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怎么说好呢?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
“卓逸,我想,雷比特已经知道我回来了。”俊阳尽量找些卓逸感兴趣的话题。
卓逸刚刚回到被窝里,拉着被子的手一顿。正眼看着站在床边的俊阳,“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关键是,你跟黑网的人碰过面?”
“嗯。虽然碰过面,但是没说话。他被炸死了。”
忽然,卓逸的眼睛瞪了起来,“郊区的爆炸是你?”
“不,不是我。”俊阳把前因后果跟卓逸说了一遍,随即,将得到的纸条交给他看。
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的都是法文,卓逸看着眼花,就让俊阳直接读给他听。
「儿童案不知道是否跟黑网有关。现在,雷比特接活儿不会跟我们说,只是让我们去干活。总部基地来了很多新人,不像雇佣兵。财务吃紧,兄弟们已经两个月没分过钱了。最近半年,雷比特过失踪过三次,去向不明。他跟南非的武器商达成协议,准备向某地区宗教武装势力出售生化武器。他绑架了三名科学家,关押地点不明。杀了雷比特,我们跟着你。」
你真是呆到家了!最后一句完全可以不说,你说了,是想刺激我吧?
“怎么了?”发觉卓逸的神情不对劲,毫无所知的俊阳还多嘴问了一句,“哪里有问题?”
“不,没有。”他放弃了跟他沟通。揉揉眉心,忽略了最后那句话。卓逸说,“从这个人给你传递的消息来看,黑网应该是出事了。首先,他们的财务问题就很古怪,雇佣兵拿不到钱,还是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这很容易造成人才流失。你说,一个雇佣兵军团绑架科学家干什么?俊阳,想办法问问,他们绑架的科学家都是搞什么项目的。”
俊阳听完之后转身就要走,卓逸当即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找你要的结果。”
“谁让你现在去了!”笨死,笨的让人咬牙切齿!卓逸长吁一声,“这个急不来。雷比特已经知道你回来,并炸死了跟你接头的人。你以前那些下属,未必敢出来跟你见面。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先睡觉,睡醒了你带我去爆炸现场看看。”
俊阳乖乖地走回来继续躺在地上,卓逸回到被窝里,睁着眼睛毫无睡意。须臾,俊阳问道:“卓逸,你找到什么了?”
“线索。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我需要进一步调查。”说到这里,卓逸忽然想起了儿童案的事,“那份资料,我怎么觉得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老宅。”俊阳肯定地说,“还记得咱俩刚搬进小院那几天么?收拾房间。你在北屋的桌子里找到的小本子,那上面记录的情况跟那份资料很相似。”
闻言,卓逸腾起坐起身来!使劲拍打一下额头,“我怎么没想起来呢。赶紧的,给爷爷打电话,让他把本子邮过来。”
趁着俊阳打电话的功夫,卓逸小心翼翼地将找来的东西收好。俊阳的电话很快就交代清楚了事情,回来刚好看到卓逸在床下用好几个塑料袋包裹着什么东西。
发觉俊阳纳闷的神情,卓逸只好跟他说明:“米勒被杀之前,一直在我房间里。那时候,我们谈到比较关键的问题。但是因为本杰明的出现打断了。本杰明顺手将西装交给米勒,米勒离开我的房间。当时的时间是:11:25。监控上显示米勒进入花窖的时间是11:30。从我这里出去,走到花窖五分钟的确有可能。但是,途中不能停,脚步不能慢。换句话说,米勒离开我的房间后必须直接快步走到花窖,才能在11:30这个时间出现在监控里。”
“既然你已经合理了这个线索,还纠结什么?”俊阳问道。
“就是这件衣服。”卓逸拍了拍已经打好绳子的包裹,“当时,米勒的手里还拿着本杰明的衣服,但是,我们在监控里看到的米勒却什么都没拿。你明白么?米勒没时间把本杰明这件衣服放下再去花窖。所以,我要找到这件衣服。如果这件衣服不见了,那么我会以为是凶手拿走,这就是合理的;但是,我是在米勒房间里找到,这件衣服外面还有一个准备送洗的袋子,这就是不合理的。”
试想一下,米勒离开了卓逸的房间。在11:30出现在监控里,说明他根本没时间处理掉本杰明的衣服。但是这件衣服却在米勒的房间被发现。假设一下,米勒离开房间后先回到自己的卧室,将本杰明的衣服放入送洗的袋子里。这就需要十分钟。过程也就是11:25…11:35,那么,11:30监控里的又是谁?
“所以,我才说那是假的。”
俊阳的眼神越发沉暗,他看着卓逸手下的那件包裹,跟着分析道:“按照正确的时间推算。米勒回到自己的房间到把衣服安置好,应该是11:35,然后,他很可能直接去了花窖。但是这个时间段的监控被人动了手脚。不,或许是案发之后凶手才把监控画面换掉。但是,米勒回房间,赶到花窖,被杀,这个时间完全对上了。他在11:35走出自己的住所,五分钟到八分钟内进入花窖。凶手或许一直等着他。米勒确切的死亡时间应该是11:40。”说完,俊阳锐利的眼神猛地瞧着卓逸,“如果我怀疑本杰明看到了凶手,你会觉得荒唐么?”
见他如此认真,又小心翼翼。卓逸笑了,“不,但是你要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
“那一枪。”俊阳说,“我以‘有人偷袭本杰明是事实’为前提假设。作为霍华德家族BOSS在自家后院被人偷袭,一,不是光彩的事;二,对方足够要了他的命。他第一个反应应该叫人,而不是单打独斗。本杰明所谓的,察觉不到对方有杀意并不成立。换句话说,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半夜潜入家族领地,袭击他,都是死罪一条。本杰明最合理的反应是叫人来乱枪打死那个偷袭者。但是本杰明没有那么做,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
说着,他起了身,不由分说地拉着卓逸下床。他带着卓逸走出房间,站在正对着草地的窗户前,让卓逸看着草地,“你看,草坪占地面积很大,从本杰明被偷袭的位置计算,最近的掩体也在三十米开外。就以我的体能速度为标准分析,我需要至少四十秒的时间才能躲在掩体后面。四十秒,足够本杰明开十枪了。”
卓逸再度回忆本杰明的证词。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不想杀我,他只是想狠揍我一顿。作为一个男人,我很愿意接受他的挑战。但是你看到了,我跟对手的水平差距很大。在我恼火想要杀他的时候,他已经跑了。我只开了一枪,却没打中他。”
这不合理!卓逸深深蹙眉。
俊阳不着痕迹地靠近卓逸,将他圈在双臂之间。低下头,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说:“我不信袭击本杰明的人能快过我。更不信,那个人可以后退着疾奔。四十秒,本杰明有足够的时间用手枪杀了他。但是他没有,只开了一枪。卓逸,我怀疑,当时本杰明开的那一枪,根本不是对着袭击他的那个人。他看了凶手,却看不清对方。他开了枪,杀与不杀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时候他必须开枪。但是,他为什么只开了一枪?”
“因为那个人他认识。”卓逸肯定地说。
如果本杰明真的看到了凶手,凶手极有可能是在掩体后面。假设是这样,本杰明就不会只开一枪,而是会连续开枪。但是本杰明只开了一枪,这说明,他在开枪后看见了那个人的脸!
不管是他被袭击的监控录影,还是米勒出现在监控里的古怪时间。本杰明都知道其中什么是假,什么是真。他不愿意报警,却不得不报警,因为自己就在案发现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本杰明做所的一切安排都会付之东流。他大大方方地让俊阳走进庄园,恐怕已经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甚至包括他给自己一把枪,说了那些感人的话,这所有,极有可能是在扰乱自己的心态,思维、以及冷静。
在某些方面。比方说:急速的体能、躲闪的范围、掩体的利用性,这些卓逸都不甚了解。所以,他对本杰明那番针对被袭击的解释只是感到哪里别扭,却找不到关键处。如果不是俊阳发现了其中的蛛丝马迹,自己会确定本杰明的嫌疑么?尽管他一直不信任本杰明,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个家伙在背后搞鬼。
他在庆幸俊阳终于回到身边的同时,终于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俊阳楼进了怀里。
温暖的,坚实的臂膀。卓逸下意识地紧紧闭上眼睛。心里啊,真是什么滋味都有了。
☆、21
卓逸坚持马上赶到酒吧勘查现场,不管俊阳如何劝说都没用。瞧着他几乎拼命的举动,俊阳只有抓住他,不肯放手。卓逸的理由倒是很简单,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
是不想在庄园里待着,还是不想在奥地利逗留?不管是什么,俊阳还是被卓逸的理由说服了。早上不到八点,俩人驱车赶往爆炸的酒吧现场。
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卓逸上了车闭目养神。俊阳总是按捺不住瞧他几眼,见他实在没有聊天说话的意思,干脆打消了哄劝的念头,索性让他睡个好觉。
有的时候,俊阳捉摸不透卓逸的心思。尤其是私人感情和案情搅合在一起的时候。记得他庄家大爷爷那案子的过程中,卓逸就表现的极不寻常,好多地方出了错儿,还险些打扫惊蛇,身临险境。可,谁能没错呢?是个人都会犯错。他齐俊阳会犯错,老成持重的庄家爷爷会犯错、抛弃妻儿的庄父会犯错、成熟稳重的卓然也会犯错。卓逸不是神,自然也会犯错。可是在俊阳的眼里,这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那些不对的,俊阳深知,卓逸也不会去做。
跟庄家的案子不同,这一次搅合在案情中的私情更浓了一些。自己与巴尔亚之前的过往、自己与谭小青之间的恩怨,都让卓逸再度失去了分寸。细想想,困扰着卓逸的难题几乎都跟自己有关。
卓逸的爱至深,责至切,所以才像一头困兽似的在其间挣扎。被剥开皮肉的伤口,血粼粼地刺痛了他的感情,却又无法回避。他选择了面对,却无法摆脱来自情感的打压。他生了气,闹了别扭,种种反抗的意识都在情理之中。说到分手,却是绝对不能。俊阳不大懂得更多的情感,他只知道,不管卓逸是不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这个人,这辈子,只能待在自己身边。
他知道有一句老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不甜就不甜吧,不扭了这个倔瓜,两个人都要苦到芯儿里。
酒吧虽然已经被炸的成了一堆废墟,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老板仍旧舍不得离开。车门大敞,他坐在车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心血所化为的那堆垃圾。他曾想过无数次关闭酒吧的场面,却唯独没有料到最终结果竟是这样。他承受着突然而来的悲痛,承受着失去好友的苦楚,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老板的烟盒里已经空空如也,他把烟盒捏的扁扁地扔在脚下。浓眉重眼之间勾勒出男人粗野的怒气,愤恨,无处宣泄。
“你习惯抽外国烟么?”
老板愣神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年轻男人。黑发黑眼,来自东方的陌生男人。他看到男人的手里递过来一盒烟,烟盒上印着四四方方的字。那字他不认识,但知道来自于那个国家。老板梗着脖子,斜眼睨着。
卓逸没在意老板的警惕,他自顾自地点燃了香烟,略深地吸了一口。他闭了嘴,用鼻子吸气,将尼古丁吸进肺子的瞬间半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舒爽。对面的老板盯着卓逸脸上的每一次表情变化,看到他吐出少许的烟,老板的喉结下意识地耸动了两下,一把夺过卓逸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卓逸心中暗笑。这人很谨慎,确定香烟里没有问题才接受它,但是,欲望太强烈,是个很容易被算计的家伙。
在心里给老板做完了评估,卓逸再给自己点一根烟,懒懒地靠在老板的车上,同他一起注视着废墟。
“你觉得是谁干的?”
“不知道。”老板呐呐地说。
“你那位朋友,我是说他绰号好像叫‘猫头’对吧?他跟谁说过那件事呢?”
卓逸以寻常的语调说出了不寻常的事,老板讶异地看着他,眼神中还带着浓浓的敌意。卓逸又吸了口烟,轻轻地吐出,“我们国家的香烟没你常抽的那种有劲儿。其实,我不怎么吸烟的,但是你看,我想跟你说话,就要找点共同的话题。”
“你是谁?”老板终于开口质问。
卓逸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随便吧,反正我肯定不是神,没办法把你的酒吧再变回来。”不等老板动怒,卓逸转过头看着他,眯眼一笑,“但是我能找到那个人,让你明白。”
“明白什么?”
“这还要问么?”卓逸夸张地张大了眼睛,“你看,你的酒吧就像你的情人,你爱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但是她死了,你想知道是谁杀了她。”
老板初时的惊讶已经缓过神来,他的视线在卓逸的脸上一扫而过,这一眼,似乎说明他并不在乎是谁干的。卓逸沉重地叹息一声,说道:“黑网是个让很多人都不舒服的存在。但我知道,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走了,黑网变了;现在他回来了,你恨他么?如果他没回来,你有可能守着你的情人一直到老。”
“我不恨他。”说到这里,再不明白对方的来意就笨到家了。可想而知,狂徒卷土重来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帮手肯定是有的,想必这个年轻又好看的东方男人,就是狂徒的帮手。
老板继续说:“你可能觉得我应该恨他。没错,他娘的,他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不但失去了我的酒吧,还是去了一个朋友。他娘的!他回来了,我失去一个朋友;如果他没回来,我会失去更多朋友。”
听老板有些词不达意的话,卓逸愈发觉得神奇。当年的俊阳也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怎么会交下一些忠肝义胆的朋友呢?思及至此,卓逸的心又是甜又是酸。他偷偷地往老板的车里扔了一张卡,在老板惊讶之余,说:“我个人给你的。为他,有你这么够义气的朋友。”
“等等!”老板叫住了卓逸离去的脚步,“猫头,有个观察手。或许,他跟他提起过。”、
卓逸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