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咬下去,迟青允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吸血鬼了,对着林影细长的勃劲,他就有一股冲动,想咬,狠狠咬,就这么咬死他算了。
?你怎么了??林影注意到他?唉呀,怎么流血了?吃什么上火的东西了??
迟青允用手摸摸,自己真得流鼻血了??好丢人。从学生时代起,迟青允就游走花丛,交过的女朋友,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又有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游戏其中,游刃有余。流鼻血?倒还真是第一次。也许正因如此,他才格外小心毅毅。
?仰着头呀,不然流更多了。?
?嗯,没事儿。?
两人回到别墅,说了一会儿话,林影给他倒了怀红酒,微笑着说:?你的酒一定是高级的,不过其实好不好的,我也喝不出来,我在超市买的几十块的,喝着也是这个味儿。?
?怎么,影儿,睡前还来一杯?你很会享受吗。”迟青允眯着眼睛看着他。
“也不是,我睡眠一直不好,睡前喝点酒,晕晕乎乎就睡着了。”
“睡不着啊,好啊,我也是,天不亮睡不着,今天哥哥陪陪你呗。”
林影笑道:“也不是说睡不着,就是晚上老做噩梦,大多数时候睡眠质量就很差,偶尔醒了,就只能瞪着眼睛天明了。我们的工作你也知道,想中午补个觉什么的有不可能。虽不是什么大毛病,也挺烦人的。”
迟青允托着腮调换了一个角度看着他:“你做噩梦呀?说出来哥给你解解……别笑,我大学时也选修过心理学呢,也很认识几个有名的医生,你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
“有什么呀,一些醒了就忘了。再有记住的,梦里吓人,白天说出来只是挺好笑的。”
“说呗说呗,影儿,说呀。”
“嗯,就是,有一回,我呢,梦见我穿越回抗日战争年代了,我吧,就是一个大大的抗日英雄,立功无数,叫鬼子闻风丧胆的那一种……。”
“这不挺好的吗?”
林影小着声红着脸说:“是,前半夜是挺好的,后半夜为了救我党的一个同志,就是,被捕了,你说……”
迟青允听得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没有叛变革命吧?敌人是威逼还是利诱啊?”
林影好像渐渐陷入了不愉快,他赶紧调整说道:“哎呀,不说了,我都忘了。”
“再说一个影儿。”
“没啦,好端端的大晚上说什么噩梦啊。”
“说啦说啦,反正睡不着。”
“还有一次,我梦见我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打入敌方内部套取过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对了,还有个资本家小姐挺爱我的,死心塌地的那种,结果,后来………”
迟青允已经笑得仰在床上了:“你小子,就是做梦娶媳妇儿,还资本家小姐,还…。是不是后来又被捕了?”
“嗯…。。”林影红着脸低着头:“我吧,就是那阵子这题材的电视剧看多了,老作被捕的梦,前头吧,都差不多挺好的,结果这一被捕就悲剧了。你说那梦里头朦朦胧胧的,黑乎乎的,就跟牢狱的状况就那么像,你说。”
十四、
迟青允从床上爬起来搂着林影,笑着说道:“影儿,你没看《私人定制》,有人专门花钱定制坐牢的意境呢,你倒好,做个梦就把这愿望实现了,还那么逼真你说,一会儿皇军一会白军的,专门逮你一个人儿。哎,影影,你就跟哥哥说说,敌人拿什么拷问你了?”
林影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他挣脱迟青允的胳膊,说道:“哎呀行了,你去看个电视剧,就里头那样的。”
迟青允上前盯着他的脸,说道:“坐老虎凳了吧?灌辣椒水了?上烙铁了?都不是吧,影儿,说嘛。”
林影的脸色越来越白,他自我调整了一下,说道:“没有,国军呐,给我一大堆黄金,一大堆美女,**我投降,我呀,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说呀,影儿,说呀。”
“就是不说,无可奉告!”
迟青允今天也挺反常,平时这个时间点他最精神的,今天也许玩了一天累了,跟林影说着说着,就渐渐合上眼睛睡着了,这一睡还挺死,一直到了第二天天大亮他才醒过来,叫了两声林影,都没有回应,他坐起来,迷迷糊糊揉揉眼睛,起床去洗了把脸,仍没有林影的动静。这时候才觉得不寻常了,屋里屋外找了个遍,就是没有林影的影子。
“这小子,一大清早去哪了?”
他低头拿出手机想给林影拨个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就看见信息在闪:“迟先生,今早我接了妈妈一个电话,她身体不太舒服,我就不玩了,回家看看她。看您睡的很香就没有打搅您。这次旅行很开心,谢谢您了。再见。”
“操。”迟青允想:开心个屁,那个**到三亚来玩了半天就没影儿了,整个就是虎头蛇尾!他扫兴之至,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恨不得去林影的老家找他,可是他又不知道林影的家在哪里,真是扫兴,这个林影。
林影这个人吧,是不太机灵,可还没傻到脱离正常人的程度。前前后后这么些天,迟青允对他别有居心,他就算不确定,也是严重怀疑了。每次迟大少爷戴着他那大蛤蟆镜还好些,一摘下来,他就觉得那目光火辣辣的烧的他皮儿痛。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是色眯眯的…哦,对了,他好像还跟我告白过一次是吧?难不成,是,真的?
有了这样心思,林影就觉得,跟他单独这七天海南游不是那么轻松了。他先是扯了一通给迟青允介绍李星莹当女朋友的鬼话试探了一番,结果,更加可疑。不管怎么说,先把这层窗户纸捂好了可千万别捅破,于是他装傻装傻再装傻,傻的像朵白莲花。
到了晚上,他顺着迟青允聊天,扯了一大篇闲话,那些话,有瞎扯的也有真的,比如说,他睡眠不好是真的,睡前喝红酒也是真的,他不光喝红酒,还吃安眠药,越吃越多,干脆到医院挂号看失眠症,给开了一瓶子,这次给迟青允喝的红酒里,就放了好几片,等他睡熟了,他就提着行李,去了机场。
飞机落地又乘车几经展转回到家里,林影偷笑,他觉得自己还真有几分像打入敌方内部的地下党。
?影儿,你怎么回来了。?林母淡然地问。但是林影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妈妈心里现在是又惊又喜,乐开花了。
父母是天,子女是地,当初混沌初分,盘古一斧子,把天地劈开,妈妈跟一体了十个月的儿子分离了,从此之后,天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天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但天地的志向永远一致,精神永不分离,哪怕儿子在地球的另一端,妈妈对他的情意也不会减少半分。
林母心里有数的很,她端端正正,高高在上做自已的?天?,从不屈尊降贵俯下身子缠着自己的?地?,像很多单身母亲那样舍不得与他拉开距离。可现在呢,她的宝贝,她的儿子,突然出现在家里,像个人似的坐着等她,她真的开心极了,想上去拥抱他,想亲吻他的额头,抚摸他的头发,像他小时候那样抱抱他。然后,就他们母子两个,一起做顿饭,说说话。什么是天伦之乐,有这样的福,这辈子都活的不冤枉。
跟妈妈幸福的待了三天,终于,第四天中午,林影要收拾了回去了。妈妈也舍不得林影,一腔浓情全化做大包小包的东西,给林影连脖子上都挂了两兜儿。林影虽然爱吃妈妈做的馒头点心爱的不得了,可这未免也带的太多了。
?不多,总还要请你的同事尝尝鲜。对了,还有你的同屋,叫张建来是吗?他不是挺爱吃妈妈做的酱菜??
林影想说,那傻瓜不要钱什么都爱吃,但终归是什么也没说,把所有的东西提着挂着拿着拎着都带走了。
到市区下了车,都晚上8点多了。林影连拖带拽把各色吃食点心拖回家,就有一股不祥之感,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时候,林影就觉得后脖子冷嗖嗖的。
一推开门,没看到张建,也没看见张建带回来的各色女人,桌上放着他的钥匙,却静的吓人。林影进来关上门,刚转过身,吓得差点跳起来,只见迟二少爷正直愣愣地盯着他,就算他脸上戴着个大大的墨镜,还是能感觉得出他的目光凌厉的快能当武器了。
?迟…先生…怎么来了…?林影觉得有点尴尬。
迟青允缓缓脱下墨镜,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仔仔细徊扫了林影还有他拿的东西一眼,悠悠地说:?听说阿姨的身体不太好,是吧。?
林影被堵了,说什么呀,怎么解释呀,人家既不瞎也不傻。
?嗨,别提了,我那个老妈,太任性了,想见我就直说呗,骗我说不舒服,吓得我半死,到家看见她没事还蒸馒头呢,也气得我不行。唉,二少爷,你尝尝吗?我妈做的可好吃了。?
“………。”
林影撇下东西蹭过来,笑眯眯说:“怎么啦,生气啦,我回我的家,又没耽误迟先生玩,生什么气啊?”
“林影,你装是吧?是咱俩搭伴去,你一人儿偷着走了算怎么个事儿?”
“是我不对,怎么也应该等你醒了跟你打声招呼,对不起啊。”
迟青允冷笑道:“林影,你在我酒里放了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此话一出,林影的脸都变了色。
十五、
林影小看了迟青允,耍弄那些小聪明的下场,无疑不会是好下场。
其实迟青允也没怎么样他,就是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看林影脸色全绿了之后,摔门走了。临走前还说道:?林影,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这年头他妈好人不多了,我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你是不是误会我想怎么样你?你一个大男人我能怎么样你??
这招儿还真是挺好用的,他走了之后,林影这个羞啊,这个愧啊,这个后悔啊,心说人家迟先生这次肯帮忙,整个行里都感恩戴德的,我真知情也好,假知情也罢,往人家酒里下药,这事干地也太下作了。下就下吧,还让人给发现了。这,这以后怎么见面,怎么相处?
人家话里说得明白,你说我一个大男人家的,又不是紫薇格格,用得着整天双手护胸做被侵犯状吗?真他妈恶心,我自己都不待见自己。
林影越想越羞愧,终于理解了戏文里说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是这种感觉。
第二天上班,第三天上班,第四天上班…。。一直上了一个星期班,林影都关注着迟青允的存款,结果自己又小人了一把,人家才没因为这个就把钱转走了怎么样的,转走了几笔钱,也都是走向清晰的正常支出。林影更愧疚了。
终于,他坐不住了,决定打电话给迟青允,郑重的跟他道个歉,要是能挽回这个朋友呢,那是最好,要是对方已经对自己失望了,也算是表个态度,有个交代。
林影下班时间,迟青允还在翡翠明珠,电话那头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见,对方也不耐烦,说了两句也没说出个糖的枣的就匆匆挂断了。林影愣了一下,再拨过去?实在没有意义。于是林影咬咬牙,决定硬着头皮,上门去道歉。
到地方时天色已经黑下来,翡翠明珠里还算是热闹,巨大的电子音乐声吵得他头疼,这倒没什么,最受不了的是吸烟的味道,这里每个人,无论男女都叼着烟吞云吐雾,本来低矮压抑的场所就好像瑶池仙境似得云雾缭绕,可是那个味儿啊,又把人拉回人间这地儿来了,林影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因为林母讨厌吸烟,是极度的讨厌,所以林影并没有像大多数男孩子那样中学就尝试吸烟。不仅是不能吸,连接触也不行,哪怕身边有个抽烟的人经过,就那么恰好往他这个方向吐了一下,林母也能敏锐地捕捉到他头发里的烟味,并厌恶的摆手让他离远点,林影就只好去洗头洗澡洗衣服,从里到外又洗又晒。受妈妈的影响,林影也很讨厌香烟,虽然不至于像妈妈那样近乎洁癖的讨厌,但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如今掉到这个大烟囱里,真是为难他了。
这种闻闻烟味就掉眼泪的情况迟青允是不能理解的,他整天就在这种环境里泡着,从来也没见谁掉过眼泪,所以他见到来道歉的林影泪眼汪汪的来找他,心顿时就软趴趴化了。
林影,在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的干净。微敞两颗扣子的白色衬衣,内扎腰藏蓝色西装裤子,无框边眼镜,清爽的短头发……这装扮在人群里普通的叫人看不见,可是放在这一群嘻哈、哥特、杀马特、洗剪吹里清爽的让人想哭。更何况这帅哥还长得特别漂亮特别帅,更何况这帅哥还惹人怜爱的用手捂着口鼻,泪眼汪汪的。迟青允都快流口水了,他觉得林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清亮可爱。
“你找我干嘛?有什么事吗?”一张口,语气仍然是生硬的。
“迟先生,我来,来……。。就……。对……。”
“**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
“我…。。您…。。”
太吵了,迟青允一把拉着他的手腕往后走,三拐两绕,进了自己私人休息室,把门一关,这世界,终于安静了。
“有什么事你说吧。”
林影有点紧张,他把捂着鼻子的手放下来,擦擦眼泪,吸了吸鼻涕,硬着头皮说:“我是专程来跟您道歉的。”
迟青允抱着臂看着他,点点头:“说吧,我听着。”
“那个,对不起啊。”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林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玩笑开得太过份了,迟先生,但是真的没恶意,那就是两片安眠药,我经常吃,真没事儿。”
“你干嘛吃安眠药,睡不着啊?”
“嗯,上回不是说了吗?睡眠质量不好,老做噩梦。”
迟青允笑了一下,上前来勾着他的肩,拍了两下:“影儿,我知道没事,有事也不会到这会儿了,再说,借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怎么样。我就是想问,你干嘛给我吃安眠药?不是开玩笑的吧?就是想走,不想玩了,想走你跟我说一声啊,我还能捆着你不成?犯得着玩这一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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