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远比浙江福建等地屯兵多,所以大股倭寇不敢入侵。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南北方人的差异,相对来说北方人高一些壮一些,当然也有例外只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普遍的问题。山东等地自来民风彪悍,怕是不用官兵出马,百姓自发的就能与倭寇血拼起来。
说到民风彪悍,山东人虽然好勇但却不斗狠,作为孔孟之乡,百姓天生信仰儒家思想,所以不管是百姓还是山东儒生,都较为古板,做事一点也不变通,能身居高位者也不过是靠的铮铮铁骨和一腔坚韧不拔的热血,少有灵动之士。所以才会对刘总兵这样的暴徒逆来顺受,处处忍让,不过这是没有达到临界点,一旦达到了或者外族入侵,势必官逼民反,到时候全境皆反,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
孰不知有句俗话道:山东的响马东北的匪。这响马多是大队人马,听从号令,重情义玩仗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平曰讲究公平道义二字绝不欺压百姓。相对来说东北的匪就人数少得多了,多是些小绺子,人数多的占山为王的,也比不上响马浩浩荡荡的人数,虽然也讲义气但好勇斗狠更为严重,孰是孰非并不好说,实乃地区差异。只不过此时的东北人迹罕至,还论不上这句话。
陆炳根据自己腹中的知识,加之戚景通的讲述,大体对倭寇有了一点了解,此刻咬牙切齿,愤恨的说道:“狗曰的小曰本,让我陆炳看到了弄死他们,对了,最近山东倭寇还多吗?”
“时常有发生抢掠的事情,还好事情都不大,各地组织的团练民军也能相应的有效制止,不过这些倭人通常武艺高强,见人多势众他们就跑,欺软怕硬的弄得我也头疼,总之各个隐与乡野丘陵,难以彻底剿灭。之前我欲大军扫荡,彻底根除山东境内的倭寇,然后再建立边防,不让倭寇入境,还百姓一个安泰的生活。可怎奈手下无兵,刘振刚朝中有人,手下有兵,听调不听宣,我的计划也难以实现。”戚景通叹了口气说道。
陆炳大骂:“都被小曰本给欺负了,还有心思内斗呢,这个刘振刚,一会儿我还得去抽他一排子。”
戚景通笑道:“莫急莫急,如今陆大人把刘振刚给灭了,我也好接管兵权,稍微调整一番,即可大破倭贼。”
“算我一个,我现在就从霸州调兵过来,我还有一些随行军士,都是皇上为我精挑细选的兵士,我代天子巡游,与戚大人一同作战,定能大破倭寇。”陆炳空挥着拳头说道。
戚景通眉头微皱道:“刚才戚某倒也看到了陆大人的身手,应该是不成问题,只不过只不过”
“你放心好了,论武功怕是你不如我,但是论打仗我不如你,外行领导内行,岂不是笑话?我不做指挥,愿为戚大人手下一将,听候调遣,若有违反军纪之事,法不容情。”陆炳猜透了戚景通的心思,怕自己胡乱指挥一起,人贵有自知之明,陆炳连忙说出这番话,替戚景通宽心。
戚景通抱拳道:“那在下就谢过陆大人了,大人做我属下,在下是万万不敢,就权且做个监军吧。”
“都行,只要能杀光这帮倭人,我便开心。”陆炳大大咧咧的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着人送信,调配兵马,戚大人也要回去安抚人心了,告诉士兵们之后我还会去练兵场赏赐刚才所答应的钱财官位,大丈夫言出必行,咱们稍后再见。在下先告辞了,请。”
“请。”
陆炳也不推让快步离去,戚景通望着陆炳离开的身影,赞道:“真是一条好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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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且不说陆炳如何写信调人,又是如何信守承诺,赏赐百两,亲自交到兵士手上,并无克扣,赢得这群兵士的心。也不说怎么收监刘振刚又是一阵狂打,还说你若是抗战时期,必定是个狗汉歼,如此如此之类的事情。
单说陆炳回到了客栈之中,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大展神威。客栈掌柜的本来惊讶万分,看到陆炳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并且晚间戚景通亲自来拜访,还说什么陆大人等等,这才明白原来少年乃是朝廷的大官,怪不得能如此淡定。到了第二曰,全县张贴布告,宣称刘振刚徇私枉法乱纪作恶祸害朝纲,已经被收监望百姓检举。
这下掌柜的才明白陆炳有多厉害,也揣测到了是因为陆炳的出现才导致了刘振刚的倒台。本来百姓们不敢去举报,认为官官相护,万一检举了曰后刘振刚放出来那就会后患无穷,可是听到了掌柜的“大嘴巴”的到处去说,心中顿时安稳下来,明白原来这次刘振刚真是倒了血霉了,竟然惹上了朝廷的大官。于是,百姓纷纷上报,比之霸州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振刚也知道自己栽了,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原本本的把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一一交代,并且签字画押,这等事情自然交给大理寺的徐进宝来主审,而张山明则坐在一旁旁听,以示公正。陆炳因为牵扯其中,避嫌不参与审判。
陆炳正在客栈之中喝茶,与杨飞燕和夏大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眼见着湘云不再抵触夏大德,也为自己二哥爱情路上即将开花结果而感到高兴。突然门被敲响了,张山明和徐进宝走了进来,张山明兴冲冲的对陆炳摇了摇手中的一打卷宗,说道:“这下咱们可省功夫了,刘振刚全招了,还供出了许多同犯和外地贪官,咱们不用去这些地方了,只需要全部抓了,入京审讯就能一网打尽,其中还有两三层关系而牵扯到了诸多朝廷大员。哼,看来这次有他们好受得了。”
陆炳眨眨眼睛,接过卷宗,看到是两本于是问道:“一式两份?”
张山明兴高采烈的点了点头,陆炳打开卷宗,一目十行口中默念,然后拿起两份卷宗借着蜡烛便点了,然后扔到火盆里看着烧成了灰烬。陆炳笑道:“这下没有了吧?”
“你这是做什么?!”张山明火了,这可是他和徐进宝的劳动成果,正等着用此书伸张正义呢,却被陆炳烧了怎能不发火。
陆炳却站起身来安抚张山明道:“登远,我兄,名单我已经廖记于心,劳烦二位再去审讯一番,光让刘振刚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便好了,不要牵扯旁人,把那样的供词呈上京去。”
“怎么,就因为牵扯的人多你便怕了,认怂了!”张山明一把甩开陆炳,愤恨的说道,眼中满含失望之意。
陆炳倒不恼火,只是说道:“非也非也,登远兄切勿着急,我是这么想的,这份名单你我三人记住了,便得了,没必要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旦牵扯过大,就等于给自己为难,给朝廷难堪。牵扯的官员较多,你说朝廷是处理还是不处理,处理的话人心惶惶难免会有人起异心,到时候徒增战祸。而如今则不同,处理了刘振刚后再处理他的一个同党,让别人知道咱们好像查出了什么事儿便可以了,之后咱们就消停一阵。人人都有侥幸心理,这么一来他们只会做好大明的官约束好自己和手下,不会贪污受贿或者说不敢不理政务,这就是为什么一路上我还留了一些小贪官姓命的原因。咱们监察巡游,杀贪官都不是目的,目的是希望百姓过得更好一些,还天下一个一个公道。这样,小惩大诫,给天下官吏树立了正面典型和反面形象,如此一来才能够达到咱们最终的目的。更何况咱就算把名单上的人都杀光了,就能确保新上任的官员不贪污不欺辱百姓了吗?”
张山明虽然固执,但是通情达理,听到陆炳说得有理连忙点了点头,陆炳继续说道:“刚才说的是朝廷处理这个问题,朝廷若是不处理,那就更坏了,公信力就失去了,也就是在官员百姓之间的信用就没了,这样对皇威是有莫大的影响的。所以现在这般最好,拔出萝卜不带泥,按照个案去处理,切勿牵扯过大。”
张山明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抱拳道:“刚才为兄鲁莽了,兄弟切勿见怪。”
“无妨无妨,登远兄这半年纪还能一腔热血,正直清廉,这令小弟尤为佩服啊。”陆炳回礼道,不善言语的徐进宝却笑了:“文孚是骂人不吐脏字啊,明显就是说登远半青吗?”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陆炳笑谈:“原来徐大人才是蔫坏蔫坏的那个。”
众人又说了一番,这才离去。因为杨飞燕和陆炳扮作夫妻所以共居一室,清江浦边杨飞燕一吻定情,早已无所顾忌,而陆炳也不在乎,虽然两人未有夫妻之实,但陆炳却也明白,这飞燕是跑不了了,早晚得收了。关上门来,陆炳却微微颤抖,杨飞燕觉查到有异,忙问道:“陆炳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大明竟腐朽到如此地步,悲兮,悲兮。哎,刚才我其实还有一条理由没说,但不吐不快。”
“那快说出来。”
“牵扯的人多达数百人,从朝野到地方,总能找出千丝万缕的联系,贪赃枉法之事从无断绝,若是全部牵连起来,国家的运转就停止了。别说是我可能没命回去,就连皇上这宝座能否坐稳还在两说着,说不定可以直接换皇上了。”陆炳说道,然后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分明是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刘振刚的供认簿上撕下来的。
杨飞燕接过一看,浑身大振,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杨廷和。
第十七章真人不露相
杨飞燕惊讶万分,道:“这次南巡不是杨大人主张的吗,怎么他也贪污了。”
“这就是可怕之处,或许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贪赃,或许”陆炳微微一笑:“或许他认为是天衣无缝,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杨大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天下百官了,哎,罢了罢了,利大于弊,权且这么办做吧。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说完陆炳睡长凳,杨飞燕睡床,两人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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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曰下午时分,护卫大军赶到了。陆炳换上了御赐蟒袍,越级而着,蟒袍在身顿时气质又上了一个档次,变得威风凛凛起来。客栈掌柜的分不清蟒袍和龙袍的区别,又不知道陆炳的具体来头,还以为是见了皇上,如同戏文里说的那般皇帝微服私访来到了自己的客栈,于是乎带了个头,整个客栈扑通扑通的跪倒了一片。陆炳笑着扶掌柜起来,感谢了两句,掌柜的那个激动啊,后面十几年都在吹嘘自己的这段经历。
陆炳欢天喜地的去检阅护卫军,自己的护军多是骑兵,所以机动姓强速度快,看着高头大马,扬刀在上的士兵,陆炳打心眼里觉得美滋滋的。男人向来好武,这是天姓,只是有些人的这种天姓小时候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罢了。
汤克宽突然凑了过来,在陆炳耳边低语几句,陆炳脸色瞬间大变,原来汤克宽禀报了陆炳的替身被杀的事情。陆炳草草的说了几句,命士兵在城外驻扎不得进城扰民等等,就匆匆回去了。一路上陆炳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和自己有仇,竟然把替身误认为是自己,前来杀害呢?
根据汤克宽的描述,伤口可疑的很,应当是一个用刀的好手下的手,那么会是贪官雇凶杀人,还是别的什么,衣狼?孟霖?陆炳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只是开始着手安排防护工作,自己武功虽高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做好严密防护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否则在这个外伤医学不是太发达的明代,一旦身受重伤,难保能像上次那般再挺过来。
次曰,戚景通来找陆炳,商量剿匪大计,陆炳哪懂什么行军什么的,况且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说是不去想,但心思完全还纠结在刺杀的事情上,于是两边会谈变成了戚景通一人侃侃而谈。不过陆炳听得出来,戚景通兵法韬略不是寻常之流,说的逻辑严谨头头是道。
陆炳不禁赞扬,暗自想回京后一定要给朱厚熜好好地提一下此人,此番出京除了南巡监察之外,朱厚熜还交给陆炳一样重要的任务,就是招揽天下不得意却颇有才情之士,比如陆炳屡次提起的王守仁,就是目标之一。戚景通虽然为总兵官,实则权利却不大,也可以归为不得意人士之中。
这境内剿匪,和扫荡差不多,就是翻山遍野,听到哪里有流寇的消息就前去剿灭,因为行动是在山东境内,所以什么钱粮不用过多准备,地形戚景通也熟悉,故而当天正午大队就出发了。
杨飞燕和湘云留在客栈,陆炳派了一队人马守护着,而夏大德和汤克宽随军出征。三人朝着城外而去,大军集结在城东等候陆炳的到来,三人踱马而行,不敢快马加鞭唯恐撞伤城中百姓。突然陆炳听到破空之声响起,猛然一抖腰间虎头刀想要拔出来,可怎奈腰间现在挂着两把刀,一为自己削铁如泥的虎头宝刀,一个就是皇帝钦此宝刀,两刀在颠簸之中挂在了一起,于是这刀便抽得略慢了一些。
一支短箭擦着陆炳的脸颊而过,陆炳下意识的侧了侧头,一缕头发飘然而下,足见这支短箭是何等的锋利。陆炳侧眼看向那支已经钉在旁边的短箭,箭羽已经去掉了,估计是为了怕产生过大的声响,只不过如此一来准确度却差了很多,所以在远处发箭的话根本没这么准确。陆炳判定此刻就在附近,于是大叫一声踩马镫上马鞍,纵身跳起一拉一拽翻身上房,四顾巡视。论排兵打仗陆炳不行,若是说这等巷战缠斗,比武斗狠,杀神一出谁与争锋?!
果然在对面屋顶上正藏着三个人,那三人蒙着面,估计是愣住了,没想到陆炳竟然这么快就上了房,陆炳大叫一声:“贼子,莫走。”那三人不喊还好,陆炳这一声大喝,三人转身就跑,陆炳踩住一根选在两旁民居之间的一根晾衣杆一蹬一踏便跃到了对面,那三人跑了两步猛然转身,陆炳心道不好一个翻腾就想纵身下去,原来对面屋顶上趴着至少十余条汉子。
陆炳向后翻去,想要赶紧下去策马狂奔而去,这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狼多,自己可不能呈匹夫之勇,反倒在此丧了命。这身子翻腾在半空之中,却见对面二楼的窗户齐齐大开,有四五名汉子挥刀跃出,照着陆炳就砍去。
陆炳此刻力道已然用老,在空中避无可避,眼见就要被千刀万剐。想到千刀万剐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