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打电话给她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容霆是不是知道。这是第一次,岑霜葶觉得容霆他,知道得太少。
夏紫汐是除了岑霜葶以外,唯一一个知道岑霜葶怀孕了的人。她当初问岑霜葶,要不要告诉容霆这个消息的时候,岑霜葶果断地摇了摇头说,她觉得她应该亲口当面告诉他。Ken在池雪“三七”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又回去了意大利,岑霜葶没有细问,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她也无心过问。
可是如今,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容霆了,她怎么会允许她的宝宝和别人分享一个父亲呢。岑霜葶想着想着,尽又落下了泪水。人心啊,为什么总是要那样叵恻,明明人生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十载啊,说不定哪一个忽然发生什么意外,说不定明天又是另一个的最后一天了。可是为什么明明是那样短暂的人生里面,活着的人还不懂怎样去好好地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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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霜葶想起她看到容霆和兰静芝在病房里亲到后的那天晚上,容霆难得空闲地带着她到公司顶楼的天台喝酒聊天,容霆当时去酒窖里拿的是一瓶纯使用Chardonnay酿造的白色香槟,那晚是岑霜葶第一次喝这个品种的酒。
它不同于红葡萄酿制的blance de noir那样有结构感, chardonnay酿制的blance de blance显得更加清淡爽口,也很开胃,岑霜葶喝了一口之后,就爱上了这个味道。容霆见岑霜葶一个人在一边傻笑,开口问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笑这么开心?”
岑霜葶本来倒真的是被这杯酒所吸引了,谁知容霆突然这么一开口,她就觉得她不想点什么坏主意,还真是对不起他。她回头看向容霆,嘲笑道,“我啊,就是在想这么好喝的酒,不叫上你那位娇滴滴的兰小姐,还真是可惜了。”说完摆了摆手,改口道:“Oh,nonono,什么兰小姐,那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三少夫人呐。”
容霆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他刚才只是不爽岑霜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酒上而忽略了他,却没想到这丫头还惦记着白天的事情。他看了眼岑霜葶,回道:“小葶大女侠,你就饶了小人吧,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会和除了你以外的人亲到嘴了,真的。”
岑霜葶挑了挑眉,说:“我的意思是这么好的酒,只有我们两人喝,太可惜了。”然后笑了笑说,“怎么?还在想之前和你未来夫人的亲吻?”
容霆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他突然有种自己挖了陷阱给自己跳的错觉,不过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转而笑道:“我未来夫人的吻,确实很甜。”边说边用手指划过了自己的嘴唇,还不怀好意地看着岑霜葶。
岑霜葶当然知道容霆指的是什么,她被容霆看得不好意思,红了红脸,别过头去回道:“阿霆,我发现你这几天怎么都没一会正经的时候。”
“嗯?”
岑霜葶笑了笑,说,“我说你是不是发春啦?”
容霆挑了挑眉看着她,说:“我有没有发春,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岑霜葶看着容霆的表情,站起身就要跑开。她的嘴唇白天的时候已经被他啃得像两根小香肠了,这会要是再接着啃,她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可是容霆哪里给她逃跑的机会,她还没走两步他就把她扯到了怀里。
容霆低下头看着不知道把自己脑袋往哪里搁的岑霜葶,开心极了,他嘲笑道:“嗯?现在知道怕了?刚才说别的女人是未来三少夫人的那股劲哪去了?”
岑霜葶本来脑子里还在转悠着怎么让他不要亲自己,结果容霆说了这样的话,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回道:“哼,谁怕你了。”
“哦?”容霆挑了挑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说我不怕你……”岑霜葶的声音还没落下,就被容霆全数吞到了嘴里,他想吻她,一直都想。
这个时候,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到一旁桌上的白色香槟,叮咚叮咚地,雨水和酒水在天台地上的霓虹灯照耀下,纷纷跳起了美丽的圆舞曲。而容霆和岑霜葶两人,此刻拥吻在一起的画面,显得格外的美丽。
Ken原本上楼是准备询问容霆,他是不是需要派人将他们的餐具都移到室内的,却没想到一走上天台之后,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他想,现在不管是谁做些什么,都是多余的。
雨渐渐下得越来越大,岑霜葶觉得她有一些醉了,不知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雨,是因为刚才的blance de blance,是因为从天台望出去迷人的夜色,还是因为容霆这个深情而绵长的吻。总之,她觉得她,有点醉了。
岑霜葶突然双手推开了容霆,趁他不那么留意,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容霆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发问,岑霜葶却突然笑着对他说,“容三少,小女子献一支舞给你,可好?”说完也不等容霆回话,就走远了一些,开始舞了起来。
她今天跳的是芭蕾舞舞剧中《仙女》第一幕的开场,这是发生在苏格兰农屋里的一个故事:仙女无意间走进了农屋,看到了睡在火炉旁边的农夫詹姆士,她跪在他熟睡的面容前注视着他,然后仙女欢快地起身,在熟睡的农夫和他朋友面前愉快地舞蹈着。后来,她在詹姆士的额头轻轻落下了一吻,表示她对他的钟情和爱意。
岑霜葶今晚的舞将仙女的爱意显示得淋漓尽致:A terre、A la seconde、Assemble等姿态都很到位,特别是她后来的那几个旋转,让容霆看的都忘了今日已是何时。
空中落下的雨水洒在岑霜葶的身上,将她的身材显示得玲珑有致,容霆觉得他似乎也已经醉了,这是他活了三十多年里,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容霆想要走上前去,将岑霜葶拥到怀里,他想吻她,他更想要她,可是他现在并不想打扰她。
这个时候,岑霜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突然暗淡下来,几近啜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穿芭蕾舞鞋的关系,又或是因为渐下渐大的雨,岑霜葶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倒向地面。容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此时岑霜葶转向容霆的眼里,尽然已经满是泪水。
容霆看着岑霜葶这个样子,他心疼极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虽然看不懂岑霜葶刚才的舞在讲述些什么,可是他明明是感受到了她跳时的欢愉和欣喜,怎么一转眼,就完全变了样。他看着岑霜葶,伸手拭了拭她的泪水,温柔地问道:“小葶,你怎么了?”
岑霜葶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可是眼泪却还是在不停地落下来。岑霜葶突然想起来,这个舞台剧是以悲剧结尾,故事的结尾是农夫被别人骗了,他害得仙女脱落了翅膀,然后仙女死了,农夫因为伤心过度也死了,农夫从不认识她、到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到和她一样心怀爱意、到最后亲手害死了她,开始美好却不得善终。
岑霜葶其实并不是不想告诉容霆她怎么了,只是她知道就算她开口,他也并不会懂。不学芭蕾的人,若非对芭蕾十分热爱,那么他们是怎样都不能体会其中的感触的。岑霜葶伸手擦了擦再次溢出的眼泪,对着容霆笑道:“是雨太大。”好烂的理由,对容霆却也受用。
容霆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回去房间洗澡吧,别感冒了。”
岑霜葶点了点头,回了声“嗯”,就从他的怀抱脱离开来,却没想到刚才已经不小心扭到了脚,她的突然用力,又差点让她摔到地上。
容霆皱了皱眉,扶住了岑霜葶,他低头看了看她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脚踝,打横抱起她,问道:“疼不疼?你先去洗澡,然后我帮你处理。”岑霜葶点了点头。
当容霆再一次走进岑霜葶的房间的时候,岑霜葶已经洗完澡坐在了床上,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身上也只是披了一件浴袍。容霆在心底里暗暗地骂了声小妖精,却还是先拿着跌打药水,帮她处理脚伤。
岑霜葶怕疼,容霆只要稍稍用力一点,她就试图抽掉。如果是本来的话,倒也没什么,可是偏偏现在容霆和岑霜葶两人都只是穿了一件浴袍,更何况容霆早就已经浑身燥热不安了。
他将药油放到一旁,起身就把岑霜葶直接按到了床上。岑霜葶看着容霆,眨巴着她的眼睛,似乎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样的表情,对现在的容霆来说,无疑又是一剂催。情的重药。容霆低头直接吻了下去,他已经不想多说什么。
他从她的嘴唇,吻到了她的耳朵,然后又顺着耳髻吻到了脖颈,他抬头看着岑霜葶的眼睛,暗哑着嗓子问到:“小葶,可以吗?”
岑霜葶早就被容霆吻得全身酥软、云里雾里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回了声“嗯”。得到允许的容霆,不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他伸手解开了岑霜葶浴袍上的带子,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吻着,然后又吻回了她傲人的蓓蕾。
岑霜葶不知道什么时候容霆已经脱掉了他自己的浴袍,他们两人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赤诚相对的。她只知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骨头就跟散架了一般。她走到卫浴室后,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身上一颗颗红红的小草莓,直想一头钻进地洞里,躲上好几天再出去见人。
可是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差。
正文 41。失去
这章放了我一个多小时,明天停更一天了,星期一恢复
岑霜葶一直都认为当两个人相爱之后,自然而然地发生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比如拥抱、比如接吻、比如发生更亲密的关系。至少她和容霆发生关系的时候,她是开怀的,因为她从容霆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在乎和爱意。可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她不确定容霆是不是真的爱她,还是说容霆在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一想到这一点,岑霜葶的心就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她真的觉得她快要死了。虽然她知道容家的家规,可是家规毕竟是家规,那是死的,人却是活着的,是会变的。她突然很想念很想念池教授,可是她现在不能去陪她,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更何况还有老岑在家需要她照顾。
岑霜葶在池雪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之后,一个人在家里住了很久,除了夏紫汐以外,Elaine和之前的设计部六人组也来看过她一次,她们给她带了很多吃的,也讲了好多笑话给她听,逗她开心。Ocean她们在她家里坐了很久,一直都不肯离开,最后还是Elaine一声令下,那几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公司。岑霜葶对她们摆了摆手,叫她们有空再来。
Elaine从进屋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她一个人坐在一边喝着咖啡,听着她们讲一些有的没的,间或笑笑,间或想想别的什么事情。她在走之前拍了拍岑霜葶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了声:“你自己要保重,有事可以找我。”
不知道为什么,岑霜葶觉得Elaine在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那个眼神让她有种自己的小秘密被看穿的感觉,不过她转念一下,大概只是她的多心罢了,Elaine又怎么会知道她怀孕这件事。
那天之后,岑霜葶自己一个人又过了几天无所事事的日子。这天,岑霜葶起了一个大早,她将租的屋子的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然后给自己做了一份双面煎蛋,配上刚烘焙出的一篇吐司块和一杯温牛奶。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突然想要去亨滕看一看。
岑霜葶昨天晚上跟老岑通过一个电话,老岑的声音听上去苍老了很多,不过给她感觉他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岑晟自池雪的事情之后,也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是让林姐直接送到家里去处理的:小事暂且搁置,大事直接送家。
岑霜葶听到后笑话老岑同志就知道偷懒,其实她心底里却是很心疼他的,她到不久前才算真正意识到老岑同志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他的恢复能力也已经大不如以前,不论是身体上的,又或者是心理上的。岑霜葶暗暗地叹了口气,她觉得岁月还真是不饶人。
可是她不愿意说一些矫情的话,她总觉得这个时候矫情,太过伤感,她已经难受了很久了,她不想要继续伤感下去。她在电话那头问老岑是不是已经回去公司了,还是说他还在家休息。岑晟笑着回道他已经上班几天了,他说他可是还要赚钱养她这个小吃货的呢。岑霜葶听后笑了笑,撒娇道:还是老爸最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眶微微泛起了酸涩。电话的最后,岑霜葶让老岑同志自己多注意休息,岑晟笑着应允,也同样叮嘱了岑霜葶一番。
现在想来,岑霜葶忽然就笑了,她慢悠悠地享受了她的早餐,然后将餐具清理干净,她走到房间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她为数不少的鲜艳类的衣服。这些都准备就绪之后,她走到卫浴间给自己化了一点淡妆,用来遮掩她今天还是有一些憔悴的脸色。
她一会就准备到亨滕去看看老岑,前几天她的状态不好,所以她几乎一直回避着见任何人,现在她已经好多了,她觉得她也应该替老岑多分担一些,不管是生活上的事情,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岑霜葶最后拿起粉扑给自己上了上腮红,然后理了理她的头发,拿起包包和保温罐子出门。
保温罐子里装的是她一早就给老岑炖好的骨头粥,她知道这两天老岑肯定没有在好好吃饭。岑霜葶无奈地笑了笑,他们家的人啊,有时候就是对别人掏心掏费的,对自己却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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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xi到亨滕门口的时候,岑晟的车子刚路过那里,正在驶向地下室。岑霜葶笑了笑,想着时间正好。她低下头拿钱的这会儿,司机开口说道:“岑家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董事长夫人刚去世没多久,就传出董事长的独生女岑霜葶为了讨好容家,将岑氏的客户资料给泄露了出去,导致现在岑董事长又面临了好几起官司,不得安分。”
岑霜葶听到司机刚说的话的时候,拿钱的手停了停,然后继续从她的钱包里掏着零钱。她边递钱过去,边开口问道:“师傅,你刚才说什么?”
司机大叔转过头来朝着岑霜葶笑了笑,开口道:“小姑娘,你还不知道亨滕最近很不顺呢吧。你是有什么亲戚在里面工作么?听大叔的话,赶紧让你亲戚辞了吧,大家都觉得亨滕走不下去。”他说着说着扬了扬下巴,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