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长沙的列车发车还有一段时间,大伙把自己的物品存上。帮着余忠桥背着他地东西,一直送出车站,老余让他们回去。几个人都有点舍不得,最后钟国龙提议,干脆直接把老余送到长途汽车站去,大家一起响应,六个人打了两辆车,直接把余忠桥送到了车站。直到他上了车,剩下的五人才从车站出来。想想,决定去吃饭,几个人挤在一辆“大发”面地里,跟司机闲聊着,问司机汉口有什么特色名吃没有,司机笑着说来汉口,可以去吃热干面,味道绝对正宗。说着。还用蹩脚的普通话给他们介绍起这家热干面的典故来,说是在20世纪30年代初期的民国时代。那时候的汉口长堤街有个名叫李包的食贩,在关帝庙一带靠卖凉粉和汤面为生。有一天,天气特别炎热,不少剩面未卖完,这样一来,面非叟了不可,他心疼这些面,便将剩面煮熟沥干,晾在案板上。谁知道一不小心,碰倒案上的油壶,麻油泼在了面条上。李包见状,无可奈何,只好将面条用油拌匀重新晾放。第二天早上,李包将拌油地熟面条放在沸水里稍烫,捞起沥干入碗,然后加上卖凉粉用的调料,弄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人们争相购买,吃得津津有味。有人问他卖的是什么面,他脱口而出,说是“热干面”。从此他就专卖这种面,不仅人们竞相品尝,还有不少人向他拜师学艺。过了几年,有位姓蔡的在中山大道满春路口开设了一家热干面面馆,取财源茂盛之意,叫做“蔡林记”,成为武汉市经营热干面的名店。后迁至汉口水塔对面的中山大道上,改名武汉热干面。众人听司机讲得怪有意思的,吃热干面的情绪得被调动起来,面包车七拐八拐的,到了那家面馆,还好是上午十一点多,还没有到午饭时间,可那面馆里面已经坐了大半的食客。几个人忙着交款点面,不大一会儿热腾腾地面端上来,大伙饱餐一顿,真是美味啊,钟国龙跑过去问服务员这面能不能带走,他想给家里人带回一些去,服务员笑着说这热干面只能是现做现吃,不不能带走的,因为时间一长面条发软发粘,就再没有原来的味道了。钟国龙听了,不免有些遗憾。
几个人吃完面,四处转了转,各自又买了些当地其他地小吃留着火车上吃,刘强买了五只风干的辣板鸭,给每个人一只,大家这才打车回车站,重新坐上火车,这次真的离家近了,从汉口到长沙,五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个小时之后,火车就进入了湖南境内,离家两年多,再次见到家乡的山山水水,钟国龙的心情激动又有些急噪,恨不得直接搭上一架米171,直线飞回家去。
火车一进长沙站,五个人就坐不住了,早早地站到车厢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焦急地等着火车停住,那火车仿佛很不知趣,先是减速,又使劲晃荡几下,开始低速滑行,几乎耗费了兄弟几个所有地耐心,才稳稳地停在长沙站。乘务员一开车门,五个人连踏板都没用就跳了出去,一路小跑得下了地道口,径直往出口跑,出了站口,立刻被一大群人围住,熟悉的乡音这时候倍感亲切呀!这些人有出租车司机,有饭店的旅馆的,全都操着浓重的长沙话与他们搭讪,钟国龙他们微笑着拒绝了热情的老乡们,闯出了车站,他们在火车上就计划好了,要在长沙一个叫“湘土人家”的饭店好好吃喝一顿,然后再各回各家。饭店是其中一名长沙市里的叫王兵楠的队员介绍地,从火车站打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店面不大,上下两层小楼,装修也很简单,但是从门口停得车辆来看,这里生意不错,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绝对火暴,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问服务员,说雅间也满了,几个人又等了一会儿,算是运气好,空出来一个房间,这才拖着大包小包地进去,王兵楠自己做主,点了一大桌子地当地特色菜,又要了不少的啤酒。回到家乡,吃上家乡菜,五个人不免有些唏嘘,酒喝了许多,菜也吃得过瘾。最后,王兵楠抢着结帐,都是自己战友兄弟,大伙也没客气。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王兵楠又要他们去自己家,钟国龙他们几个现在哪儿还有去别人家地心情?客气地拒绝,王兵楠自己回了家,另外两名队员家在郊区,俩人打一辆出租车走了,剩下钟国龙和刘强,兄弟两个赶紧朝汽车站赶,终于赶上了回家的末班车,到家还得五个多小时,两个人兴奋地聊了一会儿,这时候,坐在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凑了过来和钟国龙搭话,钟国龙现在心情超级的好,并没有拒绝,俩人越聊越投机,刘强基本上插不上话,见老大聊的过瘾,刘强干脆自己看起来自己买的杂志。
中年男人是个个体老板,有四十多岁了,他说自己最敬佩的就是当兵的,钟国龙笑着问他为什么,小老板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当初是个修鞋匠,靠着在马路边修鞋,攒了些钱,开了家做皮鞋的小店,由于自己信誉好,鞋子质量也不错,生意越来越好,他又开了几家分店,最后,手里有了些资金的他,又跟亲友借了十几万,跟人到广州去开鞋厂,没想到鞋厂刚刚成立不久就被一个韩国的王八蛋给坑了,搞得血本无归,在****间变成了穷光蛋,绝望的他回到湖南,怎么也不好意思进家门,一个人跑到江边上寻死,是两名解放军战士救了他,还劝了他好久,最后他才决心要重新创业的:“没有那次经历,没遇见那两名解放军战士,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我最后悔的是没有留下两个好心的解放军的姓名,后来我到附近的部队找了几次,也都没有结果,从那时候起,我就感觉自己欠解放军的。现在,我已经转了行,又经过几年的奋斗,在长沙和武汉各有一个医疗器械公司,生意越来越好,嘿嘿,我事业好转了以后,每年都到拥军办,能帮点什么就帮点什么。当然,也有不少的部队医院从我这里采购器械耗材的,我就规定,凡是部队要的东西,我有三保证:保证市场最低价格,保证质量数量。保证及时到货。都说无奸不商,我不信那一套,我就相信诚信,商人也得有颗感恩的心,不是吗?”
第四卷:刀锋所向 【第485章】 归心似箭(八)
钟国龙对这个老板的经商之道十分的赞同,那老板又问钟国龙是哪个部队的,钟国龙不能明说,只说自己在新疆某步兵团当兵,那老板也没有多问,笑着说他知道好多部队都有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两个人又接着聊,从老板的经商之道又聊到了部队生活等等方面,越聊越投机,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那老板自我介绍说他叫马春明,给了钟国龙自己的名片,还邀请钟国龙有时间一定要到他的公司坐坐,最后,马老板诚恳地说:“兄弟,咱俩聊了这一路,你的为人我也清楚了,大哥有句不该讲的话,却是实话,万一将来你离开了部队,回到地方,你就直接来找我,跟着我干。”钟国龙被老板的真诚打动,说自己有机会一定去拜访。
俩人聊着聊着,汽车已经到站,钟国龙告别了马老板,带着刘强两个人疯子一样背着背包,提着箱子就往车门口走。钟国龙走在前面,眼神充满兴奋看着车外,突然,他眼神定格,身子一颤,就像触电般的呆在了车门口。确切的说,他看到了一个女孩,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高挑美丽的女孩。而这个时候,女孩也望着钟国龙,接着车站的灯光两人四目相对,钟国龙心中涌现出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相信一见钟情吗?原来钟国龙不相信,但现在信了。在接下来的五秒中,钟国龙愣住了。他迅速打量着这个女孩:她有一双会说话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在对你笑;标准的瓜子脸,弯弯的眉,微风吹拂着齐肩的秀发抚摸着麦色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气息。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女孩害羞的转过头去,钟国龙的眼神也跟着收缩了回来,那种互相渴望凝视但又必须很快逃离的心情让钟国龙心动,澎湃。
“老大。下车了”刘强在钟国龙后面拍了一下钟国龙的肩膀。
“哦!”钟国龙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红赶进走下了车。
两人拖着箱子往车站门口。钟国龙似乎不甘心什么似地,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回眸凝望依然在车站站着的女孩,她似乎在等待谁。钟国龙很想认识她,但是,又怕冒昧。心理暗想:也许是有缘相见无份相识吧。
“老大,你怎么了?看什么呢?”刘强在钟国龙身边说道。
“哦,没啥。有点激动。”
“哈哈,我也和很激动,快三年了,我们终于回家了。”刘强兴奋地说道。
“是的,我们回来了!”
接着,二人走出车站门口站在门口就朝天大喊:“我回来了!”两个人的举动吓坏了旁边卖水果的大姐,诧异地看着他俩,心想看着两个黑脸当兵的挺精神的,怎么也不像脑子有毛病啊?
走出车站,已经是晚上9点了。钟国龙和刘强商量好。还是原计划,暂时不惊动兄弟们,俩人各回各家。先跟家人团聚,等过了这几天,再电话联系,两个人再一起去找王雄他们,刘强告别了钟国龙,自己打车走了。钟国龙来到车站附近的一个小报亭,指着电话跟老板说:“大叔,请问可以打电话吗?”
老板正在看报。一抬眼看见一个黑脸当兵地。怎么看怎么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点了点头。说:“可以。”
“谢谢您。”钟国龙放下行李。拿起电话。强抑制住内心地激动。拨通了家里地电话。电话拨号音响了几声。是钟妈妈。钟国龙问:“妈。是我。小龙。你们吃饭了吗?”
“今天家里饭比较晚。正吃着呢。小龙啊。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呢?”钟妈妈和蔼地说。
钟国龙忍住得意地笑。说道:“妈。我还没吃饭呢。你给我加双筷子吧。”
“这孩子!就会开玩笑。”钟妈妈笑。
“嘿嘿!妈。我不跟你开玩笑了哈。我有事。得挂电话了。妈妈再见!”钟国龙匆匆地挂了电话。回头问老板:“谢谢大叔。请问一下多少钱?”“呵!你这小伙子。真是有素质啊!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收你钱喽。”老板笑着说。
钟国龙微笑着摆摆手,从兜里掏出钱来,又问老板,老板最后说五毛钱,钟国龙放下了五块钱,飞快地拖着密码箱离开了。
“哎…………小伙子,你给多了,是五毛,不是五块,你别跑啊!”老板跑了出来,冲钟国龙喊。
钟国龙头都没回:“以前还欠你的电话费呢!”
老板收起钱,自言自语:“这小子,我怎么这么面熟呢……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老板自己说完,自己都愣了,没错,就是那小子,当年整天在大街上迈着个海步歪歪扭扭地走着,后面跟了一帮的小混混,口口声声地叫他龙哥,那小子不止一次地在自己这里打电话,可从来没客气过,每次都是抓起电话就打,打完就走,自己有一次实在看不过去,想跟他要钱,这小子拿起块砖头差点没把自己的报亭给砸喽!他刚才就在电话里说自己是小龙,加上模样,比以前高了、黑了,结实了,可面容没怎么变啊,两年多的时间,自己不可能认错人。老板疑惑地看着钟国龙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比较茫然。
钟国龙跑得飞快,还不是也想起自己以前的“霸王行径”了?生怕被人家认出来不好做人。想想自己以前,真是让人脸红啊!钟国龙现在无法想象,怎么当初自己就那么愚蠢呢?当初他可没感觉不好意思来,打霸王电话,喝霸王冷饮,甚至上霸王公用厕所他都干过,不但没感觉不好意思,还感觉自己很酷很帅和牛呢!
电话那头,钟妈妈叹着气挂了电话:“这孩子,总这么风风火火地。”
钟跃民从厨房里拿了两头蒜出来,忙问:“谁呀?”
“小龙。”钟妈妈说:“匆忙打了个电话,说要咱给他加双碗筷,跟我开个玩笑就挂了,这孩子……”
钟妈妈说着,走进厨房,真就拿了副碗筷放到了餐桌上,钟跃民指着老伴儿的鼻子笑道:“你呀你!想儿子都想出神经来了,你知道他跟你开玩笑,你还真给他加个碗筷?不过,你还记得吗?小龙刚走那阵子,每次吃饭,你都多捡一双碗口,以为小龙还没吃饭。”
钟妈妈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在她的心里,哪怕是儿子开个玩笑,她也会期盼这个玩笑是真地。
“行了行了,快吃饭吧。再说你又掉眼泪了。”钟跃民不忍心地看着老伴儿,“让你少做些,咱们又吃不了这么多,看你做的,够咱们俩吃两顿的了!”
钟妈妈看着饺子和坐上的菜,说道:“要是小龙在家,咱们准剩不下,魔芋炒酸辣椒,他最爱吃了……”
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条小街,钟国龙直感觉心跳加速得厉害,这条自己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小街道,和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钟国龙地眼里,却大不一样了,这是回家的路啊!抬头看去,已经能看见自己的家亮着灯,是那么的温馨。钟国龙一步一步地走着,每走一步,都离家更近了些,这种感觉是那样的强烈,离家万里的时候,他还只是兴奋,现在,离家不到100米了,钟国龙的感觉是心酸。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感觉自己每向前一步,都离父母近了一步,他努力猜测着自己见到父母时会有什么感觉,想来想去,他都想不出来,心情太复杂,也太乱,他能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终于来到家门口,钟国龙的心快跳出来,说心跳加速,大脑充血一点都不夸张,颤抖地手抬起来,终于迫不及待地按响了家里地门铃!
“谁呀?怎么这么晚敲门。”钟妈妈疑惑地站起身来,走到客厅里,“谁呀?”
钟国龙就感觉自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先前想好地所有的“突然袭击”的方案,施行到现在,再也施行不下去了,钟国龙一路上想像了很多自己站在家门口的情景,却万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激动的心情,钟国龙哽咽着,居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门就在那一刻打开,钟妈妈手里还拿着的筷子哗啦的一声掉在地上,眼前的这个满眼含泪的黑高年轻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吗?儿子真的回来了?这不是梦吧?怎么会跟自己无数的梦境这么地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