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交情。谁又能想到,那周不疑竟然……也是我疏忽了,竟然把刺客留在身边……而今,我纵然浑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楚。可怜仓舒他……”
“妹妹,你胡思乱想什么?”
卞夫人温言道:“这件事和你无关。刺客狡诈,也不是你的过错。要说起来,我也曾见过那小迷糊几次,不一样没有发现?若说过错,那我也逃不掉关系。至于仓舒,不会有事,你放心好了。
我听人说,最初夫君是很生气。
不过经友学劝说,他也就是派子丹去颍川询问一下而已。
周不疑既然被抓住了,而且已经送去了吕汉使团,这也说明,司空并无意继续追究下去。”
“真的?”
“当然……”
卞夫人看上去,显得很真诚。
她低声道:“不过,仓舒恐怕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这也难怪,当初那周不疑大放厥辞时,仓舒竟不予辩驳。累得友学颇为尴尬。司空多多少少,还是会产生不满。而今又发生了这种事,难免对对仓舒有一些不高兴。但想来也算不得什么。过些时候,自然会消气……所以,妹妹若真要担心的话,不妨让人与友学说一说。”
环夫人,却沉默了。
卞夫人并没有停留太久,宽慰了环夫人几句之后,就走了。
不过,她前脚刚走,环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姑姑,你看这件事……”
环芳已经洗干净了脸上的血污,溜进屋中,低声询问。
真要去向曹朋低头吗?
环夫人倒也不是拉不下这个脸面。
为了儿子,她什么都可以做。但卞夫人刚才的那些话,真的是出于好心,才说出口的吗?
她不相信!
环夫人也听说了一些消息,待吕汉使团离去之后,曹朋就会外放赴任。
也就是说,曹朋即将重新入仕……而这个时候,环夫人若出面和曹朋接触的话,一来给人以势利的感觉;另一方面,你私自与外臣接触,是何用意?以前,环夫人和曹朋接触,有曹冲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所以天经地义。即便是曹操,对此也不会有什么表示。毕竟当初曹朋主动写信给曹冲,让他加强民生方面的学习,也是颇为赞赏。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曹冲和曹朋产生了一些分歧。甚至于曹朋在荥阳一年的时间,曹冲也没有过去,拜会曹朋。
反倒是曹彰,跑到荥阳就学。
所有人都知道,说是就学,实际上就是陪着曹朋。
因为这件事,曹彰可是得了不少分数。如夏侯惇等曹操心腹爱将,对曹彰的行为是赞不绝口。
这时候自己出面,实在是太抢眼了。
“环芳!”
“喏!”
“你即刻前往颍川书院,拜会五公子。
想来他子丹这时候已经到了,仓舒也应该听到了风声。你告诉仓舒,他已经很久没有向先生递交功课了!”
这件事,只能让仓舒自己出面。
反正环夫人是绝对不能出面,至于能否挽回曹朋的好感,就要看曹冲自己的修行了。这一点,环夫人非常有自信。曹操这三个年龄较大的孩子,曹彰豪烈,输于直爽;曹植儒雅,却失于轻浮。曹冲的才智,未必输于曹彰和曹植。而在学问上,他似乎更留意实用的学问。
环芳闻听,连忙躬身应命。
他匆匆离去,而环夫人则站在门口,看着环芳离去的背影。
这个侄儿,人虽聪明,但气度和格局不免小了些。他对曹朋心怀恨意,环夫人也不是不知道。可她相信,环芳能分得清楚轻重。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派什么人才好,似乎只有这个侄儿,最为可信。
看着庭院中的积雪,环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内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悔意,他摇摇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
“让他回归汉城?”
吕蓝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疑惑的看着曹朋。
她站在房屋门口,却见屋中一个少年,正呆呆的躺在那里,两眼无神,精神也透着萎靡。
“中原,已无他立足之地。”
曹朋叹了口气,轻声道:“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被人利用之后,到头来差点变成了替死鬼。”
“你是说,那汉家犬?”
吕蓝知道刘光,而且不甚陌生。
当年董卓在长安时,常与汉帝斗犬。
这刘光,曾多次胜过董卓的斗犬,让董卓丢了好几次脸面。
吕布那时候是董卓的亲随,基本上是寸步不离。当时,貂蝉还未出现,王允也没有献连环计。所以董卓和吕布的关系,极为密切。吕布每次回家的时候,也会提及刘光,言语中颇有调笑之意。所以,当曹朋提起刘光的名字时,吕蓝立刻回响起,这刘光当年在长安的绰号。
“而今可非是汉家犬,而是大名鼎鼎的临沂侯,大司农了。”
“哼,一犬奴耳。”
很明显,吕蓝对刘光的感官,并不是很好。
曹朋迈步走进房间。
周不疑听到脚步声,扭头向他看去。
“你是谁?”
他满面迷惑之色,眼中透着迷茫。
一开始,曹朋也不信他患了离魂症。可后来经过反复的试探,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说实话,他倒是没想过把周不疑送去三韩。
之所以闯临沂侯府,只是一时恼怒。却不想,被曹操误会,见周不疑真的失忆了,就交给了高顺。
高顺对此也颇为无奈,只得收留下来。
曹朋微微一笑,“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
周不疑脱口而出,“我叫曹朋。”
尼玛!
曹朋顿时拉下了脸,扭头向吕蓝看去,却见吕蓝咯咯直笑。
说来也奇怪,周不疑醒来以后,忘记了很多事情。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出身,也忘记了他来自于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可是,他却记得曹朋的名字,甚至以为自己就是曹朋。
按照华佗的推测:周不疑在昏迷之前,恐怕是想到了曹朋。以至于被救回来之后,他下意识的想要把过去的经历忘掉,所以只记得曹朋这个名字。
可这样一来,又让曹朋感到头疼。
吕蓝这时候走过来,在床榻旁边蹲下。
她柔声道:“你不叫曹朋,他才是曹朋。”
“那我是谁?”
周不疑一脸迷茫,天真的看着吕蓝道:“姐姐,你又是谁?”
“你……叫做吕新。”
“吕新?”
“是啊,你叫吕新,字巨山。”
“我叫吕新,吕巨山?”
“恩!”
曹朋一旁听得迷糊,连忙拉着吕蓝到一旁。
“玲绮,你干什么?”
吕蓝嘻嘻一笑,“你不是说,他挺可怜的吗?
既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干脆就让他做我的弟弟。我带他回归汉城,也就名正言顺了。”
“开什么玩笑?”
曹朋顿时紧张起来。
这家伙万一不是真的失忆,或者有朝一日,他清醒过来。
以这家伙的才智,说不定会给吕蓝一家带来大麻烦……他连连摇头,正色道:“这件事,我不同意!”
第557章相思子
呃,之前犯了个错误。
王双已经去了凉州,所以去三韩的,只有庞明一人。
疏忽,抱歉!
……
吕蓝的态度,同样坚决。
说实话,去掉那一股子倨傲之气的周不疑,在后世而言,绝对属于是粉嫩粉嫩的小正太级别。特别是那一脸的茫然和无助,更能让女人产生怜惜之情。吕蓝从小就是一个人,用她的话说,很想有一个弟弟。可惜,这个弟弟一直没有出现,却有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哥哥。
吕蓝从不愿意提起吕吉,似乎是不屑于提及。
她态度非常坚决,希望能把周不疑带走。这么一个孩子,就算放了,只怕也早晚被人所害。
周不疑的父母,把她托付给了刘先。
结果刘先来了一趟许都,把周不疑往许都一丢,潇洒的去出任武陵太守了。两年来,周不疑的家人几乎未与他有过联络,其家人的亲情,也就可见一斑。一个失去了用处的弃子,谁又会在意?恐怕连那位‘宅心仁厚’的刘皇叔,也未必会再去重视周不疑这么一个小人物。
许都,容不下他。
荆州,同样容不下他……
这天下虽有九州之大,可是周不疑,又能去哪儿呢?
仔细想来,似乎也只有三韩可去。
曹朋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触。
吕氏汉国使团,即将返回三韩,所以吕蓝也趁机搬出奉车侯府,返回使团的驻地之中。就目前而言,吕汉使团已不再受人关注。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司空府,想要知道曹操的态度如何。
奉车侯府,也再次引起众人的注意。
……
曹朋返回奉车侯府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他有些疲惫的在侯府门前勒马停下,却见杜畿匆匆跑出来,迎上前一把抓住了马匹的辔头。
“公子,有一位濮阳先生,在府中恭候多时。”
“濮阳先生?”
曹朋一怔,连忙下马。
在许都,复姓濮阳的人不少。但是和曹朋有交情的,只有一个。
他匆匆走进府中,径自来到后院书房。果然,濮阳辏д谖葜锌词椋а粢莺吐借A饺耍蚺惆樵谒笥摇
“濮阳先生,何故来此?”
曹朋连忙走进屋中,拱手行礼。
对于这位老者,曹朋也是颇为敬重。也许,濮阳逸的才学并不如那些历史牛人们厉害,但他却是第一个追随曹朋邓稷的幕僚。从海西返回之后,曹操曾欲征辟濮阳辏究罩鞑尽5а絷'却拒绝了,反而选了在太学院授课。手中没有了权力,濮阳辏Щ畹姆浅W栽诤弯烊鳌
已年过五旬,但看上去精神矍铄。
老头平日里教教书,带带学生,或者就是和那些名士清流们唱和。
闲来无事,则跑去找张仲景和华佗,求教养生之道。所以,别看五十多岁的人了,但头发乌黑,精神矍铄。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也很有精神。那淡泊的生活,却正合了道家长生之道。
濮阳辏Ш呛切α恕
“阿福,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请先生吩咐。”
“是这样,我前些时候,听到了你在毓秀楼的那些言论,心里顿感好奇。
我一生,仅在中原游转,起起伏伏,自认阅历丰富。而今听你说,这天地间竟然如此的广阔,所以有些心动。只是太远的地方,我恐怕也去不得……思来想去,听闻三韩吕氏当家,便动了心思。我想去三韩走走,却苦于无有门路。故而冒昧前来,还想请阿福你代为引介。”
许都城里,直呼曹朋‘阿福’的人不多。
除了曹操那帮人之外,也许只有濮阳辏Э梢哉饷此嬉獾暮艋讲芘蟮男∶
论年纪,濮阳辏浅ふ撸宦圩世а絷'是最早跟随曹朋的元老。所以,对这么一个称呼,曹朋非但不觉得反感,甚至感到很亲切。但若是换个人,恐怕他就可能会沉下脸,与人争执。
“先生欲往三韩?”
“是啊。”
“先生可知,三韩生活甚苦……”
“苦,能苦过当年陈留食不果腹的日子?”
“这个……”
“呵呵,阿福啊,我已经想过来。
我这把年纪,留在中原,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勿论司空还是你,手下而今人才济济。我这点本事,教人读书,算算账,看个家什么的也许还成,可要说有大作为,已不太可能了。
三韩那边偏荒,正需我等教化。
听说,吕汉国主乃是吕蓝大小姐?我当年在海西,也算是有些交情。去了三韩,想必大小姐总不至于让我饿着肚子。不过,我去三韩倒也轻松,可安闲与子璋,却多多少少不太放心。
安闲而今,已二十有三,子璋也有双十。
总留在太学院里,不是个事情。我听人说,阿福你过些时候要外放,不知能否带上他们呢?”
安闲,就是濮阳逸,濮阳辏У亩印
子璋便是陆瑁,他当初秘密虽濮阳逸渡江返回海西,而后又随濮阳辏Т雍N鳎吹搅诵矶肌
曹朋,顿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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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濮阳辏Ш筒芘蟮墓叵担樯苠а粢莺吐借K嫘校膊凰憷选N侍馐牵芘笳獯稳粼偻夥懦鋈ィ厝皇艿礁鞣焦刈ⅰ?峙铝懿伲不嵩谒肀甙才湃耸帧H羧绱耍а粢莺吐借#芊窕竦贸鐾分眨克詹殴矗投喷芟辛氖保弥芘笳谖哪笔糠⒊睢
濮阳辏Р皇歉黾敝侵耍皇悄侵制婺惫罴瓢俪龅哪敝鳌
但他胜在一个做事沉稳,有治理地方的经验。而今,人常言海西能有今日,赖三杰之功劳。邓稷曹朋,都不属于三杰,他们是主持大方向的人。真正处理日常杂务的,就是步骘,戴乾和濮阳辏恕D呛N魅芩福舱谴巳恕6瘢芥镆讶偕渫兀蛞环健
戴乾,早在建安四年,孙策跨江而击广陵时,战死于海陵县。
剩下的濮阳辏В谛矶继Ы淌椤
算起来,曹朋亏欠濮阳辏矶唷
濮阳辏ト
曹朋不免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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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也不是独自前往。前两日周奇来我家中,与我谈及三韩时,颇有向往之色。他而今在颍川书院授书,也颇有些屈才。所以,我准备邀周奇一同前往,至少可以相互为照应。”
周奇,曹朋的师弟。
但年纪却比曹朋大很多。
他出身不高,是一介山民出身,甚至连寒门庶民都算不上。
但周奇确有才学,并有急智。
曹朋原本打算让周奇随同前往南阳,可是却被周奇拒绝。看得出,他并非攀龙附凤之人,想以自己的才学,搏取功名利禄。可问题是,以周奇而今的身份,想要获得大用非常困难。
即便是获得了大用,也会被人称作是得了曹朋的照拂。
周奇是一个挺自尊的人,当然不想如此。若是他去了三韩,以周奇和濮阳辏Я饺耍辽倌苷疚冉鸥
“若如此,那朋拜谢。”
曹朋深吸一口气,拱手向濮阳辏б灰尽
而后,他看着濮阳逸和陆瑁,笑呵呵道:“安闲,子璋,实不相瞒,我很可能会前往南阳郡出仕。你二人若愿意,就暂且在我身边,充作从事。将来若有机会,我自会让你们一展才学。”
濮阳逸和陆瑁也极为看重这次濮阳辏钦〉幕帷
两人立刻躬身一礼,“我等愿随公子,效犬马之劳。”
“那我明日就去找周奇,和他商量一下。”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