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燃烧呢,周防想,No Blood!No Bone!No Ash!
突然。
电话响起,老式电话的式样,自动举起话筒,里面是诡异的“喂”声。
诡异的白色身影,迅速的钻出听筒。
“十束,是我杀的呢,”无色扭曲着盘旋在房间中,“还有些谁我可以拿来试试手?出云?八田?哦!我知道了,小安娜酱,很可爱呢。”
听到这句话,周防尊猛地睁开眼睛,冷冷的注视。
“有空隙呢。”无色诡异的笑着,化身一道白光,钻进周防琥珀色的眼眸。
一片火海,沸腾翻滚。无色有些惊恐,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的内心是如此。
周防尊冷冷的笑着。比起我心中的野兽,你这家伙简直不堪一提。
火海中刮起猎猎大风,直至火焰化身为一只雄狮,金色的眸子弥漫着杀气,仿佛天地间都是他的猎物。
雄狮紧紧盯着无色,兴奋地吼叫。猎物,猎物,你只是猎物。被我焚烧殆尽吧!
无色颤抖着逃离火焰的地狱,在火焰蔓延之前。
周防尊直追到学院岛。
在这里么?周防冷笑一声,挣开镣铐。
这一刻,他听见自己的丧钟鸣响。
报仇,周防尊快意的笑了。终于可以解脱。
大梦初醒
宗像礼司在周防尊死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无色之王的能力是附身和吞噬灵魂。
如果不尽快干掉他,所有王都有危险。具体地说,是剩下的我和黄金有危险。
无色的目标是所有王,而且已经吞噬了绿色和黑色。
周防尊知道这一点,我却不知道。
以搜索整合信息见长的我居然不知道。
所以,周防尊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
否则,作为管理能力者的我必须手刃无色而掉剑。
“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工作。”周防尊这样说着。
他要报仇,他要保护。
而我要结束他的生命。
周防尊,你是早就想好了么。
我需要……你的保护么?你未免自视甚高了吧。
宗像礼司捂着心口回忆着。
具体地说,自从他把天狼从周防尊的心口抽出来的瞬间,就一直疼的不可抑制。
“谢谢你送我上路。”周防尊说。
轻轻的拥着他,用最后的力气。然后倒在他怀里,再也没有声息。
“我爱你,宗像。”周防尊说过。
“我一直是你的囚犯。”周防尊说过。
“不要再说了。”周防尊说过。
现在一切都消弭不见。再也捉不到痕迹。仿佛一场大梦刚醒,梦中的一切再也无法触摸,无法回首。
宗像礼司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剑从周防尊心口抽出来的,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是青王。
宗像礼司心想。
以剑制剑,吾辈大义无霾。
“赤王周防尊,你的族人我会带为照顾,直到下一任赤王出现。”宗像礼司说。
他看着双眼紧闭的周防尊,轻轻抱起他,在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吻。
不再温暖。
“Goodnight kiss,周防。”宗像礼司轻声说。
伴着漫天的红色光芒,宗像慢慢走出学院岛。下属都很欣慰,室长没有因为赤王暴走而殉职。
他很想笑一下,回应下属。让下属安心是王的责任呢。
可他怎么都笑不出来。
漫天的红色,周防尊的红色。
被他一剑抹杀。
可现在他却只能记起与周防尊初会的那天,阳光灿烂的要命。
周防尊的金色眸子如同燃烧的火焰。
宗像礼司抬手看看手上的血迹,想着躺在冰冷雪地里的周防尊,有些后悔没有多抱他一会。
血。
心口的血。
在我抽剑的瞬间怎么没有喷洒出来?宗像礼司猛然想。他低头看自己的制服,干干净净。
按理来说人类被刺中心脏后血液会向前喷洒很多,这太反常了。
“回去。”宗像礼司说。“异常情况。”
他快步奔跑回周防身边,甩开手下很远。
伤口在愈合。冰冷的胸膛渐渐有了起伏。
宗像礼司差点在属下面前抱住周防尊,但他抑制住了。
虽然活过来了,可周防尊没有醒来。
之后的一个月都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黄金之王打来电话告诉青王白银之王苏醒的消息。
这时他才知道白银之王在周防尊贯穿他身躯的时候给予了他不变的能力。让他可以重生。
“他可能会失去记忆和能力”白银之王在与宗像礼司会面时说。“但石板选择他不是没有理由,现在他活过来,很可能会再次被选中成为王。”
“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敢问阁下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么?”宗像礼司礼貌的微笑着,心中波涛翻涌。
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依我的经验,与王接触可能触发他的威丝曼值偏差。”
“是么。那我就让他不要和王接触,很好办到。”
“礼司你就这样决定他的未来么?”白银之王紧紧看着他的双眼,眼神恳切。
“我是保护他。”宗像礼司冷冷的说。这种称呼让他有些不快。
“可他,也是习惯保护别人的人吧……”
“恕我冒昧,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由我scepter4保护。”
“是么?终究……无法并肩而行么?”威丝曼轻轻叹息。
之后,宗像礼司没有再出现在周防尊身边,即使是他苏醒的那一天。
他安排草剃出云带失去记忆的周防尊离开这个城市。他怕周防恢复记忆,还有能力。这里,赤王周防尊树敌太多。一个没有能力没有记忆的他无异于活靶子。
出云同意,他明白宗像礼司的担忧。而根据他对周防尊的了解,一切确实可能重演。
活着总是好的啊!
“我会照顾你们的homra,放心。”宗像礼司坐在scepter4的室长椅上对出云说。
“草剃桑还有什么困难可以直说。”
“小世理,不,淡岛世理……”
“她会知道你的新地址,必要的时候我会批假期。”
“你又没办法强制她来看我。”
“确切的说,我可以办到,每周一次的关于前一任赤王周防尊的报告会由她去取,去你那取。”宗像礼司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淡然地说。
草剃出云愣住了。
“不愧是青王宗像礼司,能做到这个程度呢。”出云默默的说。
为了周防尊的命,永远不见么?对自己下手还真狠。
“行程我已经安排妥当,下午就可以启程。”
“那就,再见了。”
“确切的说,可能是永别。”宗像礼司说。
草剃出云走后,宗像礼司点起一根烟。
永别了,周防尊。他说。
新的酒吧依然叫做homra。离原来的城市有半日车程。不过足够了,隔绝以前的一切,以新的身份生活。
醒来的周防尊确实失忆了。
不幸,然而又是万幸。
草剃出云告诉他,他和自己共同开了这个酒吧。前几个月,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了从前的记忆。
以前,没什么可说的。
“是么?”周防尊依然像以前一样沉默,眉头紧锁。
不过,确确实实的活着。
每一天,他都一语不发的站在吧台后面,默默地帮出云打理酒吧。
烟,抽的很多。
“我好想把很重要的东西丢了。”周防尊有一天怅然地对出云说着,眼睛望着酒吧外湛蓝的晴空。
草剃出云一阵心疼。
他见过周防尊发亮的眼眸,和现在的暗淡完全不同。
我认识了个有趣的家伙。爱上宗像礼司的周防尊说。幸福的快要融化。
烧!赤王周防尊说。君临天下的气场。
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只留下一条命。
Again
夜晚很寒冷,宗像礼司蜷缩在床上。
体质下降了呢。他自言自语。
不许……想起他。我不允许。他自我命令。
他擅长克制和压抑。但身体本能的渴望那种温暖。
温暖而又霸道的怀抱,近乎索求的亲吻,滚烫的纠缠。
他想念。却不能触摸。
明天还要上班,要处理一大堆事情,宗像礼司,我命令你入睡。他自言自语着。
然而终究不能如愿。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打开。倒出两片,合水吞下去。
这是他依赖药物入眠的第N个夜晚,从送走草剃出云开始。
周防尊的睡眠也很让出云忧虑。
午夜惊醒,他总能看到周防坐在楼梯拐角默默地抽烟。
“怎么不睡?”
“睡不着。”
“起码躺在床上。”
“噩梦。”
“什么噩梦。”
“有个人,很伤心,我心疼。”
“……”出云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一个字都不能提。
“别胡思乱想了,尊。”出云说完,就回房,他实在不忍心看周防尊成这种样子。
宗像礼司,若你知道,你会改变你的决定么?
又一个清晨,虽然时间的流逝对周防尊来说好似没有意义。
吵闹的酒吧又一次开始沸腾,周防尊心如死灰。
直到,他听见一句话。
“青王宗像礼司。”
那个人挥舞着臂膀,对于吸引来别人的关注目光很是得意。
“我知道□哦,关于学院岛的爆炸案。是那个神秘组织的王造成的。”
“什么?神秘组织?”周防尊皱着眉头问。
“异能者的神秘组织,有几个很厉害的王统治他们,其中一个,就是青之王。听说那个爆炸就是为了保护他的下属……”
“切,你就编吧,哪能那么厉害,那还是人类么?”一个客人端着啤酒不屑的说。
大家嗤笑着,散开来。
可周防尊却愣住了,“保护……下属,”他突然觉得胸中燃起一团烈火,不可抑止。
Scepter4
“室长,周防尊的威丝曼值出现强烈偏差!”淡岛世理紧张的说着。
“什么?”宗像礼司情绪有些失控。
“你下去吧。”为了避免属下忧心,宗像礼司强装微笑接过报告。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这么小心。宗像礼司握紧拳头,一遍遍的思索着,确定自己并没有任何纰漏。
“淡岛君,我觉得你去查看我比较放心。伏见君现在全天照顾homra的事情,□乏术。”宗像礼司稳定好情绪,再次召唤淡岛世理。
“是。”
“现在出发。”
“是。”
若不是工作,淡岛世理有些不想见出云,自从发生这件事,出云的脸上就没了笑容。即使每次见她,他会扯着嘴角,但那是假笑,她明白。
何必呢,装给谁看。
这样想着,她依然收拾好物品踏上旅程。
“不是每周五来么。”吧台后的周防尊嗓音低沉的说,“那家伙出去采购。”
“那我等他。”
没有回应,淡岛世理朝吧台方向望去。低气压的感觉,似曾相识。
室长他也是如此。只是善于掩饰。淡岛心想。
“最近,身体还好么?”淡岛问周防尊。
“死不了。”依旧的慵懒,话音中是不想理睬的意图。
草剃出云的到来打破了尴尬。“小世理,怎么今天来?”阴霾的脸上顿时换了副表情。
周防尊一语不发的径直走出了酒吧。
看着他走远,淡岛世理说明了情况。
“我绝对没说过半个字小世理酱,”出云有些焦急。
“那就麻烦了啊。”
“我觉得……”草剃出云突然想起周防尊无神的双眼,下定了决心。
“还是让你们室长亲自来看看比较好。”
“什么?你不是不清楚,如果……”
“就算他恢复能力,也比现在好。那只是可能死,现在……生不如死。”
“可我不能让室长有危险。”
“小世理。”出云看着世理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尊他,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室长以身犯险,以前不会,未来更不会。现在的情况,即使不做什么,尊也有可能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你忍心让他们成现在这种状况么?”
“那……室长的苦心就全白费了。”
“你们室长,对自己残忍到别人看不下去的地步啊。”
出云和淡岛都沉默了。
半响,出云慢慢的说:“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什么?”
“会假装不认识我,放弃我么?为了救我”
“也许。”
“我不允许。”出云说。“不许。”
“我不能决定尊的人生,由他自己决定吧。”
Scepter4
“所以这就是结果?让我自己去观察?”宗像礼司微笑着看着淡岛世理,觉得无比费解。
他了解淡岛世理,她作为一个清楚个中利害的人怎么可能提出如此鲁莽的提议。
“我没有看出其中的必要性,淡岛君。”
“事实证明,白银之王的理论可能不完全对,没有接触王,周防尊的威丝曼偏差依然出现,为了避免更严重的情况,比如赤王突然出现,然后暴走,我觉得室长应该亲自察看。”
“是么?”宗像礼司自己确实也考虑过这个情况,可是,他不敢去想,他不能接受再一次看着周防尊死去。
可是,若他暴走,伤了无辜的人,自己的大义置于何处?
“好。”宗像礼司说。
就算要再一次手刃他,我也不能让大义蒙上尘埃。
可是一念及此,他的心口又一次剧烈的抽痛起来。疼到冷汗直冒的程度。
何谓王者?宗像礼司心想,不过就是祭品。
为了维持世间的秩序而被牺牲掉的祭品。
既然如此。我随时可以可以献上我自己,这个宗像礼司,无论谁,拿走好了。我眉头都不会皱。
可是为什么,从一开始,要爱上那个家伙?
……如此痛苦。
命运是否憎恨或者眷顾宗像礼司,谁都无法了解,可是现在,周防尊的世界确实只有一片空白。
他总是觉得心里缺少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梦里的人很悲伤,他很能体会,可那人的脸总也看不清晰。无论他多么努力。
还有一大片隐隐约约的红色,集合成一个神秘的图案,他想去抓,却抓不住。
红色在渐渐消散,他很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