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没说,同样压低声音道,告诉我,兵符那里,你肯定能拿到吗。
睿王眉眼一深,轻声道,不必担心,兵符必定是我的。这礼物,你喜欢什么就要什么。
拒她“嗯”了一声,在他的扶持下转过身,笑道:“谢皇上厚意,只是……”
“呵呵,和老八商量这许久,小两口道商量出什么来了?但说无妨。”
皇帝目光透出几分柔和,有着一分长辈对小辈的关切。
瓠她道:“皇上恕罪,这礼物,翘楚能转让给别人吗?”
“哦,”皇帝扬了扬眉,笑道:“倒是个有趣的提议,好!言则翘妃想将这礼物转赠给谁?你夫君还是和刚才合奏一曲的知音人朕的太子?”
腰间的手微微一动,略有些紧,邻桌,太子被皇帝点名,似有丝怔然,随即向她淡淡看来。
她明白,皇帝这样说的用意,有意拉近睿王府和太子府的关系……
只是,这淡淡的一瞥,她总感觉太子有哪里不同了——她突然想起,刚才落井下石的时候,太子破天荒地没提她的名,只让责罚上官惊鸿。
她微微侧身,环了场上一眼,连着仍站在背后,还没折返的宁王,夏王等人,睿王府众人,沈,郎,二翘,篝火堆上的其他皇子,朝臣,将士……所有人都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似乎都略有些焦急好奇的等着她的回答。
其他人她不管,她知道,夏王一直在凝着她。
若没有看错,刚才她冒犯了皇帝的时候,夏王脸色一变,便想上前进谏,似乎被旁边的夏海冰暗暗拉住了。
想到夏王,随即想到小九。说来,自从被小九点名后,她便一直没听到过这孩子的声音,她回过身来,看到高台上,小九窝在莊妃的怀里,闭着眼睛,似乎睡熟了,倒是一副雷打不动的安恬幸福。
莊妃背后,一排宫人,其中一名宫人抱着狐狸元宝,奇怪……那小狐狸似乎也随着它的小主子睡着了,微微打着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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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翘妃,想好了吗?”
高台上,皇帝笑吟吟问道,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似乎也很好奇她的答案。
也许刚才她还有一点不确定,这时,倒没有了迟疑,一笑,道:“皇上,这礼物,便请皇上转赠给九爷吧。”
话音一落,最先听到的是身边蓦地粗沉了分许的呼息,邻桌的目光也猝然暗了暗。
皇帝手中正擎着酒杯,这时似乎教她的话吃了一惊,拿着杯子便那样站了起来,微一沉吟,问道:“翘妃可否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何吗?”
皇帝问着,微微眯眸,果见自己身旁诸妃,场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便连自己被翘楚点名的夏王也一脸讶色,似喜似惊。
翘楚就着紧箍着她腰肢的大手欠身一福,恭恭谨谨道:“皇上,有些话,翘楚说了,皇上莫怪。翘楚这一转赠不为其他,九爷寒天赠衣,惠及五爷家佩姐姐,秦家两位小姐和翘楚,翘楚不懂国政,但常听我家爷说,若为,当为孝贤之王,以助皇上和太子殿下,翘楚便笑,只怕……”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方道:“只怕,就只有你一个这样想吧,谁还会作此想?龙生九子,谁甘当那天下第二?今日所见,五爷亲切,而九爷更顾惠兄嫂,将臣儿女,只是微细之处,说有意为之,大可不必,翘楚方知自己往日之言错了,九爷可不也愿为这孝贤之王么?这转赠一为谢,二为歉。”
皇帝闻言,沉默着没有说话,翘楚却从容不迫,淡淡笑着看着皇帝……
突然,皇帝将手中杯子重重放到案上,目光炯炯,直看向翘楚,缓缓道:“好,翘妃说得好!兄弟手足,本就该厚亲互助,不分你我,怎可为这世间利益所左右!倒是朕忽略了,老八之胸~怀,该赞!老九这孩子刚才便作了这礼仪孝义之事,更该奖!”
“你这孩子是明白事理之人……老八是娶对媳妇了!这份转赠,朕承了,翘楚,朕再送你一份礼物,你想到了便向朕讨要罢!”
皇帝龙颜大悦,话口一落,所有人立时山呼万岁,跪下拜倒……
翘楚却随着睿王跪拜,男人一直沉默着紧紧抱着她,她突然有些惊恐,他的目光根本由始至终没有看过皇帝,而是深沉地盯着她。
她却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倒伏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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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5
“翘楚?”
若说刚才听到的声音只是略有些急意,这时他声音里的急迫清晰得让人感到幸福,如果这样的声音是真的,如果这样的声音出现在狩猎前夜,那确实是一种幸福……
四周的人还跪伏着,没看出这边的异样。她不希望落了恃宠而骄的口实去,这一想神识一下清醒了许多,她攀着他的手臂,随着皇帝的一声“平身”,和他一起站了起来。
他说,我这就带你回营。
拒她道,我不碍事,只是额上的伤有些痛。再坐一会,你让方叔送我回去就好,皇上正在兴上,你该等宴罢再走。
可惜,她不是沈清苓,他从来就没将她的话放心上过。
他说,你不必使力,靠在我身上就好,我帮你把狐裘脱下来,将狐裘还给九弟,我们就走。
正文 194
现在的气氛有些古怪。
夏王谢过皇恩以后,皇帝便命他和宁王将他们那桌的椅座挪到前排来。
于是,他们右侧是太子,左侧是新迁上来的夏王等人,睿王府落在中间。
此时,睿王正将她揽在怀里,帮她简单理着额上破皮的地方。
她严重怀疑是夏王刚才的话影响了他的技能,那手劲落在她额上,重的很。
刚才,他本要她将狐裘还回去,哪知夏王谢恩之后顺势说,既承此惠,今晚拿出来的所有氅子便权当作回礼,送给两位嫂嫂和秦家两位小姐。
夏王这一说,皇帝大悦,她身旁这个男人却不高兴了……狐裘还不回去了。
前方,皇帝正和左侧的夏王,宁王顽笑着。
她安静地看着,突然额上一痛,她低低的“嘶”了一声,抬头盯住他,索性道:“爷,让方叔送我回去吧。”
蓦地想起什么,问道:“爷可知道我两个丫头在哪里?”
“她们不是在你帐里吗?”
他的声音仍是一贯的死人语气,淡淡漠漠的,语气却有些粗嘎,她也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将替她捂过额头、沾了鲜血的帕子仔细叠了放回怀里。
他不是有洁癖吗,不只她,睿王府一桌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他是敏锐的,立刻觉察到了目光,却又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冷冷回看过去。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粗枝大叶的地方,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词会和他挂钩。
她看到碧水眼中的恨意,郎霖铃便比碧水强多了,只是微微蹙着眉,似在思虑着什么。
她抬头看去,只觉这片远大的夜空也并没有多广阔,她感觉有丝透不过气来,看他盯着她,似还在等着她的回答,不禁微微冷了语气,“不在。”
他眸光一沉,立刻锁住碧水,“翘妃两个丫头呢?”
碧水明显一惊,手猛地一歪,手中酒盏一倾,整杯酒液洒到手上,她脸色白着,眼角下意识瞟了郎霖铃一眼。
睿王是什么人,众人还在等着碧水回答,他眼梢已微微掠过郎妃,眼睛却仍然盯着碧水,冷冷笑道:“我再问一遍,她们到哪里去了?”
“爷,瞧你急的,这两个丫头是霖铃在来这里之前唤出去了,让熬点热汤给翘妹妹补补身子。”
出声的是郎霖铃,声音里有丝微不可见的轻颤和沙哑。
也是第一次……郎霖铃眼里带着一丝商榷的神色飞快地看了她一下,翘楚一怔,心里有些豁然,两个丫头的去向,似乎和郎霖铃脱不了干系,而现在,她要自己卖一个人情给她。
这次离开,除非死了,否则以后还是要回到睿王府去的……
翘楚思虑了一下,终于没将两个丫头被支开一天一夜的事说出来,只道:“翘楚醒来,发现两个丫头都不在,还以为她们上哪里玩耍去了,原是姐姐美意,谢谢姐姐。”
“铃儿,翘楚那两个丫头手脚不灵活,”她还没说完,睿王的声音已经覆住她的,“下次,煎药熬汤这些活儿还是让你的丫头去办吧,倒省得旁人以为你是故意为之,让翘楚身边连个粗使的丫头也没有,折煞了你一番心思就不好。”
“我希望,这样的事不会有第二次。你说呢?”睿王说着,随手从地上的备用木柴里拣了一支粗柴出来,大手微微一掰,“噼啪”一声厉响,柴枝登时被破成两半,他用力将两截断木扔进火中,“噗”的一声,篝火堆猛地腾起几个又大又红的火星子,凌厉地跃到每个人眼前。
郎霖铃或许不知道,但碧水自小随睿王长大,是知道这个人的手段的,她本就惊魂未定,竟一下从凳上滑跌下去,郎霖铃一张俏脸也微微煞白了。
不同于别桌的热闹,睿王府一桌顿时窒静了下来。
翘楚没有想到睿王会这样说,心里不是不震惊的,却也没有丝毫快意,她正想跟再他提一提回营的事,身上突然一紧……上官惊鸿已将她连拽带抱拉了起来。
他领着她向皇帝告了歉,只说她身子还没痊愈,他先送她回去。
皇帝神色甚是关切,说了句好生将养,便让二人离去。
*****
刚走出篝火宴的林地,睿王突然停住脚步,他一直拉着她的手,此时,她不得不也停下里,背后的人和景物在视线里已经渐渐模糊了……
睿王却看着她说:“狐裘脱下来。”
她大怔,惊愣地看着他,便是跟在二人背后随行侍候的方明和景平也吃了一惊。
若说以前她还会还击,现在她什么都不会做,她顺从地将狐裘脱下来,拿在手中,仅穿着一套紫蓝衣裙站在风中,淡淡看着他。
衣服是他让她脱的,这时他反而微微一震,他随即一言不发的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她身,她低下头,刚好看见那两只修长的手将大氅两襟用力一拉拢了拢,又仔细替她将带子系上。
“就送到这里罢,你回去陪皇上。”
她忽略掉心中微微的悸动,平板而有礼地回应了他。
她不愿多留,说完转身就走……前方的营帐灯火处处,巡逻的禁军三三两两。有些禁军在她身旁走过,还给她施了礼。
这世上消息传播得最快的地方是哪里?
是宫里。
这里不是朝歌,但人还是那些人。
还没走得几步,身子被一股急遽的力道撞了一下……她被人从背后突如其来的用力抱住。
她一惊,旋即被人将身子扳转过去……他还没走。
她疑惑地看向他,他却仍像刚才一样一言不发沉默着,深眸里有着一丝阴鹜,但那丝深深藏着的怒气似乎并不是针对她,他眯眸盯着她的发额看了良久,伸手抚上她额头那抹红肿,声音压得很低很沉,“翘楚,最多三年,你永远不必再像今晚那样……对谁叩拜……永远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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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们,再次抱歉,昨晚末更赶发漏贴了,歌没有权限更改,今早将章节修了修,补贴上漏贴的内容,拜托编上传了。上传后想起之前有些筒子说过修订的章不能显示,赶紧订阅了下,才发现前台确实没有显示出来,问了编才知道修订章一般要几天后才能显示。为了不影响阅读,补贴的内容在这章重贴一下,筒子们不必担心重复收费的问题,补贴的字数不占新章字数。
正文 176
三年,她知道,他能等,他当然能等。他等了十四五年了,短短的三年怎么等不过。
她忍不住笑了。
她明白,为什么她将礼物转赠给夏王时,他没有将情绪收到那副冰冷的鬼面具下,而明明白白告诫她他的不悦。
她明白,他为什么一再要她脱下狐裘。
拒因为,他可以不爱她,但她必须爱他,哪怕他并不屑她的爱。
哪怕他曾经一再告诉她,他不信她的爱,但他其实清楚……她爱他的吧,所以现在一样,他不允许她变心。
现在,因为她的顺从,所以这是他的奖赏?
瓠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说,真的不懂。
她本来已经平静到木讷的心,这时忍不住又隐隐痛起来。
他不懂,真的不懂。
她不必他爱她,也无意加入到他对沈清苓的爱恋中去,
她只是想要他的尊重和必要时的一点关心,像一个朋友一样。
可是,他不愿意给她这种平等的待遇。
他亲口批过她的命。
也许……此时,愉悦了的他忘记了。
今晚的第二个粗心。
她有种感觉……他确实忘记了。
于是,她越发可悲又想笑,她忍不住越笑越深。
他有些微怔的看着她的笑颜,他的眸光慢慢也透出一丝闪亮,突然,他高大壮硕的身子连着他霸道的气息迫近了她。
她心头猛地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那阵来自心底的抗拒和颤栗,他双臂已经将她的身子紧紧箍在怀里,俯身吻在她的额上。
那温热软腻的触感在她额上重重厮磨而过……
她全身颤抖着又僵硬着,她已经忍受不了这样亲密的接触……她想推开他,却不得顾虑着这里是营地,四周百双眼睛看着……
但她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当她正想不顾一切后果将他推开的时候,他却缓缓放开了她,抚住她的发,将她重新抱进怀里。紧紧抱着。
她被动的枕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他背后是早已别过脸的方明和景平,四处的禁军蹑手蹑脚,屏息静气,却又忍不住好奇惊讶地悄悄打量着她们。
饶是她是现代人,一瞬也脸上也燥热如火烫。
她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尤其是现在,他足可以肆无忌惮,可在古代,这样的事这样的当众……也太露骨了。像他这样的人,会这样做,若非有情,那只能是戏。
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想不明白,他无须委屈他自己做这样的戏。
若非她双手被紧锁在他怀中,她真想伸手揉揉两侧微痛的太阳穴,罢,他的想法,她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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