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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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戏狐-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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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才拉开一条缝,方严就一脚踹了进去。

“于天麟,你给我解释清楚!”微喘的胸膛带着薄怒。

仿佛早料到他会来似的,于天麟一点也没有显现出惊讶的神色,只是随手合上房门,淡漠道:“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什么要回翡城?很抱歉,没什么好谈的,那是我的自由。”

这种漠不关心的神色惹恼了方严,他冲上前,质问道:“安晴怎么办?人人都以为你们在一起,你还想甩她第二次?”

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安晴也早就放明态度,但这是他仅能抓住的理由,苍白地可笑。

“事到如今,你还在担心安晴?”冰冷的声音里隐藏着不易觉察的狠戾,“与其担心安晴,不如担心你的小女朋友。”

“别把小唯掺和进来,她是无辜的。”刚才的气势仿佛忽然间没了,他哑声道,已经够了,不能让这个女孩变成另一个牺牲品。

下一秒,身体被狠掼到墙上,高大的身形逼近,怒意十足的脸倏地压下,几乎贴住他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小唯……叫得真亲热,才从我的床上下来,转身就上别人的床……如果你不希望她变成第二个安晴,就马上滚出去。”

说完,松开手,像极其厌恶似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晚风掠过,吹得庭外竹影萧萧,映在墙上,衬得那背影有说不出的孤独。

那一瞬间,不知怎么,胸口的郁结的怒意像忽然被风吹开了,一下子散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自己应该愤怒,为那样不实的指控和恶意的动机,可是一想到那些恶劣行为的动机全是为了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苦楚,只呆呆看着男人挺直的脊背,失魂落魄地说:“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丝一毫让你留恋的?”

“留在这里看你挽着别人的手一生一世?”宽阔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忽然间,方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很想大声辩解苏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对苏唯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事到如今,辩解毫无意义。

主动放弃的是自己,心痛难忍的也是自己。

“留下来……做朋友也不行吗?”颤抖的嘴唇发出不成调的音节。

一想到从此以后,万水千山世事茫茫,心口就像被电捶重击过,又苦又痛。

“朋友?你说的是朋友还是炮友?”男人发出讥讽的轻哼,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带着酒后的直白与粗鲁。

“我……”方严再三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觉得口干舌燥,胸口难受得像要爆裂。

“你走吧,收起你那套无聊的施舍,你知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狗屁朋友!”说完,于天麟收回目光,又恢复了之前冷漠的神色,像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似的,背对着他兀自踱到窗边。

酒后点燃的所有力气仿佛一瞬间全都消失殆尽,好像忽然跌入一个大冰窖里,方严有些凄然地笑了笑,踉跄地转了个身,却发现脚下是虚软的,就像踩了两团棉花球,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觉得头又重又沉,他勉强扶住墙,不料眼前忽然一黑,膝盖一软,身体直直地向前栽下去。


    



第95章 第 95 章
不知过了多久,方严才在淋漓的大汗中晃悠悠醒转来。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盖着厚被子,眼前只余一盏荧荧的墙灯,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头还是突突地疼,身上就像冰火两重天似的,掀开被子冷得哆嗦,盖上又热得厉害。他模模糊糊想起不久前还在于天麟房里,努力拼凑着记忆的片断,头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心知是感冒了,出门前就有预兆,却没想到来得这样气势汹汹。回想起失去意识前接住自己的那双臂膀,还有失去冷静的双眼,心里不由颤抖了一下。

隐约记得抽屉里好像还有一点止痛药,挣扎着起身去拿,刚探出半个绵软的身子,就听见房门被推动发出的轻微嘎吱声。

“你在干什么?”带着怒气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接着是碗盘重重顿在桌上的声响。下一秒,身体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搂住,靠上一个微凉的胸膛,带着些雨夜的水汽,显然是出去过。

“我找……药。”连声音都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本来就感冒,晚上还空腹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还吃什么药,你是不要命了!”

于天麟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横生的怒意和掩饰不住的关心,从没觉得这样撩动心房。

下一秒,鼻尖米香淡淡,一勺粥递到唇边。

“肚子里先垫点东西。”男人一手环住他,让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怀里。

闻到米香才发现肚子早就咕咕叫得厉害,绵软的身体不像是自己的,方严顺从地张开嘴,香滑的米粥顺着喉管滑下胃部,还伴着姜丝的清香,暖意四散开来,这半生他过惯锦衣玉食,从未觉得这样简简单单一口米粥竟然可以这样美味可口。

下一勺又递到嘴边,他靠在于天麟身上顺从地张嘴,吞咽,呼吸相濡,体温相融。

放下那些无谓的纠结抵抗,没有那些拼命堆砌起来的逞强,不去想前程明天,在这样一个风雨潇潇的夜里,他忽然觉得脆弱极了。

两人皆不多言,只是默默持续着喂食的动作。一碗粥很快见罄,方严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感觉身上轻快了许多,也不那么头疼了,倦意袭来,眼皮有些沉。

忽然身后一凉,于天麟托住他的腰将他小心放在枕头上靠着,眼神温柔地用大拇指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起身离开。

随着体温抽离,有那么一瞬,方严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失落。那样沉默如山的温柔,让人眷念。

有些东西,一旦尝过就不想撒手了,而这样的温柔,今后不知会归属于何人,想到这里,鼻头竟有些发酸。

“把感冒药吃了再睡。”熟悉的体温又重回身边,声音又沉又醉。

两颗白色的药丸静静躺在于天麟的手心,头昏昏的,身上还是软得很,方严模模糊糊记得家里好像已经没有感冒药了,也无暇细想,像小狗一样柔顺地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手心,把药丸卷进嘴里。

药丸粘在喉咙粘膜上咽不下去,他蠕动了一下嘴唇,干哑的喉咙还来不及说什么,身体瞬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火热的黑眸逼近,下一秒,嘴唇就落入另一双唇里。

甘甜的水过渡进来涌入喉咙,他咕咙一声和水吞下了药丸,那双热烫的唇却迟迟不肯离去,反复辗过他的嘴,灵巧的舌钻了进来,扫过他的舌根,再卷住有些羞涩的舌尖,温柔地吸取甘甜的汁液。这是一个温柔又不失掠夺意味的吻,带着室外雨水的气息,仿佛连灵魂都被吮吻,方严只觉得这一次的吻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让他心悸不已,他忍不住溢出低吟,唇舌间的甜美让他几乎融化在于天麟怀里。

相濡以沫,雨夜尝来,这个平时听起来粘腻到矫情的词语竟然可以这样地引人欲醉。

直到这个吻结束,稍稍缓过气来,方严才意识到这样的接触很可能把感冒传给于天麟,即使心里有些不舍,还是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半垂着眼帘用嘶哑的声音低低地说:“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殊不知这样的话在于天麟听来就像逐客令,他用指头轻轻滑过方严烧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说:“你好好休息。”

说完,慢慢起身朝门口走过去。

和暖的体温才从身边抽离,身体便立刻被四周冰冷的空气袭卷,方严打了个冷战,双手紧揪着床单,情不自禁望向于天麟宽阔又略显孤寂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浓烈的眷念之情。这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又一次离别,“留下来”三个字在舌尖急速跳跃,全力的力气却像是被抽光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在手触碰到门把手时,于天麟脚步忽然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刚好望进一双怅然无遮的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眷念和失落,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散落在额边,带着些病弱的愁容,却让人心生怜爱。

他呼吸一摒,不禁转身快步走到床边,猛地用力把方严拥在怀里,用略带冰冷的嘴唇反复轻吻他的发线。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檐下水滴轻响,敲在阔大的芭蕉叶上,升腾起一种奇妙的幽邈感,仿佛隔绝尘世,世界只剩这小小的一方屋宇,显得两人急速的呼吸声越发触耳可听。

跟着,于天麟的后背被一双手颤巍巍地环抱住,一个低若蚊蚋的声音自胸膛处响起:“别走……”

一阵风过,原本虚掩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细缝,很快又轻轻合上。
……


    



第96章 第 96 章
这晚方严一觉好睡,醒来时房间一派阒静,四下一片安逸。他坐了起来,抻了抻胳膊,感觉轻快不少,只是身子还有些发沉,雨后的泥土混合着青草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斜照进来的光线柱中看得见空气中的飘浮的灰尘。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房门,门锁牢牢地扣着,仿佛根本没有过来人的痕迹。手指尖似乎还残留一些那个人的余温,仿佛尚可触摸,心却忍不住越发空落。

他终究还是走了……

这时,又听房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方严抬头一看,当即收敛起纷繁的心思,露出笑容,亲亲热热向来人喊了一声:“妈。”

方母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走到床前坐下,关切地用手摸了摸方严的额头,露出一些忧虑的表情:“好一些了吗?头还疼不疼?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有哪里不舒服跟妈说。”

方严心知是于天麟说的,不免又有所感怀,然而现下只能强作笑容对母亲笑道:“妈,我没事,小感冒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您儿子健壮得很。”

说完,还举起胳膊做了个抡拳的动作,鼓了鼓胳膊上原本就不多的肱二头肌,把方母逗得直笑。
笑毕,方母顿了顿,疼爱地拍了拍方严的手,语气微促:“阿严,你有些日子没回家了,这段时间就留在家里陪陪妈妈,好吗?”

方严也没多想,搂住母亲的肩撒娇道:“妈,您不是随我住哪吗,怎么这会又舍不得了?”

方母一楞,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神态,握住方严的手,叹了一口气:“你爸年纪大了,家里你是长子,更是独子,妈要你回来住,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多陪陪家里人,也是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责任。”说着说着,眼角渗出泪水。

从来慈母泪惹人碎,母亲爱子之心拳拳,方严不禁也动了情,不疑有它,用手揩去母亲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抚说:“妈,我知道了,我听您的,回来住,辰辉那边我已经请辞了,您容我把余下来的事交待清楚,这就回来帮爸爸做事。”

“真的?”方母破啼为笑,又惊又喜。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看到母亲如释重负的脸,方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不自觉地摩娑着掌心曾经烙下的疤痕,明明早就恢复,可最近却总觉得疼痛直戳心窝。

多年来他一直认定这是自己必须走下去的路,如今,这条路的入口就在眼前,明砖方石,足以阔步前行,而自己却屡屡回顾来时路途的峰回路转,甚至对那条路可能面临的艰难险峻有所期许。
然而,终究自己还是懦弱地逃向了那条更安全宽敞的路。

然而早已没有然而,胆小如鼠的是自己,决绝转身的也是自己。

……
一场凉雨过后,星城迎来了更深露重的初冬。

时值联赛收官阶段,于陆二人事件风波过后,随着陆正擎率队一连拨下几个难啃的客场,力保头名不失,加上于天麟暗中助力,一手策划了于飞和方颜的订婚转移公众视线,辰辉俱乐部的日常运转也回复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于飞和方颜的订婚事出突然,搞得在家休养的方严有些措手不及,顿时明白当日于天麟造访的目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方颜结婚,而是用了一招围魏救赵,既不伤两家和气,又暂时保全了于飞,同时兼顾到了被父母逼婚的妹妹,可谓一石三鸟。

然而方严也知道,这也只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于飞和陆正擎的事就像镜子一样反射出了自己和于天麟的未来,也越发让他裹足不前,宁愿把自己关在家里,企图让时间指引一切。

曾经以为顶天立地,原来在情字面前,自己终究只是个胆小鬼。


    



第97章 第 97 章
期间于飞来探望过一次,精神不坏,但眉间怏色依旧笼罩。外界盛传陆正擎和前女友复合,一时间,红骑士的前金童玉女破镜重圆的佳话不知道搏了多少媒体的版面,而于飞和方颜的订婚更被视为豪门联姻,催得辰辉俱乐部股票水涨船高,形势一片大好,可风光背后的个中辛酸,如人饮水,不过自知罢了。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这一句,方严不知说的是陆正擎和于飞,还是于天麟和自己。

白天想得多了,夜里就睡不好。有一次他梦到于天麟,两人一同趟过一条急流,上岸后,他听见于天麟在背后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说了一声“再见”……他猛地一惊,着急回头去找男人的身影,就醒了。醒来后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就像黑夜里无端伸出一双手紧紧地攫住心脏,那一刻,他眼里全是泪。

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能翻来覆去在床上煎鱼,望着天花板发呆,细思前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回想过自己的前半生,有时那些难忘的片段就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一幕幕掠过,然后惊慌地发现,这些片段里几乎都有于天麟的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竟然占据了他迄今为止生命的绝大部分, 而眼下的情景又像回到了七年前于天麟出国的前夕,当时自己满脑子怒火,还有一腔无处发泄的焦虑,就像……现在。

其实,自己由始至终恋慕到不能自拨的,始终都是同一个人。

此时,辰辉俱乐部办公室。

“天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忧心忡忡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说话的女子面容清丽,神情严肃,正是许久不见的安晴。

“这是唯一的办法。”坐在一侧的男人缓缓道。

“非得走到这种程度吗?你这是在赌博!”

“即使我不走这一步,结局还有差吗?”于天麟不以为意地笑笑,那笑容里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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