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
何东冬俯卧在沙发上,严海封压在他身后。
何东冬是光着的,宛如新生,严海封只有一条小小的内裤蔽体。
何东冬能感觉到严海封炙热的硬物正抵在他的屁股上。
何东冬忽然醒悟,不对呀,这严海封不是直的么,他怎么就勃起了?
“何东”严海封的声音变得有点嘶哑有点晦涩有点情色。“你知道我是谁么?”
何东冬愣了一下,我知道呀,你不是严海封么韩北雪的未婚夫么。
“我是小海,海子!”
何东冬顿觉五雷轰顶。
严海封?严海封!小海。海子。严海封。
操你大爷,他怎么没想到呢!
13
13、十三。 。。。
何东冬实在不该忘记海子。
事实上他也没忘,尤其在公开自己性向的最初那段日子里,海子的身影常常会划过他的思绪,带着明显的灼痛和忏悔。
但何东冬对海子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高一那段青涩的记忆中,所以当有一天,海子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就没认出来。
那时候的海子是个老实本分品学兼优的孩子,性格过于内向不善于沟通,甚至在公开场合说句话脸都红,所以同学们对他的普遍评价就是高分低能,男同学瞧不起他,女同学对他不屑一顾,他也基本上没有朋友。
但何东冬自诩为他的朋友,因为他是何东冬的同桌。
何东冬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人长得帅,幽默直爽又能咋呼,在班里人缘极好。成了海子的同桌后时常以同桌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为由,强制海子替他写家庭作业,也没少欺负海子。但何东冬有个规矩,我的同桌我可以欺负,别人是不可以的。所以整个高一期间但凡班里有刺儿头对海子紧鼻子瞪眼,何东冬一律拳脚招呼。
高一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海子跟何东冬告白了。
何东冬当时吓坏了,因为他那时候已经初步确定了自己跟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却一直试图压抑选择逃避。海子对他告白的时候他就觉着眼前一黑,完了,原来这种怪异不仅仅自己察觉到了,就连平日里跟他朝夕相处的同桌也有所察觉。
说不好那时究竟是什么心里作祟,总之可能成为异类的恐惧使何东冬完全失去理智,表现得既乖戾又愤怒。当时对海子说了什么现在已记不得,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言语上狠狠的羞辱了海子。而且变态二字也绝对骂出口了。
凭海子的性格,敢于告白已是不易。忐忑羞涩吐露衷肠却遭遇冷嘲热讽,海子含着泪转身跑了,并且暑假一结束,就转了校。
何东冬其实现在也没弄明白当初海子是怎么就觉着他喜欢上自己的。何东冬在那一学年里对海子并不比对别人更好,反而常常以看海子抹眼泪为乐。他确实也为海子揍过几个人,但也不过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个恃强凌弱的做派。
何东冬本人把海子归为弱者,并且时常无条件欺负这个弱者。
现在话题转回来。
严海封回来了,以一个直男的姿态,而何东冬此时是个gay。
就是自己从前口中的变态。
海子这次归来不仅把何东冬做了,而且里里外外做了个通透。
做到最后何东冬一干豪气三两骨气全无,哭着嚎着告饶。
严海封你慢点,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呜。
你哪儿错了?
我不该骂你,呜呜呜呜。
还有呢?
我不该和杜禹在你楼下,呜呜呜,做。
还有呢?
我不该和答应李维结婚,呜呜呜呜。
还有?
还有?!还有,还有我不该总惦记北雪,呜呜呜,我错了,你出去,疼啊我。
你是谁的人?
疼,你慢点。
你是谁的人?
呜呜呜呜,我是你的人。
你别老哭啊,你哭什么哭?
你拔出去,我就不哭,拔出去……
那你还是哭吧!
呜呜呜呜呜,我,要死了,轻点,呜呜呜呜。
跟我结婚,我们结婚。
呜呜,呃?那北雪怎么办?不要!
你说什么?
啊,别,结婚,我跟你结婚,呜呜呜,我错了饶了我吧,呜呜呜。
何东冬这人干事儿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严海封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何东冬已经跑路了。
跑路这种事严海封是有所预料的。他没预料的是,何东冬跑路之前给严海封留了张字条。
白纸黑字赫然写着:“海子,我走了。PS你钱包里那张十五万的卡还是先借我用用吧。”末了还不忘又填四个字儿,“我会还的。”
严海封哭笑不得,何东冬你就一头猪,就不怕我拿身份证去银行挂失?!
何东的猪的本质并不表现在此。
事实上何东冬在去火车站之前先找了家银行,从严海封的卡里取了三万块钱。最开始准备和李维结婚的时候他就打算借这么多,所以现在也只借这么多。留了五千块钱现金后,何东冬给自己的开了张卡,把剩余两万五千块钱存了进去。
从银行出来后何东冬一直琢磨着怎么处理严海封的卡。送回去是指定不可能,这时候回去容易被严海封逮个正着。扔了也不行,这卡密码太简单了,六个一,捡着的人要是蒙对了密码钱可就没了。
后来何东冬一拍脑门,觉着自己是真傻了,这卡用就是严海封的名字啊!只要拿着身份证可以挂失补办啊!于是折回银行借了个剪子,把卡霹雳扒拉给剪碎了。
何东冬猪的本质表现在他选择藏身的城市。
一个专业的跑路者,一般首先会把自己曾经去过的,想去的,有熟人可投奔的城市从目的地中划掉。因为这些地方尽管熟悉但不安全,只要稍微有点常识,找人的时候都会先从这些地方下手。
索性何东冬并不专业,而且也没把自己摆在一个相对重要的位置上,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在这些轨迹中他自认不是一个非要停靠不可的小站。
而严海封,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何东冬认为他只是来报仇的,这其中既有十年前的怨也有十天前的恨,现在已然胜利,其结果必应当是掸掸鞋子上的土,继续前行。
所以何东冬不承认这是跑路,他把这种离开之举称做逃避。逃避一幕幕他所熟悉的过去,逃避一个个熟与不熟的人。更重要的,是逃避一个曾经叫海子的严海封,和一个叫严海封的海子。
何东冬把自己送上了去D市的火车。五十五块钱的车票到D市只要四个半小时,他大学就是在那里读的,当地有熟人,并且能分得清东南西北。
一般80年后出生姑娘们普遍有一个缺陷,就是只要出了地图,分不清东南西北。何东冬不是姑娘,很不幸却有这样一个让他极为不齿的缺陷。区分东南西北在他看来就跟中文语法和英文语法一样,很容易学很容易背,却无法应用于实战。问路的时候你必须跟他说左拐右拐,要是跟他说东拐西拐的基本他就懵了。
在自己的地盘儿,何东冬会牢牢记住家的方位,正北,然后无论过去哪个条街哪条路,一律先找家的方向,再默念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基本就算找到方向感了。也正是因为此,何东冬讨厌陌生的城市。在D市,大学四年里他有两年都没找着北过,这也是毕业以后坚决领着着韩北雪回家的原因。
下了火车何东冬第一时间去找了他的老同学,尹牧。
尹牧是何东冬大学同学兼室友。大学期间与何东冬俩人一直焦不离孟勾肩搭背狼狈为奸。
本来刚入学的时候何东冬不怎么看得上尹牧这人,主要是这厮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文秀气,金丝边眼镜一带俨然一个高级知识份子,而且说话从来都是慢条斯理的,总让人有股子幼儿园大班阿姨哄小孩的错觉,听得人牙根直痒痒。
然而军训之后没多久,学校开始立威,整顿校规校纪律严抓大一新生。期间颁布规则条款不下一百,多数是不准女同学染指甲男同学蓄长发之类的废话。为了彰显学校对此重视,系主任特意集中了何东冬、尹牧在内的十多号人马进行教育,要求即日必须把头发剪掉。
何东冬并没有蓄长发的怪癖,只不过那段时间太忙而忘记理发。
忘记理头发对于何东冬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对自己的发型一向不很看重,不像某些帅哥们总喜欢把头发抓成刺猬或烫成爆米花以示潮流前卫。
何东冬本人则认为,自己之所以不重视主要是因为他这个饱汉子懂得饿汉子饥苦,既然已经名草有主,也就不必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小姑娘多占社会资源了。
直到被系主任将他的发型归类为“过长需剪”,何东冬才意识到理发的重要性。于是当天下午便到校门口的理发店剃了个光头。省事儿。
没想到同样剃了光头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尹牧。
一向斯文白净的尹牧替了光头弄得跟镀了金的唐三藏似的。再搞上一套袈裟就完全一副佛门大弟子的派头。
可系主任并没有把这种过分的遵从当作遵从,而是曲解了他们的本意,固执地认为这俩光头就是对校规校纪和自我威严的严重挑衅。
于是二人被留在主任办公室写了一下午的检讨。
从此两人越走越近。一个星期以后,尹牧搬进了何东冬的寝室,并强硬地撵走住在何东冬寝室4号床的同学。
何东冬到了D市没有给尹牧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尹牧家。
尹牧是个典型的富二代,父母离异,并且长期只见钱不见人,只留尹牧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二层的小别墅。所以尹牧在上大学的时候特别不愿意回家,就愿意跟何东冬窝在寝室里住。寝室的另外两个人都是本地人,一到星期五下午基本就没影了。于是周末,何东冬和尹牧要么出去玩要么在寝室里抽烟喝酒打麻将游戏对掐。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一年,尹牧觉着实在没什么意思了,就开始变着法儿的把何东冬往自己家里拐。
何东冬是个意志薄弱禁不住诱惑的人,一想到尹牧家的床比这舒服比这大,而且有独立的浴室,免于在学校挤公共澡堂,何东冬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尹牧去了。
而后的每个星期五下午,何东冬都和尹牧准时开溜。
起初何东冬每次去都背着卫浴用品及生活所需。后来尹牧嫌何东冬跟搬家似的带的太多,直接把何东冬日常生活必须用品在自个家里备齐一整套。
就这样,尹牧家成了何东冬大学的第二宿舍,而且是全套免费的那种。
何东冬轻车熟路的从花盆底下找到尹牧家的钥匙,直接开了门上到二楼。
尹牧房门没锁,里面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
何东冬本就打算给尹牧一个惊喜,故卯足了劲一脚踹开门,大吼一声“哈哈,小兔崽子让我逮到你看黄片儿了吧…。。”
何东冬这个吧字拉得明显有点儿长,主要是因为何东冬发现尹牧没在看黄片儿,而是亲上阵演黄片儿——全程高清无码GV。
14
14、十四。 。。。
何东冬认得把那东西插在尹牧屁屁里的男人。
那男人叫白染。住在尹牧家隔壁。
尹牧小的时候因为家里没人照顾,总去他家蹭饭。
白家爷爷非常喜欢尹牧,常常到了饭点儿就催白染到隔壁找人。
何东冬认得他是因为何东冬住在尹牧家的时候也蹭过白家的饭,不止一次。
当时何东冬还感叹呢,我说尹牧是靠什么活的呢,感情是吃别人家饭长大的。
现在何东冬明白了,原来尹牧吃的不是别人家的饭。
这点白家爷爷真有先见之明。
原来一早儿养的就是自己家半个孙子。
白染看见何东冬后,从容不迫地从床上拉起了被单,盖在尹牧身上,而自己则老神在在地下了床,背对着何东冬套上裤子。
尹牧反映则比较激动,裹着床单直接从床上蹦下来跳到何东冬身上。
“哈哈,老何,你怎么来拉?都不打声儿招呼呢,想死我拉!你还记得钥匙放哪儿那,真行啊。”
何东冬还没有从刚刚震惊的余韵中清醒过来。他眨着眼睛瞅着尹牧那张兴奋的脸半晌,对尹牧说“你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啊,就你给我打电话说你是同性恋之后?”
“什么意思?”尹牧的回答听起来太过理所当然,反倒把何东冬搞得有些不明所以。
“奥,我寻思你都那么前卫了,我也不能落后啊,咱哥俩向来共同进退么不是。”尹牧边说边哥们义气地一把搂住了何东冬脖子。
何东冬憋了半天,哭笑不得地说“尹牧,你这叫耍流氓。”
“错!”尹牧伸出一跟手指头在何东冬面前晃了晃,然后直接白染笑道。“我是被上的,他是上我的,他才耍流氓!”
何东冬很郁闷。
何东冬非常郁闷。
难道现下同性恋流行么?想当初那个在学校里迷煞万千小姑娘的尹牧,居然也争着抢着的往坑里跳,他这是脑袋攥筋了还是腿肚子抽筋儿?
白染更可恨,你说他有脑子吧,他确实有脑子,海归,MBA,何东冬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大公司的总经理了,尽管董事长是他爷爷。
他手下管人无数,可就管不了尹牧,而且是典型被尹牧牵着鼻子走盲目随从型的。尹牧那厮满肚子坏水,教人从善不见得有数,把人带坏一带一个准儿。
何东冬咬着手里的油桃恶狠狠地盯着白染道“喂,几点了都,你都不回家么?”看到今日的白染他就突然间想起了严海封。什么叫扮猪吃老虎?也许当初白染早就横车占道搁这儿等着呢,等着尹牧自己上套儿。
“不回,我就住这儿。”白染没抬头,专心致志的切着水果。
“你说啥?”何东冬嗓门极大,一听白染晚上都住这儿了,就差点用上奔雷吼。
“唉唉,你那么大动静干嘛呀你!”尹牧这个时候已经穿好衣服下了楼,瞪了眼何东冬后悠闲地来到白染面前“白染,要不晚上先回去?!”
白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