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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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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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坤抿着嘴不说话了。

顿了顿,宁秋霖才道:“今日将裳儿带来,一来是为了看看你,你们姐弟骨肉连心,相互扶持总是好的。二来,是我探听到一个消息,新登基那位……恐怕会拿咱们沐恩伯府开刀了。”

陆裳一惊,问道:“怎会如此?”

“从前沐恩伯府给陆离与她都下了不少绊子,如今陆离得势,她更是登基了,怎能不报复?”宁秋霖道,“别的不说,你瞧瞧哪个皇帝登基时不赏赐世家?她登基也就是册封些无关紧要的皇室宗亲罢了,对世家何曾多看一眼?她要立威,必定会拿世家开刀,沐恩伯府最先得罪她,恐怕要首当其冲。”

陆裳与杜寒石对望一眼,陆裳问道:“那依舅舅的意思是……”

“逼宫的事咱们做不出来,好在从前接触了许多次,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宁秋霖淡淡道,望向陆裳,“此事还需裳儿与寒石从旁相助。”

“舅舅!”陆裳皱眉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怎能因一个猜测便行动?”

“如何不行?”宁秋霖淡淡道,“当年陆离不也是从这个位置登上永定侯爵位的么?”

陆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沉声道:“舅舅!”

“娘子。”杜寒石握住了陆裳的手,微笑道:“舅舅说的并无道理,只是,舅舅,我与裳儿久居江南,对京城之事并不了解,恐怕无法尽绵薄之力。舅舅若是不放心,我们夫妻便在这里住下了,舅舅以为如何?”

宁秋霖本就不期待陆裳的帮忙,陆裳太重情,陆离与谢凝用了许多手段笼络她,她的心早就偏了,他不过想扣住陆裳,不至于捣乱而已。故而杜寒石这句话说出来,宁秋霖便点头道:“那你们夫妻就在这里住下吧,裳儿,你也可借此机会同坤儿好好叙叙旧,你们姐弟也许久未曾好好说话了。”

陆裳忍着气道:“自然。只是,舅舅,冬至需祭祖,舅舅请让我们姐弟回去陆家一趟。”

“这个自然,还有半个月呢,时间足够了。”宁秋霖站起道,“行了,我军务繁忙,先离开了,你们夫妻在此好好住下吧。”

语罢离去,陆裳与杜寒石对望一眼,双双懊恼。不曾想自己一时大意,竟被亲舅舅软禁起来了。然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只能在这院子里住下。

这院子是城西南的一处小院,只有小小的三间房,陆坤养伤占了一间,杜寒石与陆裳只能占另一间。院子里只有一个青衣小厮服侍着,名叫寻星,才十四岁。陆裳心肠软,见他一个小孩子服侍陆坤那臭脾气已经够辛苦了,便让杜寒石给帮忙做饭。

“娘子,有时为夫当真弄不清楚,你究竟是疼老五呢,还是疼我呢。”杜寒石一边切着白菜一边叹息,“为夫堂堂从三品大员,你竟当为夫是个厨子!”

陆裳替他将围裙系好,嗔道:“你就当我想吃你做的饭,行了么?我的太守大人?”

杜寒石叹了口气,正要施展浑身解数撒个娇,不曾想院门忽然被敲响了。陆裳忙走出去要开门,却被人叫住了。

“慢着!”寻星急匆匆地跑出来,贴着门问道:“谁呀?”

门外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寻星小哥,是我,张三郎,给你送菜来了。”

寻星才松了口气,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道:“你将菜放在门口就行,喏,给你钱。”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递了出去,正要关门,陆裳却忽然道:“哎,你要的菜够了么?”

说着便走过来,寻星慌忙将门关上,冲门外说:“拿了钱赶紧走!”

“哎,好!”张三郎也不同他计较许多,收好银钱便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寻星才将门打开了,吃力地将一大筐菜搬进去。陆裳趁机去关门,伸头往外看了看,却没见到人影,只能叹息一声。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才从街角走出来,自言自语道:“原来养了这样一个美娇娘,怪道从不让人进院子。”

他看寻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然已经有钱买个如此貌美的娘子,自己三十好几了,别说媳妇了,到了大姑娘面前还脸红呢。由是想着,心中不禁郁郁,回了自己的肉摊子准备收拾回家。

“哎!张三郎,你去哪了?等你半天了!”肉摊子前,孔惟道正等着呢,见张三来了便站起来,将画像小心地折好。“快快快,给我称两斤五花肉,我今晚去孙面团家套话,得求晴婆婆帮我烧顿红烧肉才行。”

张三郎可不明白向孙大人套话与请晴婆婆炖红烧肉之间有何牵连,他心不在焉地切着肉,忽然瞥见孔惟道手里的折到一半的画像,便道:“这女的我见过。”

“胡说什么。”孔惟道将画像珍而重之地藏在怀里,“这是个男的,快切你的肉吧!”

“我不会认错的,我刚刚看见个美娇娘,生的与这画像有几分相似。”张三郎道,“就在巷子尽头那个小院里,是寻星的媳妇儿。哎!孔大人,你说……哎!”

张三郎看着那一溜没影的身影暴跳,“我肉都切了,你竟敢给我跑了?孔小六!以后我专门卖肥肉给你!”

“抱歉!你给孙面团送过去吧!叫他给钱!”孔惟道回答完毕,已经不见人了。

第60章 放肆

这天傍晚,“中毒已深、云南神医正在全力解毒”的孙墨释孙员外郎,不仅收到了一堆盔甲,还附带两斤五花肉。红檀在旁边付钱,他就在屋子里同盔甲大眼瞪小眼。

“这是惟道的盔甲,可是这五花肉怎么回事?”

红檀笑道:“哎,不管了,孔校尉既然将五花肉送来,大人,我便做一顿红烧肉给你吃。今日你‘余毒清除’,‘身体大好’,应当好好地庆祝一番。”

说着便拎着五花肉去厨房了。

孙墨释本想等孔惟道的,但是红烧肉上了桌便香味扑鼻,他便决定罪过一次,哪知刚动筷子,外边便是一串大呼小叫。

“面团!面团!快快快!快告诉陛下,我找到那个人了!”

孔惟道箭一样射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茶壶就咕嘟咕嘟地喝了半壶茶,然后嘴巴一抹,道:“陛下要找的那男子就在城西南的小院里,已经受了重伤动弹不得。除了陛下要找的那个男子,院子里还有个小厮守着,一对夫妻,那小娘子长得与那男子十分相似。”

孙墨释差点被他吓懵了。“陛下?男子?小娘子?”

红檀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将筷子放下道:“大人,你同孔校尉好好地吃饭,我去去就回。”

“哎,先吃饭呀!记得多穿件外衣!”孙墨释追到门口,叫道:“早点回来,给你留半碗肉!”

风里传来一声轻笑,红檀已不见了。

紫宸殿里,谢凝正在翻看奏章,忽然琼叶走进来,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谢凝看东西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将奏折放下了,道:“看了一天的奏折,着实累了。”

琼叶便笑道:“陛下,太液池边有株山茶花开了,可新奇了!”

山茶本是南方的花,京城正是严冬,这小丫头找借口也不知找个好的。谢凝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就去看茶花吧。”

琼叶忙在前边带路,谢凝不紧不慢地走着,刚从紫宸殿走到太液池边,禄升便来报道:“陛下,太尉求见。”

谢凝随手拨着那几株半死不活的山茶,道:“宣。”

声音刚落,陆离便大步走来了,谢凝转头看去,只见他满脸怒容,不由得好笑:“太尉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给了太尉委屈,太尉要来朕面前告状不成?能欺负太尉的人,朕可讨不回公道。”

“你不要给我装傻!”陆离咬牙道,“我问你,你将家姐藏哪去了?”

“哎呀!”谢凝做出吃惊的样子,着意去看他的眼睛,那里边的神色却是熟悉的。谢凝便更做出无辜的样子了,“太尉,你家姐姐不见了,来问朕做什么?朕可不会大变活人。”

“你还装傻!”陆离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怒道:“昨日家姐与姐夫求见,你故意不宣,今日白天却趁着家姐与姐夫拜访沐恩伯府的机会,在路上拦住了他们,同他们谈了许久的话!谢凝,我警告你,不要动我姐姐,我们之间的恩怨,或是你想杀了陆坤,只管冲我与陆坤来,家姐并未亏欠你!”

“太尉,你好大的胆子!”谢凝沉下脸道,“你敢直呼朕的名讳?”

“我有什么不敢?”陆离冷冷道,“谢凝,我告诉你,我不仅直呼你的名字,还派人跟踪了你!你最好在天黑之间将家姐好好地送回来,否则的话,骁骑营会如何,陛下心中清楚!”

语罢将谢凝的手一甩,转身愤而离开了。

谢凝咬着嘴唇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叹气道:“瞧瞧,什么叫负心薄幸人,这就是了。琼叶,以后你万不可找这样的男子托付终身,否则的话……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啊!”

“陛下……”琼叶慌乱地叫着,不知如何是好。

谢凝红着眼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没几步的路,还是忍不住以袖拭泪。一行宫人都惴惴地跟在后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半个时辰后,京城的某个酒肆里。

“你说真的?”宁秋霖问道,“那厮真的这样对那位了?”

“将军,奴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啊,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奴可怎么敢呢!”青衣人苦着脸说,声音尖细,拼命压低了还差点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只能更悄声说:“将军,奴当时在池边轮值呢,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一位最后走时还哭了,用袖子擦着眼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嗯……”宁秋霖的指尖敲着桌面,沉吟道:“这样,你……”

他低低地叮嘱了几句,又道:“明白了么?”

青衣人哭丧着脸道:“将军,您这不是为难奴么?奴哪里有机会到近前去?您是不知道,自从那位将面前的人都换了一遍之后,奴连大门都不能进去呀!”

“你这不是蠢么?”宁秋霖斥道,“她不出来,你不知道逗她出来?猫儿逗过么?她再如何也是个女儿家,你这样……”

他又细细地叮嘱了一回,问道:“知道了么?废物!”

青衣人忙点头道:“是,是!奴知道了!”

他小心避开行人,匆匆地回了里头,将一身青衫换成了青色的圆领袍,却是个小太监。再等了许久,挨到天黑了才将东西取出来,拿到太液池边给点上了。

橘黄的灯光飘飘悠悠地升起,慢慢地飞上了天空。小太监双手合十地祈祷着,希望能奏效。刚将手放下,便听到一个声音问道:“这是何物?”

小太监吓了一跳,慌忙转身长跪道:“叩见陛下!”

谢凝的长发都披散了下来,身上也只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黯淡的雪光中,隐约能看到她泛红的眼角。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朕问你,这是何物?”

小太监忙答道:“回陛下,这是孔明灯。”

谢凝仰头看着越飞越高的灯,喃喃道:“真好,自由自在,飞到天空去了。”

小太监惶恐道:“奴才万死,奴才不知陛下在此,惊扰圣驾,求陛下赐罪。”

“好好地赐什么罪。”谢凝淡淡道,“朕这个皇帝当得可有可无,哪里敢随便赐罪呢。对了,方才看你在祈祷?”

“回陛下,奴有个堂兄在金吾卫做事,从前奴受他照料颇多,今日是他生辰,奴便斗胆放了孔明灯为堂兄祈福,不想惊扰了圣驾,奴……”

“行了,朕不想听什么死不死的。”谢凝摆手道,“念旧情是好事,对了,你方才说……金吾卫?”

小太监俯首道:“是,陛下。”

谢凝喃喃道:“是啊,朕怎么没想到金吾卫呢,好歹也有一千人呢……来人!”

“陛下。”远处的宫人们立刻过来了。

谢凝道:“宣金吾将军入宫!”

“遵旨。”太监们立刻去传旨了。

谢凝转身不慌不忙地回了紫宸殿,一入寝殿便叫道:“兰桡呢?兰桡快来!”

“陛下,婢子在。”兰桡忙应道,“陛下有何吩咐?”

“快快快,给朕画个又可怜又苦楚又委屈的妆容来。”谢凝在镜子前坐下,连声催促道:“可不能让白天的戏白演了,朕可是挨了太尉一爪子,若是没能唬住宁秋霖,可有多得不偿失!”

兰桡只能叹气,拿起粉道:“是,婢子这就给您换个妆容。”

白日里真是差点给吓死了,还以为太尉与皇帝真的吵架了,哪知陛下以袖掩面回到寝殿里,张口就要她给画个哭妆,兰桡才知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陛下。”琼叶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神奇,“陛下,您怎么知道太尉要同您演戏呀?”

“哼,陆离眉毛一挑朕就知道他想玩什么花样,哪里还用揣测?”谢凝淡淡道,“更何况,京城就这么大一点,他能知道朕在天香楼请了陆姐姐一顿饭,还能不知道陆姐姐在天香楼门口被宁秋霖弄走了?小丫头,你可知宁秋霖之前,谁是金吾将军?”

琼叶摇头,“婢子愚钝,婢子不知。”

“就是陆离啊。四年多前,陆离替骠骑大将军挂帅平定江夏王之乱,回来之后便一举登上金吾将军之位,他承袭了永定侯的爵位之后,金吾将军的位置才轮到宁秋霖的。而且呀,当年宁秋霖是金吾中郎将,与金吾将军只有一步之遥。”

“那岂不是眼看着就能当将军了,却被太尉抢了先?”琼叶板着手指头算道,“宁将军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四年多前岂不是年近不惑?”

“是的呀。”谢凝笑道,“他从一个伯府庶子开始,一直在十六卫里熬着,从监门卫到金吾卫,从士兵到校尉再到中郎将。用了足足二十年,眼看着就要拿到将军之位了,却忽然冒出个陆离来,将金吾将军之位抢走了,你说,他气不气?”

琼叶老老实实地说:“婢子可不知道宁将军气不气,换做是婢子,肯定早就气死了。”

“宁秋霖脑子不好使,唯有一点是有用的,那就是过度的自大,觉得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别说一个金吾将军,便是卫府将军、骠骑大将军,他也觉得自己能做。”谢凝笑道,“若不是如此自大,朕还找不着破绽对金吾卫下手呢。现在……”

她看着自己白皙纤长的手,缓缓地握起,道:“朕要将金吾卫抓在手中,要京城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第61章 许诺

宁秋霖听到太监的宣召就知道计策已成功了一半,他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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