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住嘴,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看星星,又看看风慕川。
星星怒了,治虫害还看男子女子?到底是虫害重要还是治理人的性别重要啊?
风慕川淡淡一笑:“如是老大人允许此女放手治虫害,本人将为牛霹雳做保,她在田间的一切行为,都由风某权全负责。”
想来这位府台大人要的这是这句话,做为父母官,有荣誉他是绝对要靠前站,有风险他也是绝对要先找好替罪羊的!听着风慕川如此说,府台大人立即就笑了:“若有风神医做保那是再好不过,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牛小姐肯为本府出力,那也是好事,本府这就签发委派状子,请牛小姐就此到田间,奋力杀虫!”
……
府台大人同意让星星在河图县的田间放手一搏,星星却不是太高兴。
她知道府台大人是看风慕川的面子,她说的杀虫方案,这位老大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听懂。
想到牛霹雳在林州的形象与口碑,难免感到郁闷。
就在府台大人的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三月之内清除河图县害虫,如到期不能除害,甘受朝廷刑责。
星星抓着毛笔,在军令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风慕川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名字在纸上一笔而就……星星想拦都拦不及。
出了府衙,星星难免埋怨风慕川:“那张状子,你大可不必签上大名的。”她做人有义气,别人对自己好,就不想拖累别人。万一杀虫不成,她就一弃妇,大不了再次逃亡,而风慕川,是有声望的人,她不想连累他从此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
风慕川笑笑,将领来的五十两杀虫经费塞入星星手中:“这些钱,可够用么?如是不够,我那里还有些积蓄。”
星星摇头:“我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她对古代钱币的购买力,尚未形成整体概念:“风大哥,你如今退出还来得及……”星星还想对风慕川进行劝说。
“退往哪里?我是个沽名钓誉的人,你把这件事做成,让我跟你风光一回,可不好么?”风慕川的脸上有深重的笑意,但语气中的坚持确让人无法再推辞。
一句话让星星豪气顿生,放心吧,风大哥,我的方法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杀虫方法,我一定不会让河图县的百姓们失望的。
……
正文 29乃夫君
星星左脚刚迈出府衙,右脚却生生地刹住。
眼前立着四个人,横眉冷对,杀气翻涌。
居然是五角大楼的胖妈妈与青澄她们姐妹仨。
“霹雳!”还是青澄脾气最火暴,见着她露头,立即做狮子吼:“不是说好要嫁给戴小侯,不再理会余宵白了吗?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啊?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胖妈妈撇着嘴:“霹雳呀,要我看你是拔了塞子不消水——死心眼子,就相中人家余宵白了,就算被扫地出门,也要死乞白赖地跟着人家,人家余宵白要治虫害,你也有样学样的揭红榜,就凭你还想跟老天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要说你也是个有造化的,平白就让人家戴小侯相中了,但偏又是个不识抬举的,放着那么好的戴小侯不要,放着侯爷夫人不做,说什么不想嫁,不要嫁,就要去跟人家余公子斗法!呵,真是八辈子的老陈帐——我看你是彻底的拎不清!”
嗯!!!青澄她们三个,连带周围看门的衙役、摆摊的小贩以及街边路过的狗,都在深深的点头中。
抖,怎么又扯上余宵白了?他是谁啊?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行不行……
青澄上前,拉住正在谋划落跑的星星:“跟我去见老大人,说你是疯了才会揭了那些红榜,如今已经醒悟,适才的疯话做不得数!”
青澄也是关心牛霹雳,虽然关心的方式很有问题,但出发点是好的。星星嗫嚅着,往风慕川身边蹭蹭:“我已经签了军令状了。”
咩?军令状?一个被前夫君塞进青楼里的弃妇,居然去跟青天大老爷签什么生死契约的军令状?“霹雳,我看你是完全疯了!你是什么人?你会杀虫吗?居然还敢签军令状?你果然是要自做死,到时可没人能救你!”
青澄这厢发火,那厢绿函已经哭上了:“不知要不要砍头哇?哇,霹雳,你死的好惨呐!”
……为毛哭的这么惨?她……暂时还在喘气呢,行不行?绿函的好心总是来得太早,让人无法消受……
风慕川轻轻拂下了青澄抓着星星的手:“没关系的青澄姑娘,这军令状是我跟霹雳一起签的,如果你对她不放心,左右还有我。”
嗯?青澄抬起脸来看了看风慕川,风慕川只是站着,淡得像抹云,他的微笑出清清浅浅的,但眼底的阴影却深沉持重。
青澄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一步:“风神医,你确定,你们做的事,不是在发疯?要知道,霹雳她自从被休后,神智一直是模模糊糊的,咱们为了不让她闹事,不知想了多少方法,只求让她平安一生而已,你……”
风慕川唇边有一个灿烂的笑意:“有我在,她会平安的。”
这个男子已经将麻烦一肩挑了,青澄还能说什么?只能再向后一步,冲着风慕川深施一礼:“若如此,青澄代两位妹妹,以及过世的牛老爷子和牛夫人,谢谢风公子。”
……
戴小侯刚一进林州府的大门,就瞅到窘三儿在人群里站着给他挤眼。挤得两眼都快抽疯了。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戴小侯于是离了星星她们,走到僻静处,窘三儿上来施了礼,刚才挤眼挤的太狠,这会儿还斗鸡着呢,先正了半天眼珠子才禀报道:“爷,老夫人叫您回家吃饭……”
戴小侯郁闷……瞧这奴才把眼睛挤的……还以为老娘有什么烦心事儿,原来就是叫他回家吃饭……汗……
不过已经回林州了,先回一趟家,给母亲大人请个安也是应该的……戴小侯是奉母至孝的一个人,窘三儿早已殷勤的把马车备好了,戴小侯上了车,把窘三儿叫过来吩咐:“去看着准夫人。有什么状况即时回禀。”
窘三儿领命去了。等转过街,窘三儿望着远去的马车叹息ing~:“侯爷啊侯爷,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娶什么女人不好,偏要娶那个有疯心症的弃妇?这已后您老得替她*多,费多大神呐?”
……
替主子打抱着不平的窘三,一路跟着准夫人,也没看见她有多大动静,无非就是进了趟府衙,然后又转了转街。
窘三儿彼时满意ing,听人说这准夫人是个脑筋糊涂的人,这会儿看,做事倒也有条有理的,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目送准夫人回了五角大楼,窘三儿长出一口气,看来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人言不可信啊。
……
星星问风慕川要来了山谷采集的所有的苦楝,又上街去买了木桶和竹竿。这些都是提取苦楝液必须的设备哈,虽然古代没有咱们现在实验试里的东东,但不妨碍有热情有知识的星星因陋就简,再造一套设备的哈……
虽然……有热情……有知识……也不见得会成功,但不去尝试,星星不会死心。她就这样,是死心眼子的女人……
这就挽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
绿函急慌慌地走进来,将门一推,将嘴一撇,拿个被子就往星星身上蒙,一边蒙还一边跳脚:“不得了了,乃夫君杀进来了,不知道又想怎么为难你呢,你还是赶快躲躲吧……”
乃夫君?好遥远的词汇,星星愣忡片刻,脑海中飘过一个碎乎拉拉的小人影————余宵白?他怎么来了?
彼时绿函举着棉被,已经将星星包裹完毕,也不等星星发表意见,双臂一抡,脚底一绊……星星立即就卧倒了……那动作做得别提多麻溜了……关于这个,没什么好解释的,这其实就是老好人们的特性了,讷于言而敏于行,敏--就是要快如闪电,动若惊雷!星星根本就来不及反抗什么,就被绿函推送于床底深深处!
绿函这招床底塞人术,据说乃是妓馆姑娘们的必练秘技之一,不然正在私会小相公,却被告知贵客来访,大伙罩面总是尴尬,于是乎,她们就要勤学苦练床底塞人术……
运用这招苦学来的功夫,刚把星星藏藏好,大门咣当一声,就又被推开了。
余宵白背着双手在门口横眉冷对!
对,他是来找茬的,关于弃妇牛霹雳立下军令状要杀虫治虫一事,他方才刚刚知晓。
彼时他正与朋友谈诗作画中,有新到友人一脸诡笑地将弃妇牛氏的大新闻说与众人听,他当时就愣了,愣过之后就悲了,他知道,他当初做事过火了,一时激愤将牛氏休完不算,还卖进青楼做了丫头,但他没有想到,这牛氏从此就得了疯症,是日闹不休,夜闹不休……
虽说她只不过是他的下堂妇,但她所闹出的种种动静,以诸人眼光看来,还是冲着他们余府来的,丢的还是他们老余家的人!今晨才接到耳报,牛氏卷包逃出了五角大楼,本待舒一口气,谁知只是半日,这弃妇回马枪已经惊艳杀到,人家又整出动静了,要学他杀虫!
杀虫杀虫!弃妇矣,她懂什么杀虫?还不是想弄点丢人现眼的行径,好让他面上无光?就算是他们有过什么过节,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牛氏马上要嫁戴小侯了不是?不为他这个前夫着想,她也要为戴小侯这个准夫君着想不是?那人可是侯爷,是个要多体面有多体面的人物!难道戴小侯就不管她的?就让她这么由着性子胡来?
士可忍,孰不可忍!
先将诗做好,又谈了一会锦朝八卦,不露声色貌似平静地将朋友们送走后,余宵白骑上大马就来到五角大楼。
推门一看,弃妇不知哪里去了,床上坐着绿函,正望着他对手指ing~
“霹雳呢?”口气很不温和的哈。
绿函一脸诚实:“不知道啊,我也正在等她,如是你不介意,咱们可以一起等。”
星星在床下=。=b绿函原来也会骗人的……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真乃真理……星星倒是觉得自己不用躲,可是现在人已经在床底下了,如此出去,场面一定囧……余宵白也会更加认定她神经……那么,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一切交给绿函,反正只是一个前夫喽,又不是刘德华,有什么吃紧?
这样想着,就心安理得ing~在床底开始数绵羊……
余宵白地屋里转了几个圈,绿函懒搭搭地坐在床沿上,也不敬茶,也不让座,就由着他这么转来转去……
也是,绿函原先是牛府的丫头,后来牛霹雳的爹被判通盗罪名,菜市杀头后,这些丫头奴才们全被官卖,绿函她们三个就是那时被卖入五角大楼的,怎么说,她们与牛霹雳还是有主仆之谊的……所以也就难怪她们会对他冷脸冷眼了。
是以还想再问什么,也就不用问了,瞧这丫头的模样,那肯定是一问三不知……
余宵白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人家有心躲,他也就不用在这儿死耗着了,于事无益的。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笔,提腕凝神,给牛霹雳写书一封,写完后交给绿函:“霹雳回来了,请她面看。”
说毕提袍出门。他是不方便在牛霹雳的房里久呆的,毕竟,那人现如今已经又许了戴小侯。总之,他的心意能送达就行。
……
正文 30伊利乳业
确定余宵白已走,绿函伸手将星星从床底拉出……
打开包被的卷子……伸头一看……绿函都怒了,这么紧张与艰难的时刻,霹雳居然睡了……这下绿函悲了,她原以为会拉出一个泪流满面痛不欲生的泪人……她原已经准备好与白江同长的安慰言词,要对自己的好姐妹进行安慰!毕竟,余宵白是牛弃妇毕生的追求么……毕竟,她是为了他才闹出这么多是非的么……谁知,一腔热忱空对冷月……她拉出却是个睡人……
真是……无语ing~
……
星星本不不困,但绵羊太可爱了,一团一团的小雪团团……就像无皮的鸭绒被……
但是只是一小会儿就被绿函推醒,满面怒容地交给她一封信,而后出去了:“给,这是你夫君给你的。”
不知道绿函所气何来?
星星摇着头,将纸条展开一看,上写着,
本即无贤
出嫁离德
名望无良
门第弃善
星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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