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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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第5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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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代价呢?

郭嘉心中苦笑:但愿阿福知道后,莫责怪我才是!

……

初夏来临,荆南气温陡增。

白天烈日炎炎,入夜细雨靡靡,令天气变得潮湿闷热。许多习惯了北方天气的人,颇有些不太习惯。

曹朋也是一样,待在都督府养伤,却感觉极为难受。

荆南战事暂时停止,也为武陵迎来了一段平静的岁月。

赖恭派人前来拜访曹朋,告知庞山民即将出任江夏太守之事。对此,曹朋早有准备,所以并未感到惊讶。

伤口渐渐愈合,但要完全愈合,还需时日。

关羽刺伤曹朋的那一刀,比曹朋伤关羽那一枪更狠。

在某种程度上,伤了经络。华佗来到汉寿为曹朋诊断后,警告曹朋:三个月内不得与人动手,否则必将影响日后生活。所以,曹朋也只能乖乖的听从吩咐,每日在都督府中江阳身体。

荀彧已返回作唐,据说不日将前往江夏。

汉寿无甚事情,大小事宜,皆有法正、张松和蒋琬三人打理,曹朋也乐得一个清闲。

这一日,曹朋约了黄忠,准备出门去泛舟洞庭湖。

却忽有人前来禀报:“太史慈派人前来,说实在湖上设宴,请大都督前往一叙。”

曹朋顿时愣住了!

太史慈请我赴宴,又是何意?

“可说明,什么时候?”

“三日后,洞庭湖上。”

曹朋一蹙眉头,不由得有些迟疑。

他和太史慈没有任何交情,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不过,曹朋倒是挺佩服此人,毕竟也是他前世,极为敬重和喜爱的一员大将。江东武臣中,曹朋所喜者不多。孙策一个,太史慈也算一个。相比之下,也许是演义里对周瑜刻意的丑化,让曹朋对周瑜,颇有些不太喜爱。

“请军师和长史前来。”

曹朋想了想,便决定取消今天的计划。

不一会儿的功夫,法正、张松和蒋琬纷纷前来。

曹朋把情况详细说明,而后问道:“太史子义和我素无交情,忽然在湖上设宴,又为哪般呢?”

法正三人,也有些糊涂了!

一般而言,似这种宴请,至少要小有交情方可。但曹朋和太史慈并不认识,所以交情一说,也就无从谈起。双方属于敌对,虽说荆南战事已经平息,但始终是敌我关系。这个时候请曹朋前去,恐怕是别有用心。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法正等人一时间,也猜不出一个端倪。

“大都督执掌荆南战事,位高权重,且不可轻易涉险。”

蒋琬对太史慈不算了解,自然反对。

而张松却道:“也不尽然,正因大都督位高权重,不可以轻易拒绝,以免被太史慈讥笑讽刺。”

“是面子大,还是性命重要?”

“大都督为丞相在荆州之代表人物,自然面子重要。”

“难道为了面子,连性命也不顾?”

“哈,依我看,那太史子义未必有这种胆量。”

“永年所言不差,可是只因太史慈‘未必’有胆量,就要令大都督涉险,岂不是过于儿戏?”

曹朋和法正还没说话,蒋琬和张松就争执起来。

片刻后,法正开口:“此次太史慈相邀,也未必有恶意。

江东使团即将抵达江夏,想来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依我看,大都督可以前往赴宴。只是要多加小心,命杜伯侯率部随行……万一太史慈有诡计,也可以护大都督周全。”

“正是,正是……孝直所言,颇有道理。”

蒋琬和张松,立刻停止了争执,点头表示赞成。

可是,曹朋却没有开口。

他沉吟不语,良久后突然大笑。

只见他长身而起,笑道:“孝直所言极是,我料那太史子义,也奈何不得我。

就这么说,告诉太史慈的人,就说三日之后,我必赴宴……且看那太史慈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679章托妻献子

八百里洞庭,湖光山色,碧波荡漾。

这是极好的一天,阳光明媚,碧空万里无云,也是荆南少有的好天气。

曹朋登上一叶扁舟,朝着洞庭湖驶去。湖岸上,法正等人忧心忡忡,可是却又无法阻止曹朋。

此去赴宴,曹朋只带王双一人。

如此惊人决断,也使得法正等人心惊肉跳。

“大都督怎可孤身前往?”

“有何不可?”

“那太史慈万一有诈,岂不是很危险?”

曹朋回答说:“太史子义,君子也他既然专程相邀,想来也是有事商议。我此去,断无危险,无需担心。若你们担心,可令杜伯侯率船队出寨,随时可以支援,我一人去,已足够。”

法正等人劝说多时,也无法改变曹朋的决定。

就这样,曹朋带着王双直奔君山方向。大约距离水寨八十里左右,就看到一艘楼船停泊在湖中央。

楼船上,旌旗飘扬。

上书‘建昌,太史’四个大字。

这建昌,是太史慈的官位。而今他官拜建昌都尉,故而也有人称呼太史慈为太史建昌。此时,楼船上的江东兵马,也发现了曹朋的踪迹。太史慈亲自到甲板上迎接,不过当他看到只有曹朋一人时,也不禁一怔。

“父亲,那曹朋只一人,正可趁机将他……”

“住口!”

太史慈大怒,斥责道:“我今日宴请曹都督,不过是仰慕其人。

他信我,所以才孤身前来,我又怎能背信弃义?此种事情,非大丈夫所为,元复休要再言。”

说话的少年,名叫太史亨,表字元复。

他是太史慈的儿子,年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此次太史慈来到罗县,太史亨随军而来,听候调遣。他得太史慈真传,尤其擅长水战,是江东二代弟子当中的翘楚人物。

太史亨面红耳赤,默默退下。

太史慈却突然道:“元复,除了一应婢女,所有人都给我下船,后退三十里。”

“啊?”

“曹朋孤身前来,而我这边却带着兵马,岂不是弱了气势?”

太史亨有点担心,但也知道,太史慈属于那种一旦拿定了主意,断然不会轻易改变的人。无奈之下,太史亨只得应命,忙把船上的军卒召集起来,迅速撤离,登上小船后撤了三十里。

与此同时,曹朋也来到了楼船下。

有人送下舷梯,他迈步登上了楼船。

就见船上虽旌旗林立,却无一兵一卒。几十个美婢,恭恭敬敬在楼船上侯立。当曹朋登上楼船的时候,美婢纷纷行礼。

一个身高大约在180公分左右的男子,站在甲板上。

只见此人,年约四旬上下,生的面如粉玉,颌下一部美髯。

“曹都督。”

“太史将军?”

曹朋和太史慈,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不由得都感到有些吃惊。

太史慈感叹曹朋的年轻……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似自己在曹朋现在这个年纪,还在四处游历。可是,曹朋已经成为天下闻名的名士,更是督镇一方的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而曹朋呢,却感慨太史慈儒雅之气。

乍看上去,他不像武将,更似一个饱学之士。

谁又能想到,这个人在十几年前,单人独骑应战孙策,大战神亭岭下,从此威名远扬呢?

太史慈和曹朋,对彼此的感官都不差。

特别是见到船上没有兵卒,曹朋立刻明白了其中奥妙。

“曹都督,酒宴已经摆好,请上座。”

泛舟洞庭湖,所用食材,也都是洞庭湖的特产。很快的,鱼虾摆放案前,更有美酒奉上。

一旁美婢,走向丝竹管乐。

歌声在湖面上回荡,久久不息……

“曹都督,而今荆南战事已经平靖,慈不日也将退守柴桑。”

“那就预祝太史将军,鹏程万里!”

太史慈没有拐弯抹角,直问曹朋道:“今日慈冒昧相邀,实为两件事情。一来,请教都督,周泰可否释回?”

而今周泰,依旧是曹朋的阶下囚,被看押在汉寿城中。

这家伙就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曹朋呢,倒也没有为难周泰,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可是周泰每顿必醉,喝醉了就破口大骂,骂曹操、骂曹朋,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一开始,曹朋还想招揽此人。

可看这样子,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于是,曹朋索性不再理睬周泰。反正到最后,是杀还是放,由曹操决断,和曹朋没有关系。

“周幼平在汉寿,可是没有半点委屈。

倒是我和荀侍中,快要被他骂惨了……至于是否能释回,非我可以决断。这件事情,需要丞相做主。而今吴侯使团已经抵达西陵,想必会与丞相商议此事。若丞相同意放人,我二话不说,绝不会阻拦;但是如果丞相不同意,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可以保证,绝不会让周幼平受半点委屈。但最终的结果,还要看张长史和我家丞相商议结果,还请子义宽恕则个。”

太史慈,沉默了!

曹朋说的合情合理,没有半点毛病。

没错,曹朋当年曾私纵吕布家人,那是因为吕布的家人,待他有恩。

周泰和曹朋没有半点关系,而且相互敌对。这种事情,的确不是曹朋可以做主,他倒也不是推脱之言。

“丞相,要取江东吗?”

“啊?”

曹朋一怔,愕然抬头,向太史慈看去。

太史慈微微一笑,“而今丞相虽与吴侯亲善,可是这一战,却在所难免。

这个结果,你清楚,我也清楚,大家都明白……而今曹丞相迟迟不用兵,是因为水军不堪大用;而吴侯迟迟不肯渡江而战,也是因为步军无法与丞相在陆上争锋。丞相也好,吴侯也罢,早晚必有一战。这一山不容二虎,江山从来都是属于一人……到时候,必有恶战。”

曹朋笑了!

目光灼灼,他看着太史慈,半晌后突然道:“子义欲除我而后快乎?”

太史慈一怔,旋即仰天大笑。

“我若取你性命,必在两军阵前。

宵小手段,慈尚不屑为之。不过,今日你我在此把酒言欢,来日若对垒两军阵前,某必不手下留情。”

“若如此,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曹朋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想来你我交手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哦?”

“我要回去了!”

“回哪里?”

“许都!”

曹朋仿佛自言自语,“打打杀杀两载又两载,每日里勾心斗角,终究是有些累了。我孩子自出生,就少和我团聚。此次吴侯使团商议结束,我也准备向丞相请辞,会许都好生休养一段日子。”

“年纪轻轻,何故如此消沉?”

“张弛有度,方是上上之选。”

太史慈和曹朋相视,蓦地大笑起来。

在这一刻,两人虽差着十几岁的年纪,却好像至交好友。

“对了,子义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太史慈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

他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起身来到楼船舱门外,恭声道:“嫂嫂,尚香,绍儿……你们出来吧。”

说话间,从船舱中走出几个人。

四女一男,其中还是小女孩儿。那男子,其实不过是个少年,看年纪也就是十二三岁,生的虎头虎脑,颇有几分英武之气。曹朋眼睛一眯,只觉得那少年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出来历。

剩下两个女子,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生的花容月貌,极为美艳。

眉宇间,有一种抑郁之色,令人更感几分怜惜;而她旁边的女子,约二十出头,却是飒爽英姿,颇有大丈夫气。

一身火红的衣裙,衬托出婀娜曲线。

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颇让人感到心动。

这少女,好像也挺面熟。

“子义,这是……”

不等太史慈开口,却听少女道:“小贼,可还记得我吗?”

我和你很熟吗?

居然叫我‘小贼’。

这称呼,而今可是很少有人用。除了关羽敢当面骂他之外,似乎还无人敢在曹朋面前出口。

而少女口中的‘小贼’,和关羽所骂的‘小贼’,似乎又不是一个意思。

带着几分刁蛮,却隐隐有一种熟悉,似乎曾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尚香,不得无礼。”

“孙尚香……你这刁蛮娘们儿。”

曹朋听到太史慈的称呼,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一下子又回到十年前,与荀衍出使江东,在吴侯府中,所遇到的那个刁蛮少女。几乎是脱口而出,令孙尚香顿时勃然大怒,犹如一头小老虎般,做势就要扑上去。幸好她身边的女子,死死把她拉着,才没有令势态更恶化。

太史慈愕然道:“都督认得尚香。”

“小贼,我说过的,我早晚会找你算账。”

孙尚香咬牙切齿,看着曹朋骂道。

一晃,十余年。

当年那个跟在荀衍身后的小童子,却不想如今已成为盖世的豪杰。

孙尚香至今仍记得,曹朋那时候是如何削了她的面子。每每想起,她总忍不住会咬牙切齿。

可偏偏,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刁蛮小子。

生平第一次被人骂,第一次被人打,第一次被人羞辱……

后来听说,当年那个小童子,其实姓曹,是曹操的族侄。再往后,小贼以三篇蒙文而享誉天下,成为大名鼎鼎的名士。他所做的陋室铭、爱莲说,被许多人传唱。就连周瑜和鲁肃那种性子高傲的人,也是赞不绝口。孙尚香渐渐长大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但每次有人来说亲,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把那小贼拿出来,和对方比较……结果,至今仍小姑独处。

‘刁蛮娘们儿’

好难听的话语……

可不知为何,孙尚香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小贼倒是好记性,却还记得本姑娘。

一旁大乔夫人和太史慈,以及孙绍看着两人,有些目瞪口呆。

对于孙尚香和曹朋之间的那一段冲突,很少有人知道。当时除了孙策和荀衍,也没有其他人留意。

孙策死后,这段往事,也就更不为人所知。

看着这刁蛮女子,曹朋忍不住笑了!

“刁蛮丫头,而今还是这么刁蛮,小心嫁不出去。”

“要你管!”

孙尚香的脸,蓦地羞红。

太史慈苦笑道:“没想到都督和尚香认识,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都督,我来为你介绍,此伯符之妻,乔夫人;这是伯符之子,名叫孙绍。她们是伯符和夫人之女,都是伯符的血脉。我今日请都督来,还有一事拜托,就是希望都督,能够照拂她们。”

“啊?”

曹朋顿时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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