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深吸了口气,使自已心神晋入古井不波的境界,卫风先用手指把喇叭口撑开,找出第二层,缝合上面的创口,随着针线进进出出,这名女子的身体也有了微微颤抖,显然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这才刚开始。
接下来,卫风又把第二层向两侧分别缝在了第一层上,这一道工序的痛苦要远大于之前,一针得刺穿两层皮肉,屋里的女子们全都轻掩小口,眼睛瞪的大大的!
可是再往后所见,令她们由不得不一阵阵头晕目眩!就看到卫风把竹镊伸到裂缝里夹住,又操起一把尖刀,左右一划!
那些被卫风动过针的女子下意识的双腿紧紧一夹,仿佛这一刀割在了她们身上,原来,卫风以竹镊挟持破裂的直肠与那处末端,在交界的地方做了个切口,旁达肛部两侧的凹陷区域,然后以竹镊牵拉那处,以尖刀伸入两壁的分界面,钝头朝前,把这两壁小心的分开,向上并向两侧尽量剥离。
以上只是准备工作,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卫风抬头看了看,女子应该被痛醒了,虽然一头一脸都流满了冷汗,但嘴唇紧紧咬住,硬是没发出半声吭,同时那有力的咬合,也显示出她以自已的疲弱身体在与死神作着拼死一搏!
卫风有了片刻的迟疑,随即低喝一声:“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挺过去,你就能活命!一定要坚持,否则,前面的苦全白受了,还不如早点死了落个干净,我也会尽量快点!”说完,卫风再不理会,低下头开始了最后的缝合。
缝合对针法的要求极高,而女人那地方的结构又复杂异常,因此卫风嘴上说要加快速度,可手里比之前明显放慢了许多,往往几个呼吸的工夫才能刺下一针,这其中,需要分层缝合,还要兼顾肌纤维和结缔组织,稍微出点差错,就不仅仅是美观的问题了,还将对日后的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
缝合过程堪称惨无人道,女人全都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尤其是腚眼子里面也需要挨针,她们无不扪心自问,换了自已能承受吗?这不仅止于放下羞耻心任由一名男人摆弄连自已都不甚知之的秽处,还在于那可以想像出的剧痛,有些挨了两三针就大呼小叫的女人不由浮现出了一抹赫然,同时也对这名女子起了深深的钦佩!
时间缓缓逝去,屋内除了一道道急促的呼吸再无别的声音,卫风埋头穿针引线,神情专注,尤其是手把手接触到秽处会不可避免的污上些黄白之物,但他毫不在意,沾上了就舀点矾石水清洗掉,那骚臭味道更是不对他生出任何影响,渐渐地,女人们的眼眸再次红了起来,如果是至亲之人,她们自认为也能捏着鼻子去伺候,但面对陌生人,没几个能如卫风般满不在乎,更何况他还是一名将军!对于谢道韫来说,卫风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可落在这些民女眼里,却是高不可攀!
这名女子经过小兰的擦洗,现出了真容,五官精致,瓜子脸蛋,颇有几分姿色,只是那破损被切开的下身是多么的恶心丑陋啊!根本没人相信卫风会生出不良心思,那么,他为何如此费心费力?难道他是菩萨心肠?但领军作战,杀人盈野,菩萨心肠岂不是说笑?别说女子们,就连谢道韫都很不明白,不由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王蔓。
王蔓略一沉吟,便小声道:“卫郎这人呀,心志坚毅,凡是认准的事绝不会半途而弃,若侄女没有猜错,卫郎自从探试这名女子的鼻息开始,就存了救治的心思,因此不到最后一刻誓不罢休!
谢夫人可莫要以为侄女在自夸自卖,至少在侄女心里,建康的高门郎君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卫郎只是缺个身份罢了,他曾向褚府君立下三年内取得士族身份的诺言,谢夫人应该知道,由庶转士,谈何容易?侄女虽是着急,可家门已遭了不幸,哎~~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能靠他自已了。”
王蔓叹了口气,俏面现出了一抹黯然,谢道韫的心里也是酸酸涩涩的很不好受,她已彻底推翻了对卫风的不良印象,心想这人救了自已一族,又有情有义,如此人物,着实难得,而且她也同情王蔓,不帮上一把总是愧疚难安,于是不假思索道:“所谓事在人为,假如。。。。有机会的话,我会陪着卫将军去一趟建康,看看能帮他做些什么,但关键还在于他自已。”
这正是王蔓的意图,要知道,太原王氏显于江东共有两支,一支以她父亲王恭为首,姑母为孝武帝皇后,为帝党,另一支以江州刺史、都豫州四郡、辅国将军王愉为首,会稽王妃出于此,为相党,这两支是政治上的死敌,相互攻杀,早已不共戴天!卫风想入列士籍,由于自已的原因,王愉一脉必然会百般阻拦,而有谢道韫出面又有不同,至少能影响到陈郡谢氏,再由陈郡谢氏影响到有姻亲关系的琅琊王氏,这对卫风取得士族身份大有帮助,当即欢喜的施礼道:“侄女代卫郎谢过谢夫人了。”
“此时言谢为时太早,去了建康看看情况再说罢。”谢道韫当即侧身让过,虽然她有帮助卫风的心思,但问题是,除了太原王氏的另一支有可能横加阻挠,扬州大中正还把持在吴郡陆氏手中,百年前由陆晔代代相传,直至今日,而吴侨之间素无往来,如果陆氏刁难,即便包括皇族在内的王谢二族与褚爽联手施压都无济于事,人家不吃这一套啊,而朝庭为了保持表面上的团结,也不至于为了卫风去得罪吴姓士族,所以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王蔓很快就明白个中的关节,不由大感头疼,无奈的苦笑道:“正如卫郎所言,天下事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谢夫人有心即可,真入不了士籍也不必强求,最多换一种活法便是!”
“嗯!”谢道韫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再不开声,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卫风,王蔓也跟了看了过去。
卫风也刚刚把针线放下,正拿着软布蘸上矾石水擦拭那名女子胯间的鲜血,随着血迹渐去,从表面上看,秽处一直延伸到腚眼子除了多出一条狞狰的蜈蚣线,其他与正常女子几乎没有区别,这预示着,手术初步取得了成功,女人们纷纷现出了如释重负之色,虽然被摆弄的不是她们自已,但目中都蕴满了感激看向卫风。
小片刻之后,卫风放下软布,随手拿了件前不久婢女送来的干净衣服替女子掩住下身,就看向了小兰,小兰也忙完了手里的活计,立刻回了个放心吧的眼神,卫风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身下的这名女子,女子勉强眯开眼睛,眼眸中闪出一抹晶莹,嘴唇也动了动,可终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卫风善意的笑道:“好了,你不要说话,你现在需要休息,是鼓起求生的**,有什么,待脱离了危险再说,知道吗?”
女子眼睫毛略有些抖动,似乎在告诉卫风,自已一定会坚强的活下来,之后,两滴泪珠沿着眼角缓缓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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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睡不着
卫风又转回头,叮嘱道:“她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绝对不能大意,后三天至关重要,你们要看紧她,每天至少三次用矾石水替她擦洗身体,如果那处有红肿、溃烂、骚痒,或是发热昏迷,要记得叫我,天气炎热,多留点心!过一会儿我替她和你们都开个方子,要记住照方服药,这三天可以少量给她喂食些肉羹、稀粥,三天后如果没有大碍,就可以正常饮食,只是干冷生硬要暂忌!”
女子们相视一眼,相继跪了下来,抹了抹眼角,齐声道:“妾等多谢将军援手,他日定会结衔相报!”
“谢什么谢?老子最烦这套,别动不动就跪!起来罢!”卫风却面色一沉,不耐的挥了挥手,这一变脸,女子们连啜泣都忘了,连忙站了起身,都不敢说话,仿佛这个人又变回了凶神恶煞模样,只是不安的看着卫风。
卫风也不理她们,把目光投向了谢道韫,稍一犹豫,便道:“谢夫人,这么多人挤一间屋子总是不妥,如果府内有多余的屋舍,不妨重新安排一下,待她们痊愈了,再看看有什么打算罢,而这三具尸体,请连夜着人安葬,切莫拖延。”
地上的三具女尸,已被王蔓擦洗干净,换上了漂亮的盛装,除了双目紧闭脸面惨白,短时间内与活人并没什么两样,说实话,身为锦衣玉食的高门士女,谢道韫从未置身过这样的场合,她能留着不走,一方面是要观察卫风,另一方面是存了赎罪的心思,毕竟所有的一切,是由她的夫郎王凝之而起,如果当初能下道命令让守军严防死守,这些女子乃至山阴全城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假如能重来,谢道韫宁可与王凝之翻脸,也要把军权夺到手中,只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后悔愧疚有什么用呢?
许久才收回视线,谢道韫幽幽叹道:“请卫将军放心,这是妾应该的,哎~~今晚理应设宴款待于你,但日间忙忙碌碌就没停过,世侄女与小兰也累的不成样了,还是改日罢,轻慢之处尚请见谅,客舍已安排妥当,呆会儿会有婢女送来衣物膳食,请早早洗漱歇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还要仰仗卫将军呢!”
‘呃?改日?’卫风不由现出了古怪之色,可立刻就连声暗骂自已该死,由于养尊处优,谢道韫看上去尤如三十出头的妇人,绝代风华分毫不减,说句良心话,王蔓与褚灵媛论起美貌虽不下于谢道韫,身上却少了份岁月的沉淀,才情也远远不足,气质方面更是天壤之别,毕竟她们只是十来岁的小女生罢了,但卫风对于谢道韫只有仰慕之情,而从未生过男女之私,更何况人家有自已的家庭呢,逞论真要与谢道韫有了意外,别说谢道韫无颜见人,自已也将为千夫所指!
谢道韫见着卫风的神色,很是不理解,正暗暗回忆着自已的言语中是否有不当之处,卫风已打着哈哈示意道:“谢夫人客气了,也请早点歇息罢。”
“嗯!”谢道韫点了点头,暂时抛下这份疑惑,迈步向外走去,卫风、小兰与王蔓跟在了谢道韫身后。
随着四人的离去,屋子里陷入了寂静当中,每名女子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家族遭了大劫,自已受了凌辱,这都发生在短短的一日之内,可发生都发生了,除了悲伤、痛恨、承受那难以启齿的伤痛,更重要的是面对将来,好好的活下去,卫风吟的那首《越女》,重新点燃了她们对生活的向往,只是,将来的路在哪儿呢?没有一个人能够看的清楚。
王道怜突然自嘲般的笑道:“姊妹们,别想太多了,与那位姊妹相比,咱们已经很走运了,大伙儿都去瞧瞧她罢,帮她挺过这一关,既然上天把咱们安排在一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理该相互关爱,你们说可是?”
“嗯!”女子们纷纷起身走去,其中的大多数,包括王道怜都是一瘸一拐,没办法,每挪动一步,两腿间就锥心的疼啊!
女子们三三两两的围了上前,虽然没人说话,屋里的沉闷气氛却渐渐不翼而飞,而卫风、小兰与王蔓出了门便与谢道韫分开,在被婢女引领到客舍之后,三人做的第一件事是脱去身上的铠甲,三十多度的高温加上黄梅天的闷热,每多披一刻都多受一分折磨,更别提卫风还满身血污,一天下来,早已捂的腥臭难闻,连他自已都给熏的有种头晕脑胀的感觉。
仔细把铠甲洗刷干净,晾在了院子里,又草草用了膳食,卫风开了方子让婢女送走之后,三人仿如心有灵犀般同时冲进了澡堂,这一次洗浴,卫风难得没有动手动脚,王蔓与小兰都困的眼皮直打架,还得他服侍着才能洗下去。
把两个女人洗的香喷喷,身上再没有一丝腥臭味,卫风这才挨个抱出木桶,擦干身体依次送上了床。
古代的夏季,没有光辐射聚温,也没有城市热岛作用,虽然白天炎热难耐,可到了夜晚定下心来,还是很凉爽的,微风从开了条小缝的窗户透入,一分一寸的消弥着暑气,卫风也是一丝困意涌上了心头,他把一左一右,伏在怀里的王蔓与小兰紧了紧,让她们靠的更舒服些,这才要闭上眼睛。
王蔓却推了推他,有如撒娇般的腻声道:“卫郎,妾睡不着!”
“呃?”卫风侧脸一看,王蔓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这让他立刻排除掉王蔓下面痒痒了的想法,不由讶道:“王蔓,你不会成仙了吧?困成这样还睡不着?那你说说,你要做什么?”
王蔓立时不满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你在咒妾是吧?哼!妾只是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名女子,哎~~看年龄应该和小兰差不多,却遭受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不知此刻可安好?”
这话一出,小兰也抬起脑袋,一脸的不忍之色。
卫风顿时暗感头疼,他清楚,某些女人执着时能把人折磨死,王蔓与小兰正是其中之二,只得无奈的劝道:“这不用担心,凭着我的不世医术,加上她自已的求生**,肯定不会有事的,如果你们还不放心的话,那!从明天白天开始,都去照料她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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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小兰的劝诫
“嗯!”两个女人想想也是,双双点了点头,各自把脑袋枕上了胳膊,卫风刚刚松了口气,小兰又问道:“郎君,小兰总觉得你并不想取孙恩性命,似乎是故意放他离开,可是这么回事?”
“不错!还亏得小兰提醒!”王蔓跟着就道:“妾也看出来了,虽然今天放孙恩走是迫于无奈,但你的确没有杀他的心思,妾以为,即便孙恩不曾挟持王府君与谢夫人,你也会找机会让他脱身吧?”
“呼~~”卫风仰天吐了口浊气,这困不困啊?他左右看了看,两个女人全都把眼睛睁的大大的,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望向自已,只得把后脑壳往枕头重重一磕,无奈道:“既然不想睡,那就猜一猜,嗯?猜对了明晚给你们按摩!”
二女俏面微微一红,卫风的按摩手法很正规,并不过多涉及羞人的部位,以后背与大小腿为主,每次被敲打揉捏一番之后,都有种疲倦全消的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十分舒服,有了念想,这让她们精神一振,双双开动起了脑筋。
不多时,王蔓寻思道:“孙恩事关卫郎能否驻留山阴,如果孙恩死了,卫郎将没有理由留下,妾可有猜错?”
“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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