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真爱- 第27部分

“你……汗！你要求可真低！”

“是啊，八百实在太少了，那能干什么啊！”

……

李飞听着他们对薪水的要求，恍惚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这时雕塑部的主管进来了。

“你们都在这呢啊！”

大家站起来，纷纷给主管让座。

刘鸣一再次问起关于公司定薪水的事。

雕塑部的主管人精一个，就是知道也不会说，别说还不知道，只说两个部门定薪是不一样的，然后就说起了有关于雕塑部设备的采购上来了。

刘鸣一也不傻，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了，也就没问。

“……你们谁要是把这项任务完成了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啊！”

雕塑主管四十多岁，张口就打着一副官腔，很有领导的做派，不过在这些年轻人的眼里是很看不惯的。

“我有个朋友原来就是搞雕塑设备采购的，我问问他看能不能便宜。”半晌李飞道。

雕塑主管看了李飞一眼，这些人打扮的都挺另类，所以对李飞也没有特殊印象，听了他的话欢喜地道。

“好啊，你尽快给他联系一下，这几天设备就得准备齐了……”

“曹主管，我们要开工了？不是设计部还没拿出方案呢吗？”

“先练手，练手。”他含糊地道。

“是考核吧？”李飞问。

“也不是，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候就知道了。”

“好，我一会就给他打电话。”李飞满口应下。

“那好，成不成告诉我一声。”

事情当然是成了，这早在李飞的安排之内，于是很顺利地以最低价给雕塑部配齐了设备，把个雕塑部主管乐开了花，他也没居功，见到吴悦的时候说了一嘴，没想到是吴悦竟然留心了。

本来对这个李飞就有一种特别的印象，现在听了这件事更觉的这个人不太简单，更多的就是不对劲。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

“范秘书，叫雕塑部的李飞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吴悦坐在那，陷入了沉思。

雕塑车间设备配齐后，上班的时间大家就在这里摔泥巴了，李飞也是，当通知他去总经理办公室，神情惊异得很，心里也有点疑惑，她叫我做什么，难道看出什么了吗？按说……不能啊？

虽然他的目的确实是想引起吴悦的注意，但这是不是太快了？

他深知吴天雄的那个女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怀着万分警觉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总经理，你叫我？”

“李飞，来，坐！”吴悦声音很热情，指了指对面。

“谢谢总经理。”李飞坐下，“总经理，你找我什么事？”

吴悦看到他满手还沾着泥巴，笑了笑。

“也没什么……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吧？”

“是，第一次是我来应聘。”

“我记得你当时给我画了张肖像，神态抓得很准。”

“总经理还记得，谢谢总经理的夸奖……”

“那时候你很紧张，怎么到公司这些天了也没见你放松啊？”

“总经理，我心理素质不太好……”李飞有些腼腆地道。

吴悦看了他一会道。

“我挺奇怪你的……”停下不说了。

“总经理奇怪我什么啊？”

“奇怪你这样的人也会出来打工？”

李飞暗里更惊，表面上却很迷惑。

“总经理，我不明白，我是什么人啊？”

“呵呵，别在意，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叫你来是听到雕塑部曹主管说靠你朋友关系买了一批价钱很便宜的设备，你对这行方方面面很熟嘛！”

李飞听了吴悦的话，暗暗赞叹，这种旁敲侧击的谈话方式就表现出了她的睿智和细心，不就是想通过我的回答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还行。”李飞干巴巴地说了两个字。

“呵呵，我对雕塑方面不是太懂，你给我讲讲吧。”吴悦说的很谦虚。

李飞想了想开始讲了起来，从雕塑的起源一直讲到近代雕塑的发展，潮流，派别，甚至近代有哪些雕塑大师……整整讲了一个上午。

吴悦一边给他续着水，一边听着李飞滔滔不绝地解说，不时问问，谦虚认真的样子。

“……你以前还搞过装修？”

“……是……”该不会让我讲装修历史吧？

“你懂得还真多，中午了，我请客。”

“这可不行……”李飞忙拒绝。

“没事，就在公司吃，走吧。”

“……好，谢谢总经理。”

餐区就在集团大厦一楼A座，分1区和2区两个食堂，有雅座和大厅，分别承包给了两个私人老板，目的是增加相互之间的竞争，对饭菜质量的提高有好处。

这里能同时容纳一千人就餐，李飞一般在大厅吃十元钱以内的饭，而吴悦不同，吃饭大多是在雅座就餐，最低消费是五十元。

“总经理，我们就在大厅吃吧。”李飞道。

“你怕什么，说好了，我请你。”

在雅座里坐下，两人边吃边聊，李飞说着刘开渠的雕塑人生以及陈逸飞在上海艺术界及雕塑界的影响……

也许是他想多了，吴悦可能就是单纯地欣赏他，这样也好，争取给吴悦个好印象，下面的计划也就顺利了。

他知道，像吴悦这样的女人，单凭花言巧语是吸引不了的，得拿出能力来，而这个能力还要叫吴悦感觉到他是怀才不遇，不然就会引起怀疑。

对吴悦的为人他调查过，工作能力过人，为人正派，喜爱人才。说实话，职场女人的所有优秀品质她几乎都占有了。如果不是对头他相信他会和她成为朋友的。

只是……可惜了。

李飞没发现从另一个角落里正有一道狠狠的目光死死盯着他，这个人就是设计部的刘鸣一。

刘鸣一应聘简历，毕业于The　Kharkov　state　academy　of　art，架上雕塑与城市纪念碑专业。

九九年至二零零年作品三次入闱X国春季艺术沙龙。

零一年M’ARS画廊，KIVE春季艺术沙龙并获得外籍优秀作品奖。

零二年XX及XX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

零三年毕业作品收藏于国家艺术家协会博物馆。

……

他喜欢吴悦，对宿舍的全体同仁已经宣布了，谁也别和他争吴悦，因为他们没这资格，搞的好像吴悦他莫属似的。

以他这么牛B的履历，不俗的外表，在国外生活多年的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他有资格，也只有他有资格追求像吴悦这样的经理级的女孩了，最关键的是他喜欢。

刘鸣一也是一个有过一点经历的男人，今年三十二岁，家中早先还是很富裕的，在他出国后的第二年，因为父亲炒股赔的倾家荡产，所以他在国外一直过的很不容易。

那时在学院读书的时候为了省点生活费就同一个黑人女人住在了一起。

最初他觉得跟一个黑人搞对象在同学们面前都抬不起头，后来时间长了发现跟黑人谈对象有很多好处，至少是不用到餐馆洗盘子挣外快了还有就是可以满足他的性要求。

吴悦有权，有地位，姿色、身材都不错，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没有对象，解决问题全靠上网和女网友视屏，用手解决。可这是隔靴搔痒一点都不过瘾。而现在，他的心上人正和一个乡巴佬在餐厅里聊的正欢。那个李飞扎个小辫子，眉飞色舞的，一副流氓相，不时还在他心爱的人面前笑着，他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当然，李飞的相貌要比他强的多，他这不过是主观上的认为。

“*，扎个小辫子就充当艺术家了，我呸！”他再也吃不下饭了。

李飞最后把菜汁都倒进饭里拌着吃，吴悦看了忽然对他有了好感，一个人如果知道节俭那么他一定过过不如意的生活，这样的人多数是坚强的。

她喜欢坚强的人。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雾中人

　　　

“吴悦那么忙，你不忙吗？”

林子手抚着桥栏，看着下面滔滔的江水，风拂着脸庞，吹散了头发，让她感到很惬意，全身心也放松了下来。

这是D城最有名的江河立交大桥，上面是人行道，下面是穿梭往来的车辆，人站在桥上可以俯瞰到D城的全景。

和她有半个人距离的毕阳微微笑道。

“就算耽搁了，加班就好了。”

“那不是很辛苦吗？其实你不用听吴悦的，我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一定陪的。”

“不，一定要陪的。”毕阳声音坚决，迎来了林子一双疑惑的目光，心里不由一阵*，伸手给林子理了理头发，“这不是吴悦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这句话说得挺直白，虽然类似的话不知听了多少遍，可也不知道怎么从毕阳口里出来就有些不一样了，林子感到脸微微一热，转过了头去。

毕阳手僵了一下，收回来，望着桥下的江水，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还是林子先开口了。

“你经常来这里吗？”

问了一个很安全的问题。

“不经常来，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和吴伯伯一起来的。我这个人挺沉闷的，除了工作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喜欢安静……”

林子听着毕阳说着，手指摆弄着自己的发，心想这算不算是自我介绍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毕阳救过她，在这种情况下相遇总让林子觉得跟毕阳在一起相处和跟其他朋友在一起相处不太一样，怎么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她在毕阳面前淑女多了，收起了往日张扬的样子，甚至连点活泼动作都没有。这并不是刻意的压抑，而是在毕阳身边她自然而然就这样了，真是很奇怪，不知不觉就变了一个人，毕阳的影响力还真是大……林子一面听一面想。

“……我喜欢听一些民族乐曲，你呢？”毕阳转头望着她。

林子嘿嘿笑了。

“我没有你那么高雅，我只喜欢挺流行歌曲。”

“你喜欢听谁的？”

“谁的都行，只要是我听着好我都喜欢。我只喜欢歌不喜欢人。”

“还好，你不是追星族。”

“有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也疯狂一把，可是就没那股劲，没办法。”

“没有就不要强迫自己了，追星族太过了害人又害己。我很少听现在的流行歌曲，不过我喜欢听那些老的流行歌曲，像周华健的、张雨生的、张信哲的。”

“为什么？”林子很奇怪，那些人都是叔叔级了吧，毕阳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你怎么会喜欢那么老的人？不，是那么老的歌，不，还是老的人！”

“呵呵！”毕阳笑着道，“是，对你是有点老，我可是从小听着长大的，觉得那些歌很有味道……我比较怀旧。”

林子摇了摇头。

“无法理解。”

“也是，你从小就在父母的宠爱之下长大的，什么没听过，当然不喜欢了。”

“也不是啊，其实我父母……怎么说呢？”林子有些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对我是不是真的好，我从来没有缺过钱花，可他们好像除了管我钱就没有管什么了。我很羡慕那些在父母跟前的孩子，那种感觉多好。”

毕阳点了点头。

“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林子你想过没有，那些孩子的父母可能在他们生病、上学时无能为力，而你的父母固然在感情上给予得很少，却给你提供了最好的物质生活条件？这不是很好吗？现实很残酷，有些时候感情在现实面前是无力的。我觉得你父母给了你生存的保障，这也是对你一种爱的方式。再说了，有得必有失，上帝给你一样东西就会从你那里拿走一样东西，你说是吧？”

林子看着毕阳好一会，忽然扑哧笑了。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口气简直和吴悦一模一样！”

“吴悦？她也这么说过你？”

“说过啦！还和你说的差不多深刻呢！”林子嘻嘻笑了，“每次我抱怨我父母她都会说，弄得我再也不敢说了。所以我交的这些朋友中我父母最喜欢吴悦了，经常给我说，只有吴悦不会害你。”说完正色起来，“我也知道我父母对我很好，就是这个方式，唉……还有就是他们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可能也因为这样不好意思来管我吧……然后我的生活也弄得一团糟……吴悦跟我说过很多次了，让我不要那么随便，其实我也没觉得我怎么随便，可能是习惯了吧，像我这种女人已经坏到了骨子里，不能再坏了……”

林子这么说也是在间接地告诉或者提醒毕阳，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要被她的表面蒙住了眼睛，到时候后悔，她林子本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谁看不惯她也是这样。

她看得出来毕阳对她有那个意思，她却不敢和毕阳有那种纠缠，有点害怕。

这算不算是一种个性呢？毕阳心想，明白林子的意思，认真地道。

“林子不要这么说，什么坏不坏的，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世上还没有好人了呢。”

林子大笑。

“差不多，这世上可能真的没什么好人啦！”

毕阳刚想说什么，林子的手机响了，提示音一听就是林俊的，

“我接个电话……喂？”

“你在哪呢？”

“我在D城……”

“你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下午到的，有事吗？”

“林子，我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就回去……你怎么了？喝酒了？”

“喝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喝酒干什么！”

林子默然林俊说，没错，他老婆没了、孩子没了、房子没了、公司也没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而这一切似乎都跟她有关。

“你……”

林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是说了吗，过两天就回去。”

“林子快点回来，我很想你……”林俊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挂了电话。

林子也挂了电话，愣愣的。

“林子！”毕阳在旁边叫她，“什么事？林子？”

林子抬头看了毕阳一眼，半晌把跟林俊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同情！”毕阳冲口道，心里很不舒服。

林子刚要张口解释，毕阳食指按住了她的嘴，轻轻摇着头。

“林子，别说，什么也别说，那是你的过去我不想跟一个过去的人计较。我只希望给我个机会，我相信我们将来都会感谢这个机会的。”说完将林子拥入怀里，轻轻地道，“林子，答应我好吗？离开他，他真的不适合你，我不会勉强你，只是他真的不适合你。”

林子趴在毕阳的怀里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和踏实，这让她想起了上次毕阳救她的事情。如果吴悦是她最亲的朋友，那么毕阳就是她如今最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