绺咐稀�
“姗姗啊——!!”
不等柳姗姗化感动为动力跑过去,那边无申无丘已经以比她动情百倍的姿态飞奔了过来,无申奔得更快一些,直接把柳姗姗抱了个满怀:“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
此等奔放豪迈的重逢寒暄着实把一旁的渠邈吓了一大跳,僵硬在当地。而还不等柳姗姗的思维从呆滞状态恢复过来,她周身突然再次光芒大胜,如同那日玉珠串把印迟掀晕在地时一样,直接把巴在她身上的无申弹开,重重砸到了数步之外的地上,四下一片土灰飞扬。
……
不对啊,这玉珠串往日只防盗防打劫,就连桑格和印迟拽了她的手拖她都没出现过这样的反应,怎么回了地府却连熟人也防了?眼看着摔的力道还不算轻,那她以后岂不是成了个刺猬谁也碰不得了?
如此突发情况让柳姗姗再次呆滞了,直到察觉到前方有人过来,眼神才从呜哇喊疼的无申身上飘回到正前方向——只见缓步站到她面前的珩胥,啧,怎么觉得他脸色似乎比她离开之前更肃然冷淡了不少啊。
虽然离开了十多日,但柳姗姗到地府之后练出来的狗腿习惯还是条件反射得非常顺畅,不假思索的笑出满口白牙:“珩胥君。”
珩胥在她面前站定,闻言微颔首道:“回来了?”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白水语调,柳姗姗忽然发觉她去东海呆的这阵子果然没白呆,似乎是恢复正常状态了,尽管珩胥站到她跟前也没觉得像先前那样紧张了……柳姗姗这么想着,心情越发的好起来,点头扯出一个大笑容:“嗯嗯,回来了,劳珩胥君挂心了。”
珩胥点点头,目光上下扫了她两遍,片刻突然道:“胖了。”
“啊?”
柳姗姗一呆,脑子一转又突然反应过来——珩胥说她变胖了,那岂不是表示她在东海龙宫过得比在转生殿要滋润?
虽然这个是铁打一般的事实,但当着自家上司的面表现出对其它地方乐不思蜀,终归还是一件比较找死的事情。
柳姗姗想到这立刻捂住腮帮,坚决摇头:“嘿嘿,哪有哪有,可能这些天一直在海里泡着,被泡肿了些。”
珩胥:“……”
渠邈奉命把柳姗姗送回到转生殿,任务完成了便告辞要回去复命,趁着他与珩胥话别客套时,无申顶着一头一脸的土灰愤愤的爬起来。
无申这次算是丢脸丢到了家,郁闷而又戒备的站在离柳姗姗两步开外:“我说,你是在东海里泡成仙了还是泡出毛病了,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柳姗姗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摇头无语。
无丘跑过来拿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柳姗姗几下,却没出现任何状况,便放心的嘲笑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无申你刚才乱抱姗姗,遭报应了呗。”
“我只是单纯表达一下想念之情,又没动什么坏念头。”无申愤然反驳,“也不知道是谁整天鬼叫着姗姗怎么还不回来啊他要活不下去了,这会儿倒在这里说风凉话。”
“没有坏念头,怎的刚才你被弹开了,我碰姗姗却没事?”
“我怎么会知道!!”
……
眼看两个人又要对掐起来,毕池在后面鄙视的摇头叹道:“白痴啊,刚才是珩胥君把你弹开的,在地府当了一两千年的差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么。”
无申无丘闻言停了吵架,不约而同去看那边刚刚送走渠邈的珩胥。无丘笃定道:“肯定是珩胥君觉得你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举止轻浮,丢了我们转生殿的脸面,活该被摔!”
无申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看到珩胥转身走回来,又不情不愿的吞了回去。
柳姗姗原本被无申那句“想念”给恶寒到,以为他是故意恶心她,结果才进转生殿门就被架进了厨房,这才恍然大悟——
她去了东海十几天,转生殿厨房一直处于歇火状态,而流年不利的是地府里最好吃的仙鬼偏偏就挑了这个时候停业整顿,无申无丘他们几个又是嘴刁的,不太看得上其他小饭馆里的菜色,所以柳姗姗在龙宫吃着山珍海味的这阵子,转生殿众人的饭菜水准一直很不尽如人意。
柳姗姗大彻大悟,同僚情谊什么的果然还是扯淡,吃饭问题才是转生殿全体人员出来迎接她的根本原因。
……
转生殿厨房上空的炊烟渐渐的淡去了,吃得心满意足的众人也各自找地方歪着消食去了。
柳姗姗在院子里来回转了半天,终于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到珩胥房门外敲了敲门,然后静静等着。
“进来。”
看到进来的是柳姗姗,珩胥略意外了一瞬,毕竟之前柳姗姗来他房间赖着时从来都是拍了门就直接推门进来的,却没见过她这么斯文有礼。
不会真是在东海里泡久了泡成这个样子的……
珩胥正微微凝眉,柳姗姗已经到了他书桌前,小心翼翼的捧出来一个锦布小包打开:“珩胥君,你给我的护身符很厉害,特别是这次去东海,帮我解决了很多麻烦……唔,我没什么能谢你的,这颗珠子是我在东海偶然得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顶多算个小特产,希望珩胥君不要嫌弃……”
自从意识到玉珠串的厉害程度,加上那回意珠过来,虽然没说这玉珠串的详情,但也表明了它是个贵重物件,柳姗姗就总觉得白用着珩胥这么好的东西有些心里不踏实,还好在龙宫逛花园时果真让她捡到一颗从回廊柱子上掉下来的夜明珠……
那什么,虽然是捡到的,所谓礼轻情意重嘛,重在心意,嗯,重在心意。
珩胥看着柳姗姗有些忐忑紧张又带一点小心期盼的神色,再看看柳姗姗手里那颗小半个拳头大小的碧莹莹的夜明珠,疑惑了片刻,但仍是微微笑了笑,伸手接过来:“费心了。”
柳姗姗心里松了口气,正打算开溜走人,就见珩胥搁下手里的书,问道:“你在东海这阵子,都做了些什么?”
柳姗姗怔了一怔。对了,她这也算是外派出去了一趟,大概是回来需要向上司做个总结汇报什么的。于是一五一十把她在东海混日子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当然比如被印迟压这类事情太过丢人,她也就很艺术化的省略掉了。
珩胥一开始饶有兴致的听着,听到后面却微微皱眉:“你跟龙宫的七公子很熟悉?”
说来说去八成的事情都脱不开印迟的名字。
柳姗姗想了想,挠头道:“也不算,遇到他是因为他……呃,因为他跟我请教过课业,平日里也只有他最闲,非庸君就让他招待我,所以跟他呆在一块儿的时间比其他人都多些。”
说到印迟柳姗姗又想起那家伙还没带她去珊瑚树林,说得兴起便也一道说了:“可惜回来得太早了,不然他还说带我去看海底的珊瑚树林,那样的话应该还能带些珊瑚枝回来。”
惋惜的叹完,却见珩胥只是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俨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有兴致,柳姗姗心想可能是自己聒噪太久珩胥不耐烦听了,便很识趣的告退出去,出去时顺手摸走了书架上两本她上次没看完的注册名目。
第二天柳姗姗窝在回廊边上吹风看注册名目时被珩胥碰上,珩胥道:“以后要看注册名目的话还是到我房里来看,拿来拿去的弄丢了就不好了。”
柳姗姗想想也是,哦了一声,乖乖收了板凳,跟着珩胥回房继续看故事。
转生殿的生活似乎又步入了同以往一样充实而又有序的正轨。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补完,祝大家看文开心~柳姗姗回到转生殿后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打杂就打杂,过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但日子过了三五日,柳姗姗渐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不只是她,转生殿其他人也觉得不对劲——
这几天押送鬼魂前来转生殿发放往生的鬼差们仿佛一夜之间全都对柳姗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殿内停留的时候想尽办法把眼神投到柳姗姗身上各种打量,他们自以为隐蔽,却直把柳姗姗看得莫名其妙背脊发毛。
柳姗姗既要坚守自己打杂岗位,又苦于弄不明白鬼差们突然对她兴趣大增的原由,几日被观赏下来,非常神伤。
由于观赏的人数太多,转生殿其他人也觉得好奇起来,这天无申终于没忍住,把一个正要跨出转生殿大门的鬼差拦了下来细细盘问。
时近午休,眼看上半日应该不会再有魂魄过来投生,柳姗姗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簿笔墨一边瞟着那边盘问鬼差的无申,琢磨着一会儿午饭的时候打听一下他盘问的结果。
“什么——?!!”
没等柳姗姗收拾停当,只听大门那边无申毫无预兆的惊叫了一声,然后瞬间飞到了她眼前,一双手指着她抖得不能自已:“你你你,你居然跟东海龙宫的七公子私定终身了?!”
平地惊雷。
四下瞬间寂静,柳姗姗在惊诧万分之中,拿着砚台的手一抖,碗口大的墨砚就正正照着还坐在桌前的珩胥的衣摆扣了下去……
柳姗姗肝胆俱裂。
还好神仙换衣服不像凡人那么啰嗦,一个诀就是一身簇新簇新的衣服。
柳姗姗仍有些心惊肉跳,偷偷瞄了眼气定神闲喝着茶的珩胥,总觉得他脸色还是不太好,便有些恼火害她失手的罪魁祸首,一脚踹到无申身上:“哪个王八鬼扯的我跟印迟私定终身了?”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么?
无申吃痛呲了一声,不满道:“你踹我做什么?地府里已经传开了啊,说你在东海的时候整日跟龙宫七公子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后来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渠邈君到龙宫接你们时你还依依不舍不太想回来……这不大伙都想瞧瞧你究竟有什么厉害本事竟能拿下龙宫的七公子。”
“……”
柳姗姗觉得她的脸,一下一下抽得有些厉害。
虽然私定终身这种屁话毫无根据可言,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倒是确有其事,只不过跟风月全然搭不上边,纯属印迟那个废柴搞出来的乌龙。
就是柳姗姗离开龙宫的前一天,印迟带了柳姗姗去参观龙宫里的藏经阁。
那座藏经阁是一座九层宝塔,巍峨的立在海底深处。印迟觉得柳姗姗对法术十分感兴趣,便经常弄一些风骚的小法术来显摆。来到藏经阁前,印迟默念两句咒语,原本包围在外错落交织得无路可走的珊瑚树和珊瑚礁便都自己移动起来,没一会儿就在印迟和柳姗姗面前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直通藏经阁门口,看得柳姗姗连连惊呼。
印迟因此得意得要命,昂首挺胸的领着柳姗姗进了藏经阁,开门、燃灯、拿书、搬动桌椅,无一不是用的法术,绕得柳姗姗眼花缭乱。
“嘿嘿,再让你看个厉害的法术。”
“好啊。”
“@#¥%…XX……&*—@#+”
印迟嘴里咒语刚停,原本敞开的门窗便砰砰砰的全都关了个严实,随即通明的灯火也刷的灭了个一干二净,周围顿时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印迟,你这个法术是干嘛用的啊?”
柳姗姗问完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对面印迟坑坑吃吃道:“……我好像……念错咒语了。”
“……”
印迟交待说他错念的是禁闭术,会把人困在当前的地方,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更进不来,除非咒语失效或者用对应的法术破解,而禁闭术的时效,最少也是三四个时辰。
“那你赶快破解了啊。”
“我不会……”
“哈?!”
“当初学的时候偷懒,忘了解咒的咒语是什么了……”
“……”
于是两个人就郁闷的在一片漆黑里干等着禁闭术自己失效,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摸黑聊天,结果等龙宫里找他们俩的人找翻了天,好不容易找到藏经阁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早已经一个靠着另一个的睡着了。
为着这个事,第二天印迟被他老爹拎过去臭骂之后关回了房间思过,而柳姗姗则坐上了回地府的马车,两人连个告别的照面都没来得及打,谁想竟会惹出这么不靠谱不像话的传言来。
说话间殿外传来翅膀的呼扇声,呼扇了有一会儿了,似乎还夹杂着细声细气的男子说话声,只是柳姗姗说完话众人才留意到。
柳姗姗和无申探头出去看,就见半空中一只白色的肥硕大鸟扇着翅膀,忽上忽下的悬停着,爪子里牢牢抓着一颗大贝壳。
无申愣了愣:“海鸟?”
细声细气的男声又从那只大鸟喉咙里传出来:“柳姗姗姑娘,柳姗姗姑娘是哪位?”
柳姗姗看傻了眼,被无申拍了一巴掌才醒过神道:“我就是,请问这位……”
她这辈子就没跟动物直接对话过,在称呼措辞方面实在有些无措。
所幸海鸟呼扇翅膀呼扇了半天大概也累得够呛,没等柳姗姗想明白该怎么称呼它已经径自道:“卑职是东海龙宫的信使,这是我家公子给柳姑娘的书信,交待要亲手交到姑娘手中。”
说着把圆滚滚的身子降到柳姗姗跟前,爪子一松,那颗大贝壳正正落到了柳姗姗手中:“信已送到,姑娘若要回信只需将书信放入贝壳,便能自行送回公子手上。卑职需回东海复命,先行告辞了。”
海鸟肥硕是肥硕,行动倒还灵敏,大翅膀呼扇呼扇,一转眼就消失在天际了。
柳姗姗低头看着手里那颗光滑圆润的大贝壳,无申无丘毕池他们也都围了上来。
东海龙宫?公子?书信?
柳姗姗拿起贝壳摇了摇,中空的,还有些声响,所谓书信应该是在里面,可费力掰了半天也没把贝壳掰开,还是毕池看不下去她死命掰贝壳的怂样,手指往贝壳上一点,只见贝壳冒出一阵绚丽的五色光芒,然后啪的一声自己开了,里面果然躺了一卷书信。
东海龙宫的公子柳姗姗认识的就那么两位,非庸满脑子想着桑格怎么可能给她写信,再加上这么风骚花哨的“拆封”方式,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写这信的公子是哪位。
而柳姗姗此等凡人能想明白的问题,另外几个妖魔鬼怪领悟得自然更加迅速——无申他们刚听完柳姗姗解释“共处一室”的原委之后还有些将信将疑的脸色顿时又疑色毕露。
“啧啧,这才回来几天啊就飞鸟传书了,看来东海的七公子对你颇为想念啊,这信可别是封情书。”
柳姗姗无语,白了阴阳怪调的无丘一眼,便特意当着几人的面把信纸展开,以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心思坦荡。
反正印迟那厮整日游手好闲的,能有什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