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娓娓道出,拓跋干与拓跋良全给吓傻了,那家伙早缩成了正宗的小**,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死定了!
下命令要杀他们的是当今天子,天下之大,逃无可逃啊,甚至如果不是今晚一时意起,来寻拓跋绍作乐,恐怕此时已经被宫中禁卫揖拿进了大牢!
拓跋绍的脸面也阴沉下来,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奴婢告退!”包括前来报信的那名宫女,七个女人施礼之后,快步离开。
“扑通!扑通!”双双相视一眼,拓跋良与拓跋干跪倒在地,拓跋良大声哀求道:“求殿下救命啊!”
拓跋干也接过来道:“我兄弟二人素来唯殿下马首是瞻,还望殿下救我二人一命,我兄弟俩愿为殿下做牛做马!
拓跋绍冷哼一声:“拓跋篡那厮辱骂父亲,父亲要灭你这一族,孤有何办法?何况孤的母亲为了替你们求饶,也被父亲迁怒,明日将被处死,孤还不知如何搭救呢,哪能顾得上你俩?”
兄弟二人都明白拓跋绍说的是实情,拓跋珪想杀的人,至少在大魏国境内还没人能活到第二天的,可是他们也才二十岁不到,原本享受拓跋仪的遗泽可以逍遥一生的,但如今,所有的一切荣华将瞬间远离,既不愿也不甘心!
人在临死前会转头各种念头以求活命,兄弟俩均是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只要能活,什么都顾不得,拓跋干突然灵机一动,一个狠毒的念头冒了出来!
第五一八章逼宫
拓跋干给拓跋良打了个眼色,随即就带着满脸愧色拱了拱手:“殿下,长兄兵败被俘,又在严刑拷打之下数典忘宗,我二人身为同宗,自知已无幸理,本死不足惜,可是贺夫人无辜受了牵连,咱们的心里有愧啊,请殿下容我等在死前把贺夫人救出!”
毕竟兄弟连心,拓跋干这话一出,拓跋良就猜出了**分,于是咬了咬牙,也跟着道:“太子(拓跋嗣)素来对殿下不满,时常以长兄之名斥责殿下,若非有贺夫人回护,恐怕您已早遭了太子的毒手,因此无论是为成全我二人临死前的愿望,还是为了殿下您,总是要尽力搭救贺夫人啊,假若贺夫人含冤而去,我二人又与殿下天人两隔,他日太子对殿下不利,还有谁来为您抵挡一二?”
拓跋绍想想也是,不禁恨恨的叹了口气:“这是父亲下的命令,孤有什么办法?你们不是不知,近几年来,父亲情性乖戾,左右无人敢进言,孤敢肯定,只要说出一个求字,轻则圈禁,重则毒打,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哎~~”拓跋良也叹了口气,附合道:“良记得,殿下去年无非因一时好奇,剖开了一名孕妇的肚子观看胎儿,这本不算什么,却不知是哪个狗娘养的把此事传到了陛下那里,陛下大怒,把殿下倒悬入井中作为惩罚,直至奄奄一息才拉上来,那次可真险啊,若是再迟上个一柱半柱香。恐怕。。。。哎~~”
拓跋良又叹了口气,满脸的心有余悸之色。
拓跋绍显然记了起来,双眼凶光直闪,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恨!
兄弟俩暗道了声有戏,拓跋干插话道:“殿下,陛下由于吞服寒食散,这几年身体愈发欠佳,干是说如果,如果陛下去了,太子登基。以太子对您的怨恨。只恐有贺夫人保着也无济于事,殿下还须早做谋划才是正理啊!”
“如何谋划?”拓跋绍气不过道:“孤不过是一藩王,绝无继承大统的机会,你二人倒是说说看。孤该如何才能太子手里保命?”
拓跋良不以为然道:“古来由藩王继大业都不计其数。殿下何必妄自菲薄?”
拓跋绍摇摇头道:“父亲喜爱太子。曾与太子曰:昔汉武帝将立其子而杀其母,不令妇人后与国政,使外家为乱。汝当继统,故吾远同汉武,为长久之计!
太子哀泣不自胜,父亲怒之,太子还宫,哀不自止,日夜号泣,父亲知而召之,太子欲入,左右曰:孝子事父,小杖则受,大杖避之,今陛下怒盛,入或不测,陷您于不义,不如且出,待怒解进,不晚也,太子乃游行逃于外。
你们看,太子逃出了平城,这放在哪一朝都是重罪,而父亲并无举措,显然是没有追究的打算,这还如何劝说父亲废长立幼?更何况孤素来为父亲不喜,即便是重议太子,也轮不到孤!”
拓跋良与拓跋干再次看了看,猛然间,拓跋良现出了决然之色,郑重的拱了拱手:“正因太子不在京,这才是殿下的机会啊,倘若太子返京,殿下除了引颈受戮还能如何?”
拓跋绍的眉头紧紧一皱,他虽然品性凶残,却不傻,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哪能不明白?
拓跋干心知打铁要趁热,接过来道:“我兄弟因长兄牵连,已是必死之身,在死前,只想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并解救贺夫人,有苍天为鉴,绝无私心,咱们担心的是在咱们走了之后,殿下受了冤屈将无人相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再除去太子,殿下千秋大业可成矣!”
拓跋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脸面阴晴不定,时而闪出凶光,又时而有所忌惮,但这其中,没有任何对于父亲的不忍或是愧疚,毕竟拓跋珪厌恶他,他也厌恶拓跋珪,归根结底,还是胡族那凶残的禀性所致,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正如匈奴汉国,刘渊一死,刘聪尽杀兄弟,又如石虎及诸子,个个没有人性!
渐渐地,拓跋绍的面色越来越冷静,眼里的凶芒也越来越盛,终于开声问道:“孤虽名为镇南将军,却无兵无权,只是挂着空衔罢了,又如何举事?”
拓跋良压低声音道:“此事不须人多,人多反而难以入宫,你我三人足矣,我兄弟扮作殿下随侍黄门,入宫求见陛下,只要见了面,便可助殿下行大事!”
“父亲,是你先不仁,就莫怪我不义,我若不做皇帝,他日必死于你手!”拓跋绍有如打气般的骂了句之后,就把心一横,吩咐道:“你们速做准备,随孤入宫!”
“请殿下稍待!”拓跋干与拓跋良立刻退下换起了衣服,拓跋绍也没召来婢女,在大殿里自个儿穿戴起来,不多时,三人再度汇合,向宫城匆匆行去。
黑夜里,宫门紧闭,三人刚到城下,守城军卒已探头问道:“来者止步,宫城重地,速速回返!”
拓跋绍向上唤道:“孤乃清河王拓跋绍,听说母妃因不慎触怒陛下将于明日处斩,孤万分焦急,只得深夜入宫恳求父亲,请诸位将军通融一二,容孤入宫面请陛下,他日必有回报!”
城头上传来了含糊不清的议论声,没过多久,还是那人道:“殿下的孝心令人钦佩,咱们也希望贺夫人平安无事,这就放殿下入宫,还请殿下匆要惊扰陛下,也请速去速返!”
“孤与母妃谢过诸位将军!”拓跋绍心里暗喜,向上拱了拱手,对于他来说,入了宫,事情等同于成了一半。
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拓跋绍、拓跋干与拓跋良一步迈入,面带焦急之色,向鹿苑快步而去。
一路上也遇到了几起盘查,但拓跋绍都以同样的借口蒙混过关,毕竟儿子救母,人之常理,谁都不愿在这事上为难拓跋绍,拓跋绍再怎么说,总是拓跋珪的子嗣,更何况招跋绍既没披甲带武器,也没有护卫随行,陪同的只有两名黄门,不可能对拓跋珪带来威胁。
甚至于,还有人暗中给拓跋绍通风报信,告之拓跋珪此时的心情如何,有没有入睡,身边有哪些人陪着,处于哪座宫室当中。
非常顺利的,拓跋绍进入了鹿苑,鹿苑就是皇宫内院,是真正的内宫,是皇帝妃嫔居住的地方,宫中禁卫也不能轻入,而拓跋绍打着救母的名头畅通无阻,这其实多多少少也与拓跋珪的乖戾脾气有关,宫里的人已经暗中生出了满,这才有意无意间为拓跋绍大开方便之门!
入了鹿苑,五成把握上升到了八成!
拓跋绍丝毫不耽搁,向着拓跋珪的寝宫直闯而入,他打听到,目前殿内只有拓跋珪自己!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拓跋珪刚刚服用过寒食散,正在细细回味那飘飘欲仙的美妙滋味呢,这时受了惊吓,浑身一个哆嗦猛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看,不禁怒道:“是你?谁让你来的?”
拓跋干不紧不慢的把门反扣上,拓跋绍淡淡道:“听说父亲要处死母妃,不知母妃犯了何罪?”
说话间,三个人紧紧逼了上前,拓跋珪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顿时心中一凉,刀剑弓矢都不在床头,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妙,自古以来,以儿轼父者数不胜数。
可眼下的形势明显不利,拓跋珪当即怒容尽消,龙目中竟射出了一丝愧疚,摇摇头道:“是为父震怒之下错怪了你母妃,正准备着人把她召来,绍儿,刚好你来了,去你母妃的寝殿把她请来罢,为父要向她当面赔罪!”
拓跋绍一震,这一震不是由于拓跋珪的和颜悦色,而是那一声绍儿让他鸡皮疙瘩扑哧哧掉了一地,如此亲切的称呼,在他的记忆中就从来没有过!
拓跋良兄弟俩显然生出了误会,以为拓跋绍被打动,于是猛打眼色示以提醒。
拓跋绍摆了摆手,又道:“父亲既有了悔意,母妃一事儿也不再计较了,儿今夜前来还有一事,我大魏在近几年里,连失河北关东,二十万葬身于他乡,从表面上看,理该由叔父一族担起责任,但实质上,还是由父亲您沉溺于寒食散,性情乖戾所致,这样罢,父亲既然不想要这个江山了,那请传给儿,由儿来替您打理,您看可好?”
“你。。。莫非你要谋反?”拓跋珪面色一变,怒目瞪向了拓跋绍,浑身的帝王之威勃然而发!
如果换了一般人,或会心神受制,但拓跋绍生性凶残,己经走上了这一步,就断无回头之理,退一步,则是粉身碎骨!
拓跋绍一步迈向前,冷冷道:“子承父业,何来谋反?儿身为大魏宗室,怎也不能任由这万里江山败坏在父亲您的手上,请父亲立刻下退位诏书,传位给儿,并召群臣来寝殿叩见新主!”
拓跋珪刷的一下站起身子,一字一字道:“朕若是不允呢?莫非你敢轼父?”
拓跋珪语调森寒,声音中充满着无上的威严,这又进了一步,已经不是帝王之威了,而是天威浩荡!
第五一九章出逃良机
与拓跋珪作对,便是与天作对!
但狠毒之人天生不惧王霸之气,拓跋绍也冷冷一笑:“父亲,儿劝您老实点,别妄想喊人,您若叫唤,儿必不活,在此之前,儿会与您玉石俱焚!”
拓跋绍猛一挥手,包括他自己在内,拓跋良与拓跋干均是从绑腿中拨出一把匕首,刃尖泛出寒光,指向了拓跋珪!
“你。。。。好!果然是朕的种!”拓跋珪的脸面满是愤怒,龙躯也在微微颤抖,却没有再度斥骂,而是目中偶尔闪出精芒,显然是在分析着当下的形势。
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殿内安静的令人憋闷,拓跋绍到底是年龄较小,最先忍受不住,冷声问道:“父亲,您别想着拖延时间,您究竟写不写?儿敢指天为誓,您若传位于我,必得善终,但是,您如果还心存侥幸,那可别怪儿拼个鱼死网破了!”
拓跋珪狠狠的盯着拓跋绍,拓跋绍冷哼一声,持住匕首向前逼近两步,眼里射出威胁的凶光。
或许是读懂了拓跋绍眼神里的决心,拓跋珪龙目中凶光尽散,颓然叹了口气道:“好,你想坐这个位子,朕传给你又有何妨?去拿纸笔过来,朕写!”
三个人均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他们的本意并不是要当场杀死拓跋珪,毕竟拓跋珪死的不明不白,对于掌控局势不利,只有严密控制住拓跋珪,借势稳固了地位之后。那时才是拓跋珪的死期。
“请陛下稍待!”拓跋干还拱了拱手,才去寻找纸笔。
原先拓跋绍、拓跋良与拓跋干三个人呈品字形站立,使得拓跋珪无论从哪一方向逃走都会面临阻拦,这下少了一个,包围现出了刹那的空隙,拓跋珪猛然身形一动,竟冲了出去。
三人瞬间面色大变,拓跋绍大呼道:“不好,快拦住他!”
但拓跋珪再有几步就要奔出大殿,追赶根本来不及。拓跋良想都不想的把手里匕首向前一甩!
不得不说。拓跋氏子弟虽然纨绔,可是手头功夫未曾落下,嗖的一声,匕首准准扎中了拓跋珪的小腿肚子!
这也是拓跋珪不敢轻举妄动的主要原因。毕竟他三十来岁了。体力正处于衰退期。又长期服食寒食散,身体明显大不如前,而拓跋绍、拓跋良与拓跋干匀是二十不到。正是年富力壮之时!
这时的拓跋珪,身形突然一软,不受控制的扑倒在了地上,拓跋绍也是红了眼,电步疾窜上前,“扑哧!”一声,匕首狠狠刺进了拓跋珪的后心!
“唔!”拓跋珪闷哼一声,本能的就要支起身子,拓跋绍又拨出匕首,对着脖子狠狠刺下,随即就如发了狂般,拨了又刺,刺了再拨,连续数十下,这才停了下来。
拓跋绍向下看去,拓跋珪的整片后背都被刺烂了,鲜血喷溅,最远达到丈许,尤其是脖子,连着头颅的部位只剩下了一块皮!
杀了父亲,拓跋绍也没有太多的不适,狠狠一脚踢上去,把尸体踢翻了身,才咒骂道:“早写传位诏书不就没事了?你他娘的,非逼老子杀你,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这堆烂摊子叫老子如何收拾?”说着,仿如不解气般,又狠狠踢了几脚!
拓跋良与拓跋干均是一丝恐惧涌上了心头,杀人不可怕,轼父也不可怕,如果有必要,如果拓跋仪还没死,他们也会对拓跋仪下手,可怕的是轼父就像杀个路人般没有任何的心灵负担,他们自认做不到,拓跋绍是个天生冷漠无情之人!
兄弟俩赶紧跪了下来,齐声呼道:“臣拓跋良、臣拓跋干,参见陛下!”
仿佛真的当了皇帝,拓跋绍挥挥手道:“先帝已死,明日天亮朕便把你们的家人放出,现在都说说看,接下来该如何善后?又如何令百官归心?”
拓跋良拱了拱手:“臣先谢过陛下,臣以为陛下可于明日以先帝名义下诏,召百官来端门,当众宣布陛下因服食寒食散过量暴毙身亡,且太子出逃,乃有罪之身,未能于先帝膝前尽孝,乃大不孝,统胤理当由陛下继承,又由于先帝性情暴烈,百官惧怕,陛下只须施以仁德,好生安抚,百官当会归心。”
“嗯~~”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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