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孟欣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伤口包扎好了,至于你说的那个,还是别做梦了,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唱歌吧,还能多赚点钱呢!”既然已经脱离了特工组织,那就努力做一个正常人吧,这是他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虽然许雅说是为了她,她心里有些愧疚,但她还是希望秦飞扬能够为自己而活。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生来是为了谁而存在的。
就好像她跟凌烨,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不再去奢望什么了,已经死过一回,不想再为感情而羁绊,爱情,从来就是奢侈的东西,她曾经期待过细水长流,也想过要和那个男人一生一世,可如今看来,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她曾经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可结果输得很惨,在失去宝宝之后,她想了很多,也思考过一些问题,但没有答案,订婚宴那晚,凌烨的反应很奇怪,刚开始明明是要跟她解释的,后来突然转变,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居然拔了他的枪,事后想想连自己都觉得很疯狂。
如果他真的是玩弄自己,想要和靳冰雲结婚,那大可以让保全将她赶出去,何必多此一举,还要让他的兄弟去找她,人冲动的时候往往什么后果都不顾了,只有冷静下来,才会发现有很多疑点,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如果他没有开出那一枪,或许她还会有勇气再去问。
可如今,已经全无可能。
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仅是那么多的误会,还有一条未出世的小生命,她没有把失去孩子的责任全部推到凌烨身上的意思,但她过不了自己那关,每每想到他,就会想到鲜红的血液从大腿间汩汩流下的情景,就会想到做手术前夕,撕心裂肺的痛意,就会想到医院雪白雪白的墙壁,那么多那么多,反反复复地在她的梦境中出现。
所以,她干脆不去想,这样,才不会感觉到痛。
不会过得太差
他们之间,也就这样了吧。
其他的事情她已经不再奢望,就想着以后能和小墨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没有丈夫也没有关系,反正前面五年她也这么过来了,如果凌烨愿意,她可以允许他去看小墨。
她想了很多,又想到要是小墨不愿意跟自己走那怎么办?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好不容易得到了那么点父爱,难道自己还忍心去剥夺吗?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飞扬,我想过两天去把小墨接到身边。”孟欣染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这些天她已经麻烦秦飞扬很多很多了,欠他的情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他对她好,但是她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啊,总不能一辈子都赖着他吧。
虽然秦飞扬一再强调是朋友间的情谊,可连许雅都挑明了,她又怎会不知他对自己的心思,正是因为如此,她深知自己不可能接受秦飞扬,不,应该说,她不会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感情这东西,犹如洪水猛兽,她已经害怕了。
反正她有手有脚,还有一门彩妆手艺,带着小墨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秦飞扬不知道她的想法,只要她开心就好,小墨是她唯一的慰藉,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也绝不会再有,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帮她把孩子带回来的。
…………………………
第二天,秦蕾醒来,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但真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昨夜的种种荒唐,已经抛诸脑后,不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还是把所有的伤痛埋藏在了心底,但看到她脸上重新扬起笑容,总归是好的。
接手了公司之后,秦蕾就变得很忙,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接了个电话就带着门外的保镖离开了,接下来几天都和孟欣染保持着电话联络,她每天忙着处理公司各种各样的事务,完全没有空余时间去想其他的,也许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有时候,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另一边,靳老夫人和凌成轩谈了之后,满以为就此解决,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想要动靳家的根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她能一手把靳家发扬光大,就说明她的能力,虽然现在老了,以前的人际关系网还是在的,商场上的东西,从来就是一方利益,牵制八方,凌烨想要动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凌成轩那么老谋深算的一个人,也不得不帮着靳老夫人说话,他虽然不喜这桩婚事,不想凌烨借助靳家的势力,更上一层楼,但考虑到家族的利益,还是亲自找上凌烨,说的自然无非说的就是那些事。
凌烨对他的到来没有感到意外,整个人倚在沙发中,翘起了二郎腿,神情间有种睥睨万物的气势:“你是来帮靳家那位做说客的?”
凌成轩对他的态度很不满:“这就是你跟自己的父亲说话的态度?”
始终是你父亲
“如果你今天是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那就请回吧。”凌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丝毫不顾忌他的面子。
“你……”凌成轩强压下怒气,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靳老夫人找我谈过,她说你要解除婚约,还要调转枪头对付靳家。”
“没错。”凌烨冷笑,大大方方地承认,那老太婆以为找了他的父亲就可以高枕无忧,太天真了。
本来以为他会矢口否认,没想到回答的这么爽快,凌成轩愣了一下,又道:“当初这门婚事是你自己答应的,谁都没有拿枪逼着你,反而我们做父母的都只能被动地接受,现在订婚宴也办了,大家也都亲眼见证了,你居然要悔婚?你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可你别忘了,你还姓凌,走出去代表的是整个凌家,这事传出去,媒体要怎么报道,怎么说我们凌家,你想过后果没有?!”
越说越生气,这个忤逆子,真是气死他了!
………………
凌烨瞳孔收缩,绷直了身体,声音低沉:“你说来说去,在乎的不过是凌家的声誉,你可曾问过我为什么要悔婚?呵呵,你从来就是这样,在你心目中,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亲情这东西已经少的可怜了。
如果你不是我父亲,我根本就不会见你,现在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喜欢做什么,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什么叫做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凌成轩恼火极了:“不要忘了,我始终是你父亲。”
凌烨屈指叩响桌面:“我没有兴趣和你在这上面讨论,你走吧。”
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凌成轩气急,他这一辈子还没受到过这样的窝囊气,特别是面前坐的还是他的儿子,别人家的儿子哪个不给自己的父亲几分薄面,可偏偏他就是要和自己作对。
“凌烨,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记得你跟着小姨去国外留学那会,我们的关系没那么糟糕,从你回国的那天起,你就无时无刻不在和我作对。”他真是想不通,明明是亲生父子,血浓于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凌烨的表情倏地阴冷下来,声音冷的像是从地窖里面飘出来的:“不要提起小姨,你没资格提她。凌成轩先生,打感情牌真的不是你的强项,你以为在我面前说几句话,做点样子,就可以抹杀你所做的一切?爷爷的伤,大哥的死,我在去别墅路上遇袭,还有南宫被大火烧伤,做了我的替死鬼,哪个不和你有关?!你现在来装什么父子亲情,未免太可笑了。”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敲击着凌成轩的胸口,他承认,为了权力,为了欲。望,为了利益,他做了很多灭绝人性的事情,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从来就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自从心爱的女人死后,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们无能为力
“看来,今天这趟我是来错了。”凌成轩缓缓起身,整了整熨烫平整的西装,深深地看了一眼凌烨,转身离开,光影打在他的身上,一瞬间,他好像沧桑了许多。
尽责的司机已经等在门外,看到凌成轩出来,立马拉开后座的车门,然后绕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老爷,是回公司还是家里?”
凌成轩望着两边倒退的白杨树,细碎的阳光在夹缝间洒落,出神了许久,缓缓道:“回家。”
……
当天下午,靳家的公司,系统遭到黑客攻击,电脑全体黑屏,如果只是一家公司那也就罢了,可恨的是处于全国各地的分公司电脑也无故收不到任何讯号,陷入一片瘫痪之中,公司出动了所有电脑高手,开始进行紧急维修的工作,可这些人加班加点,弄了整整一晚上,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断地强调对手太过强大,短时间内无法破解。
不得已,公司只能求助外援,寻找更厉害的电脑高手前来帮忙,一大排的高手坐在计算机前,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额上纷纷冒出冷汗,几个小时过去了,有高手站起来,收拾了下:“不好意思,贵公司的问题,我们无能为力。”
便领着手下离开了,连酬劳都不要了。破解不出来算是小事,可要是遭到对方的恶意报复就划不来了,这靳氏集团明显是惹上了什么人,而那人呢,还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们再留下去,指不定会惹祸上身,其实这事和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大干系,为了那点酬劳,惹上煞神就得不偿失了。
“这肯定是凌烨那小子干的,岂有此理!”靳老夫人气的,将自己最爱的紫檀木拐杖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谁都不能否认,凌烨这个男人在商场中的狠绝凌厉,简直是要用惊艳绝伦来形容,堪称鬼才,他不给对手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牢牢把握时机,短短几日,已经重创了靳氏集团旗下的几大支柱性产业。
靳家那边也一直在做努力的拼搏,可怎么看,都像是垂死的挣扎,靳老夫人努力想要找人,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没有人会傻到出头。
整个靳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打击,原本让靳老夫人引以为豪的几个在官场上占得一席之位的小辈,纷纷闹出丑闻,不是包养情妇,就是挪用公款,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媒体的闪光镜下,影响就可大可小了,首先是职位最高的大侄子被停职查办,剩下的不是被降职,就是调离到偏远山区。
可以说,区区几日,靳家就被压制的丝毫没有还击的能力,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凶不起来,到最后,几乎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
这几日,秦飞扬变着花样做了几顿补气养血,调理身子的补汤,吃的孟欣染大呼美味之余,气色看上去红润了很多,身子也恢复得很好。
我已经放下了
她急着要把小墨接到身边,秦飞扬的意思呢,是再过段时间,因为手术完后的一个月是很关键的,需要静心休养,不能碰水,不能做重活,也不能情绪激动,他害怕她一旦见到凌烨,又失控起来。
孟欣染嗔怪道:“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劲,放心,感情这东西,我已经放下了。”
拗不过她的坚持,秦飞扬驾车载着她前往古堡,一路上都是她在指路,这些熟悉的街道,和两边高大的梧桐树仿佛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变化,蓦然回首间,已是白雪皑皑。
古堡外,一辆尊贵的迈巴赫,大咧咧地停在道路中央。
很明显,里面有客人,如果现在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踌躇间,秦飞扬已经打开了车门。
踏进古堡,软软的地毯铺满了这个大厅,奢华而又舒适,中央空调吹出温暖的气流,让人舒适不少,她并没有像预期中那般见到凌烨,反倒是云冥呆呆地看了两人好一会,然后高兴地叫道:“嫂子,你回来啦!”
…………
订婚宴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后来南宫少爷提起过一点,又联想起少主最近情绪低落,也猜到了七八分,嫂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对小墨的病情全然不知,肯定是误会了少主的,本来嘛,这几天小墨服下解药之后,并没有不良反应,少主放心了,本想着等把靳家的事情处理完,就去给嫂子负荆请罪,没想到,孟欣染自己回来了。
这下好了,少主不用整天愁眉苦脸了。
云冥已经被狂喜淹没,丝毫没有注意到孟欣染一脸纠结的表情,忙道:“少主正和沈先生在后院谈事情,我这就过去通知他。”话音刚落,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二楼正在和沈落玩拼图的小墨听到动静,跑到了楼梯口,定睛一看,那抹聘婷的身姿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妈咪吗!
“妈咪!”稚嫩的童声响彻整个大厅,小小的身板像泥鳅一样滑到了孟欣染的面前,抱住她的双腿,小脑袋贴着她的膝盖,嘴巴微微嘟着,眼里闪动着泪花,而孟欣染弯腰,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小墨。
“妈咪,小墨好想你。”到底是个孩子,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一回,怎么样都是会怕的,从他毒瘾发作开始,他从来就没哭过,紧绷着脸像个小大人似的默默沉受着非人的痛楚,只有在凌烨面前会稍稍示软,也唯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孩童的天真和活泼。
他原本不喜爹地另娶他人,可从云叔叔口中套到了信息他才知道,原来爹地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原来爹地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他好爱爹地,也好自责,如果当初他没有乱喝东西,就不被人有机可趁,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自从知道妈咪还活着,他每天都在期待能够一家团圆,可爹地总是说还不是时候,他只有耐心地等待。
“妈咪也很想小墨。”
原来是他救了妈咪
这是她的宝贝,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每时每刻都牵挂着他,从今往后,谁也不能将他们母子分开了。
“墨墨,你是不是瘦了?”孟欣染捧着儿子的小脸仔仔细细瞧了个遍,摸上去感觉没有以前那么肉肉的了,连下巴变尖了好多,还有身上摸得到骨头了,凌烨不会那么缺德亏待自己儿子吧?
“没有啊,妈咪,我很壮实的。”小墨龇牙,举起自己的小胳膊想要让妈咪瞧瞧,奈何冬天穿了好几件衣服,裹得太紧很难撩开袖子。
“噗嗤。”
孟欣染见他那副可爱的模样,被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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