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娇来撕扯我的时候,我麻利地把头发挽结实,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任凭她怎么打骂,我就是不还手,只偶尔用手遮挡我的半张脸。
珑娇对着我拳打脚踢,冉冉在边上挺着个大肚子,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能象征性地用竹竿把珑娇往一边拨,但是又怕动了胎气,不敢太用力。所以,珑娇就着劲儿把竹竿夺了过来,对着我又是一顿猛抽,直等到她发泄够了,累得瘫坐在地上。
休息了半晌,两个女人足足静默了十分钟。
直到看着她筋疲力尽地往门口走去,我面无表情的说:〃张夫人,请等一等。〃
她回过头,愤怒又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您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我的人也丢了,您的面子也挣了。不过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我贪图的不是钱,而是张诚这个人。你以为只有你们上流社会才配拥有纯洁无瑕的爱情吗?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的想法错了请把你的钱拿回去!〃
珑娇不理我,一扭头走了。
我把钱往冉冉手里一塞,〃这钱归你了!〃随即,走出房门,来到酒店等张诚。
忍受着浑身的疼痛,在黑暗里坐了许久。听到开门的声音,我一下子扑到张诚怀里,委屈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张诚惊讶地看着我脖子上的血迹,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擦了擦眼泪,说:〃你老婆……〃
张诚气得说不出话来,心疼地查看我身上的伤痕,要带我去医院包扎,我摇摇头,窝在他怀里,更委屈了。
张诚咬牙切齿地说:〃这次,我一定会和她离婚!〃
我摇了摇头,又迅即点了点头,在心底笑了。
我心说:苏珑娇,你死定了!
女人喜欢强势的男人,但是男人绝对怜惜弱势的女人,特别是一个梨花带雨的女人。
所以,我一晚上都在装弱势,装可怜,张诚爱也不是,疼也不是,怜也不是,吻遍了我身上的一道道伤痕。
第二天,张诚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和珑娇闹离婚。
珑娇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又是以死相逼,玩起了喝药上吊带开煤气。但张诚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于是这婚就离得一波三折。
珑娇拿了药来喝,张诚递了一瓶比她还大的;珑娇拿了绳子去上吊,张诚递了一根更粗的;珑娇关紧了窗户,去开煤气,张诚把另一个大煤气阀完全打开,若不是张诚的妈妈来探望儿子,这两人没准就成了一对殉情鸳鸯。
张诚说了,当年我妈就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来逼我就范,现在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个跟头!你爱咋的咋的,咱们好聚好散。人生苦短,反正下半辈子我不可能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过。
张诚妈妈看儿子这次也倔强得再次以死相逼,再联想到儿媳妇婚后几年不生育,所以就对这桩政治联姻的崩盘持了赞成态度。
但是,珑娇老爸也不是吃素的,这么轻易就把他女儿休了,岂不是太窝囊?所以,珑娇老爸决定给张诚一个下马威,但又碍于张诚老爸和叔叔的面子,也不能做的太过,经过双方反复协商,决定张诚和珑娇暂先分居一段时间,一年后,再提协议离婚的事儿。
张诚就这么度日如年地干熬着,等离婚。
周六,我和小坤花了一天的时间,收拾东西,搬家。师弟的东西早搬走了。到了晚上,我和小坤也把家里的东西搬空了,满地的旧报纸,一地狼籍。
我拿起扫帚打扫起来,小坤说:〃扫什么!让房东打扫好了。〃
我皱了皱眉,说:〃看着难受,毕竟是住了那么久的地方。〃
小坤说:〃那我先回去哈,接着收拾新家,你打扫完了,后面和房东交接的事你来吧。〃
我说:〃嗯,我把押金退给你们,还记得当初咱们几个人一起凑押金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小坤摇摇头,一拍我的肩膀:〃菜根,你就是太实在了!你就是给我,你说我们会要吗?我们的新家,可是为你留了一个房间哦!随时过来,嗯?〃
我点点头,把小坤送出门,折回头继续打扫,床底下也仔细地清扫了一遍。扫到师弟的房间时,感觉扫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弯下腰,爬到床下捡起来一看,是《泰戈尔诗集》。
我好一阵难过,想到当初师弟意气风发地从合肥来南京投奔我时,常常手捧这本诗集情绪激昂地对着我们大声朗读,完全一副陶醉得忘乎所以的模样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丢了呢?
周末,师弟结婚。婚礼在希尔顿举行,豪华的一逼!全市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
看着新娘一身洁白的婚纱一脸幸福地挽着师弟,从拱形花架里款款走出,我幽幽地想:我也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吗?
我和冉冉、小坤、曼珠、招弟、李昂、王宇坐一桌,数了一下,还差一个人够8个,曼珠问:〃张诚怎么没来?〃
我说:〃他嫌熟人多,不想应酬。〃
曼珠用眼色往出口处一瞟,揶揄地说:〃你还是看看你的老熟人吧!〃
我不明所以,望向出口处,阔步走来的是款哥。
我心里一场虚惊:幸好今天张诚没来!
接着,高官也隆重出场了。
我在盘算着要不要和他们打招呼,但是他们都匆匆地看了看我,装作不认识。原来,他们的太太都来了。
除了我们这一桌,几个和师弟关系不错的以前同事也凑了一桌,师弟这边的阵场明显地处于弱势,仅仅两桌人,一看就是混得很挫的那种,夹在新娘那些豪华阵容的亲友团面前显得相当突兀。
师弟的爸爸也来了,妈妈却没有来。
师弟的爸爸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一脸局促地站在婚礼台上等候司仪引领新人来敬酒。我有些心酸,不忍再看下去,接着,这个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老知识分子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给新人祝词,台下哄笑一片,我们几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参加完婚礼回来,曼珠提议去我家打牌。我说:我东西还没收拾呢,要不,去酒店吧,我不想打,张诚在酒店,你们几个正好打对家。
冉冉和小坤先回去了,于是我们一行人来到皇冠假日。
多年不见,大家又絮了一番,开始打牌。我在边上上网,招弟和李昂一家,张诚和曼珠也迅速结为一家,倒也打得顺风顺水,三局下来,二人已是配合得相当默契,把招弟和李昂打得落花流水。
招弟冲我喊:〃菜根!快来帮我我要死了!〃
我冲着张诚和曼珠喊:〃你们俩个死猪下手轻点啊!〃
曼珠说:〃那让牌还有意思吗?这样打就没意思了呀!〃
李昂狠狠地甩下一条龙,不屑地说:〃哼我还没发挥出来呢!我的小宇宙一旦爆发,连我自己都怕!〃
几个人哈哈一笑,我说:〃那就别烦我啊,正在偷西红柿呢!〃
手机有短信过来,是款哥,约我出去吃晚饭。
我心里一紧。
看了看张诚,他正打牌打在兴头上,于是,我轻轻地走过去,附在他耳边说:〃亲爱的,晚上不用我陪了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张诚亲了我一下,放我走了。
正准备开门,〃你回来〃张诚喊我。
我心虚地折回来,不解地问:〃什么事?〃
张诚说:〃再亲我一下。我请了假,明天去法国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你和我一起去!〃
我想了想,说:〃不行,还没请假。怎不提前跟我说?〃
张诚想了想:〃嗯,反正我很快就回来。你去忙你的吧!我不在,你要乖乖的,嗯?〃
我点点头,出了门。
在海鲜酒楼用完晚餐,款哥一把把我塞进车里,到酒店里把我往床上一扔:〃说!你是不是有其他男人了?〃
我看了看款哥,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玉面青裙虽寂寞,只肯折腰向君开。〃
〃你个小浪蹄子,就喜欢在我大老粗面前卖弄几个骚词儿!〃款哥不置可否地说,〃那为什么这段时间找你,你老不出来?〃
〃不是在弄新房子嘛!〃我故作不满地说道。
款哥情绪缓和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来,放在我手里。
我狐疑地打开来,是一串做工精美的珍珠项链。
走到镜子前,款哥帮我戴在脖子上,满意地欣赏着镜子里的我。
我笑了笑,轻轻地将项链解了下来,却不小心沾上了一抹口红,忙用手绢仔细地擦拭了一番,递给款哥,说:〃我项链挺多的,不需要了。〃
款哥诧异地看着我,说:〃你知道这项链值多少钱吗?你这傻妞!我从美国专门带来的。本来想孝敬那些官太太的,让她们给我吹吹枕头风,把江北的翡翠湾那块地批下来。但是美人一笑值千金呀!〃
我笑了笑:〃不管它值多少钱,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真的不需要。〃
款哥把我搂入怀里:〃你这小浪蹄子,脑袋一定被驴踢过!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个什么!〃
我不说话,主动送上了一个吻。
款哥趁势把我推倒在床上,开始撕我的衣服,我喘不过气来,一颗眼泪不经意地夺眶而出。
此刻的张诚在干什么呢?此刻的张诚应该还在打牌吧?为什么此刻想到的偏偏是他?
原来,无论我经历多少事,受过几重伤,辗转过多少个男人的怀抱,我爱的,始终是爱我的那一个人张诚。
不管我是在和款哥温存,还是在和高官肌肤相亲,我的心底,想着,念着,疼着的都是张诚。
我还能回头吗?
从酒店出来,款哥要送我,我摇摇头,想一个人走一走。
又是寒冬了,地上一片雪光,想起了去年我和曼珠在雪里的那场欢舞。
我静静地走着,想着许多事。
不觉天色已晚,一部捷达〃嘎〃地一声,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10)心里一惊,车里下来两个带着线帽的男人,杀气腾腾,来者不善。
不会是打劫吧?
我迅即反应过来,把手提包往他们面前一扔,撒腿就跑。
但这两人被手提包重重地砸了一下之后,依然不依不饶地一路追来。
我沿着清凉门大街一路狂奔,嘴里大声喊着〃Help!Help!〃,杀进嫩江路胡同,后面两人仍紧追不舍。
稀落落的行人只好奇地盯着两男一女在玩命赛跑,无动于衷。
我反应过来,是我喊的〃Help〃让大家不明所以,奶奶的,一紧张,我就容易说英语,就像我的大学班长一喝醉酒就要背三个代表一样。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已经蹩进胡同口,紧紧地贴在墙上,决定孤注一掷。
两个线帽男穿过马路,立马向胡同里扑过来。
我突然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两人裤裆左右各一脚,趁两人一脸痛苦的捂着小腹蹲下身之际,立即闪人得亏姐姐我从小还在少林寺练过两下子,再次佩服我老妈有远见。
脱下短靴,在小巷子里左冲右突,飞檐走壁,远远地看那两人又要追过来,我一咬牙,躲进了一户人家的天井里。总算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我闭上眼睛,惊魂甫定地喘着气。心说:妈的,今天差点就横尸街头。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人不要钱只要命呢?扔过去的手提包看都没看,明显是冲着我来的,难道是劫色?可是,也不太可能,两个歹徒不可能一路追杀跑过好几条街,就为了爽一下,玩3P?我魅力再大,也不可能让他们冒这个险!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我赶紧掏手机,准备打给张诚,一摸兜,才发现,手机早丢了。
于是,我在天井的雪地里坐到半夜,估摸着追我的两人早回去了,才胆战心惊地站起来,沿着小巷走出去。
刚小心翼翼地走出巷口,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住了我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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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真相
我心里一凉:这下玩完了什么后事都没交代。
持刀的男子慢慢走到我面前,紧跟在后的另一名男子冷笑一声,说:〃妞儿,挺能跑啊!〃
我镇定了一下,说:嗯,大学时拿过校内8百米长跑冠军。
冷笑的男子一手托起我的下巴,一手拨去我额前的乱发。这时,我和他同时都愣住了他的这张脸,怎么好似在哪儿见过?
该男子立即像被什么烫了一样,迅速把手拿开,一脸疑惑地问我:〃大、大嫂,怎么是你?你不认识我了?〃
大嫂?我心下疑惑:我从哪里冒了个兄弟出来?
只见他一把把线帽摘掉:〃你还是想不起来我?那碗糖水总还记得吧?〃
我恍然大悟,依稀记得被黑老大手下挟持在仓库里奄奄一息的男孩,〃啊你,你怎么〃
他没答话,对着持刀男子轻轻地呵斥了一句:〃还不把手拿开?去给大嫂买瓶水,压压惊!〃
持刀男子匆忙把刀收起来,一溜烟地跑去找便利店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已经不是你们大嫂了。〃
他坚定地说:〃大嫂!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大嫂。你喊我阿文好了。说来话长,那次,我们家被强拆后,连做小本生意的门面房都没了。我就四处流浪,最后还是大哥收留了我,混起了黑社会。只可惜,我愧对大嫂的一片情意。对了,大嫂,你怎么烫了头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馒头和面条打仗,馒头输得一塌糊涂。于是,馒头回去搬了救兵回来。馒头带着包子、大饼等一队人马回来,找面条算账,但是面条早就闻风而逃。于是,馒头到处找,到处找,终于在路边看到了方便面,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一段猛揍。方便面不服,说,你为什么打我?馒头嘿嘿一笑,’小样!你以为你烫了头发,我就认不出来你啦!’〃
阿文笑了一下,说:〃大嫂,你还是那么幽默亲民,一点架子都没有!〃
我心说:〃靠!被你们一路追杀,难不成我还要搞得大模大样地端着架子等你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吗?〃
我看了一眼阿文,问:〃你们大哥还好吗?〃
阿文点了点头:〃大哥现在还好,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包揽了拆除省内各大地市的钉子户,现在又做起了海上生意。大嫂,要是有你在就好了,你就可以帮我求求情,说不定能把我调到VIP国际大单部,跟他们一起去出海。现在那个大嫂,丑死了,整天挂着一副赵本山似的猪腰子脸,奶奶个B!就知道使唤人!〃
〃出海?〃我疑惑地问。
阿文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宣传海报来。
就着巷口漏出的微弱灯光,我疑惑地打开来
你忍心蜗居在不到10平米的小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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