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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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 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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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诚,或许当真有机密要事难言之隐。而陈洪并没利用皇帝的生杀大权来压人,这就更令众人满意了。好似这就赢得了文官集团的获胜一般,孰不知这般一点用处也没有。

残明众大臣就此也就不再刻意为难陈洪了,毕竟先前也不过是这帮酸乳的无病呻吟罢了,大家心里都有数,陈洪应当没有坏心。众人先前有对圣上的担心,更有对陈洪的弹劾,唯恐陈洪独揽大权文武官员反倒没了地位。见此状,众人给了陈洪十天的时间,若是十天之后再无圣上的消息,那巴蜀官场就会大乱。陈洪连连谢过,十天之期绝对足以了。其实陈洪也心乱如麻,按说现如今圣上绝对已经跟陆家军交战上了,怎可能还没消息呢?为了保密起见,陈洪又不能派出去探子探查,唯恐陆家情报人员从内部获取消息,反而误了皇上的大事儿,陈洪急的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谓是有苦难言。

巴蜀官场,有了陈洪的镇压好逐个击破,又有了现如今几个位高权重的文武大臣连番作保,也算是终于平息了下来,可谓是有惊无险。而宦官最在乎的就是被人说为阉人,但此次,陈洪竟然以自己是阉人自称,化解了这场危机,也算是真的豁出去了。

那么朱厚熜到底去哪里了呢?

朱厚熜率领兵马总计四万余人来到了邵通,但依然是马上套、人衔枚,不敢有一丝的声张。到达邵通之后,朱厚熜率军东行,直奔赫章,准备由此向东而去。陆家的虽然在乌斯藏,云南,贵州皆有暗探,但是毕竟不是发展多时的地方,以前也是别人的地盘,故此眼线不是太多,防守也不是太严密,所以只要谨慎行事可瞒过探子的耳目。这里的百姓民族繁多,互相之间本就战争不断,陆家刚刚拿下不久还没有得多少民心,大家自己个儿顾自己,没空管他陆家的闲事儿,不似东部经营已久,自然没人汇报,这般行军更是保密了。

朱厚熜得意洋洋,全军自从入了邵通之后,全军上下换上火红的陆家军服,连大旗也是举得新国大旗,就是要偷梁换柱偷天换日一把。朱厚熜率领大军行进着,突然哨骑来报,从钟山开来一队人马,足有一万余人,大旗遮天蔽日队伍装备精良,杀气腾腾说话间就要到了。

有人对朱厚熜建议就此转路避开这一万陆家军,朱厚熜却止住那人的话,静静思索了起来,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命令下去,前队不变,做休整状态,不可露出慌乱之色,问起来就说是李祥手下穿插而下的兵马,此乃秘密行军自有安排旁人不可多问。后队排好炮火,一旦情况不对就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咱们可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足以敌得过陆炳他一万兵马。”

“圣上,恕臣下直言,这般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有将领问道。

朱厚熜摆摆手说道:“咱们能发现人家,人家就能发现咱们。咱们这一跑不光露了馅,更可能会被动挨打,任由对方炮火肆虐,后面的计策更是无法实施了。这般一来只怕不妙,只能险中求胜,咱们要装就装到底,不对就就此开打,这也算是赚了。能到赫章还没被人发现已经属于不易了,再说陆炳用兵变化多端十分新奇,咱们这般出川都是秘密行事,陆炳同样是有秘密行事的军事布置,不足外人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么说合情合理。所以只要演的够像,就足以混淆视听。再说这来的只有一万陆家兵马,陆绎镇守南疆,齐书海在山东,李祥在北边,许洋和戚景通交战之中,陆炳更不会亲自到来。其余什么段清风,纪联洪之流又不是带兵之人,唯一可能带兵的人只剩下陆炳的大儿子陆寻了。可到达邵通的时候朕曾派人去侦察过,陆寻应该带领兵马在宁南驻扎呢,绝非会舍弃了在乌斯藏看广西兵马大战背后督促的机会。而且这一万人马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朕以为这些人马应该不是陆家一线人物带领的,故此肯定没见过朕,只要咱们安排妥当,别自乱阵脚就一定能瞒骗过去。”

而此时陆家军前来的一万兵马也的确发现了从赫章的这四万人马,为首带兵的是一名小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朱厚熜有所顾虑却又被排除的陆炳的儿子,陆寻。陆寻让崔凌坐镇云南贵州两方,做出自己仍在的假象。随听从父亲的命令率从广东兄长陆绎手中调来的一万精兵进攻巴蜀。这一万人马自然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只不过在于混淆视听之举,为了致胜一击做着准备,牵扯残明势力的注意力,同时也暗中帮助许洋截断戚景通的后路,遥相辉映做个支援。

此时的陆寻还不知道许洋败退的消息,只不过陆寻平日里虽然玩世不恭从政治民也差强人意,但带兵打仗确实是有一套。敏锐的陆寻已经感觉出许洋进军如此迅速不太正常,很可能是中了戚景通的计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报,但陆寻还是心焦万分,许洋吃过戚景通一次亏了,这次怎么依然这么不小心。要是戚景通早早做好准备,先一步藏好武器,故意败退把他隐入圈套,那即便有了高空侦查又有何用?许洋太自大了,太相信兵器之利了。

所以陆寻接到命令就快速进军,据说稍后陆绎也会率大军而来,虽然兵员有新有旧,但装备同样齐备,而且人数足以六万余人,陆家终于可以在战斗人员数量上占优了。陆寻只不过去打个前战,他适合奔袭和快攻,这个职位只适合陆寻。若是换做陆绎做先锋印官,虽然做事够绝决,但进军还是谨慎,救兵如救火,只怕会瞻前顾后进军谨慎缓慢,难以快速达到效果。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看来陆炳的确是知人善用,即便对儿子也是摸得透所用恰当。而陆炳的这项军令既让陆寻感到欣慰,感叹父皇陆炳的英明,却又更加为许洋担忧了。看来自己先前的忧虑并非是庸人自扰,父亲此般举动未尝没有牵制的作用,看来他也看出了许洋的危机和戚景通可能会施展的计谋,那么许洋就更加危险了,并非自己随意揣测和杞人忧天。

陆寻快速行军,从接到命令再到带领兵马,从整训兵马清点粮草军械再到赶到赫章,陆寻一共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可谓是急速进军的典范。此时陆寻正准备在赫章休整半天功夫,可未曾想到前面竟然有了四万陆家军到来。陆寻当时正在思索广西兵马的事情,韦银豹被他夸赞的找不到了北,而陆寻给父皇陆炳请了命对韦银豹大肆褒奖,给了个征西大将军的虚名,连民报都没有上,只在邸报的边角处略微提及罢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明白此举用意如何。而韦银豹全然不知,只叹跟着陆寻果真有无尽好处,如今刚刚归顺,打了几场仗就成了征西大将军,照此节奏发展下去那还了得。至于邸报,韦银豹不看,而手下大多将领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就更没人看了,也就更没人参透其中的道理深意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混淆视听

用陆寻的话说,有一种人是越夸越越起劲,甚至忘乎所以。恰巧韦银豹就是这种人,借助先前给的那些过时的兵器和几门大炮的威力,韦银豹越战越勇,已经杀入乌斯藏腹地,与乌斯藏全民为敌,把广西狼兵的凶蛮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乌斯藏可是见识过一些陆家军的样子,对于广西兵马的残暴,倒是鲜有人怨恨陆炳,反倒是把仇恨全部宣泄在韦银豹身上,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而非陆炳国策残暴所致。

鉴于先前神物蒙尘,和韦银豹的凶残,乌斯藏全民万众一心,妇孺儿童皆为战士,全民抗敌,与韦银豹死战起来。而韦银豹也果真听了陆寻的话,开始严格要求训练士兵,打起仗来渐渐多了些章法,故此在对应乌斯藏的战争中,虽然面对数量庞大全民皆兵的敌人,却根本不落下风。而乌斯藏相对原始的打仗方式和进攻方法虽然也给韦银豹造成了许多损伤,可是根本没伤广西兵马的元气,两方陷入死战的局势,乌斯藏在用人命填,总有一天会滴水穿石消耗掉广西兵马,而到那时乌斯藏也无力抵抗真正的陆家大军了。

陆寻待广西兵马彻底杀进乌斯藏之后,当战局无法挽回之时,与崔凌联名向陆炳上奏说明了实情。陆炳虽然被欺上瞒下的他们隐瞒了实情,但先前也从细枝末节处猜出了些许端倪,所以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接到报告后。陆炳还是对陆寻的心狠手辣和招数之妙大为感叹,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而儿子没有只报喜不报忧,不是自己发现问题。而他东窗事发,而是如实上报这件事儿,却也让陆炳感到些许欣慰,毕竟还是父子连心啊,没有欺瞒是陆炳所高兴的。

既然神不知鬼不觉,查无对症,就不会落下话柄。于是陆炳也就默许了这件事。虽然广西兵会因此遭受打劫,蒙受灾难,也会有许多人因此失去丈夫失去儿子失去父亲。但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若是单单靠着仁政,只怕广西的降兵问题难以解决,那么广西的局势就难以评定,仁政是相对的。陆寻替父亲陆炳做出了他难以走出的一步棋。

陆炳下令让魏和准备收网。魏和自然明白陆炳的意思,各种罪状陈列与陆炳面前,待到广西降兵全军覆没之日,就是那几个修养的老家伙当死之时。

陆寻想着韦银豹,想着父皇,想着崔凌,想着兄长陆绎,甚至想着南方的花花世界。就听到了前方有陆家兵马的哨骑军报。陆寻不禁犯了嘀咕,这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这支兵马的存在。难不成这是父皇布置的一支奇兵?那目的何许呢?

虽然陆寻觉得很可能是父亲陆炳的奇兵,并未想到来者是乔装改扮的朱厚熜率领的军队,但陆寻还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这正是他粗中有细的一面,堪为大将之才。他当即命令哨骑大张旗鼓正正当当的去询问,并交代若是对方问这边主帅是谁,就声称叫张强。哨骑去后,陆寻命人撤下写着自己名字的大纛,并研究退路,同时让军队演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但私下却同样是排兵布阵,若是对方不对就直接用炮火招呼过去。

陆寻缓慢推进着队伍,而对方也缓慢推进着,一会儿工夫哨骑来报,说对方声称是李祥将军的部众,奉圣上指令秘密行事,希望这边的张强将军能够配合行事。陆寻就更加奇怪了,李祥镇守北部,维护国家北疆安宁,防止鞑靼趁机入侵,并与西凉鞑靼瓦剌旧部和其他蒙古众部休战和谐相处,武力震慑之下通商往来倒也愉快。若是他们派兵过来支援倒也不算太奇怪,但是为什么李祥的兵马会来到南边,而不是从北面进击,来南方莫非并不是来对付敌人的,而是对付自己人?陆寻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显得高深莫测,这可能真的是父皇的大计策也说不定,陆寻是这么想的。

但他还是留了心眼,让人请对方将领阵前一叙,两人换个文书公碟什么的,也好确定一下身份。同时他还是让哨骑保密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也是秘密行军,虽然摸不清对方的来路,也可能同是陆家军,但该保密的就得保密,否则坏了大计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朱厚熜接到消息之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个张强听也没听过,听这名字就是泯然众人矣。无妨无妨,我亲自前去相见,别人去演我总是不太放心,还是朕亲自去来的妥当,定能欺瞒于他,说不定不光能避过他们,还能借助他们反倒是更加掩人耳目了,借刀杀人用他们混杂其中鱼目混珠未可知。”

朱厚熜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无人可以撼动,故此他即便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众人也无人劝阻,因为即便劝阻只怕也是无效的。而此事干系甚大,要说替皇帝去死,这帮武将们谁也不怕,可是现在却是去面对面的骗人,而且滋事甚大谁也不敢替皇帝出这个头,万一办砸了那可是千古罪人。

于是乎朱厚熜和陆寻两军各自表面表现的十分轻松,实际上两军之中却是暗流涌动拔剑张弩严阵以待。朱厚熜带着十几人奔了过来,陆寻亦是如此。两方催马越走越近却越走越慢,因为两人皆有些觉得对方略微眼熟。

朱厚熜不禁有些发愣了,眼前这个小将身穿铠甲看不太清面目,但眉宇之间依稀有些熟悉、毕竟是这么多年不见了,大小伙子见风就长,陆寻已经从一个小童长成青年才俊了,朱厚熜自然看着有点陌生了。

而陆寻也是一样,虽然曾有过几面之缘,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朱厚熜了,见朱厚熜的时候年纪还小,而且不能总盯着当时贵为皇帝的朱厚熜左瞧瞧右瞧瞧,无诏面君有意刺王杀驾,虽然父亲是陆炳但也不能坏了规矩。再说那时候陆寻也是顽劣,光觉得这个皇帝怎么是个小个子,一点都不威武,心中的君王怎么也得是父亲这样威武高大的好汉才能担当的。而那时候的朱厚熜也不如现在励精图治呕心沥血般的精神,再说他现在故意克制收敛自己的气度,看起来就更加变化莫测了,整个人看起来既复杂又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气度。

两人都看着对方有点脸熟,心中砰砰乱跳,陆寻心说是不是真的是李祥的手下,自己可能是以前擦肩而过的时候打过一个照脸,所以才能略有印象。而朱厚熜则是怕被揭穿发现,所以也略有紧张,他已经隐约觉得这个人可能是陆家的重臣了,但还没想到此人就是陆寻。两人隔着有七八步的时候都勒马提缰止住了脚步,然后看向对方,手下各自上前交换文碟,陆寻抱拳道:“敢问这位大人可是李祥将军的手下?”

“正是,在下朱贵,这位就是张将军吧,大名鼎鼎,久仰久仰。”朱厚熜皮笑肉不笑抱拳道,他可不愿意为了骗人把祖宗姓氏都给丢了,做的远不如陆寻彻底。两人派出手下交换令牌门碟,但两人都是哈哈大笑,其实各怀鬼胎,也就都不看了,原封不动的回到了自己手中。朱厚熜的文碟和令牌都是假造的,而陆寻更是临时书写的,令牌也是从手下一将领手中借来的,所以都有些心虚。

“在下不过是在南疆军区大皇子和二皇子手下混口饭吃罢了,谈不上什么大名鼎鼎,大人谬赞了。”陆寻笑笑道,这句话倒没什么破绽,所谓大名鼎鼎和久仰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即便不认识张强也得这么说,见人道喜是会做人。不过,这个叫朱贵的人提到了皇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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