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顿时更是欣喜万分了。于是抠门掌柜当即宣布上房空出来,给几位才子一人一间,免费供应食宿。
倒不是掌柜的突然大方了,其实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件旅店除了陆炳等五人以外,也只有两人考中三甲。其余的落地儒生只能打道回府,所以房间也就空了出来。与其如此,不如让陆炳等这些活招牌发挥作用,此刻正是做宣传的好时候,待到考生们都返乡了,自己这家店的名声也就传遍五湖四海了。掌柜的边意淫着边拿着笔墨希望中榜的几位能提个字。并且把名号和名词写下来贴在门外,日后这几人要是更上一层楼成为朝廷栋梁权臣,留下墨宝岂不是更加有面子?
可是众人不管如何找也找不到陆炳,赵时春在桌上找到一封信,信上文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一看就是练武之人或臂力超人之士所写,当是陆炳的字。众人看过之后纷纷大吃一惊,原来陆炜就是陆炳。陆赤明便是陆文孚。
龚用卿和欧阳衢得闻此讯后那是一个冷汗直流汗流浃背,想起前些时日自己妄议朝政以及抨击锦衣卫,甚至骂陆炳的那些话,不觉得后背发凉,还好看陆炳所言所为,应当是并未怪罪几人。不过即使陆炳是个城府极深,秋后算账的主儿,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之任之。
可是杨维杰指着陆炳信中最后一句话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信上是这么写的:姓与名不过是人之称谓也,天地之间唯真心真情难灭,先前因有所其他顾虑,故无据实相告,文孚在此赔罪。而今,文孚全盘托出告之各位兄弟,还望各位兄弟见谅。我等虽然交往时日不长,却意气相投,实乃上天所造之缘也,愿吾等依旧如初。
众人看着这封信。陷入了深深的感叹之中。
旅店掌柜这次很聪明,他并没声张陆炳来自己店住的事情,因为他也听说了陆炳虽然朋友很多但仇家更多,自己这番举动不仅可能引来陆炳的不快,更可能会让仇家拿自己开刀。因为这么一来就等于替陆炳造势宣传了,弄陆炳不容易,拿自己撒气可是宛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总之这家旅店掌柜也因为这偶然的明智受益匪浅,起码躲开了灾祸,单凭名单上剩下的四人足以让他这家旅店兴旺起来。
一天后,京城陆府门外,有四人前来拜会,门房问了姓名之后便进去通秉了,过了片刻功夫,陆炳领着一个小童走了出去,那小童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很是可爱,眉宇之间和陆炳有几分相似。
“陆炜。”杨维杰坏坏的一笑,冲陆炳叫道,言语中略带戏谑之意。
那小童答道:“正是在下。”
众人齐声大笑起来,陆炳无奈的耸耸肩道:“我是没办法,要避讳很多人,就借了我弟弟的名字,现在不用了,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来吧,快进来坐坐,咱们哥几个说说话,我这告别各位离开旅店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原来是咱们还没好够呢,今天你们能来看我,我真是高兴。”
“我们可不认识什么陆炳,这个名字太高了,也离我们太远了,我们的心中只有陆炜,陆赤明。”欧阳衢说道。
“哥,他们老叫我干什么,还有,陆赤明是谁?”陆炜疑惑的问道,童言无忌,众人又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纯洁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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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你别参加殿试了。”朱厚熜放下手中的奏折,对陆炳说道。
“不。”陆炳冷冷的答道,朱厚熜哼了一声道:“你这一见朕就给朕说不,你让朕如何重用你。这都两年多了,你这脾气一点也没改。”
“臣若改了那边不是陆炳了,圣上也少了一个说不得和什么都敢说的人。唐太宗李世民有云,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我便是陛下的镜子,虽无魏征之才,但甘愿做魏征,难不成陛下想再一次把镜子打碎吗?”陆炳说道。
朱厚熜笑了:“这么久不见,你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见长了,说出的话也文绉绉的,透着一股穷酸味儿,朕怎么这么不习惯呢。不过说得好,读了些书确实不一样了,肚子里的学问也多了,知道议古论今,若不是朕也勤学苦读一番,还真是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朱厚熜说着猛然叹了口气又说道:“现在满朝文武对朕是唯唯诺诺的,我说东他们不敢说西,这都快要指鹿为马了,也就只有你敢于拒绝我。你说要是他们都听话,也都还有能力,明是非懂变通那还则罢了,结果出了事儿一个个就不顶用了。顶用的吧也倒是有几个,就是和你一样,老是爱惹朕生气,顶撞圣驾。”
“我看过一部小说改变的电视剧叫做鹿鼎记,里面有个韦小宝说过一句话,爱拍马屁的没本事,不拍马屁的才真有本事。总之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想想还真可以作为一句真理,虽然不是绝对的,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都适用。不管圣上您说恃才傲物也好还是自命清高也罢,总之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有一副傲骨。”陆炳说道,先前他早就跟朱厚熜解释过什么是电视剧,希望现在他还记得,也就不必发问了。
果然朱厚熜还记得,没有纠缠于此,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朕不能慧眼识珠了?”
“你看你看,你老较真。”陆炳说道,说着说着陆炳再次不用陛下圣上皇帝之类的称呼朱厚熜,朱厚熜初听之时还有些皱眉,但很快便喜笑颜开了,因为在他看来这表示陆炳没有生他的气还是把他当做兄弟,这种人是贴心人,还可以重用,这也正是陆炳想让朱厚熜认为的意思。
朱厚熜道:“朕的意思不是说剥夺你参加科举的资格,而是你现在就算考上了,天下人也会有所议论说科举不公,毕竟你与朕的关系是明摆着的。我看了你的策论文章,都很不错,中榜也属正常。没想到两年前还是个武夫,现如今竟然成了文人,其中付出的努力朕可以想象,所以你不愿意放弃朕也能够理解。”
“朕知道你是想不靠朕的恩宠,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可是你要顾忌国家体统,科举制度之所以严苛,就是因为在讲究公正。没错,你是有文采,可是朕相信,天下百姓会信吗,到最后只会说你陆炳还是依靠了圣恩中榜。到时候你依然当官,而自隋至今的科举就要毁于一旦了,为什么呢,不公啊。”朱厚熜语重心长道。
陆炳默默的点了点头,朱厚熜见自己的劝说有效了,心中不免一喜加紧攻势说道:“你现在已经向百官证明了你陆炳的能力,现在朝中无人不知当年的陆炳现在来考科举了,而且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了个二甲。这个成绩就算是殿试,也不会太差吧?再说殿试是朕主持,你考的意义也不大。所以陆炳你已经成功了,证明了你的实力,也就没必要再坚持了。朕劝你放弃不是不为你考虑,而是为你考虑,万一儒生因为这个闹起事儿来,朕和你都兜不住。当年太祖高皇帝不就是因为一个巧合,才弄了一个南北榜吗,连太祖都如此,更别说朕和你了。陆炳,你考虑一下。”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给你面子,臣从了。”陆炳笑道,朱厚熜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兄弟。”说完自己愣住了,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打心眼里开心的笑过了,已经好久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山东基业多杂事
“陆炳,回来帮朕吧,朕需要你。”朱厚熜说道。
陆炳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能否给我御赐个进士出身?”
“当然可以,这个完全不是问题,本来你就考上了进士,纵然不参加殿试,也是名正言顺的进士,故而朕赐你进士出身也是无妨的。”朱厚熜大喜道。
君臣二人,兄弟之间重归于好,只不过这是在朱厚熜看来,而陆炳的内心却早已有了一丝裂痕,难以消除的裂痕。
皇帝当久了,习惯了所有人围绕着他转的日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实乃正常,但作为普通人,破镜重圆哪里有这么简单。
陆炳快马奔驰一路回山东去了,不必再参加殿试的他轻松的很,辞别了陆松和家人,陆炳就要去把梦雪晴等一大家子接到京城来了。况且陆炳要留给朱厚熜一段时间,他需要好好考虑一番给陆炳一个什么职务才恰当。
陆炳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的家人,不免有些犯愁,此次入京为官不管是文是武都会被委以重用,那么自己一定要留些家眷在京城之中。这倒不是朱厚熜不信任自己,而是封建王朝向来的规矩,大家约定俗成的认为文官入京官而不带亲者,或大将出征若是非要带家属的,那就是要造反的前兆,作为最高统治者的朱厚熜肯定会怀疑,被他怀疑并不那么好受。
陆炳家大业大,自然要留人看管,那带谁入京就是个问题了,这是陆炳头疼的事情之一。
其次对于陆炳而言还有一番难事,那便是关于山东的产业。虽然现如今的渔场和市场比不上沈家的生意,不及之处倒不在于不够暴利和持久。而是沈家积累多年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一环扣一环钱生钱每一项都有得赚,故而在总数上可能有所不及,可单说市场模式的话却足以沈家老式的商业体制抗衡。同种领域的比较陆炳还略胜一筹。
纵然陆炳不贪财,可是登州府所赚的钱却也是不少的,白白放弃了不免会觉得可惜。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日后慢慢京城官场路少不了花钱,紧靠着沈家每年的资助是不够的,而且日后必定陷入受制于人的弱势之中。另外经济实力也是一种软实力,是陆炳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本。
再说陆炳曾对登州的百姓承诺过许多。而今有许多还没完成,陆炳不愿意失信于人。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陆炳若是走了,整个模式已成,白白送给旁人也就算了,后来者肯定会鸠占鹊巢。而陆炳就失去了登州。陆炳想留一个自己的根基之地,而山东登州正是陆炳想要且需要的。
在山东诸地,陆炳人脉极广,称之为土皇帝也不过分,更何况陆炳还有蔡龙羽手下的万余响马供他调遣,这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自从有了陆炳的资助之后,蔡龙羽手下兵强马壮。士兵愈发的厉害,陆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军事力量是必备的力量,先前这么长日子里,陆炳除了自己后院那群百炼精兵外,根本没有彻底属于自己的力量,现如今蔡龙羽的加入让陆炳有了部队。
不过蔡龙羽虽然慢慢强盛了,但是却不跟朝廷作对,平日里按照陆炳的要求低调了不少。加之陆炳的影响,山东各级官员无一上报朝廷的,所以根本没人知道陆炳还有这么一支力量的事情,可谓是瞒天过海偷天换日。
这也是不能放弃登州的原因,除非陆炳在,否则他人来了谁也遮盖不住,一旦上报让朱厚熜或者朝廷中的大佬知道了。那私募士兵牟朝篡位的罪名就能如同不要钱一般砸过来了。
蔡龙羽的队伍在不断壮大,纵然他很讲义气,但对于陆炳来说还是个外人,谈不上过命的交情。所以陆炳让夏大德去协助蔡龙羽。一来监视他,二是也接机能够分一下蔡龙羽的权力,唯恐日后产生变故,也给下面的部队做了分权制衡的榜样,以方便日后的整改。
蔡龙羽看到五大三粗傻里傻气的夏大德也没多想,本来夏大德就蛮气颇重,他还以为陆炳是物尽其用呢,于是乎为了表示感谢,还特地给了陆炳的二哥夏大德一个空降老二职位,面子上除了蔡龙羽当属夏大德的权力最大,但实权上还需要夏大德慢慢侵蚀和刮分。
若是蔡龙羽知道夏大德属于深藏不漏的聪明人,估计此刻应该是懊恼万分吧,不过面对夏大德这种天生的演员,实诚人蔡龙羽是根本发现不来的。
陆炳要留一个主事的在山东,说到才能和忠诚,那没有第二人选,当是结发妻梦雪晴最合适,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便要与梦雪晴分离了,想到这里陆炳的心里说不上的难受。这等事情还需要尊重梦雪晴的意思,陆炳知道若是自己说出来,梦雪晴是一定会做的,只是这般就太不尊重梦雪晴的内心选择了,故而陆炳准备开一个家庭会议。
当陆炳赶回山东的时候,已经临近过年了,登州府内的年味很重,家家户户辞旧迎新贴春联挂灯笼,一副祥和的气氛。这两年以来,登州府人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光是有钱了,更不担心街上的地痞流氓骚扰,而且现在连响马匪患也都消失不见了,没有人不感谢陆炳陆老爷的功劳。生活水平和治安风气上的提高,以至于大部分百姓的精气神也足了,这年能过不热闹嘛,毕竟年是富裕家庭的节日,对穷人来说,年不过是年关罢了。
陆炳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渔场,果不其然,梦雪晴和沈紫杉都在渔场指挥忙活,渔船也都冒着凛冽的寒风出海作业。港湾里停泊着两艘大船,这船很大让陆炳不禁想起了当年乘风破浪大战日寇的日子,那时候自己高居中心福船之上,指挥着舰队所向披靡那是何等的威风与霸气。万国皆被我所服,此乃男儿一生之畅快大业。
“咦?”陆炳一声错愕,他看有不少工人正用绳索吊着一个巨硕的熔炉向着大船上运去,而码头上也有不少外地口音的人向着另一艘大船上而去。
陆炳心中好奇,这沈紫杉到底要做什么,若是捕鱼那全国能够捕鱼的地方多得是。自己的渔场和市场已经很成熟了,再说两方是生意上的伙伴,没必要为了这点利益跟自己相争。换句话说,没有官家背景的沈紫杉即使想慢慢蚕食陆炳的登州,也不是那么容易,沈紫杉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做这种无谓的行动的,再说梦雪晴在。若真是如此她也不会允许。
可若是说作为一个货物中转站了,那是有可能的,大明自从海禁之后,货物难以上岸。沈家在泉州等地有几处秘密岸口,钱给到位了当地官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且让沈家偷渡了。
只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非法的。所有远没有在陆炳的登州府登陆那么正大光明。故而一旦沈紫杉拓展了海外业务,很有可能在长岛设置一个中转点。船只绕外海进入渤海湾,然后从长岛停顿后,不管是送入京城还是从登州上岸再发往全国都是方便的很的。
有船只停靠自然就会有船只需要修补,那么要熔炉便是正常的,可是沈家也要的太多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