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畅别说一个条件,现在就是一百个他也答应:“驸马爷但说无妨。”
陈元说道:“从你买到地的时候开始,雇佣那些流民为你干活,每十亩地最少要雇佣八个壮年人,同时保证他们吃喝还要开出工资。”
这个条件有些苛刻,按照大宋的劳力来说,每十亩土地有两个壮年人,带着几个老人和孩子就完全可以了。当初秦香莲在家里一个人就能把陈家的六七亩地打理的很好,而是十亩土地的产粮也只够一家人维持生活。
现在陈元开出让他雇佣八个人,管吃管喝还要开具工资,这意味着他的土地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利润,从自己土地上收的粮食比市场价便宜不了多少。
马畅愣了一下,陈元却没有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这是你必须答应的。这样的情况你最少要维持三年。”
这真的是需要,从宋人接手党项的头三年,陈元一定要让所有刚刚脱离火海的党项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党项人不做反抗,才能让宋朝顺利的接收,让朝堂上那些士大夫闭上嘴巴。
同时,也为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马畅显然也知道这些,反正就三年时间,犹豫了一会之后点头:“好,我答应驸马爷。”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上当了一般,看着一块肥肉,吃到嘴里却发现是鸡肋。
那许麻子却感觉很不公平,因为他连鸡肋也没吃上呢:“驸马爷,您不会只为马掌柜准备的这份礼物吧?”
陈元当然不会这一战之中平定了党项,就意味以后丝绸之路上的拦路虎已经被掉了,大宋的物资可以更顺利的进出西域。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商机。
加上党项人的手工业因为这一次的战乱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他们的冶炼、采盐制盐、砖瓦、陶瓷、纺织、造纸、印刷、酿造、金银木器制作等手工业生产以前都具有一定的规模和水平,但是现在都已经陷入了停顿,这个时候正好是宋朝资本注入的大好时机。
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党项还没有平稳下来,自己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可以出台一些对宋朝商人进入党项更有利的政策。
“许掌柜放心,在下已经想过了,党项内乱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之内你可能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不妨来收一些商铺,就当是玩玩也可以。等到党项的战乱平了,我会向皇上建议,为了快速让党项经济复苏,减少对过往商队的收费。还有,以后驻扎在党项的宋军将试用一个方式。”
许麻子很是好奇:“什么方式?”
陈元笑了一下:“那就是接受我们商业协会的赞助,同时路上对我们所有的货物只盘查,不收钱。对于其他的商人,买路钱可以明文规定数目。”
现在商人运输的成本很高,第一是因为运输这个行业并不发达,马要草料人要粮食。第二个原因就是沿路的关卡有些很难打发。买路钱已经成了一种潜规则,全凭那些军官的喜好,想收多少收多少,这给商队造成了成本无法确定的麻烦。
如果陈元真的能把买路钱明文规定一个数目,一次交清,那么谁都愿意。
许麻子更是愿意,这样最少避免他做赔本的买卖。比如他从汴京运送货物到大同,本来计划路上打发财神用几千贯就够了的,如果碰到一个守将对他说:“掌柜的,今天我新添一房小妾,你是不是来喝杯喜酒?”这一下肯定就赚不到钱了,如果再恰巧碰到一个正好过生日,那肯定就要赔本了。假如有个明确的数目,他至少可以提前算的清楚,收人家多少才能不赔。
一个政策,对于这些商人来说往往意味着不是几万贯或者几十万贯的事情。陈元就是要利用自己现在能够制定党项临时政策的有利条件,让宋朝这些商人能更快,更有利的进入党项。
首先是资本的注入,资本注入过以后就必然让两地的经济绑在一起,在官方名义上统一之下,经济的交流会让两地的文化,风俗甚至人口都可以自由的流动。
这样不用几年,党项就是大宋的了。是真正的属于大宋,认同大宋,而不是那种单纯的武力上的征服。
第494章李元昊该谢幕了
第494章李元昊该谢幕了
马畅和许麻子得到了比他们想的更为满意的答复。他们来之前只是想从党项捞取一些现成的利益,现在陈元不光把这些都给他们了,还为他们以后的发展大开方便之门,两个人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回去通知所有的人做好准备,党项这里,他们要大丰收了。
陈元送走他们之后和刘平一起去看看部队,现在驻守在耀德城的部队,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战斗,山遇浮光和李士彬打下了西平府,李元昊已经失去了威胁耀德城的能力。
战争说穿了它只是政治和经济的一个延续,当一些问题用政治和经济的手段都无法解决的时候,为了让其中一方低下头来,就必须诉诸于战争。但是战争过后,还是要用政治和经济的手段来做善后的工作。
以前大宋每一次都是采取低头的方法来避让战争,就是因为他对胜利缺乏自信。这一次的胜利显然让仁宗已经把头抬了起来,而为了保证仁宗以后每次都能高昂着自己的那颗龙头,陈元已经在刘平的部队中进行了一些微小的改动。
从那些党项人的手中,陈元得到了两千匹战马,这让他很是高兴。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操练骑兵,让大宋的士兵学会骑术。
对这些士兵的要求也不是很高,陈元没有期望自己的士兵上了马之后就能变成一个合格骑兵,可以在马背上驰骋杀敌。
但是最少要做到能在马背上奔跑。几场战斗就看出来了,这速度在战场上真的是关键,就是因为宋军没有四条腿,所以打了这么多仗,到现在从来打出一个歼灭战。包括在将军岭一战中层层设防,最后依然被李元昊跑了。
设想一下如果宋军当时参战的部队有两千骑兵的话,那情景定然不同。
“将士们的骑术练的怎么样了?”
刘平摇头:“不行,参差不齐。有些士兵已经能在马上挥刀砍杀了,有些人拉着缰绳还是不敢放马跑起来。”
陈元对此在意料之中:“这自然了,知道我第一次来党项打仗那次么?凑了两千匹马,也就是一个代步的作用。真正的战斗是我不停的跑了半个月之后才敢和敌人的骑兵对战的。而且那个时候还有士兵需要把自己绑在马身上才可以。”
刘平笑了一下:“这点我知道。我在想的是可不可以把我们的人挑出来一些骑术相对精湛的,让他们做军头或者都头,然后再招募那些善于骑射的党项人进来。”
陈元想了一下:“这个方法不错。”
刘平犹豫了一下:“驸马爷,那监军的问题怎么办?马上建立骑兵,是不是也派监军进去?”
仁宗挑选的第一批监军已经来到了耀德城,他们被按照级别的不同,分别被分配在那些指挥使,和都指挥使的队伍中。甚至一些都头的身边也有监军。
对于这些文官的到来,军队的将士们到也能接受。可是双方观念的差异还是不可调和的。
就说最简单的事情吧,在宋军队伍之中,都头,都是和士兵睡大通铺的,十几个人挤在一张铺子上面,就算是指挥使,也是和亲兵们睡在一起。这对于士兵来说很正常,也从没有哪个指挥使抱怨过什么。
在他们看来,就这样最好。大家挤在一起,天冷了可以三个人盖两床被,相互取暖,一旦有了突发状况,最少兄弟就在身边。
可是那些文人就不行了。他们认为几个大男人睡在一起,动不动还脱的光光的,实在有些不像话。
所以刘平才会问这个问题。
陈元却没有任何犹豫:“派,当然要派监军去了。那些监军刚来,肯定有些地方他们不习惯的。这个工作让司马光去做,你不用操心,告诉他们,不想干可以,马上给我回去,回去也没他们的官做了,家在哪里就回哪里去。”
刘平苦笑一下:“司马监军还算不错,也在安抚这些人的情绪,只是他们如果不和部队融合到一起,那对我们是很不利的事情。就说昨天吧,有个监军来我这里告状,您知道他告什么么?”
陈元不想去猜:“告什么?”
刘平道:“是言占那小子的监军,言占也是好心,担心这天太冷,怕他一个人睡一条被子会冻着了,就让他和自己睡一个被子。结果第二天那监军来告状,说言占有断袖之癖,睡到半夜的时候用手摸他。”
陈元听的哈哈一笑,作为结过婚的男人,这一点他们是都能理解的。
刘平也是笑了:“我把那言占叫来问了一下,他说他说昨夜梦到他老婆了,只觉得怀里有个人,就去摸一下,一摸发现不是的,也就没有在意。”
这样的事情在部队很正常,大家睡在一个被窝里面,睡梦中有什么不雅的动作也没人生气,就算生气了采用的方式也是把对方提起来打上两拳,像那监军这般闹到上官那里的,当真从来没有过。
就像司马光穿上军服一样,监军们的适应必然要有一个过程,这一点不用着急,想来言占今天晚上会离那监军远远的了,等到那监军一个人被冻的受不了了,自然会接受这种大被同眠的方式的。
陈元忽然想起了白玉堂,他的身边好像也有一个监军,不知道他和监军的关系处的怎么样,想来白玉堂也是江湖上出名的才子,应该比其他的人要好些吧。
把这个问题先放一下,他又想到了骑兵的事情上,不是说会骑马打仗就行的,骑兵冲锋也有队形,就像李元昊上次在将军岭那样,真正的精锐能够在冲锋的时候让整个队形看上去像一面盾牌
这需要训练,曾公亮那里必然有资料,陈元已经派人回去请他搜集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了。同时现在李元昊和这些党项豪族的战争也是有经验可以借鉴的。
有了合格士兵,还要有合格的军制,武器,战术,队形。
“白玉堂怎么样?他的骑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刘平听的一笑:“那是自然,他能做出一些党项人在马背上才能做出的动作,每一次试骑的时候,他都是跑的最快的。”
陈元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回去以后又多了一个把白玉堂留在部队的理由,就告诉仁宗和包拯自己要组建骑兵,白玉堂骑术精湛,自己需要他留下来帮忙。
两个正在说着,就看见那些试骑的士兵回来了,一马当先的果然是白玉堂,他不光比一般的骑兵要快,甚至连上次跟着陈元一起来过党项的言占等人都要落后几个马身。
白玉堂看见陈元站在这里,径直策马冲了过来。直到那健马距离陈元还有几步的时候才忽然一勒缰绳停下。
陈元笑了:“玉堂骑术不错,我现在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想留下来,我组建骑兵的时候就向皇上推荐你。到时候你可是想回都回不去了。”
白玉堂在马上傲然一笑:“我注意已然决定,这辈子我就上阵打仗了,江湖上再也没有白五爷这号人物。”
陈元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的监军怎么样?如果他和你处不到一起,我可以帮你换了。”
这也算是陈元给白玉堂开的一个后门,他知道白玉堂的性子清高,要是那监军有一点侮辱的神色,恐怕白玉堂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就不是告状那么简单了。
白玉堂呵呵一笑:“谢谢陈兄关心,这一点你放心就是,昨夜我和监军大人讨论了一夜的诗词,颇为投缘。今天早上所有的监军都在睡觉,唯独我的监军肯陪我出来试骑。”
他说道这里微微回了一下头:“这位就是我的监军大人,”
话说道这里,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刚才那兴奋之情全然不见:“不好我的监军大人哪里去了?”
陈元愣了一下:“他不是跟在你后面么?”
白玉堂很是懊恼的一声叹息:“哎他不会骑马,我让他骑在我的马上,一直在我身后拉着我衣服的定然是那杨青刚才追我追的太急,一不小心把我的监军大人给摔下去了,陈兄,刘将军你们在这里稍作,我去把他寻回来,莫要伤了才是。”
陈元马上明白了,脸上也是大惊失色,这白玉堂定是和人飙马,飙到兴头之处把那监军给甩下去了这马速是很快的,那些监军又都是书生,真的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若是第一个监军就这么挂了,定然会给那些反对自己这种制度的人以口实
当下气的一拍白玉堂那马屁股:“还不去找”
看着白玉堂又一路疾驰而去,陈元正在担心那个监军能不能平安回来的时候,铁安里忽然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掌柜的,夏随大人来了,兴庆府有大事发生。”
陈元的眼神顿时一变,对刘平说道:“刘平,你留在这里看看那监军怎么样,我估计伤着是肯定的了。如果出了什么严重的后果,马上来和我说。”
刘平点头应了,陈元快步跟着铁安里离去。他知道,这次要是好消息的话,那么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进门之后陈元首先就去看那夏随的脸色,只见夏随的脸上挂着一片笑容,他顿时欣喜:“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么?”
夏随呵呵一笑:“下官是来向驸马爷报喜的,而且是双喜临门。”
陈元瞪了他一眼:“别卖关子,现在马上说出来。”
夏随抱拳:“是,首先第一喜,张元死了。第二喜,李元昊和野利遇乞之间已然是剑拔弩张,现在野利遇乞的部队全部驻防在兴州府的城外,已经和李元昊形成了对峙的形势。”
陈元听到第一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丝毫意外,但是第二个消息着实让他惊喜:“哦?仔细说来”
夏随把李元昊和野利遇乞之间的冲突说了一遍,越是说道最后,陈元的嘴角越是泛起了笑容,等到夏随全部说完,陈元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两圈,忽然站定身躯,语气坚定地说道:“李元昊该谢幕了夏随,你敢不敢去见野利遇乞?”
夏随一抱拳头:“下官正有此意。”。
第495章忠心耿耿
第495章忠心耿耿
在现在的兴庆府,李元昊和野利遇乞的矛盾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野利氏努力的周旋于丈夫和兄长之间,想让他们两个重归于好,可是野利遇乞和李元昊相处了二十多年,双方对彼此的秉性都是太了解了
对于野利遇乞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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