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凑齐神医所说的药材,太子妃就有救了是不是?」她一定要平安无事,听他亲口说出对她无尽的爱意。
看古神医摇头,东方珩胸口一阵紧缩,等待他说下去。
「这药得用活人血做药引熬上一个时辰,连续七天才能解毒。」
「什麽,活人的血?」他大惊。
「且一旦做了药引,就必须用同一令人的血。」
正当他们在讨论要用谁的血时,太医院已送来指定药草,不想妻子受苦的东方珩毫不考虑地取来刀子,打算割腕盛血。
谁知腥擅的血味已经传至,一声不吭杆在身後的侍香抢先一步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汩汩冒出,直滴的流入腕里,很快地盛满一腕。
见她取了药材便要去煎药,本不愿用侍女血充当药引的东方珩才勉为其难地同意。
本来奄奄一息的南青瑶连饮了三天的药後,面色稍见血色,苍白的模样渐渐恢复了生气,呼吸变强了。
到了第四夭,沉睡了许久的人儿,吃力地眨动几下蝶翼般的羽捷,慢慢地睁开那双莹亮水肆。
起先她有些畏光,很快又合上了眼,让人以为是幻觉。
又过了好一会儿,涩涩的清眸适应屋里的光线後,这次比较不费力了,而且视线不模糊,她清楚地看见背对着她的男子正在吹凉一腕粥。
「珩……」
很轻很轻的低唤,仿佛树叶落在地面的声响,轻得几不可闻。
但是背脊一僵的东方珩忽地停下动作,似激动又似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手指竞发着颤,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你怎麽了?为什麽……」
那一句由千涩喉呢发出的瘩咽嗓音,令他顿对眼框泛红。「你睡太久了,瑶儿。」”再见恍如隔世,想笑的南青瑶却落泪了。「你好狼狈,是谁把你折腾得不成人样?」
「除了你,还有谁会令我心心念念,茶饭不思。」他笑着走近,眼中却含着欣喜若狂的泪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便咽地伸出手,想抚摸他憔悴面容。
可是白暂的细臂一抬高,还没碰到人便虚软无力的垂落。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句话吗?你能平安醒来便已足够。」他握住她柔暂小手,放在脸鹿轻轻摩挲。
抽位着,她呜咽不已。「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从此天人永隔,没想到,一」
「嘘!别哭,才刚醒来别太激动,你得好生休养才能快点好起来。」东方珩柔情似水的喻去她眼角泪滴,轻声低哄。
他的瑶儿回来了,老夭爷设带走她,他俩注定要相守一生。
她轻轻领首,却又止不住内心的狂喜。「珩,抱着我好吗?让我确确实实地感受你在我身边,这一切不是出自我的空想。」
许久未展的笑唇在冷唆容颜上绽放。「傻瑶儿,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你是我的心。」
他不敢用力,双手极其轻缓地抱起瘦弱娇躯,温热掌心贴着玉背,将巨爱楼入怀里呵护,怕伤及她好不容易癒合的伤口。
可是实在等得太久了,久到让他的心发痛,结实臂膝不小心施了劲,紧紧地拥住她,以身体来感觉她还跳动着的心。
卜通!卜通!卜通……他和她的心跳声混在一起,强壮和屏弱,刚毅与娇柔,柔和的金阳照出两人相依偎的身影。
「珩,你压痛我了。」她重重的一喘息,蛾眉因痛而擎起。
他失笑,稍微松开手臂。「你该多吃点饭,每一个时辰就喂你一回。」
「那不是成了头猪,我会吃撑的。」她撒娇的一嗔,怪他太呵宠她。
「瞧你这风一吹就跑的身子,还敢跟我嫌撑,我的瑶儿匀称有肉,可不是一根抱的都是骨头的瘦竹竿。」他故意嫌弃她体态下丰盈,好哄她多加餐饭。
既然健壮如东方珩都瘦了一大圈,粒米末进、饱受毒素侵袭的南青瑶肯定更瘦得不成样子,形销骨立,瘦骨嶙峋,一层浅青色薄肤履盖骨骼上头,形容枯稿。
唯一庆幸的,巴掌大的鹅蛋脸本来就小,减了些肉也不至於难看到哪里,反而突显灵灿大眼的娇柔,我见扰怜。
「我是不是变丑了?」她勉强抚着自己清瘦面颇,眼神惊惧。
东有形深情不减地凝望。「在我心里,设有一名女子比你更娇艳迷人。」
「给我一面镜子好不好?」她恳求着。
他徉怒地瞪大艰。「你不相信我?」
「珩……」他只会哄她,根本不说实话。
「美丑只是外在的皮相,当年华老去,谁不会变丑,我在意的是你仍好好的活着,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爱。」这便是最大的恩赐。
南青瑶动容地将手放在他左胸。「今生能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待我的好。」
即使他日他登基为皇,她也会学着忍耐,当个宽宏大量的好皇后,掌管他後宫众多嫔妃。
「我会一直待你好,从现在到日後的每一天,我的心意不会改变,只有你是我唯一的真爱。」他想等她身子再好一点,再告诉她立後不纳妃的决定。
「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甘……」粉色唇辫忽地被封住,还有些刻意地咬上一口。
一张娇颜倏地晕开一抹驼红,羞得不敢见人。
「以後不许把那个字挂在嘴上,我不爱听。」因为她,他才明白什麽叫害怕。
那时候看见她被一箭刺穿心窝时,他当下的感觉是痛彻心,恨不得那一箭是射在自己身上。
若非司徒紧拽住他手臂,晓以大义,他肯定尾随其後,跃入浪欠百丈的崖底。
她的落海让他死过一回,而他有生之年不愿再尝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南青瑶恬静的露出笑唇。「你是我携手要过一生的人,我会为你保重,不再让你忧心如焚……」
蓦地,她瞧见床边的矮几上摆的空药腕,心下一惊。
「侍香呢?怎麽不见她人?」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体内的毒,而是侍女的去处,若是大夫有来,必定诊断出她身中奇毒,她不想心中有鬼的侍香担忧,对对害怕东窗事发,被人查出是她下的毒。
「……有种药得到皇城外的凉山才买得到,她自告奋勇为你买药去。」为了安抚妻子,东方珩随口扯了个谎。
每天一腕血是十分惊人的份量,放完第四腕血的侍香失血过多而晕过去,现由御医照料着,以补血药材滋补,以防血不够再用三天。
「公主,求求你披件外袍好不好?不要以为能下来就好上大半,你的身子还赢弱得很,要多休息才能更快康复,一唉!到底要我念上几连才听得懂,我都说得口千舌燥了。」真是的,老要她跟在後头吓吩,她都快成唠叨不休的老嬷嬷了。
喝完七夭以人血为药引的汤药後,毫不知情的南青瑶已耐不住久躺,在「狱卒」东方珩不在对,偷偷地掀被下床。
人若昏迷不醒,倒是无所谓,连痛的知觉都无,如何还在意有的没的?
可是一睁开眼後,她面对的,是几乎像软禁的日子,一天除了三餐外,固定有银耳炖莲子、燕窝、鱼汤、血蛤之类的补品俄养身体,还有数不清的各类糕点等着她品尝。
而她的活动范围仅限於一张床,除了翻身、擦澡外,大家一致认为她能躺就多躺着休息,最好一动也不动,这样有助於伤势的复原。
忍耐了三、四天,终於再也躺不住,全身骨头酸痛,渴望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而她也真的这麽做了。
可惜她的小娱乐很快被发现,变得非常小心翼翼的侍香有如害怕小鸡走丢的老母鸡,跟前跟後地不离寸步。
「心情放松点,别太紧张,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站着,我不会害你挨駡的。」
她自认身子好得差不多,想到院子走走。
侍女的嗓门比主子还大声,双手擦腰怒视。「你又知道了,太子一板起脸非常可怕,我才不要为没有照顾好公主而挨他白眼,太子只对公主一个人好,其他呀!视如草芥。」
侍香夸张的表情和劝作,逗得南青瑶捂嘴一笑。「哪有你形容得那麽恐饰,太子有太子的威仪,总不能要他嘻皮笑脸,说些逗趣事。」
「哼!公主若不信大可问问司徒大人,听说他们私交甚笃,是多年好友,肯定给公主最中肯的回答。」她抖开白色狐裘,朝公主纤弱的肩上一披。
深秋的午後,在暖阳的照射不是有些暖意,但事实上仍微凉,一不留神还是有受寒的可能。
不放心‘的侍香总是一再叮咛,差点害死公主的阴影扰留在心底,督促她更加用心不让公主有任何差错。
不过也因为内心有愧,她行事更容易惊慌,一点小事就疑心生暗鬼地自已吓自己,不时咬着手指头喃喃自语,稍有风吹草动便惊跳起来。
但一切看在眼里,南青瑶很想跟她说清楚,叫她不用担忧,可是始终找不到恰当时机。
「侍香,茶水满出来。」她轻喟一声,眼底多了一丝无奈。
「呃!我恍神了……」原本要倒杯热茶给主子暖胃,却因她心不在焉而失了准头,茶水溢出杯沿。「公主,你不要动,小心烫到手,奴婢马上收拾。”
南青瑶温柔地握住她慌乱的手,笑得宽容地说:「你的手比我还凉,衣服不够保暖吗?要不要裁两件新衣暖暖身?」
「公主我……」她欲言又止,神情充满愧疚。「奴婢不配公主待我好。”
她轻拍侍女的手以为责罚。「瞎说,我不待你好又该待谁好,这些年若不是你一直陪着我,在我伤心难过时分享我的愁绪,与我共同度过这苦涩的日子岁月,我早被孤寂逼疯,无法遇到相知相守的太子。」
侍香之於她的重要性,一如水之於鱼。
「公主别把奴婢说得太好,其实奴婢不是好人,我……做了一件不好的事。」
她想说出实情,可是口一张却发不出声音。
她怕得不到谅解,自己的所作所为比土匪还可恶,简直天理不容。
「侍香,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南烈国皇宫的事吗?我有一只非常喜歇的金丝雀,有一天它突然死了,鸟颈被人硬生生地扭断。」南青瑶没有揭穿侍女,反而用怀念的语气淡起幼时情景。
「奴婢记得,公主还为了这事哭了好些夭,直说是自己害死它。」
「那是父皇选给我的,当着所有皇子的面,戏称我有女皇的面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不过是皇上的玩笑话,谁会当真呀!」南烈立国以来从无女子掌权。
她笑了笑,水眸幽深地塑着远处。「皇子当中有人听进去了,有一天他以为我没瞧见,悄悄地将手伸进鸟笼里,用力一掐,鸟儿的预子就断了。」
「什麽?是哪个皇子这麽恶劣,连只鸟也不放过。」侍香忽然有种感觉,公主这时提起此事自有她的用意,只是身为侍女的她太过每钝,听不出话中之意。
又是一笑,她没说出何人所为。「所有的侍女中就你陪我最久,其他人不是突然被调走,便是离奇的失踪,你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奴婢不知。」她摇着头。
「因为有人企图孤立我,甚至用利诱,或是威胁的方式逼他们远离我。」她顿了顿,似要说到重点。「我们离开南烈国的前一年,不是有个叫霜儿的侍女投井自尽了吗?”
「他们说她想念故乡的家人,因为回不了家而想不开,所以才一死了之。」傻了点,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熬个几年没被王孙贵胄收入房就能离京了。
「错。」
「错?」她愕然。
「当年才十几岁的二皇兄就以玩弄各宫侍女为乐,越是不肯顺从者,他越是玩得起劲,霜儿虽大他七岁但性情刚烈,硬是被他强占了身子而珠胎暗结。」她说到二皇子对,目光由远处拉回,清澈明净的看向脸色微白的侍女。
「是……是二皇子所为?」怎麽可能?当时他明明和她在一起,还扬言只爱她一人。
「霜儿不是自愿投井的,她来找我哭诉这一件事,要求我替她做主,可是那天夜里她就死了,屍首在井里被发现。」她苦涩地一抿唇。「自杀的人胸前会插把刀吗?而且那把刀镶着宝石,属於二皇兄所有。”
「什麽?二皇子杀了霜儿姐……」她全身抖颤,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真相。
「霜儿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後一个,他利用与他有染的侍女为他做事,以爱为名牵制她们,让她们以为他是真心的,终有一夭给子侧妃名份,但是,身为皇子,他无法选择婚配物件,不论正妃侧室,都必须经过皇室认可才成。」
听到此,侍香终於明白公主的意思,她心防溃堤,痛哭失声,双膝一曲跪了下来。
「奴婢错了,公主,你罚我绞首吧!是奴婢在汤药里下的毒,整整三年,从不间断,二皇子他骗了我……」她泣不成声,悔不当初。
「你起来,我没怪过你,一切是二皇兄的诡计。」他只是想除掉她罢了,好确保没人跟他争夺皇位。
大皇兄死了,三皇兄也遭遇不幸,青字辈的皇子凤女中,只剩下她与二皇兄,论起资格,嫡生大公主绝对是一大威胁。
「奴婢该死,奴缚罪该万死,奴婢听信二皇子的谎言,差点害死公主……」一想到此,她直朝地上叩头,磕得血流满面。
「好了、好了,你别再磕了,我身边只有你,要是连你也不在了,以後我受了委屈,还有谁为我出气。」她弯身扶起侍女,心疼不已地以丝绢按住她流血的额头。
「公主……」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抽喳,十分感激公主的宽容。
「快去擦药吧!我……」她身子忽地一晃,心口微微抽痛。
「公主,你怎麽了?是不是又发病了?」侍香赶紧一扶,不敢有丝毫马虎。
公主待她恩重如山,不计较她一时愚蠢,她拼了命也要保护只为别人设想的公主。
「我……没什麽,大概站久了,有点脚软。」她笑着掩饰身体上的不适。
其实看似康复的南青瑶并末完全好转,头晕目兹和心绞痛的毛病仍在,她没说是不想众人再为她担心。
但是不说不代表就会没事,轻忽身体发出的警讯,代价通常是很大的。
「奴婢扶你回房休息。」只顾着难过,忘了公主的玉体不能吹风。
「不用了,我……」一只大掌揽上纤柔柳腰,顺势带入怀中。
「瑶儿,你又不听话了。」
「珩,你下朝了。」她略显心虚地缩缩玉预,徉笑。
东方珩拥着妻子走回寝宫,直接带她回床。「下次再让我瞧见你的双脚落地,我就处死那名叫侍香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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