回了剑,不再管这个将军。
“这里是龙天大营,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厮说话!”将军见夜鹰居然听一个小厮说话,不由地勃然大怒。虽然这个侍卫的功夫的确厉害,但是这里还没有轮到他们说不比的理由。
“难道堂堂龙天大营的将军,居然输不起?小厮的话没分量,本帅的话可能也没分量,但是皇上的兵符不知道你们还认不认!”苏陌胤也没跟他们多废话,直接拿出兵符,摆在众人的面前。“而且,现在正是国难当前,你们不将力气省着去对付敌人,居然在这里要和自己人斗生斗死?你们当什么老百姓的保护神?你们简直是侮辱了他们对你们的信赖!”
听到苏陌胤这样一说,刚刚的将军收起了刀,但是还是桀骜地站在那里,好像不怎么服气。
“既然要比,不如在战场上见真功夫,那样才是真的英雄好汉。”云心槿见状,继续再道。
他们虽然骄傲,而且看不惯他们这些没有带过兵,向来养尊处优的人。可是说到底也是有几分爱国精神,不是只有一份蛮劲的莽夫。
“既然姬元帅下令,霍桑只有听从的道理,但是今日未果的比试,他日定会讨回来!”霍桑将刀扔到一边,态度比先前软了几分,朝着身后的人摆手示意退下。“姬元帅远道而来,霍桑已经准备好了营帐,就请姬元帅先行休息。”
一众士兵退下,霍桑又道。苏陌胤点点头,随着霍桑走进营帐。
是夜,已经休息过的苏陌胤,便下令让霍桑等人过来商讨战事。
“霍将军,我们为什么要听那个破面具的话,而且那个人不阴不阳的,身边还贴身带着个小厮寸步不离的,看着就觉得掺人。”副将郭淮分外的不满,不就是有几分功夫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左校尉已经试过了,不仅仅是几分功夫那么简单。看来姬元帅更是厉害。”他们只知道冷魔宫主武功高强,但从未见识过,这一次是的确开了眼界。
“厉害又不是会打仗,我们这也不是单打独斗!”右校尉不以为然,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说实在的,刚刚要不是那个夜鹰放过我,现在我估计已经在里面躺着了,所以我们不应该这样私底下和他们对着干。毕竟现在真的是敌军来犯,如果有什么事,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左校尉比较中肯地劝说,当时他也存了歹心,如果自己真赢得了的话,恐怕下手不会这么轻。
现在想来,好像还是他们的不对。
“我们照样能够把那个夜越狗贼子给打个落花流水,根本不用靠他们这些人。”郭副将不以为然,他们算什么劳什子东西。
“好了,不要再争辩了,现在是在军中,听过什么叫做军令如山吗,姬元帅的话就是军令,一切都要按他的吩咐去做!”霍桑沉着声音喝斥了一下这些人。刚想走,却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往主帐子那边跑。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霍桑一个箭步冲过去,身后的人也将他前后包抄,粗壮的大手猛地扣住那人的肩膀,将他掰过来时,却听到一道略微熟悉的尖声。
“霍大哥,轻点轻点。”一道清脆的求饶声,让霍桑的手立刻松了下来,看清来人脸色又是一沉。“小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好端端怎么又跑来了军营,是想要乱做什么。霍桑墨黑的剑眉拧成一团,不怎么放心地看着面前的夏言。
“哈哈,原来是夏兄弟,来找霍将军就光明正大好了,干嘛鬼鬼祟祟的啊?”众人一看到夏言,立刻调笑了起来,一扫刚刚的沉重阴霾。
“嘿嘿,我这不是找过你们了吗?谁知道说你们去了主帐,所以我就去找你们了啊,可是你们不在主帐,主帐里面的人是谁啊?”夏言立刻收敛了起来,可是眼珠子却网别的方向看,不敢直视霍桑。
“主帐就是我们新来的元帅姬泠月,要找我们商量军事,嗤!”有人回答夏言,却是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就是那位冷魔宫主?娶了当朝胤王妃,然后又治理淮江,平定淮江城叛乱的冷魔宫主?”夏言咻地睁大了眼睛,这还真是厉害得很呢。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又有人不以为然,却被霍桑瞪了回去。“你们先去主帐,告诉元帅,本将突然有事,去去就来。”
说完,霍桑揪住夏言的手腕,将她往暗处带。
“霍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来到军营的外头,夏言甩开霍桑的手,揉着自己的手腕,委屈地道。
好端端的,他又没犯事,霍桑他干嘛板着一张脸,臭的要死。
“我干什么,夏将军知道你来了军营了吗?他要是知道你又来胡闹,明个儿绝对让你回去不得出来。”霍桑依旧沉着脸,霍桑的恩师就是前骠骑大将军夏振天,而夏言就是夏振天唯一的掌上明珠,时不时都会跑来军营胡闹。
“他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我才不管呢,你要是告诉爹,我就再也不找你玩了,我就去别的军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