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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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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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谨记在心。”邱言点点头,转身朝一处洞口走去。

这时,洞口处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是有人摩肩接踵,而后展家三兄弟和其他几人也走了进来,给北玄行礼,口呼先生。

北玄点点头,和唐倾、老人进入身边的一个洞口。

………………

邱言进洞之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越往里走,越是安静。

这洞中洞不高,正好比邱言高出半头,走起路来有种压抑之感,但不需要低头弯腰,他的感知笼罩周围,时刻注意四周。

“看来除我之外,没人挑选这条路。”

空旷主洞的边缘,分布着几十个洞中洞,这随舟船前来的人本就不多,愿意下船入洞的就更少了,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人左右,其中的大部分都亲眼看到邱言走进此洞,自然不愿意跟过来,在他们看来,跟在文辟一道之人的后面,机会也会降低不少。

了解清楚周围情况之后,邱言弯下腰,盯着脚边的一根石笋,宁心静神,细细感悟。

这一路上,地上布满了根根钟乳,颜色不同、高矮各异,这一根也只是其中之一,并无特殊之处。

随着心境的平息、精神的凝聚,那石笋中的一点感悟果然被邱言的感知捕捉到,灵动、轻巧。但邱言却叹了口气:“虽能感受到里面的大概意境,但没有参照物,如何能够得知更多信息?分辨所属?”

叹息声中,他抬手将那根钟乳掰断。

顿时,钟乳融化,露出青色结晶,里面的意境感悟渗入魂体,在他的心中铺开墨汁,从容作画,很快就有只栩栩如生的鸟儿成型。

“这一块也是绘画之道的书矿。”

心里想着,魂中洞内有香火心念涌出,试着解析,但奇怪的是,往日无往不利的香火心念,这次却好像碰上了克星,竟是难以解析这段有关画鸟的感悟!

“看来这取巧的法门没有作用,那就只能试一试笨方法了……”

这样想着,邱言正要转念操控,突然魂体一颤,感到魂儿深处有一股孺慕之意升腾起来!

“嗯?”心头一动,邱言停下念头,接着张口一吐!

其人口中白光一闪,飞出霞光,凌空盘旋,随后落在地上,一转之后,露出一道身影——

竟是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身上不着片缕,双手捧着一个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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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一色书笋,回味无穷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白白胖胖的身影,邱言却没有表现的多么意外,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了一般。而那白胖身影在显形之后,也不见慌乱,两手一抬,就将手里的锦囊扔了出去。

啪!

邱言接住锦囊,眼神微微一变。

“这个锦囊……”

他手中的锦囊,单从外表来看,并无多少奇异之处,但却让邱言心里泛起波澜,因为他已经认出了锦囊的来历。

“这是那春秋书院的书老,交给我的锦囊,里面装着一小张圣贤纸!不过,这东西我明明是带在肉身上的,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不久前,邱言拜访马府,被人带去春秋书院,在藏书阁内见到了一位老者,其人目的明确,提出让邱言借春秋书院的圣贤堂前往士林,只是作为交换,需要帮对方做一件事情。

当时,邱言没有立刻做出决定,回去之后,就遇上了陈井,接受了邀请,随后靠着地下的圣贤泥塑入了士林,这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可他没有想到,老人交给自己的锦囊,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锦囊本在阳间,是物质,而自己身处士林,是魂儿,周围的事物都是意念,偏偏这锦囊如今却出现在面前,虚实难辨。

手指搓动,邱言想将锦囊打开,看一看那张圣贤纸到底有何玄虚,但锦囊口却纹丝不动,任凭邱言跳动心火、运转魂力,依旧难以打开!

“恩?”

正在他惊讶之时,旁边传来嘎吱声响,邱言闻声看去,入目的正是那名白胖小子,只见这小家伙正趴在一根石笋上,张嘴去咬,嘎吱嘎吱的。居然将石笋咬掉了一层粉末。

“这小家伙真不让人省心,不过,在历史长河和书山脚下时,他都还毫无反应,此刻却突然跳了出来,不知是何缘故。”

心里想着,邱言走了过去,看着沿途光彩绚烂的石笋,心中生出猜测。

“莫非是因为这些书矿?嗯?书山、书矿,说起来。春秋书院的老人被称为书老,不知和这里是不是有着联系。”

咔!咔!咔!

白胖小子咬得欢快、带劲,突然脖子上一紧,被人抓着脖子提了起来,他死死的抱住石笋,可惜力气不大,最后还是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挥手蹬腿,脸上满是不乐意的神情。

看着兀自张牙舞爪的白胖身影。邱言眉头微皱,接着心中观想,投射出去,下一刻。白胖小子身上凭空浮现布料,凝结出一身短打,因为尺寸太小,看上去有些像是婴儿服饰。

“唔?”

白胖小子本在挣扎。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被啃掉一半的石笋,但现在身上无中生有出衣衫。注意力立刻转移,好奇的摸摸自身,然后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感受着手上小子的变化,邱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人参宝宝,真个不老实,跟过来也就罢了,现在出来做什么?这里并不安全,嗯,不过,你现在是魂出窍的状况,乃是幼儿之形,再叫人参宝宝有些不合适了,得换个称呼,干脆就叫‘参宝’吧。”

这个白胖小子,被邱言命名为“参宝”,其真实身份,正是人参宝宝。

阳间时候,邱言离开客栈时,人参宝宝黏了上来,与之同行,随后邱言打开士林之路,贴身跟随的人参宝宝同样魂儿出窍,出乎意料的潜藏在邱言神魂之中。

这种魂中藏魂的情况,虽说罕见,但历史上也有先例,现在之所以能够形成,原因在于人参宝宝在这几年中,日日听邱言背书诵读,接收文思,其文思脉络几乎和邱言一脉相承,正是因为如此,其魂坚韧,与邱言的神魂几乎出自同源。

随魂到来之后,人参宝宝一直安居于邱言魂中,直到此刻,才真正显露身形。

给人参宝宝观想了一套衣衫,邱言将其放下,接着发出念头,与其交流。

虽然人参宝宝已能魂儿出窍,但对发声系统显然研究不够,不能震颤意念出言,只能通过念头交流,而且因为思维关系,很多事情模糊不清,只能让邱言了解大概。

但只是这个大概,就让邱言感到很是意外。

“你是说,这书矿结晶外围的石笋,对你来说是大补之物?”

明白了人参宝宝的目标后,邱言不由得疑惑起来,他观察起那根被啃食了一半的石笋,从里面捕捉到意境辐射之感。

这些包裹结晶的石笋,一被掰断就会融化,因而并未引起邱言注意,现在得了人参宝宝提醒,细细的观察、感悟之后,他才算有了发现。

“原来如此,如果说里面的书矿结晶蕴含的是人的念头的话,那包裹在外的石笋,就相当于人发出的书声,参宝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我念书,现在之所以出来,就是发现了类似事物。”

心里想着,邱言目光一扫,视线掠过满地石笋。

“对参宝来说,满地都是书声,难怪他淡定不下来了。”想着想着,邱言将锦囊挂在腰间,低头一看,人参宝宝已将那根石笋啃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块黄色结晶。

不理会欢呼雀跃的参宝,邱言将那块结晶捡了起来,其中意念渗透魂内,却是有关于围棋的感悟。

此刻,邱言手中已有两块结晶,一块与画道有关,一块与棋道有关。

“两块结晶里蕴含的信息,靠香火心念无法解析,那就只能直接将之拓印下来了……”

邱言心念一转,留存心中的两种感悟飘荡起来,竟然穿过魂中洞,来到心魔身之中。

逃离漆黑空间之后,而陷入虚弱,心魔身四分五裂,其主要部分已经重新壮大,潜藏在一尊神祇的神力空间里。

接收到两种感悟后,心魔身迅速变化,侵染感悟,将里面的感受模拟出来,像是制作蜡像一样,凭空拓印出来。

这种拓印,并不是邱言通过理解,凝聚出来的自身感悟,而是以囫囵吞枣式的模拟,强行临摹,其过程并不能增加知识,只留下大概轮廓,以待日后研究。

待两种感悟被拓印下来,其拓本便顺着魂中洞,传往神灵身,被放置在神池边的大陆投影之上,而原版感悟则是退了回去。

等做完这些,邱言回过神来,低头一看,顿时有种无语之感,只见前路,每隔一段路程,就躺着一块结晶,泛着淡黄色光泽,周围还有许多碎渣,显然是某位饕餮留下来的痕迹。

前行两步,邱言突然一愣,意识到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这些结晶散发出的光芒,似乎都是相同的……”

心中一跳,邱言弯下腰,捡起脚边的一块结晶,结晶一入手中,其中感悟立刻扩散过来,在邱言心中构建出纵横之道,有黑白棋子对峙。

这是一块有关棋道的书矿。

邱言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神情微微变化,默然不语的迈开步子,又前行几步,捡起另外一颗裸露在外的结晶,入手之后,结晶意境同样在心中构建出棋道画面、纵横感悟。

“难道说……”

邱言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他压下心中惊讶,加快不乏,身形电闪,几乎化为一道虚影,心念一动,沿途的一块块结晶自行飞起,落到手中,被其人感悟。

随后,邱言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眼中则是泛起惊喜之意。

终于,他看到了正在前面蹒跚而行的白胖身影,停下步子。

和刚才相比,人参宝宝的肚子微微鼓起,看来是吃的不少,但兀自还在啃着手边石笋,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参宝,”邱言来到边上,传过去一道意念,“你能分辨出石笋中隐藏的感悟类型?并顺着联系,找出同类书矿?”

听到了这么一句,人参宝宝停下动作,他抬起头来,一脸懵懂,眼珠子一转,传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一样味道,越吃越好吃……”

………………

同一时间。

在一个洞中洞里,漫长的通道内,正有三道身影停驻不动。

此三人,正是孙雍、周蒙和黄逊,和在洞外相比,三人的神情都有些许不同。

在外面,三人间表现出的是种世家好友般的气氛,彼此平等,甚至那孙雍还不时表现出对周黄二人的尊重和恭敬,宛如末学后进。

可是现在,周黄二人作为凝聚了文心的人物,却是垂首弯腰、低眉顺眼,居然呈现出一种家仆、臣属的味道,反倒是孙雍,气态沉凝,不怒自威。

奇怪的是,三人这一路走来,手上却没有任何书矿结晶,对沿途的石笋毫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抬手在洞壁上摸了摸,孙雍手上泛起光泽,细细感悟,随后眯起眼睛道:“已经很接近了,但道路延伸出去,又会渐渐远离,必须开凿出一条新路。”

话音落下,周黄二人点了点头,各自从袖中摸出一物,却是两面镜子,而后文思涌入镜中。

唰!

镜面一闪,照射出光芒,落在洞壁上,那岩石墙壁居然融化起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聚晶成书感入心

这洞中岩壁,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摸上去,都与真正的岩石相似,但归根结底还是意念构成,在两面镜子的共同照射下,融化之后,不留残渣,很快形成一人高的洞口。

看着洞口形成,孙雍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之色:“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开凿出一条道路,不断深入,到达中央核心之地。”

听到此话,周蒙转头问道:“少主,这样开凿,难免贯穿其他洞道,会不会和其他人碰上,发生冲突?”他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孙雍闻之,皱起眉头,随后摇了摇头道:“这个无妨,只要碰上的不是北玄、唐倾之流,就没有多大问题。”

黄逊则道:“话虽如此,但碰上北玄一行人,本就是意外了,扰乱了许多计划,而今又出现了一个邱言,同样是文辟一道的人物,其文思天生受书山青睐,相比之下,我等反而要花费更多的力气,才能比得上。”

“邱言,”咀嚼着这个名字,孙雍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此人的出现确实意外,而且……”

话未说完,他怀中突然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无比。

这个声音一出,孙雍面色陡然变化,脸上闪过一道惊色,随即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颗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球。

叮叮叮!

清脆的声响正是从球中传出。

孙雍随手一晃,那小球就涨大起来,变成了一个光滑托盘,盘成四方,标着种种字符,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方位。

此盘的中央,有根勺子,微微偏转。散发阵阵磁性。

这赫然是一个司南,能用以辨别南北,确定自身方位。

“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

此刻,司南上的勺子隐隐跳动,发出叮叮声响,其上显露出一丝阴影,孙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怎么回事?矿母所在。被人捷足先登了不成?”

孙雍说了这么一句,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对,当初我孙家先辈在此种下矿种,留下标记,除了招引后辈子弟的打算外,还做了不少的防护,加以隐蔽,为得就是防止暴露,为他人做嫁衣。我等进来,有物牵引,尚且要自行开凿通道,其他人即便神通再大。也不可能越过洞中洞,直达书山中央!”

说到这里,他越发镇定,眼睛一转。推测出一种可能:“看来是有人故意要让我等慌乱,其人很可能知晓我们的目的,想要把水搅浑!”

周蒙点点头。随即又道:“但并非只有这一种可能,若有鸿运之人,与书山矿洞相性相合,未必不能一路前行,直达中央。”

听了这话,孙雍的脸色难看起来,他自然听出周蒙的话中话了——

归根结底,如今在这洞中,还有两个文辟一道的人物,这种人更受书山青睐。

本来,孙家派出周蒙、黄逊两名凝聚了文心之人,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料到进入士林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做了标记的书山,结果却碰上了北玄一行人,只得虚与委蛇。

这种事情看似巧合,其实里面涉及到运势、气运的因素,是冥冥中的安排,正好体现了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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