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这时候已经迷失了心智,实话实说道:“我被他骗了,他说是你派他来的。”
庞喜点点头:“嗯,你走了这么多年江湖,为什么还会被一个卖酒的给骗了?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走江湖了的好。”
老三没有听出这话的意思,那重伤在地上的老大却听出了其中的杀机。
还没等庞喜出手,老大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下抱住那庞喜:“老三!快跑!”
老三大吃一惊,马上明白大哥的意图,他没有跑,抽出九节鞭来照着庞喜的脑袋就是一下。
鞭子结结实实的打在庞喜的后背,可却只打破了衣服。
而庞喜一拳砸在老大的身上,只是一拳,老大口中吐出碎掉的内脏,又是喊了一声:“快跑!”
周围太师府的其他武师也围了上来,老三心中大惊,知道自己再不走的话,可能漠北三雄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他强忍悲痛,转身杀了出去。
那些武师根本拦不住他,等到庞喜杀了那老大,挣脱双手之后,老三已然冲到前门,越墙而去。
展昭带着陈元他们三个来到一个药铺,里面的郎中显然和展昭很熟,这么晚了还开着门,就是在等他们。
进屋之后,郎中忙的拿出药箱来,给三个人把了一下脉搏,然后就给柴阳用药,内服的,外敷的,都是先为柴阳准备。
陈元感觉自己肩头痛的厉害,见郎中也不来理他,大声喊道:“哎呦!郎中,郎中!你有眼睛没有啊?我在流血呀,流多了会死人的!”
柴阳坐在那里,笑了一下说道:“郎中,先给陈兄拔刀吧,我看他疼的厉害,我这里没事的。”
那郎中看了他一眼,对陈元说道:“这位大哥,您先忍忍,您那点伤只要现在不拔刀,没有危险的。柴大官人伤的很重,若是再不用药就来不及了。”
陈元被说的一愣:“不会吧?”
郎中说道:“柴大官人身上血气不足,想是血流的太多了。内脏也受伤严重,能撑的现在,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郎中话刚说完,柴阳忽然瘫倒在椅子上,整个人昏了过去。
陈元眼睛瞪的好大,看着那郎中。郎中见柴阳昏了过去,却也不惊慌,该用什么药还用什么药。
震惊过后,陈元想想还是听郎中的话好,于是乖乖坐在那里不动。可是没要几分钟,他又想起自己正在流血了,这一想起来,就感觉浑身哪里都痛。
胡静伤的最轻,没多长时间就裹好伤口出来。她看见陈元那痛苦的摸样,居然上前轻轻握着陈元的手,柔声问道:“很痛是么?”
陈元点头:“嗯,很痛。我从来没被人用刀插过。”
胡静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为什么帮我挡这一刀。”
陈元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时看那刀飞向胡静,于是就上去了。你如果让他想清楚再做,他可能会选择躲的远远的。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这丫头在里面让自己感动了一下,现在也要感动她一下才可以。
陈元反手握住胡静的手,这一次,胡静没有再挣脱。
陈元做出一副努力在克制伤痛的感觉:“我被插一刀,只是流点血。如果这一刀插在你身上,我的心会碎掉的!”
胡静又是哭出来了,陈元抬起手掌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心中暗暗想道:“哭了就好,哭了就马上可以搞定了。”
郎中很快忙完了柴阳,来到陈元面前,先是端来一个大盆放在陈元的脚边,然后说道:“陈公子,现在给你拔刀,你忍着点痛。”
陈元马上愣了一下:“就这样拔刀?不是先用些麻药么?”
郎中尴尬的笑了一下:“其实我刚才骗你的,你这血流的很多,如果再不拔刀,也很危险的。”
陈元被一句话说的脸色苍白,那郎中继续说道:“用麻药有一个过程,可能来不及了,所以请您忍着点。”
陈元被吓的两只眼睛瞪的鼓圆,眼看那郎中依然准备好了,马上喊道:“等等,就这些东西了么?”
郎中点点头:“缝针,线,止血的药物,水盆,毛巾,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还要什么?”
陈元顾不上胡静在旁边,张嘴说道:“最少你该给我一个什么看看,来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呀!”
郎中摇头:“这个,我这里没有。”
陈元还想再说什么,只感觉一阵冰凉的疼痛让自己的心脏都好像被拉动了一般。
一阵疼痛过去,陈元回头一看,那刀已经在展昭的手里了。
展昭冲他一笑:“好了。”
陈元整个人这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然后昏了过去。
郎中拿起针线来缝合伤口,还不忘冲展昭伸出大拇指:“展爷,好快的手法。”
展昭把刀丢在一边,看着陈元说道:“他没事吧?”
郎中很自信的说:“没事,只是痛昏了。”
这个时候,药铺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展昭正待拔剑,却发现进来的是白玉堂。
第五十九章江湖是什么
白玉堂进屋之后也不坐下,自己直奔药铺柜台,拿起几味草药来塞入口中。
卢方问道:“老五,你没事吧?”
白玉堂又自己拿些药去煎熬,回头说道:“没事,中了一镖,镖上有点毒。吃了药就没事了。”
卢方知道老五自己就是用毒的行家,当下放心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玉堂一边给自己配药,一边指着陈元:“我正在街上跑呢,听见他喊,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
过了一会,一边的柴阳醒了过来,虽然还不能动,却对屋里众人一抱拳:“多谢诸位仗义相助,柴阳感激不尽。”
白玉堂伸手拽过那陈元身上的包裹,先是打开来:“我看看你们到底抢什么玉马。”
包裹打开,一匹白玉雕刻的小马呈现在众人眼前,就连见惯了宝物的白玉堂这时候也是睁大了眼睛。
这玉石混白一体,内部透发着隐隐的红色,就连上好的和田玉,相比之下也要逊色三分。
那手工也是精细,整个马身看不出一丝一毫雕刻的痕迹,仿佛这玉石生来就是这副摸样。
还有那马身上的鬃毛,都是清晰无比。马头高昂,两只前蹄跃起,仿佛如果你手一松,它就会奔跑一般。
白玉堂看的直叹:“好东西!价值连城啊!”
一边看着,一边有些不舍的又包裹起来,放在柴阳手中:“柴大官人,这一次,你们真的能扳倒庞太师么?”
柴阳笑了一下:“不知道,我只是受了欧阳兄和范大人他们的委托,负责把这东西拿出来,至于能不能扳倒庞太师,我也不清楚。”
白玉堂笑道:“我若是有丹书铁卷,就老老实实的去做个太平王爷,还帮他们做事?”
柴阳看着白玉堂:“白兄,你若是有丹书铁卷,也会和我一样的,我柴阳本来只是想学些武功,年少时候出去走了一趟江湖,从此就太平不了了。江湖就是这样,走的越多,欠的债也越多,就像高利贷一样,还不清的。这不,我刚还了欧阳修一个人情,又欠下几位的大恩,哪里还能脱身?”
柴阳的话明显引起了白玉堂等人的共鸣,让大家都有些伤感。
众人一时都不说话,直到柴阳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硬撑着站了起来:“诸位,今夜之事,在下铭记于心,他日若是有用得着柴阳的地方,尽管开口。”
得,这就又打下欠条了,江湖真的是一个永远还不清债的地方。
展昭等人客气一番,展昭说道:“柴大官人,这外面说不定还有太师府的人,展昭送你一程,现在去哪里?”
柴阳看看陈元:“去宾悦楼,明天一早,几位大人会来拿这玉马,然后直接上朝面圣,胡姑娘,你是跟我走,还是送陈公子去客栈?”
这话问的胡静脸上发烫,低下头来也不回答,倒是陈元脸皮厚,伸手拉住胡静的手:“我们回客栈。”
白玉堂看着他十分享受的躺在胡静怀里,当即一笑:“原来你小子也醒过来了。”
柴阳等一会,没看见胡静有任何反对的动作,当下笑道:“好,那我们今夜就此别过。”
展昭和其他三只老鼠送柴阳回他的宾悦楼,只要到了宾悦楼,柴阳就算是安全了,那玉马也安全了。
白玉堂却和陈元胡静二人一起回悦来客栈。
路上倒也没有再遇到拦阻,白玉堂把他们两个送到客栈之后,告诉陈元,如果什么时候需要走了,只要通知他一声就行。
这时候天色已经发白,白玉堂也就走了。
胡静扶着陈元进屋躺下,没过多长时间,陈元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陈元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想是这一夜太紧张疲惫,所以这一觉睡得竟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直到再次醒来,习惯性的想自己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痛呼了一声。
身后马上一只手扶住自己,胡静关切的说道:“你不能起来,赶紧躺下,你要做什么和我说就是了。”
陈元看了看她,发现她的头型还是如昨天晚上一般凌乱,显然是一宿没睡,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心中顿时有些歉疚。想当初胡静受伤的时候,他把人家床底下一塞了事,现在想想有些过分了。不过当初大家也没什么感情,顶多就是自己偷偷摸了她几下。
想到这里,陈元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衣服,居然也换成新的了。马上盯着胡静:“你帮我换的?”
胡静没有说话,但是那脸上娇羞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陈元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看着她,胡静被看的急了,一抬头也盯着陈元:“怎么?你也帮我换了一次,大家现在两不相欠,所以呢,我给你那几条路,你可以不选了。这下满意了吧?”
陈元厚着脸皮说道:“不满意,可不可以再帮我换一次?你不知道,我是很爱干净的男人,基本上每天早上都要换衣服的。”
胡静有些想笑了,却忍住说:“不可以!想的倒美,也就是昨天晚上一次!以后没有第二次!”
陈元的表情还是那种厚颜无耻:“那,我帮你再换一次?”
胡静一拳打了过来:“找死啊!”
拳头打在陈元身上,不轻不重。
两个人正在打情骂俏,落下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很多人进来一样。
陈元和胡静两人的脸色大变,陈元说道:“不好,莫不是太师府这么快就寻上门来了么?”
胡静站起身来走向门口:“你不要动,我来看看,若是那老贼的人来了,你从这窗户跳下去。”
正在说话间,只听见有人敲门:“陈世美,醒了没有?”
声音有点熟,不过能敲门就说明不是太师府的,想来庞太师现在恨不得杀了自己,他的手下绝对不会敲门的。
陈元示意胡静开门,门一打开,那吕福伸头进来:“哟,还有一个?”
陈元心中顿时一喜,自己就指望着吕夷简能在这时候拉自己一把,让他不用跑路,没想到这老头来的这么快。
吕福呵呵一笑,也不管胡静,自顾走了进来:“你小子昨天晚上玩的漂亮啊!”
陈元在床上撑起身体,苦笑了一下:“托吕大爷的福,还活着。”
吕福说道:“老爷怕你一早上被吓走了,特意让我来告诉你,好好休息,哪里都别去。晚上来我们府上一趟,老爷替你把事情给平了。”
陈元点头:“唉,谢谢吕大爷!”
吕福站了起来:“别叫我大爷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兄弟,相互得照应着一些。我先走了,晚上来马车接你。”
第六十章夜入相国府(求误入!)
看着吕福离开,陈元长长出了一口气,往床上一躺,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边的胡静小声问道:“这人是谁啊?”
陈元有些得意:“当朝宰相吕夷简的门人,他来找我,是替吕夷简来的。我想,我不用跑路了。”
胡静的脸色马上变了:“吕夷简?你怎么和他搅合在一起?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陈元应道:“是,我知道。只是我这人没什么出息,一不想当官来光宗耀祖,二不想学武去主持什么正义,我就想做点生意赚点钱,让自己活的舒坦一点,能把家里种地的父母接来享享天伦。谁能帮我我就跟谁合作。”
胡静的脸上一片肃然之色:“若是庞老贼帮你,你也去为虎作伥么?”
陈元呵呵一笑:“这你放心,做生意找人合作,有两种人不能找,一种是最好的好人,比如范仲淹大人和包拯大人那样的。你如果和他们合作,就得规规矩矩做生意,稍微想发点外财,不用别人,他们就把你甩一边去了。第二种么,就是像庞太师那样的最坏的坏人。我如果跟他合作,天天不用想着做生意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胡静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最终叹口气说道:“哎,其实你人不错,我只是怕你和那些人搅合在一起,会吃亏的。”
陈元伸手搂住她的腰:“不是有你呢么?如果我吃亏了,你就拿着宝剑去为我主持正义!”
胡静一下被搂住,脸上马上红了,伸手推开陈元:“你干什么!”
这一下推的力气大了,牵动了陈元的伤口,陈元被就怕痛,马上发出一声惨叫。
胡静赶忙上去安慰道:“没事吧?没伤着你吧!”
陈元揉了一下痛处,皱着眉头说道:“女侠,我伤还没好呢,你轻点!”
虽然伤口还没有好,可是并不影响陈元走路,下午他来到吕夷简的府上时,吕夷简早已经在家了。
吕福把陈元带到吕夷简的书房时,这位宰相大人正在看书。
陈元抱拳行礼:“见过吕相爷。”
吕夷简看了看他,笑道:“不错,你比我想的还要出色一些,那庞吉是吃了大亏了。”
陈元讪讪一笑:“还亏的相爷指点才是。”
吕夷简放下书本:“别这么说,我没指点什么。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指点你。”
陈元站在一边不说话了,等着吕夷简的下文。
丫鬟给倒了两杯水,吕夷简手指自己旁边的椅子:“坐吧。”
陈元应了一声,然后半个屁股坐下。
吕夷简又指了一下另一杯茶:“尝尝,上好的碧螺春。”
陈元不懂品茶,不过光那飘出来的香味就比悦来客栈最好的茶叶还要浓许多。
吕夷简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咽下去,放在嘴中一边回味茶香,一边说道:“今天朝堂上吵的很厉害,庞吉无法抵赖,皇上大怒,当朝踢了他两脚,这可是咱们皇上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陈元小声说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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