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看到大房夫人还跪在一边,阁老挑了挑眉,便不耐烦的打发一句:“绮情,你嫁过来的日子也不短了,这府里的规矩还没学会?日后把你那双眼睛差擦亮点,别忘了这韩媛居里住着的不是别人,可是顾容尘的夫人!”
绮情闻言脸都吓绿了,急忙点头称是,直到阁老放话,才急急忙忙退了下去。
希孟挨着阁老坐下,还在想着刚刚阁老说的那句话。为何要将容尘的名字摆出来?容尘在这府里是什么地位,为何这大房夫人在听到容尘的名字后却更加害怕了?
这时候,春桃回来禀告阁老,说是已经赏完了。阁老这才又叮嘱了几句,才笑着离去。
送走阁老,希孟让春桃留下训导这六个丫头,然后问过容尘这会儿在哪里,便按照春桃描述的方向,去书房找容尘。
寻到地方才发现容尘的书房居然离自己的韩媛居不远,这样来找他倒还挺方便的。见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也不晓得这会儿他在不在,想了想,希孟伸出小手轻轻一推,随着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
刚踏进去一只脚,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咆哮声:“哪个找死的,不是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来?”
希孟听到容尘的怒骂声,在房门外拿着丝帕捂着嘴偷偷地乐着,可嘴上却没闲着:“那肯定是那个人办事疏忽,忘记去韩媛居叮嘱我一声。可是这会儿我已然是迈进来一只脚,你倒给我出出主意,是该收回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人,还是走进来被你炮轰一番?”
正偷着乐的时候,突然发觉眼前一暗,好奇的抬头,刚好对上容尘那双喷火的眼睛。下一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希孟便发觉自己的身子突然离了地,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书房里有一会儿了。
希孟眨了眨眼睛,表示小小的惊讶后,才看到这会儿容尘就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两眼紧闭,胸口却仍旧不断起伏,看来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
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气,希孟索性走过去,靠在书桌上,小手随意拿起从一摞书上抽出一本,翻开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有件事要问问你,为什么一提起你的名字,这府里的人都害怕的大惊失色?”
咚的一声,在希孟话语刚落下的时候,容尘的拳头刚好砸在书桌上,那双深邃的黑瞳突然睁开,却是紧盯着希孟,薄唇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突然抓住希孟的胳膊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拉,随即将唇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的开口:“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敏感的耳垂立即酥酥麻麻的,湿热的鼻息不断侵袭着希孟的感官,这犹如过电一般的感觉,让希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憟着,却是忍不住轻微的呻吟出声,滚烫的身子慢慢的失去了力气,瘫软下的瞬间,却突然听到一个低哑而性感的声音:“希孟夫人,你是不是该从我身上起来了?”
初为人妻 第九章 一双绣花鞋
乍闻此言,希孟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般,在容尘胸前用力的砸了一拳,抬头刚要奚落他一番,却突然发现这会儿的他看起来和刚刚生气的样子略有不同,现在的他怎么看都和以往见到的一样,希孟思索间不禁放大瞳孔,在心里暗自怀疑起容尘,也发觉他身上的迷似乎越来越多。。。
看出希孟眼里的怀疑,容尘好笑的站起身来,发现希孟翻过他书桌上的书,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冷冷的开口:“以后不许你随便动我书房的东西,还有,刚刚我发脾气的事情也不许说出去。”
希孟坐到刚刚容尘坐过的椅子上,很随意的翘了翘小脚,一双泛着智慧的眸子紧盯着容尘的背影,拄着腮慢声慢语的答话:“只要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我一定不到处去讲你的怪毛病。”
说完这话,希孟自己都愣了一下。她以往的沉着冷静,好像在容尘身边就都消失不见,而呈现出来的,却是略显邪恶顽皮的口吻。
容尘打开书房的门,听到希孟的话后,半晌丢了一句:“在顾府,如果说阁老是天,那我就是王。”
随着门咣当一下撞在一起,希孟敲了两下桌子,便也站起身,走出书房。远远的看到容尘离去的背影,突然举得,在这个府里,好像每个人都有秘密,都不是普通的人。看来,今天她一时冲动得罪了大房夫人,实在是欠缺考虑,日后可得谨慎做事,中庸之道才好。
感慨一番后,希孟按照来时的路,慢慢走去。这会儿可能是晌午大家都小憩的关系,路上没什么人,希孟也就无所顾忌的,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些院子。
突然,身后传来一串细微的声响,希孟好奇的回过头去,却未发现有人。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希孟不解的摇摇头,试着往前走走,不多会儿身后又传来那声细微的响动。因为认真听了,所以也就听出这是脚步声。
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在大白天的跟着自己?希孟突然想和这人玩玩游戏,便加快了脚步,果然身后那人也跟着自己,加快了脚步。
有趣,希孟玩上瘾了,忽快忽慢的,逗着身后那人,也因为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身后那人身上,而忽略了自己走的方向,不多会儿,她就偏离回院子的路,往宅子的西面去了。
不知不觉走了好一会儿,希孟有些累了,脚步放慢下来,哪知她身后那人却脚步渐渐加快,隐隐的有想要追上自己的感觉。
也因为放慢了脚步,希孟发现自己这会儿迷路了,不知走到哪里,不见了院子,还有回廊,只有大片盛开的鲜花,还有一个挨着一个洞壑宛转的假山。
怪不得身后的人加快了脚步,原来是自己走到了这无人的后花园,难道这人是要加害自己不成?感觉到身后的脚步愈加接近,希孟刚要回身,却不料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臂,抓住希孟的胳膊用力一拉,便将希孟拉入一个假山的石洞里。
希孟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刚要大叫出声,却被一双柔嫩的手捂住了口,耳边响起一个很轻声的嘘声,示意她噤声。
不解的眨眨眼睛,这时希孟才发现有人从眼前走过,却因为石洞太低,她们又都是蹲着,只看到一双金丝线滚绣成莲花图案缀着红珠璎珞的粉缎面绣花鞋,在眼前来回的徘徊着。
过了一会儿,绣花鞋渐渐走远,听不到脚步声后,捂着希孟小嘴的手才松开。
恢复自由,希孟回身刚要道谢,却发现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房缪氏灵秋。
希孟的秋眸越瞪越大,直到灵秋笑着拉起她的身子,走出假山,希孟才回过神来。
“我每日午后都会在后花园逛逛,见有人跟着你,怕是要加害与你,这才出手相助。”看出希孟眼里的疑问,灵秋不待她开口问,先做了回答。
“多谢灵秋搭救,不然希孟怕是要不明不白的做了冤死鬼。不过灵秋可有看清那人的面目?”这个是希孟最关心的,她初进府,就算得罪了大房夫人,那大房夫人也是不敢对她下手。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想要加害与她?
“我只看到一个背影,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是谁。哦,这个是从她身上掉落的耳坠,你看看可有见过。”说着灵秋取出一个悬挂珍珠镶成的耳坠递给希孟。
接过这个耳坠,希孟仔细看了看,上头镶嵌的珍珠圆润饱满,是上等货色。这就可以将丫头、妈子摘除嫌疑,剩下的就只是各房主子。有趣,自己这身份能威胁到的人,怕是没几个,哪天有空挨个拜访一下,顺道试探一二便知答案。
将耳坠收好,希孟再次拜谢灵秋,却不料灵秋拉起她的小手,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自己,柔声细语的开口说道:“在这府里即便有人撑腰,也要完事小心。收敛锋芒,才能保得平安。阁老能保护你一时,保护不了你一世,真正能作为靠山的,就只有三少爷。”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希孟不觉抬头仔细的看着灵秋,细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翕动着,粉唇微微扬起,荡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希孟知道灵秋的用意,不过在这大宅子里,老是躲在他人身后,也不是办法。三少爷是王,那三少夫人又怎可太过逊色。”
灵秋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这孩子果然和惠萍所说一样,会在大宅子里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浪。不过好在她目前还有阁老的保护,只要在将那个对手打败,夺得三少爷的守护,那么这府里上下,她就真的能坐稳当家主母这个位置。
两人互相看着,随即同时轻笑出声,卸去那表面的伪装,坦露在外的心性轻易的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或许在这个深宅里,有个朋友,是很不错的事情。
灵秋将希孟送回院子,笑着离开。
而这会儿院里的几个丫头,正在被春桃调教仪态,各个头上顶着本书,小脚轻轻的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头上的书掉落下来。
希孟走进来,见春桃手里的小鞭子,咯咯的笑出声来:“看来咱们表面温和的春桃,实际上却是个地道的小辣椒呢!”
初为人妻 第十章 进不去花钿了
听到希孟的声音,春桃羞得满脸通红,急忙将手里的鞭子藏到身后,快步上前问安:“让少夫人见笑了。”
希孟笑而不语,缓缓走到那六个丫头身前停下,见这几个丫头规规矩矩的站着,想要行礼又害怕头上的书掉下的滑稽模样,眼里的笑意愈加浓郁,直到眼里隐隐的泛起泪花,才算忍住没笑出来。
“这几个人可有新名字,我不管她们以前是服侍谁的,到了我这里,就重零做起,做的好才可以留下。”叮嘱了春桃两句,希孟才转身步入屋内。
今天这一天见识到的事情可真是不少,走的有些累的希孟,坐在床上伸展一下四肢,脱了鞋在床上躺了下来。
床边的窗被春桃支起来,偶尔有风吹进来,赶走午后的闷热。希孟闭目小憩,倦意袭来,小嘴打了一个呵欠,不多会儿便沉沉的睡去。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打破屋内的宁静,床上熟睡的人儿似乎睡得不太安稳,锁着眉头,细密的睫毛不时的眨动两下,泄露不安的心绪。
看着天色渐黑,春桃才让那六个丫头回去歇息。好久没有亲自教导丫头,没想到弄个把时辰,就有些腰酸背痛起来。
掀开门帘,见屋内安安静静的,春桃小心翼翼的走入里屋,见希孟睡得正熟,轻轻过去帮她盖上被子,才退到外间。
这会儿院外又传来细密的脚步声,春桃掀开帘子见是厨房派丫头来送餐,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所有人立即会意过来,轻手轻脚的将饭菜放下,退到门外候着。
正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少夫人的时候,春桃听到里屋有了响动,急忙快走两步,进去服侍希孟。
睡得头沉沉的,希孟按了两下太阳穴,然后陷入了深思。最近忙的事可能是多了,所以没注意,直到刚刚醒来,她才猛然发觉,自己这几晚都没有进入花钿世界。
这是什么情况?希孟盯着左手上的梅花形的印记,想了再想,却是理不出半点头绪。如果真的进不去怎么办,一想到再也进不去了,希孟不觉得就有些慌了。
春桃扶着希孟起来的时候,发现她的身子有些颤抖,还以为她着凉了,便焦急的询问着:“少夫人,可是感到是哪里不舒服,不然还是传个郎中过来吧!”
听到春桃的话,希孟从思绪里出来,见她一脸紧张,才故作笑意的摇摇头:“没事,只是睡得久了,走动走动就好。”
饭菜的香味儿传来,希孟走到外间,见桌上的饭菜居然都是家乡的名菜,一想到这是阁老的心意,眉眼里立即堆满了笑意。这个顽固一般的老人家倒是蛮细心的,处处都顾着自己,也不怕把自己宠坏了。
走过去刚要坐下吃饭,才忆起花钿是阁老送的,而灵秋额头上的兰花印记也应该就是花钿,那灵秋是否知道这花钿的一些事情?
等不及明天再问,希孟转身嘱咐春桃:“你快去灵秋房里,问问看我过去和她一起用晚膳是否方便。”
春桃听希孟这话,讶异了一下,然后急忙拉住希孟就要走出去的身子,嘴上解释着:“大房缪氏是顾府里唯一一个可以进饭厅和阁老用膳的妾,这会儿肯定是在饭厅用膳,咱们去是要扑空的。”
唯一一个可以进饭厅用膳的妾!这下希孟可算明白为啥灵秋额头也有个花钿的印记,看来这花钿并不是谁都给的,至少在敬媳妇茶的时候,其他人的额头上并没有花钿的印记。
这花钿本就是贴在额头的,要不是自己一时错手贴在了手上,估计现在自己的额头也和灵秋一样了。希孟摇摇头,看来要想知道为什么进不去花钿的原因,就得亲自去找阁老求教。
既然这会儿没法问,索性还是先吃晚饭。坐下来,低头吃着饭,可是这会儿希孟的心思早就飞了出去,所以也就自然没有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
春桃刚要问安,就见容尘摆摆手,示意她下去,随后春桃退下,和外头站着的丫头一并退出院子,在院外候着。
见希孟思索着什么,容尘径自走到桌前,拿起另一副碗筷,闷头吃起饭来。
发现身边有异样的声响,希孟转过头,刚好看到容尘低头吃饭的模样,随即挑了挑眉头,望着容尘说道:“下午你不是摔门走人了,这会儿还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你不希望看到我,那就拜托你去和阁老说一声,让我可以不用来。”容尘眼都没抬一下,说完话又塞了一大口米饭。
隐约从容尘的话里猜到,估计是阁老下了命令,让他日后都在这陪着自己用膳。一想到这个,希孟就掩不住笑意,小嘴自然的翘起来:“如果你能帮我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去找阁老说,反正我也不想和一个大冰坨一起用膳。”
“想明白什么?”发现这事可以商量,容尘才抬起头来,一脸雾水的看着希孟。
见他有了兴趣,希孟将椅子搬到他近前,抬手晃了晃自己的左手给他看:“就是这个了,你也见过的。最近我连续几天都无法进入花钿里,你是顾府的人,应该知道原因吧?”
还以为是啥事,容忍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愣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花钿是有使用期限的,时间是三年。三年后,要想再次使用,就需要嫁入顾府。”
“可是我已经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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