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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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残刀-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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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肩上的脑袋。凭此独家标志,武林人一见就能猜知他是独行僧无头罗汉、无头罗汉身旁赫然坐着一位美公子,一身银衫飘飘,人如金塑玉琢。他正是神雕殿殿主金雕亢天的公子,银雕亢君。亢君怎么会坐在末座?这情况也引起了众人的纷纷猜测。

指指点点,无非是九位白道代表人物和九位黑道代表人物的枝枝节节,花花草草之中。

不过这从方似乎各搞错了人,丐邦邦主苦蟾乞早巳投身神雕殿,今日却坐在白道一边。而四川唐门唐白雪是行名的侠女,反倒坐在黑道一边。若是交换一下位置可以看得更顺眼些,但是这两人看来象是很乐意如此安排一样,脸上都浮出丝丝笑容。

黑白双方若记实力,真可谓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今日之戏该如何唱呢?

主持盛会的主人迟迟不到,下面议论声也越来越大,连少林掌门千愚大师也暗暗皱起眉头。

突然,三清宝殿内钟鼓齐鸣,两列整齐的队伍从左右缓缓而出。众人抬首看去,果然威风!一队是一式皇布,胸前绘着一枝白色雕翎的捧刀杀手,一般高矮胖瘦,一般面无表情,杀气腾腾地沿露台左侧站成半圈。细心人匆匆点了一下,足足有一百名白翎级雕翎杀手。右侧缓缓行来的是一百名红袍道人,无量冠冲天而起,三尺松纹长剑倚在右肩,同样是一般庄严肃穆,一般眉漾杀气。他们沿着右侧白色石栏杆站成半圈。

接着,是左右各出一男二女,均是面如美玉的年轻人。为首一个男子举着一面旗帜,六人一出便分站在正中太师椅的后面,高擎手中旗帜,一声不吭。左侧一面旗是黄底金边,旗中绣着一头翱翔在九天的巨神雕。右侧之旗是红底黑饰中间有—座黑沉沉的山峰。无疑左旗代表神雕殿,右旗标志八公山。

又是一阵宏亮钟鼓、金鼎之声,随声踏出两人,—脸豪迈之色,威风凛凛地走至太师椅前,稳稳落座。众人一片哗然,谁都知道这两人正是金雕亢天和红尘道人。只见神雕殿殿主一身金袍,袍上五朵祥云,百雀齐鸣。虽比不上九龙袍,但百鸟腾飞也是无比的气概了。金雕亢天身材高大,约六十出头年纪,瘦脸短须,剑眉鹰目,目光有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威芒。

他身后站着两名同样气概的男子:一个便是黑雕熊霸,另一个正是飞雕沙青。

八公山红尘道人自有一番仙家风范,红脸膛,三缕长须,红色无量冠,红色云霞滚金道服,远远看去好似一簇火焰。他身后站着两名脸色阴沉的老者,冷傲凌人的眼神,表示着他们的不凡武功。他们的名头和武功一样威慑江湖。他们正是阴山天地双煞:天煞星罗残阳,地煞星罗碎芒。此二人往红尘道人身后一站,威风更比双雕盛烈,使与会之人大气也不敢喘。

这次天地双煞出山,一则是看老友红尘道长金面上,二则是红尘道长送了他两人一笔重礼。其中除了金银外有三样东西,换了任何人也必定帮红尘这个忙了。三样东西是:如意玉、赤金丸、美少女。如意玉是八公山的镇山之宝,价值连城。赤金丸是红尘道长采干草合真阳真阴炼就的增功补药,一颗抵一年功力,这次天地双煞收到二十粒。最后是四名美人,一式含苞欲放的处子,美得使人忍不住大动食指。有这三样礼物就是叫阴阳双煞上刀山下油锅也干,别说只为撑撑场面,开一次武林盛会。

不过,天地双煞百般不解的是,为什么红尘道长甘愿下此重礼,请他们出山。仅为开一次与他并没好处的大会?不理解。十分不理解。天煞星罗残阳婉言问过老友,红尘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重地哼了一声。别人不答就不好再问。不问便不知。所以天地双煞这次出山唯一的遗憾便是不明目的。但是两人都决心顷力相助老友,甚至不惜性命。因此,作为跟班或下人他们也愿意,便陪着红尘道长一同来到露台,并始终在红尘道长身后。

刀剑林立,旗帜招展。正中霸主睥睨四方,两旁众英低吼雷动。一时之间鼓如雷,钟似风,猛雷狂风齐响,振耳欲聋。好不气概!好不威风!

一位斯斯文文的道长走到台前,语言不高却字字清晰,内力送音如雷贯耳。

“诸位昔日仗剑江湖,处处行侠仗义。那么这行侠之人可有侠心,仗义之人可有义德,诸位平时想过否?今日八公山将开天地先例以肃武林之正气,让所谓的侠士义者也露露底,显显像,看其是否是个真正的侠者,真正的义士。这样做,台下诸位认为可对?”

“对啊……”

雷动的呼喊只能说明一点,谁不想寻点热闹和新鲜的刺激!

“既然,公布武林隐事秘闻是人心所思,人心所向,那么八公山此番举办三清盛会是义举,是受欢迎的罗。”

“是义举!”

“受欢迎啊!”

又是—片哗动。司礼之人正想继续振振有词地将群情进—步调至高潮,忽然正山门爆出一片狂笑和许多叫骂声。只有两条人影似飞鸟投林,青蛙跃河般斜冲着,踏着一只只人头蹦跳近来。许多被踩到脑袋的人想抬头骂时,哪里还找得到人!狂笑而掠的两人一眨间已到了露台石阶边,还想住上走。一百柄刀,一百支剑,已冷冷地对准了他们。森森的刀光剑气织成一道寒冷的芒网,阻在他们的面前。

至此,众人才看清来者是两个混身肮脏不堪,满脸污泥油渍,东一块补钉,西一条破口的老要饭的。并且一男一女,全是一式白头发秃脑门,小眼睛,大嘴巴,一拉开话匣子准能泡一天的多嘴多舌的角色。

他们是谁?轻功如此精深,人却如此不堪!是谁?

司礼道士脸色一沉,问:“两位是谁?是被邀?还是自来?来此有何贵干?”

“嘻嘻,老婆子,你说要饭也有被邀的?今天你我是被邀?还是自来的?”一脸嘻笑开口的是又胖又矮的老头,圆脸上三、五根黄须也算胡子,要不他老人家为何一只手、两根指头不停地摸呀拂的?

“老头子,当然是被邀罗!要不门口那几个小杂毛为何对我们又是跪又是哭的,求我们进来。”答话的自然是又瘦又长的老婆子了。她老人家实在不敢恭唯,刀条脸,猪眯眼,鼻子塌得快磨平了,鬓边却插着红黄绿兰四朵拳头大小的花。乖乖,真是花香袭人啊?

“老婆子,既然被邀,自然有位子。你我的位子呢?”

“位子呢?喂,小子,我俩的位子呢?”老婆子居然一本正经问起司礼末了。

司礼道人冷喝一声:“何人大胆捣乱三清盛会?”

话刚落音,老头子立即在喊:“何人敢捣乱?站出来!让我看看!”

老婆子也随上:“捣乱三清盛会,谁叫何人?给我站出来!”

司礼道人一时气得话也说不出来,直发怔。

正方右座金雕亢天侧身间丐邦邦主苦蟾乞:“此二人是贵邦之人么?”

苦蟾乞早看了个仔细,所以立即回答:“回殿主,不是!”

这话不知怎么又被老头子听去了,他直嚷:“回殿主,这儿谁叫回殿主?”

老婆子又接上:“是吃回回教的回殿主,还是肥回猪?”

金雕亢天剑眉一扬又忍住了。一旁的苦蟾乞早跨前几步,大声道:“你们是哪个分坛的?”

“分坛?分什么坛,酒坛子,米坛子,醋坛子还是苦坛子?”

老头子一脸迷惘。

苦蟾乞只好再重间一遍:“我问你们是否丐邦之人?若是,是哪个分坛的?”

老婆子眨眨猪眯眼问:“老头子,这半老头子刨根问底的,是否看上了我,勾引我呢?

你可别戴上绿帽子呀!”

老头子跳了起来:“什么?你要给我戴绿帽子,照打!”说打就打,一掌轻飘飘拍出。

“哎哟!老头子想杀人呀,怎么用起回分掌来下。”老婆子急忙—闪,闪至苦蟾乞背后,又说:“又不是我主动去追人家,是人家自己来追求我呀!哎,不说了。说了怪难为情的。”

“好呀,你的皮也薄了,嫩了,懂得难为情了。”边说边打,一连拍出七掌。掌风直对苦蟾乞。苦蟾乞一惊,急拍出两掌,以阻来势。不料对方掌力刚挨近身,便呼地一分为二,袭向躲在苦蟾乞身后的老婆子,这般奇诡的掌劲令人瞠目结舌。可惜苦蟾乞“降龙十八掌”

的第一式已告出手,轰地撞在老头子胸膛上,老头子狂叫一声,身子直跌出一丈,啪地摔倒,直挺挺地死了。

老婆子一缕风冲到了老头子跟前,朝死者鼻端一挥手,立即就缩回来,大叫着:“死人啦!死人啦!打出人命来啦!”

台上台下纷纷前挤想看个究竟,一时会场大乱。

苦蟾乞正在发怔,老婆子已一阵风扑来,双手乱抓。居然指风爪影一片向苦蟾乞罩下。

嘴里还在喊:“拼啦!拼命啦!”

苦蟾乞躲又躲不掉,“降龙十八掌”出手,狂涛般朝老婆子席地卷去,老婆子象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忽上忽下偏偏不沉,只在苦蟾乞身周舞爪戳指,攻个不停。一时两人打成一团。

苦蟾乞打出了真怒,吼声:“贼婆,看家伙!”三枚铁蝴蝶已品字型前后飞出。老婆子狂笑一声,破袖一卷说声:“什么烂东西?送给老头子算了。”袖风过处,三枚铁蝴蝶拐了个弯,朝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老头子射去。

噗噗噗三声,三枚沾毒铁蝴蝶全数戳在老头子胸前,众人喊声大震。谁知刚才还死得僵硬硬的老头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象是被铁蝴蝶击醒一般,还在骂:“是谁?是那个王八蛋吵了老头子的好觉。”

老婆子一听,便嚷起来:“好呀,你敢骂我王八蛋。”一式银燕度脊,越过苦蟾乞,双爪已朝老头子袭到。

老头子刚想还手,忽然露台上爆起一声厉喝:“住手!”

一道红影闪过,八公山红尘道人巳稳稳地站在老头子和老婆子面前,冷笑着说:“想不到今日痴癫双乞也来凑热闹了。”

一闻此说,苦蟾乞首先脸色铁青,腿也在打颤。众人更是一片哗然。谁能想到三十年前名动八荒、武惊中原的丐邦痴癫双乞隐没三十年后又突然出现了呢?特别是丐邦弟子,他们都知道前掌门银莲叟的师父便是痴癫双乞。说起来这两位便是今日掌门人的师祖,辈份大得吓死人。武功也大得吓死人。有了他们两位老人家在,还怕什么神雕殿,省得整天跟着现掌门苦蟾乞一齐受神雕殿的气了。因此露台下黑鸦鸦跪倒一大片,都在喊:“弟子们拜见祖师爹、祖师娘!”

名号叫穿了,老头子(痴乞)和老婆子(癫乞)也不显活宝了。只见痴乞摆了摆手说声:“众弟子免礼了。”又回过头来对红尘道长道:“今日盛会,道兄莫不是不愿接待我们一对穷夫妻?”

红尘道长扬声大笑道:“痴兄,莫不是今日来讨三十年前一局之债?”

一听这话,痴乞脸色一红,双眉也皱了起来。原来,三十年前道长和痴乞曾赌过一局黑白子,说是奕棋,其实是比武功。当时痴乞和红尘道人在八公山布局下棋,战不多时,痴乞中局一条大龙被截断,危在眉睫。痴乞伸出二指不捏黑子却随手在石桌边缘扳下一块石片,二指捻去楞角,仿佛成了一颗黑子模样,在棋盘下投入此棋,作成了一个劫。围观众人齐惊痴乞捻石成棋的巧劲。红尘道长脸露微笑,口中轻吟道:“好棋呀,好棋!”同样伸出二指往石桌面插入,轻轻一挖便挖出一小砣石块,握在掌中,微一使劲,推开手掌时,只见黑色的墨石的黑色已被吸尽,成了一砣白色石块。随后,红尘道长二指轻捻,将石块捻成扁圆模样的一粒白子,轻轻投入局中,应了结。众人顿时轰起。这一手道家兰花指功比痴乞的少林金刚指力高出一筹,真是平湖见高峡。当下痴乞起身央央拱手服输。事隔三十年又遇老对手,并且提起此事,说不得心中不怒。但又不能一时恶言相向,这样做就太无肚量了。

红尘道长又说:“两位老友来此,本道岂能不欢迎!来人,为痴癫双乞摆椅!”

闹是闹不下去了。痴癫双乞愤愤地坐在苦蟾乞一旁,不吭一声。只有苦蟾乞知道白天最倒霉的是他,他这把丐邦邦主的金交椅快坐不成了。

闹剧已过,司礼道人又重新开言:“八公山今日有此机会来到江南,一会九大门派和各路朋友,并在神雕殿群豪的协助下主持这扬善惩恶的大会,幸运至之,也当分外努力,不负众望,以公正对天下。我现在代表八公山山主红尘上人宣布:第一,谁若揭露在座任何一位有蔑视、残踏侠义仁德行为的人的隐事秘闻,将受到三级奖励。一级揭发对象是掌门、派主等主脑人物的,奖银三千两,并授封神雕殿一级武师。对象是执法、护法、坛主一类的,奖银二千两,并授封神雕殿二级武师。对象是三流人物的,奖银一千两,并授封神雕殿三级武师。第二……”

突然有人在喊:“神雕殿武师算什么玩艺儿?我们不干!”

司礼道人神目乍张,电射人群问:“说话之人站出来!有胆站出来嘛。”

“站就站出来,还怕神雕殿吃了我!”喊着,一人已站出人群,大步走上露台,并自报道:“在下淮安赵猎衣,人称急急风。”

“哦!是淮安赵少侠,果然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你如此看不上神雕殿的一、二、三级武师,难道你自忖比他们高明么?”司礼问。

“当然,在下比不上个武师还称什么急急风。”

“急急风算何意?”

赵猎衣双眉一挑道:“剑出急如风,镖飞急如电,两急加起来,便为急急风!阁下以为如何?”

司礼冷笑道:“不以为如何。”

“阁下不服气?”

“不服气!但不能和你比,因为我是司礼。不过可以叫一名神雕殿武师与你比一比,否则也太叫人不相信这武师一职的价值了。”说着,回头朝金雕亢天方向看去。

这边黑雕熊霸朝排在后面、靠石栏杆的黑衣雕翎杀手一挥手,就有一位青脸杀手大步上前,双手一拱道:“在下神雕殿末等黑衣雕翎杀手愿陪赵少侠几招。”

急急风赵猎衣冷哼道:“你是几级武师?”

“挨不上。在下上面还有彩翎级杀手,彩翎级杀手之上才是三二一级武师。”

“哦,那你是来送死?”

“阁下之意是生死之战吗?”

“你认为不是?”

“随阁下之意,在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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