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给你开家青楼。”
“……”封四姐这报答的方式,实在让人消受不起啊。苏合犹豫了下,还是追问,“你为什么不跟胡二走呢?”
封四姐看了她片刻,蓦地笑了起来,“难道你今天就打算用这个问题来判断我会不会告密?”
她夸张地捂着心口,没正经地说:“真是好害怕,我可不能告诉你是因为胡二活儿不好,不然恐怕今天要出不去这个屋子了。”
苏合不理会她这些作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封四姐最后自己也演不下去了,眉梢眼角露出几分疲态,“你来问我,那么我倒是也要问问你,为什么选江韶,不选岳清歌呢?”
苏合不动声色,反问:“那么四姐倒是说说为什么?”
“因为你、我、胡二跟岳清歌是一样的人吧。自私自利、绝情绝义,永远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人。如果……岳清歌与江韶异地而处,当初我把你抓进天香楼的时候,他见事不可为,一定转身就走了,转眼就把你忘得干净。”
苏合并没有什么触动,封四姐在说她眼里的岳清歌,其实是在说当年的胡二也在说她自己。岳清歌也曾假设过如果这八年来陪在她身边的是江韶会怎么样。但其实这样的假设并没有意义,岳清歌是岳清歌,江韶是江韶,命运给每个人安排了自己的位置,两个人永远不可能易地而处。
封四姐眉目流转,恢复了烟视媚行的样子,问:“大人对这答案满意吗?”
“没什么满意不满意。”苏合偏了偏头,“只是没想到四姐裙下之臣无数,到如今还会需要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才敢回头是岸。”
封四姐愣了下。
“可见,四姐之前说的绝情绝义太过偏驳了。”苏合起身,眉目清明地看着封四姐,“愿封四姐有一天能遇到这么个人。我走了,养颜的方子回头让人送过来。”
封四姐没送她,在桌边沉默地坐了半天,最后低声骂了一句,“伶牙俐齿的臭丫头!”
苏合走的时候设计了一场伏击,营造出暗金堂欲孽拼死袭击监察处驻地的假象,最终一把火烧了监察处。
不愿意走的那些人,作为见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拼死逃出。而愿意跟走的最后一拨人,则跟她一起消失在了那场大火里。
不算太高明的手段,不过剩下的人太少,又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皇帝陛下并没有人手去查清楚这些事。
尤其是前线形势大好,收复的失地百废待兴,朝中各种事物繁杂,对比之下,已经起不到太多作用的监察处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苏合与江韶在外面躲了一年多,隐匿了行踪四处走。
一直风平浪静,苏合透过过去的暗线去查,也没查到皇帝陛下有想要追查监察处被灭一事的风声。
这让苏合忍不住犯嘀咕,她本来是打算走了之后等事态平静些,再上折子坦诚事实的。不然雨花庄有名有姓,她跟江韶的事再怎么遮掩,一旦回去,只要皇帝陛下想抓她,她一定会被揪出来。
可现在皇帝陛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她这时候再主动上折子,会不会反而提醒了皇帝陛下?
苏合心神不宁,江韶终于忍不住说:“只是一个雨花庄而已,你害怕我养不起你吗?”
他不是很理解监察处的事情,在他看来,苏合作为下属,吃里扒外地把监察处给解散了,哪个皇帝也不能忍吧?
所以江韶一早也没指望什么两全其美。江家正枝人丁凋零,也就剩他大伯和他,他送雷庄主走的时候,就把他大伯也从雨花庄接了出来。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放弃了雨花庄,以后再重建一个就是了。
只是苏合似乎一直想要一个特别热闹的婚礼,江韶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借叶家庄的地盘,只是就怕请太多人来,万一出什么事情,连累了叶明心。
“可是,当初在南渡的船上,陛下曾对我说‘监察处是权宜之计。待天下承平,愿你不忘初心。’”苏合觉得有点不甘心。
江韶很无所谓,“那就试试吧。”
他轻轻亲了亲苏合,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
认真相处起来,苏合实在觉得江韶心有点大,“万一陛下本来已经相信一切都是暗金堂太厉害,见了我这折子,雷霆大怒,通缉我们,追杀我们怎么办?”
江韶挑了挑眉,“那可能我们就没有办法请天下英雄来喝喜酒了。我只好躲在山沟里拜堂把你娶回家。”
“……”苏合翻了个白眼,江韶眼里除了剑,除了娶她,到底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事?
不过想一想,她与江韶如今也的确有这样的底气,她手里有很多很多钱,江韶的剑法也强的世间少有敌手。就算真的被通缉,至少十几年内,陛下重新组建监察处之前,是没有人能奈何他们的。
苏合辗转通过封四姐给皇帝陛下上了一封折子,坦承自己是以死脱身。这种行为当然得到了封四姐的鄙视,认为愚不可及。
不过这份折子最后还是到了陛下的手里。
苏合提心吊胆地等了半个多月,最后从封四姐那里传来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字“不忘初心”,没有落款,不过苏合也知道是谁写的。
苏合心花怒放,江韶也有点意外,“居然这么简单?早知道早一点上折子了,就可以早点成亲了。”
君无戏言,两人丝毫没考虑过皇帝陛下使诈的可能。
江韶带着苏合去接了大伯父回雨花庄,第一件事就是写帖子给各方英雄,请他们来雨花庄喝喜酒。
考虑到有些门派距离遥远,江韶把日子定在了二十天后。
他倒是甩手掌柜,把帖子一写就没事了。
然而请客吃饭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江韶交游广阔,苏合也毕竟是曾任过盟主。到时候来的人必定不会少了。
要招待这么多人,酒水饭食住宿方方面面,二十天根本就来不及。苏合顾不上欣赏雨花庄四季常开的鲜花,也顾不上体会即将做新娘的心情,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各种庶务中。
江家大伯之前虽然见过苏合,但说不上熟悉。两人是一起筹备婚礼开始熟悉起来的。
苏合对于各种事情的安排管理让江家大伯刮目相看,才算是在心底十分满意这个侄媳妇。
之前忙的简直要疯掉,不过到成亲当天,苏合作为新娘子,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好。
监察处散出去的人苏合大多都断了联系,只通知了明廷他们几个经常跟在她身边的。他们过来给她送嫁。
苏合打扮好,盖上盖头的时候,问明廷,“离开监察处也一年了,你如今能理解我的决定吗?还会怨我赶走了岳清歌吗?”
明廷犹豫了下,态度有所软化,但还是忍不住说:“大人会跟我讲道理,为什么……不能跟岳大人好好谈谈呢?”
苏合叹了口气,拍了拍明廷的肩膀,吩咐,“一会儿喝酒的时候,帮江韶挡些酒。”
十里红妆,喧嚣热闹,这场婚礼就像苏合年少时想象过的一样。
唯一遗憾的,大约是没有师父,没有师兄,没有师姐,也没有……岳清歌的祝福。
只是当江韶掀开她盖头的时候,苏合仿佛看到最灿烂的星光。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最终却仍然能和他携手,大约也能一起白头吧。
成亲之后苏合也没有再重建枯荣谷。
她在雨花庄附近的镇子上开了个小医馆,生意不大好,偶尔才有些妇人来看些不方便跟男大夫说的妇科病。一个大夫即使医术好,想短时间内成为名医也是需要运气的。这次没有杜飞白帮她宣传,苏合也没什么运气。
苏合自觉在医道上不大可能有什么突破,做不了决明那样的神医,最多也就是当年师父给她打的底子好,博闻强识一些,在当世勉强算是一流的大夫。于是也踏踏实实地静下心来以枯荣先生之名写书,每年写个一到两本,通俗易懂地给普通人一些日常养护的建议,以及一些慢性疾病的自疗办法。
枯荣先生的书卖的非常广,几乎只要认字的人家,都会买上几本适用的备着。渐渐地,人们提起神医的时候,似乎特指的就是枯荣先生。只是很少人知道枯荣先生就是小镇上生意清淡的年轻女大夫。
苏合是在十年后才得到师姐的消息,谁也不知道朱砂这十年里都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只知道十年后她独自一人回到了枯荣谷,给人看病。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以为她就是传闻中的枯荣先生,慕名而去。
朱砂并没有冒领枯荣先生之名,坦诚枯荣先生不是她。不过枯荣先生师姐的身份,也足以让她名扬天下。
论医术,朱砂天分是比苏合强太多的。她有实力,又机缘巧合有了名声,很快重建了枯荣谷。
冥冥中仿佛一只反复无常的手,拨乱了命运的线,又忽然把一切回到了原本的轨迹。只是身在其中的人,却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下一章写江韶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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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的新文,现代的那个大概想写个娱乐圈踏踏实实靠本事吃饭的女主和一见钟情想包养的不靠谱富二代。后来富二代把女主惹毛了,女主暴力殴打+精神压迫,最后把富二代调、教成了一个积极向上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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