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病的春天作者:非天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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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病的春天作者:非天夜翔-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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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在窗边站了一会,外面小区里空空荡荡,春天的阳光和煦灿烂。
  他拿着手机静了很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二十分钟。
  谭睿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左手环着他的腰,搂住了他。右手抽出遥远手里的手机,按了拨号键,把手机放到遥远的耳边。
  赵国刚的手机关机。
  “有他家的电话么?”遥远说。
  “有。”谭睿康从身后搂着遥远,两人站在窗前,谭睿康把头埋在他的肩上,翻电话号码,说:“你看,这个就是。”
  遥远接过电话,转身抱着谭睿康,倚在他肩上。
  舒妍接了电话。
  遥远:“我爸在吗?”
  舒妍说:“小远?不知道他,早上说出走走,现在还没回来,手机放在家里充电,没开机。”
  遥远把电话挂了,试着拨通另一个号码,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字:“家”。
  谭睿康的眉毛动了动,电话打通了。
  赵国刚:“宝宝,还在生爸爸的气?”
  遥远静了很久,赵国刚道:“宝宝,说话。”
  遥远低声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家里没有人,你手机关机……”
  赵国刚:“所以你知道爸爸在家,爸也知道,现在打电话来的只会是你。你那边怎么样了。”
  遥远说:“我被传染上了。”
  电话那头良久沉默,赵国刚说:“在哪家医院,现在过来。”
  遥远:“……”
  赵国刚说:“你声音不嘶哑,又想吓我?”
  遥远笑了起来,谭睿康说:“姑丈,我们都没事,目前没事。”
  赵国刚吁了口气说:“没事就好。别回深圳,病情据说很严重,看新闻发布会了么?非典型性肺炎,是通过呼吸传播的。”
  遥远倚在谭睿康身上,朝电话里的赵国刚说:“你一个人呆在个空房子里做什么?”
  赵国刚笑道:“谁说我一个人?你妈妈不就在家里么?回来陪你妈妈。”
  遥远说:“妈已经搬到我家来住了,在广州呢。”
  赵国刚没有说话,片刻后道:“回来看你妈妈和你的照片,这些都不能带过去,你回家的时候,别全带走了,给爸爸留几张。学习怎么样?睿康说你交女朋友了。”
  遥远道:“没有的事,认了个妹,挂了几科,在准备补考。”
  赵国刚说:“玩游戏了吧,一没人管着就不行。”
  遥远道:“我能考过的。”
  父子俩又静了很久,遥远开口道:“她生小孩的时候你别去了,医院有点危险。”
  赵国刚沉默,遥远又道:“算了,你当我没说,自己把握吧。我挂了。”
  赵国刚说:“每天给爸爸发条短信,记得。”
  遥远嗯了声,把电话交给谭睿康,静静搂着他的腰,谭睿康的毛衣很温暖很舒服,遥远想把自己埋进他的心里去,找个地方躲着。
  谭睿康说了几句好的,一定注意,不会出门,挂了电话,面无表情道:“还蹭?”
  遥远放下一块心头大石,过去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谭睿康给他削苹果,说:“姑丈经常回去,周六周日,你不在家的他也会去呆半天。”
  “放寒假前,他就回去亲手把房子都打扫好了,被子也拿出来晒了,就等你回家,还给咱们买了新手机。”
  遥远说:“你怎么不说。”
  谭睿康说:“他不让我说,说随便你吧,不想回去的话,留在广州复习也可以,还说你住不惯寝室,怕吵的话……就出来租房子住。”
  遥远静了很久,而后道:“咱们现在回家吧。”
  谭睿康说:“不行!说归说,绝对不行,深圳可是重灾区。”
  “广州也差不多了。”遥远出了口长气说。
  谭睿康说:“广州现在都说控制住了,别怕。来,吃了苹果就去学习。”
  遥远:“……”
  “都这样了!”遥远抓狂道:“还要学习?!”
  谭睿康莞尔看他,说:“你还有什么遗憾么?有遗憾抓紧时间办。”
  遥远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遗憾了,他不能回去,赵国刚要陪孕妇,没的只会徒增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戏码,和谭睿康在一起,死了也没遗憾了。
  “没有了。”遥远说:“确实没有。”
  谭睿康:“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学高数吧。”


  Chapter 35

  元宵节后开始补考,考场里只来了一小半人,遥远把会的全做完,不会的把题目抄一次在下面,看上去起码写了东西,就交卷了。
  五门补考依次进行,谭睿康每天都穿着厚外套,把拉链拉到领子顶,露出眼睛,监督遥远考试。
  他们已经不敢出去吃饭了,食堂里几乎也没几个人,遥远去学院找辅导员问开学的事,大妈在到处喷消毒剂,辅导员说:“不要回深圳,千万别回去,深圳也是重灾区,去车站反而容易传染上,就留在寝室等通知吧。”
  不上学正好,以遥远的愿望是,最好这场瘟疫里不要死人,但无政府状态再持续一段时间,这样他就可以每天和谭睿康呆在家里玩了。
  数天后他接到一个出租屋里的电话,那头是个女生,问道:“阿广在吗?”
  遥远接的电话,说:“他不回来了,人也没联系上,你是他女朋友吗?还得给他房租呢。”
  那女孩忧心忡忡道:“房租的事先不要紧,请问你们是他朋友还是房客?”
  遥远把情况给她说了,她又问:“阿广说了去什么地方实习吗?”
  遥远道:“哥!”
  谭睿康也不知道之前他是怎么说的,想了半天,而后道:“忘了。”
  遥远努力回忆当时那师兄说的话,最后道:“可能是康威,要不就是匡威,我也忘了。你试试打电话问那边公司总部吧。”
  女孩道:“好的,谢谢你们,他当时还说了什么吗?”
  遥远想了想,说:“你们分手了,他觉得很难过,他不想和你分开,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遥远和她聊了一大通,女孩在电话那边说:“我也没有办法……”
  遥远开始开解她,两人聊了很久很久,最后女孩和他互相留了手机和姓名,说:“学弟,谢谢你,以后想来四川玩打我的电话,姐带你去玩。”
  遥远笑道:“一定,祝你幸福。”
  遥远把电话挂了就忘了这事,白天黑夜,白天黑夜,直到2月底,整个广州终于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天遥远想回来寝室拿东西,打算把全部东西都搬到出租屋里去,顺便领下个学期的课本。
  学生们纷纷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全是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遥远和谭睿康在宿舍楼外看着,一名师姐道:“赵遥远,广州病情严重么?”
  “我不知道!”遥远被谭睿康拉着离开她一步,遥远两手插在兜里,说:“据说有一百多个人得病了。”
  那师姐又问:“有口罩吗?我跟你买个,是不是全部东西都很贵了?”
  遥远道:“有,我送你个吧。”
  遥远掏出个口罩给她,师姐大叹谢天谢地,塞给他十块钱,遥远不敢接,谭睿康和遥远两人四个眼睛,小孩一样咕噜噜,提防地盯着她看,师姐真是没脾气了。
  两人步步为营地回寝室去,贴着走廊边走,到处都是消毒水味,刺鼻而呛人,眼镜小呆在看遥远的画册,抬头扶了扶眼镜,一副茫然模样。
  眼镜小呆一边耳朵挂着个口罩,迷茫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遥远:“你没看新闻么?”
  眼镜小呆:“我整个寒假都在乡下过年,回来怎么就变这样了?”
  遥远:“世界要完蛋了,T病毒泄露出来了,快点回家吧,还能和家人多团聚点时候……”
  眼镜小呆刹那就开始发抖了。
  谭睿康:“你别吓他。”
  谭睿康眼睛朝他眯了眯,笑着说:“没事的,买个火车票回家吧,等学校通知上课。”
  眼镜小呆马上开始收拾东西,遥远和谭睿康抱着被子书本回去,走走停停,整个地铁3号线里全是逃难的学生,有学校让学生们留在寝室,但大部分人都不吃这套,各收拾各的回家去。
  没有人说话,大部分戴着口罩,没戴口罩的也用手捂着口鼻,黑压压的人群,却呈现出诡异的安静,就像一群活死人在等待开往死亡的列车。
  谭睿康不敢再回学校,每天就在家里打电话,白天看看书,聊聊天,玩一会游戏,长时间地不说一句话,各做各的事,偶尔从书里抬起头,彼此瞥一眼。
  谭睿康在客厅说:“小远。”
  遥远答道:“嗯。”
  两人就这么重复着无意义的对话,偶尔是遥远喊声“哥”,然后谭睿康嗯一声,知道对方好好的,他们在一个家里活着,便觉得十分安心。
  “啊啊啊——”遥远的泡泡堂终于达到可以虐待千里之外的顾小婷和师思的地步了,从此登顶,再无敌手。
  谭睿康道:“别走来走去的。”
  遥远道:“我真是亏了!补考前我还在想要是档案室着火,把所有人成绩给烧了多好啊啊啊!”
  谭睿康道:“这不是全过了么?”
  遥远挂的科目确实全过了,只要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补考的,就全部放过。两科61,是老师放水给过的,高数考了90分。
  遥远去开窗看了眼,小区里有许多窗户都罩上了纱窗,窗外春光明媚,手机响了,谭睿康去接,听了几句就说:“恭喜恭喜。”
  遥远:“?”
  谭睿康笑道:“你们姓赵的添丁。”
  遥远吁了口气,点了点头,接过电话,说:“爸。”
  赵国刚道:“宝宝,你不要出门,听你哥的话,知道吗?”
  遥远嗯了声,把电话挂了。时间逐渐推移,大学城内开始正式闭校,回校的都不放走了,留在家里的通知别再来上课。网上越来越多关于传染病的新闻,仿佛一夕间铺天盖地而来,直到世界卫生组织正式介入,把这种病毒命名为SARS病毒。
  北京,香港,深圳,广州,开始大面积爆发非典,一夜间暴增一百多例,四月份卫生部部长下课,吴仪上任开始安抚民心,遥远才看到了真实的数据,北京以每天平均一百多例的病人朝上涨。
  谭睿康每次出去买吃的遥远都会跟着,像契科夫的套中人一样,买一堆吃的回来,偶尔遥远还会在花园里放风筝,谭睿康笑眯眯地在一旁扯线,两人都不说话,直到有人来了,他们就收好风筝回家去。
  遥远道:“我总觉得我能活下来的,就算是世界末日,我也觉得我应该不会是会死掉的那一个。”
  谭睿康煞有介事道:“嗯,你命好,所以我跟着你,我也能活下来。”
  遥远伸手去捏他耳朵,谭睿康莞尔低头看书。
  四月份,广东的病情终于控制住了,大学开始陆陆续续照常开课,点名,同时发下小册子,预防所有的病情。
  许多人还是没有回校,把它当做一场长假。
  谭睿康和遥远白住了四个月房子,没人来找他们要房租,师兄也没打电话来。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捡到钱似的,东西收拾收拾就走了。
  后来谭睿康才知道,那位广工的师兄03年刚回来实习就直接被隔离了。
  其他人全联系不上,幸亏遥远这边给了实习公司名字,他的女朋友下定决心,从千里之外直飞广东,在医院外面守着,一直守到他病愈出来。师兄的房租就没再找他们要过。
  大一下学期,所有科目教学任务都作了调整,遥远轻轻松松就过了,谭睿康还拿到一笔奖学金。
  最后一科考完,遥远一跃出了教室外去撞谭睿康,说:“白复习了!都这么简单!”
  谭睿康道:“今年都简单,据说很多只要回来上学考试的,不及格的也大部分都给过了。”
  炎炎盛夏,校园里移植过来的树死了一半,能活的都茂盛了,工人在路边刨掉死树,种上新树。谭睿康与遥远都穿着短袖t恤与衬衣,船鞋,到膝盖的休闲半截西裤,悠闲地在路上走。
  “暑假怎么过?”谭睿康说。
  又要面对这个问题,遥远每次想到放假的安排就有点头疼。
  “回去看看我爸吧。”遥远说:“陪陪他。”
  整个广东还笼罩在非典的余威里,路上见不到多少人,地铁里也是寥寥几个,回深圳后满大街寥落,明显地看得出商铺生意都不旺。
  赵国刚带他们去吃了顿饭,遥远已经习惯用平常心来看待了,没有讨论过多关于父亲的新家庭问题,也没说想见那个新弟弟。就当舒妍和她儿子不存在。
  “你们可以骑自行车去旅行。”赵国刚说:“以前骑车进西藏,是爸爸一生的梦想,但可惜没有完成。”
  谭睿康笑道:“不行,姑丈,太危险了,怕出事,现在比不几年前了。”
  赵国刚点了点头,遥远赫然发现一件事,谭睿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手开始在安排他的生活。
  他会否决赵国刚的提议,这是从前他从未听到过的。
  “咱们去西藏玩吧。”回来以后,遥远躺在沙发上朝谭睿康说:“飞上去,玩半个月下来。”
  谭睿康:“没钱,不安全,听说那谁正在蠢蠢欲动地造反呢,过段时间再去吧。”
  遥远:“那去福建或者云南?”
  谭睿康:“这个可以考虑,寒假去吧,现在去也贵,暑假在家里预习,下学期千万别再挂科,不然寒假都玩得不高兴。”
  遥远:“把奖学金交出来,五千,正好去云南玩。”
  谭睿康:“奖学金要给你买生日礼物的。”
  遥远:“五千块钱还不够给我买生日礼物?!你到底要给我买啥?”
  谭睿康:“五千,五千只够买个门呢!说不定连门儿都没有。”
  遥远简直一头雾水,五千买不到个门?谭睿康要在长洲岛买房子么?不可能啊,吃饱了撑着的,在那里买房子做什么。
  他们在家里过了半个暑假,八月份又回宿舍去,白天遥远去有空调的图书馆看书或者带着笔记本去上网。谭睿康则做半天家教,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下午,忙的话做全天,回来找遥远去吃饭。
  “又不是不够吃饭。”遥远道:“你老去当家教做什么。”
  谭睿康笑道:“体验体验嘛,一节课有四十呢,两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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