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中诸人,包括丁太后在内,纷纷一饮而尽,陪侍的美女连忙给各人把酒斟上。
丁太后目含春意的看了眼卫风,微微笑道:“江南乐舞以清婉优雅见长,我燕地却是粗犷豪迈,别具一番风格,今日便请卫将军品鉴,乐起!”
顿时,伴着有节奏的小鼓轻响,各种弹拨乐器依次鸣奏,如果非要以两个字来形容,那只能是热闹,却并不显得杂乱,早已列好队形的歌舞姬们从两侧奔入殿内,如同飞天般把身形展开,摆动起腰肢手臂,齐声唱道:“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自从别欢来,奁器了不开,头乱不敢理,粉拂生黄衣,欢愁侬亦惨,郎笑我便喜,不见连理树,异根同条起,遣信欢不来,自往复不出,金铜作芙蓉,莲子何能实?”
与江南歌舞姬的含蓄委婉不同,胡女热情奔放,随着鼓点渐密,纷纷把纱衣的长袖甩出各式花形,飘曳生姿,轻盈而又充满动感,有时以袖轻掩面,故作娇嗔,半遮羞态,有时长袖曳地轻轻一拂,有时众女争挥双袖,有如彩蝶当空飞舞,当乐曲转缓时,则轻舞慢转,双袖徐徐扬起,其间还夹有眼神的顾盼生辉,以及各种抚摸、拥抱等引人入胜的姿态,令卫风流连忘返!
“卫将军,您别光顾着看,来,妾喂你吃个丸子,可好?”正看的入神时,身边传来一声娇呼,卫风转头一看,一名侍妾把一枚跳丸炙以贝齿咬住,半仰起俏面缓缓凑了过来。
卫风当即把脸贴上,伴着跳丸炙,还有一条小香舌伸入口中,丸子的滑嫩与香舌的甘甜,令卫风情不自禁的把舌头卷上,这名女子也是个花丛老手,小小的跳丸炙被她玩的炉火纯青,时而撮唇一吸,把丸子连同卫风的舌头吸回自已口中,又时而贝齿轻顶,把丸子连同小香舌轻推回去。
卫风不由连呼刺激,王蔓与小兰这一辈子都不能指望她们会嘴对嘴与自已大玩食物情趣,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啊,同时暗道侥幸,幸好早料到了有节目,没把陈少女与王道怜带上,这好比现代社会,被朋友叫去洗桑拿,自已却带着老婆,不是自找没趣吗?
卫风一边纵情享受,一边以眼角的余光扫视席中诸人,慕容熙的两只手分别伸入了苻训英与苻娀娥的裙底,这两个女人虽然尽力使面容保持着微笑,可那酡红的脸颊与细若游丝的微喘已说明了一切,冯跋的大手则探入了身边女子的衣襟中,丁太后时不时就轻舔嘴唇,目中射出明显的淫光望向自已,李驻最是不堪,他的裤裆都沧陷了,被一只纤白素手伸入了腰带中,正作着有规律的蠕动!
卫风心想,燕人果然够淫,江东士人纵使以宴乐为常事,却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肆无忌惮,这又使他想到了一个现实问题,如果接下来开无遮大会,自已参不参加呢?
仅一迟疑就坚定的在心里点了点头,管他呢,入乡随俗,这时代肮病尚未传播到中土,说不定还能抓住机会把苻训英、苻娀娥给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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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太后心意
(谢谢峰霞爱无间与狼武士的打赏~~)
跳丸炙虽然鲜美,但被两条舌头来回搅动,渐渐也失了味道,怀里的女子把丸子吸入口中,这一次却把卫风的舌头给挤了出去,以贝齿含住丸子,抛了个媚眼,卫风会意的咔滋一咬,丸子一分两半,分别落入了二人的嘴里。
卫风刚刚咀嚼咽下,又一名女子娇呼道:“卫将军,妾来喂您喝杯酒!”
这名女子微鼓着腮帮子,面带迷人的微笑把螓首凑上,于是,卫风撮唇一吸,“滋溜!”一声,甘甜的酒液连同那软软糯糯的小香舌全被吸了进来!
美酒美舌,一时大会朵颐!
‘难怪慕容氏内斗不休,这个种族没有约束,也不知廉耻,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得到最好的享受,占有最美的美女!’慕容部的确算个奇芭,同时期的羌、氐、匈奴、羯、甚至鲜卑拓跋氏,从未有过如此频繁而又激烈的内乱,鲜卑慕容部的人口在羯赵时期就达到了百万之众,又名将辈出,如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等等,完全有至少一统北方的资本,但它小富即安,离不开辽东故土,统治阶层秽乱奢糜,到如今,纵使苟延残喘也不忘纵乐行欢,可以说,慕容氏并不是亡于外人,而是亡在自已!
卫风暗暗生着感慨,在坐的丁太后、慕容熙、冯跋、苻训英与苻娀娥,与诸多无名无姓的美女们,有几人能得善终?
“嗯?”卫风突然浑身一僵,一只纤白小手沿着大腿,一路婆娑着缓缓向上,力道恰当,手法熟练,令他立刻把这份感慨抛了开去,人家的事自已操那么多心干嘛?先享受了再说,过了这村可没那店。
卫风正要把手探入另一名女子的胸衣,“咳咳~~”阶上很不识趣的传来了两声清咳,丁太后目中泛出寒意,冷冷瞪着那名抚弄着卫风下身的女子,似乎在警告她,喂酒喂食可以,但不要过份!
这名女子顿时花容失色,把手拿了出去,连带她的同伴也吓的坐直身体,令卫风的抓胸手落到了空处。
‘娘的,这老**没完没了了!’卫风暗生恼火,脸面也现出了一丝不悦,其余三人纷纷递了个同情的目光过来。
丁太后却挥手止住乐舞,微微笑道:“卫将军为换取战马,不惜千里迢迢来我大燕,咱们作为地主,怎也不能让客人心寒,河间王、冯将军,你们说可是?”
“呃?”卫风一怔,心里的不快立时去了几分,他清楚,丁太后是从另一方面来安抚自已的不满,假如燕国能白送战马,那么,自已委屈一下,做回陪聊鸭子陪她聊天谈心又有何妨?
‘卫某多谢太后!’借着施礼称谢,卫风首次正视起了丁太后,丁太后还是刚才那个丁太后,但这会儿看,竟顺眼了许多,那稍圆的脸庞倒是形如满月嘛。
丁太后显然也很满意于卫风的眼神,那双画的浓浓的大眼睛略微一眯,一个媚眼直迸而出。
慕容熙与冯跋却是面面相觎,丁太后的意思他们明白,只不过,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其实战马在江东精贵,在北方却不算回事,无论是燕国还是魏国,都会经常发兵劫掠周边的蛮族,人口、尤其是女人,以及牛马羊,一切能带走的都不会放过,往往一次成功的抢劫,可以获得数千乃至上万匹战马,更何况在交战中,打了胜仗,战马是以万匹计数来缴获,同理,吃了败仗,战马也归了敌人,战马有如一件货物,在北方各族间不停的倒手,便宜点卖给卫风并不是不可以。
慕容熙放开苻训英与苻娀娥,拱了拱手,问道:“请问卫将军欲交换多少战马?”
五字才到唇边,卫风立刻就吞了回去,既然丁太后妾有心,不痛宰一刀岂不是白来一趟?
于是,卫风改口道:“我家府君的意思是,希望与贵国于明年先交换一万匹战马,之后。。。。若是贵国手头宽裕的话,每年交换五千匹,不知河间公与冯将军意下如何?”
说实话,战马与盐铁、粮食这类重要战略物资,受持续百年的战乱影响,已经没法定价了,但总体上,各政权都极为珍视,甚至被敌军围城时,以一石粮食换取同等重量的黄金都发生过,而且除了祖逖曾与石勒作过短暂的交易,百年来,南北政权、北方各政权之间,从民间到官方几乎没有往来,因此,该如何交换没有一定的章法可循,全靠双方当事人的交情来定,交情好,哈哈一笑,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那就是百般刁难了。
慕容熙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由眉头一皱,苦苦寻思起来,在他的眼里,让丁太后满意才是最重要的,丁太后希望先给卫风一个顺水人情,再以恩威兼施的手段,来品尝南朝人物的美妙滋味。
如丁太后这类**,什么利益得失都不在乎,只图猎奇与尝鲜,慕容熙自已也不在乎,他需要讨好丁太后,满足丁太后的各类要求,但这个顺水人情该如何做呢?
冯跋趁着慕容熙发愣的空档,提议道:“当今天下大乱,钱币早不流通,因此没法准确估算一万匹战马的价值,却不妨作个参考,以你朝武帝太康年间盛世为例,下、中、上三等战马分别为两万、五万、十万五铢钱,良驹在二十万以上,母马价格翻番,梁、黍、麦、栗、谷,价格约在每石二百钱到三百钱之间,当然了,由于战乱不断,粮价理该上涨,这样罢,算作每石千钱,不知卫将军可有异议?”
卫风估算了下,这个价格倒也合理,于是点了点头。
冯跋又道:“盐原先洛阳市价为八百钱一石,现今盐矿大多受战乱影响难以开工,就算作五千钱一石,至于铁,请怨本将直言,你朝从不缺铁料,由铁钱泛滥已可窥得端倪,不过,还是征战频繁的缘由,况且我燕国急需铁器,却铁匠欠缺,所以请卫将军给付成品刀剑,武帝太康年间,百炼钢刀普遍为一万两千钱一把,五十炼钢刀为七千钱左右,普通佩剑约为八百钱,如今百年过去,便分别算作一万五千钱,一万钱与一千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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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喜上加喜
卫风顿时倒抽了凉气,怔怔看着冯跋,这人思维清晰,各种价格信手拈来,由小及大,可见是一个心思细腻,条理性极强的人物,难怪历史上的冯跋在夺了燕主大位之后,面对魏国的步步进逼,可以在有生之年固守辽东,当真是不可小觎啊,要知道,那时的魏国已经是一台极其强大的战争机器了,于刘宋极盛之时兵锋曾到达瓜步(江苏省南京市**南),令建康士庶仿如末日来临一般!
好半天,卫风才拱了拱手,由衷叹道:“冯将军旁征博引,学识渊博,令卫某甚是钦佩,也无话可说,且卫某可以断定,燕国有冯将军这般人物,兴盛可期啊!”
当着丁太后与慕容熙的面,冯跋再也没胆量哈哈大笑了,只是微微笑道:“本将不过是偶尔翻阅到了《食货志》,一时兴起,是以记了下来,呵呵~~侥幸,侥幸罢了!”
摆了摆手之后,冯跋向慕容熙施礼道:“既然卫将军没有异议,太后又有指示,那么,依末将之见,战马价格维持不变,还依晋国武皇帝太康年间原价,也算是充分表现出我燕国的诚意了,请问河间公意下如何?”
卫风却是眉头一皱,也向慕容熙拱了拱手:“冯将军的分析大致属实,但卫某有几个疑问,首先战马不是易耗易损品,除非当场战死,一般来说,无论哪方对于战马只会缴获,而不会杀马,一场战争下来,粮食、箭矢、长矛、兵甲的消耗无以计数,马却不会损失多少,其次,据卫某所知,母马孕期平均为十一个月,产后次月便可重新受孕,从这个角度来看,马匹又是可以大量繁殖的重复再生资源,第三,包括贵国在内,北方各族为战争需要,都极为重视马匹的繁衍生育,因此马匹的数量与我朝武皇帝太康年间相比,会只多不少,因此这个价格。。。。似乎也该略有下浮罢?”
“嗯?”冯跋看向了卫风,一时颇为头痛,他感觉这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三条理由,条条言之凿凿,但隐隐的,又觉得卫风似乎刻意回避了一项重要事实,只是仓促间没法想起,不由眉心紧凝。
卫风的确在避重就轻,马的繁殖能力虽然强,可离不开人养,如今北方战乱频繁,除了拓跋氏,各族人口锐减,其中丁壮几乎都要参与作战,养马只能交给老弱妇孺,效率自然低下,成本也相应的提高,何况战马要吃粮食,而粮食人吃都够呛,这从侧面又提高了养马成本,其余诸如经验、气候等因素还没考虑在内,比如母马的最佳受孕期是在二到三月间,经十一个月分娩,又经半年断乳,正是秋高马肥时,逢这时的马驹身体最壮,成活率也最高,总之,养马是个复杂工程,成本比之晋武帝太康年间只高不低,绝不是卫风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冯跋还在理着头绪,慕容熙却觉得大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道:“卫将军说的不错,草原上确实不缺战马,而且太后有吩咐,这样罢,我做个主,把晋国武帝太康年间的战马价格减半与卫将军交易,冯将军以为然否?”
“唔!”卫风的表情瞬间僵硬!这不仅止于震惊,还在于强忍着不让自已哈哈大笑!在他原先的预计中,如果能蒙混过关的话,打个八折就心满意足了,可慕容熙直接给个五折,价格也太公道了啊!
冯跋则恰恰相反,脸面布满了苦涩,他虽然还没理出头绪,但价格减半不是和白送差不多吗?只不过,即然由慕容熙拍板,丁太后又与慕容熙有着扯不清的关系,犯不着为几匹马结下两个仇家,有时官场上的小小纠纷足以在关键时刻要了命,另外他对卫风也颇为欣赏,心想就让他占个便宜吧,反正马匹也不是自家出,他慕容家都不心疼,自已操什么心?
无奈的叹了口气,冯跋苦笑道:“由河间公做主便是,本将倒是恭贺卫将军了!”
占了便宜最忌讳再卖乖,因此卫风郑重的向上拱了拱手:“价格得以顺利拟定,全赖太后、河间公与冯将军,卫某多谢了!”
丁太且显然心情不错,手臂抬了抬,嗔怪道:“之前都说过了这是私宴,卫将军怎么还来这套?你们南人呀,就是礼数多,多的让人浑身不自在,好了,日后咱们两家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别搞的像个外人似的,你是我大燕国的贵客,龙城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卫风心想,该是你的锦帐永远为自已敞开才对吧?突然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已成了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不过,他从来就不是个刻板的人,既然落到了实惠,又何必惹来丁太后的不快呢?明日交换过文书,约定好具体交易内容与时间方式立刻闪人,于是讪笑着连声称是。
卫风的这种表情被丁太后误读为了害羞,心头更添喜爱,当下把目光投向慕容熙,提议道:“听说南朝有逆贼孙恩,聚众十余万作反,虽然被暂时打退,但明年开春或将卷土重来,而我大燕与南朝有遥遥数千里之距,既使卫将军自明日开始操办交易一事,以来回奔波往返,再加上收集粮草盐铁,恐怕交易完成最快也是春暖花开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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