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犹豫这么大一会子,苏老太在那边就嚷上了,直催着宋晓晓扎下去。宋晓晓将心一横,得了,爱哪儿哪儿吧,反正扎坏了算孙道婆的!(孙道婆也是这样想,爱哪儿哪儿吧,反正扎坏了算苏家的)
宋晓晓抓着那银针的中间,狠狠的冲着苏文起的脚心就扎了进去。只瞧那苏文起的脚丫子向上缩了一下子,苏老太顿时大喜。
再瞧那孙道婆,忽然放开了胸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们瞧,这,这又回来一魂!”孙道婆兴奋的说道。
宋晓晓心说这哪儿跟哪儿?这明明就是条件反射吗?哪儿来的魂魄的。
可人家苏老太不知道呀,苏老太一瞧儿子又动弹了,连忙冲着门口就跪下了,连连的磕了三个响头。
“大少奶奶,赶紧,把针□!”孙道婆说。
宋晓晓依言,抓着那银针的一端,将那银针猛的往外一拔,只见一小柱子血“嗖”的一下窜了出来,一下子就染红了被子。
“快,趁机,扎手指!”孙道婆兴奋的说道。
一根子细绳拿了过来,老吴亲自上手将苏文起的十根手指都绑了起来。宋晓晓抱起苏文起的手,从拇指开始,她将刚刚在火上烤过的绣花针狠狠的刺进苏文起指甲的旁边。一根手指两下,宋晓晓下手的时候是一点都没心疼,不但不心疼,还特别的使劲儿。
叫这个死男人娶这么多媳妇,这种时候不惩罚他还惩罚谁?
扎完了手指,苏文起的双手上就沾满了血珠。宋晓晓显得特别兴奋,十分高兴的说道:“咱还扎哪儿?”
苏老太太白了宋晓晓一眼,宋晓晓自知失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他干娘,这都扎了手指了,他咋还不醒?”苏老太问。
“在扎扎脚趾吧!”孙道婆回答。
宋晓晓这下子有活干了,都知道十指连心,平常手指上扎个刺都疼上半日,更何况被绣花针连续扎了二十针?
现在在加上脚趾,要是苏文起醒着,肯定疼得嗷嗷直叫。
“我看,你先扎他脚心!”孙道婆指挥道。
宋晓晓没客气,按照孙道婆指点位置,“唰唰唰”上来三针,直接刺入苏文起的双脚,只见那苏文起的腿又动了一下。
苏老太登时就喊了出来,宋晓晓十分得意,顺手将那针狠狠的扯了出来。只听到“嗯……”的一声。
孙道婆大喜呀,原来她这些临时想出来的混蛋方子还真管用呀!连连示意宋晓晓,宋晓晓也玩儿乐和了。拿着银针,轻车熟路,在刚刚留下的那些针眼旁边,一个没落的刺进去、□、刺进去、□。连续三次,就瞧见苏文起脚下的被子成了血红色。
而每拔出一次,就能听到苏文起“恩”的一声,像是醒了一样。这孙道婆跟苏老太太高兴呀,儿子有了意识这就死不了了呀。
孙道婆怕宋晓晓玩儿上瘾,再加上万一苏文起要是不醒,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么?于是,连忙扎稳马布,深吸了一口气,将丹田里那股暖流压了下去。
苏老太一瞧孙道婆收工,急忙问道:“咋不叫魂儿了?”
孙道婆笑了笑,说道:“今日在附近的魂魄只有这么多,都进了大少爷身体,等今天晚上,他那些在外面游荡的魂魄都回来,咱们明天早上一起收了!”
说完,孙道婆得意的瞧了宋晓晓一眼。
宋晓晓也笑了,心说,好么,这大概又是问我要银子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那双幕后的黑手
那晚以后,五姨太被关进了后院的柴房。
她的脸肿的像个猪头,很明显,老吴的手下并没有留情。柴房黑漆漆的,连窗子都没有,五姨太躺在一堆稻草的中间,是不是的掉几滴眼泪。
哭累了,她就睡,睡饱了她就哭。浑浑噩噩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
月明星稀,乌鹊北飞。
苏家大院的人渐渐的入睡,折腾了一日,宋晓晓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其他的人等无一例外。由于大少爷的事儿,大家身心疲惫,所以,几乎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谁也无暇欣赏今晚月明的美景,更无法知道,月光落在池塘上泛起的月白色的涟漪。你听,青蛙在高声歌唱,呼唤它的爱情与悲伤。
“吱嘎……”
一声轻轻的门响,只见池塘附近房间的一扇门打开了。“嗖”的一下,一个身影皎洁的滑了出来。
只见,那身影披头散发,身上直穿了家常的月白中衣,站在月光中,简直像是女鬼一般。
她当然不是女鬼,你见过哪个女鬼从厨房里偷出一碟子馒头?除非,是饿死鬼。
那女子的身影还算灵敏,在月光下飞速的前行。她绕过两间房子,直接走到了柴房的门口。柴房上,一把大锁赫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女子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一旁,竟从腰带上摸出了一串钥匙,她有些紧张,所以试了两三把才找到那把真正能打开大门的钥匙。
“噹”的一下,锁打开了。那女子连忙将绕在门上的铁链子拿了下来,端起盘子“吱嘎”的一下,推开了柴房的门。
正在入睡的五姨太一惊,一个翻身立刻坐了起来。朦胧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登时睡意全无。
“别怕,是我!”那人忽然说道。
五姨太一震,吃惊而兴奋的说道:“是你?”
“小声点,被人抓到了,咱们俩都得完蛋!”那女子说。
说完,她回身将大门一关,登时,屋子里又漆黑一片。
“哧……”的一声,五姨太眼前一亮,只见那女子的手中不只什么时候多出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的光映照出她的脸,那一张精致的脸,不是三姨太么?
她当然是三姨太,除了三姨太,谁还会想起柴房里有个快饿死的五姨太?三姨太将手中的蜡烛一点燃,就连忙将盘子递了过去。
“快吃吧,听说她们今天都没给你东西吃!”三姨太说。
五姨太见了馒头像是没了命一样,狠命的往嘴里塞。硬生生的吞下去,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三姨太见五姨太噎到,连忙上前狠狠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五姨太一口气缓过来,使劲的咳嗽了几声。
“你也没给我带点水?”五姨太问。
三姨太立刻送给五姨太一个白眼,低声的骂道:“你这不有水么?难道,还让我给你带琼浆玉液?你真真是好日子过的太舒坦!都忘了自己姓啥!”
五姨太的脸登时就泛红,小蜡烛的黄晕下,她的皮肤呈现出埃及艳后般的金色。豫北不停的往自己的口中塞馒头,也顾不得吃相难看不难看,只一味的将口中塞满软软的白馒头。三姨太上下打量了豫北几眼,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忽然“啊……”的一声五姨太竟惨叫了出来,她立刻将馒头从口中吐了出来,只见,那馒头已经被鲜血染红!
再瞧!那馒头里竟包裹着一个小小的刀片!那刀片即使是染上了血,却也在晕黄的烛光下发散着独特的寒光!
豫北捂着自己的嘴,满地的打滚,她的嘴角渗出两条浓重的血带,从她的双手中央流了出来。豫北痛苦的瞧着墨彦,恨不得用目光将墨彦杀死。
墨彦缓缓的站了起来,瞧见豫北,冷笑了一声。
“一个人,不可以知道太多的事儿。豫北,说真的,你漂亮我承认,但是要说你聪明,我是真的没看出来。我总觉得,你跟聪明这个词连不上关系。”三姨太嘲弄的瞧着地上的豫北,像是在瞧一条土狗一样。
“垒……素垒?”
三姨太“呵呵”的笑出来,歪着脑袋欣赏这豫北喉咙里发出的怒喊声。
“说不出来话就不要说了!哎……真是让我失望,我以为这样能割掉你的舌头!算你命大。豫北,你给我听清楚,往后,你不许在我面前扎刺知道么?你要乖乖的,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不肯乖乖的,但是,我的法子多了去,你要是敢不听话,小心,下一回就不是舌头流血那般的简单!”
墨彦说着说着,忽然变了脸。刚刚那一张嘲弄的笑脸,竟一下子变成了一张狠毒的巫婆脸!
豫北愤怒的看着她,就算此刻她死了,也不会想到,这个墨彦,她的表姐,她小时候最好的玩伴,此刻竟然会使出如此下流的手段来对付她。
一时间,豫北泪流满面。或许,对于她来说,争宠只是一个目的,而自认为最放心的朋友在背后捅了她这一刀子,才是伤的最深的!
墨彦瞧见豫北流下恼怒的泪水,更加的兴奋了。她俯下身子,一把捏住了豫北的下巴,得意的笑了。
“你现在是不是特想在给相公下一道妲己符,好让相公像是收拾二姨太那样来收拾我?”墨彦问。
豫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啪”的一下,墨彦将豫北的头狠狠的摔在地上。
“真是笨蛋,你又不是茅山道士,光凭着经血就能下符?要是按照你这种幼稚的想法,世界不早就乱了?跟你实话实说吧,相公中的根本不是妲己符。那个道姑是我买通了来骗你的!傻瓜!要是不这样做,我怎么能得逞了?哈哈哈哈……”
墨彦得意的笑了。
半个月前,宋晓晓的腿刚刚摔伤的时候。三姨太跟五姨太到净月庵里去祈福,去之前,豫北就听三姨太说,净月庵中最出名的法术就是如何让女人拉拢住男人的心。
豫北趁着墨彦抽签之时,认识了王道姑,并花了十两银子买下了王道姑的独门偏方“妲己符”。
符画好后,豫北趁机溜进厨房,偷了一碗四姨太的乌鸡汤。将那符咒丢进了汤中,并骗苏文起喝下。
苏文起喝下后,豫北趁机说二姨太如何欺负自己,要苏文起为她报仇。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可是,墨彦又说,妲己符根本没起到丝毫的作用,那苏文起怎么还能够暴打二姨太?
据说,这世上有一种很奇特的蘑菇。其形状与其他蘑菇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蘑菇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越美丽的东西,有可能越是有毒。这种漂亮的蘑菇,没有逃脱有毒的诅咒。它的毒很特别,就像是它的样子一般特别。
服下这种蘑菇之后的人,都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幻觉。或是疯癫,或是兴奋,甚至走火入魔。可却要不了人的命,除非,服用这种蘑菇后,失足掉下悬崖。
刚巧,墨彦就认识这种蘑菇。
那一天,四姨太的汤中刚好有这种蘑菇。所有,豫北才会十分自信的认为是妲己符起到了作用。
到了这,您肯定问了,如果四姨太的汤中有这样的蘑菇,那四姨太怎么没事儿呢?
一个人若是经常服用一种药,久而久之,就会对这种药有抗体是不是?同理,如果一个人经常喝这样的汤,汤里的蘑菇由少变多,就算某一天毒性一下子大了好多,她除了更加的难受,并不会有苏文起那样的歇斯底里。
现在,你一定明白四姨太是如何得病的?
豫北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她想到这一点时,浑身竟不禁的颤抖了起来。她惶恐的看着墨彦,墨彦哈哈大笑,一把捏住了她的脸。
“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知道的越多,往往死的越惨?”墨彦狠狠的问。
豫北点了点头,眼泪顺着眼角流到耳朵根子。
“乖,往后乖乖听我的话,咱们姐妹俩联手把那宋晓晓从正妻的位置上踢下去可好?到时候,你说,我能亏待你么?何必要单打独斗么!你说,是不是?”墨彦笑着说道。
豫北哭了,到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是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这个曾经的玩伴。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如此的可怕?
豫北的眼泪滴滴答答,她认输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苏童和的痛苦
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么?
不是人死了钱没花完,不是人活着前没了,也不是身有残疾,更不是没房没车。最痛苦的事情,大概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种感觉,“肝肠寸断”。
据说,肝肠寸断这个词是有一个很特别的典故。某军队行军至白帝城,恰逢遇到猴子妈妈带着小猴子出行。某士兵见猴子好玩,将小猴子掠夺上船,母猴子沿山崖追逐。在山崖的尽头母猴子忽然倒下,士兵将母猴捡起发现已死。抛开腹部后,却发现,肠子因为过度悲伤竟一节一节的断开。
所以,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银子,而是不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
相望天涯,这四个字里本身就充满了说不出的无奈、寂寥、落寞与悲伤。这四个字,是最最惹人厌,最最令人失望的。
相爱却不能相守,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多无奈。
长相守,是多少人期盼的故事?这三个字,是个完美的开始也是个完美的结局。不管中间有多少的曲折,可这三个字拼起来,就是一段完美的爱情。
这样的爱情,又有多少人拥有呢?
如果你拥有,那就请珍惜吧。不要因为世间的琐事而污染了这份爱,功名利禄,跟感情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一旦牵扯上,这感情就变得浮躁与落寞。
如果他爱你,他会用自己毕生的努力为你创造最舒适的生活。相信那个你爱的人,他能给你的明天带来光明。
不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就像是那个当年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的男人,苏童和。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牛郎织女,守望千年,只有在那一个晚上才可以重逢。多寂寥的故事?千年过去,他们还在守望着彼此吧?无论,在过去的那段日子里,他们经历了何等痛楚,无论他们之间产生过何种误会,在两人分别的那一刻,都会因为爱,而化解内心所有的不谅解吧?
这就是爱的力量。
七月七日清晨,苏童和抄完了最后的一行字,缓缓的将手中的毛笔放下。今日,七月七,他记得,牛郎织女相会。
可他呢?
苏童和咬了咬牙齿,从桌前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窗口。
天空多晴朗?这个夜里天空上会出现鹊桥吧?真羡慕牛郎织女,至少他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诉说柔肠。不像他,每日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却只能将这份爱紧紧的压在心底,无法说出。只有守候不能拥有,对于他来说,这不是残忍么?
苏童和恨。
恨自己出生晚,恨自己当时没有勇气,去跟他娘说,他喜欢宋晓晓。他更恨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宋晓晓嫁给了自己的哥哥,而自己竟像块木头一样的无动于衷。
或许,你没有见过苏童和的手臂。苏童和的手臂上,无数的瘀伤,青的、紫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这些伤,能缓解他心中的伤痛么?
不管他每天如何敲打沙袋,不管他的手臂上多了多少的瘀伤,都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疼痛。
撕心裂肺。
每一天伤口在黎明前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