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轮胎的软硬程度是这样的顺序,其实速度上也是一模一样的排列,软胎的单圈速度最快,但是因为软,磨损也快,有时候跑不到十来圈就撑不住了,中性胎稍好,能跑个十几二十圈,硬胎则最耐磨,一些没有那么耗费轮胎的赛道上,跑个三十圈也没问题,但是单圈速度和软胎有时能每圈相差到2秒左右,而雨胎的速度就基本没什么好做对比了,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用。
FIA又规定,每一场比赛能只能使用三种干胎里的两种,而且必须两种都使用到,每种轮胎限额又都只有三套,具体是哪两种则由轮胎商来指定,轮不到车队做主。所以,除了三场练习赛轮胎商会发放指定的轮胎来给大家随便跑之外,周六的排位赛和正赛就都要靠这三套轮胎撑下来了,当然,两套雨胎大部分时间是用不上的,最主要还是靠干胎,于是怎么样可以最节省的使用,也是非常大的问题。
因为新胎和旧胎之间也是有不小的差距,特别是软胎,一套全新的软胎有时完全可以秒杀一套已经磨损过的软胎,哪怕只多跑了一圈而已,什么时候该使用什么种类的轮胎,又是什么状态的轮胎,对手又是怎么使用的,都是需要车队提前做好详细的策略考量。
而说到轮胎就不得不提到赛中换胎了,哪怕最硬的硬胎也是不可能跑完全场比赛的,中间势必需要进站换胎,有时一次还不够,需要两次三次、四次五次也不是不可能的,再加上FIA规定,一定要把提供的两种干胎都用过一遍,哪怕你的赛车很适合跑中性胎,跑得比软胎还快,但是你也不得不把它换下来,让另外一种轮胎露露脸。
正赛里,有些实力接近的赛车之间差距只有几秒,甚至零点几秒,而跑完一圈,车手能追回的速度往往也就在一秒之内,可是往往进了维修区换个胎,却能彻底将这个形势改变,有时是丢失领先位置,有时却能拉开于对手的差距,这些扭转的因素就取决于比赛里又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车队的换胎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看电视看得忘记发文了。。囧话说介绍下轮胎的制度,这在比赛里实在是太重要了不过看得不是很清楚的也没关系,之后会反复提到
☆、赛道黄旗
在不加油的情况下,一个车队在正赛时的换胎时间基本要保持在3秒到5秒之内,最快的2秒多就能搞定,4、5秒以上已经算很慢很不合格的了,当然这种神一样的速度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结果,因为一辆赛车的一次换胎需要动用到二十二位车队技师的参与。
为了保持轮胎足够的温度,一般赛车在开进维修区前,技师们才会拿出被电子保温毯裹着的轮胎出来就定位置,赛车一停下,前后两位技师各用一个千斤顶将赛车顶离地面,而每个轮胎的更换都有三位技师操作,一位负责拿轮胎枪,松掉轮毂,一位负责将轮胎卸下放到一边,一位拿着新胎安装,然后再用轮胎枪拧紧轮毂。前方还有两位在前翼部分,负责调节定风翼来增加赛车对赛道的下压力,而万一车手在赛道上鼻翼受了损,还要两位来及时更换掉鼻翼,然后是尾翼部分也需要四位技师待命,有时赛车边还要站一位专门给车手清洁头盔上的护目镜的人员(一般在雨天or赛道条件比较恶劣的情况下),或者换取方向盘。
当然所有人里最重要的一位技师则是赛车前方拿着一根指示板,指示板很像一根巨大的棒棒糖,也就是俗称的“棒棒糖人”,其他技师在完成工作后都会向棒棒糖人举手示意,棒棒糖在确认所有人都全部OK后,这才会将棒棒糖上写着“Brake(刹车)”的一面翻到“Gear(入档/开始准备)”的一面,来告诉车手现在完成工作,你可以继续比赛了。
棒棒糖把指示板举起后,车手就会在下一瞬踩下油门驶过剩余的维修站通道回到赛道上,这一切都是在3到4秒里完成的,一秒钟都不能浪费,因为车手在赛道上想追回更多的优势真的太难了,如果一不小心在维修区里被随意浪费掉时间,实在是太过可惜,也是车队不被允许发生的错误。
所以能顺利的完成这样一个争分夺秒的过程,需要的不仅是大家每一个人的默契配合和百分百的专注度,还需要无数次的反复练习,
冬测也是给大家练习的好机会,昆比车队的换胎速度一向在所有车队里都是遥遥领先的,而西斯莱拉之前一方面有疏于训练的原因,一方面换胎技术和工具也比不上大车队,所以进一次站会比人家慢到2、3秒,更不要说赛道上本就比别人慢,差距就是这样一点点拉出来的。如今,他们咸鱼翻身,自然不会再让这个漏洞继续扩大。
奈尔跑了两圈回来,就和技师们开始磨合换胎效率,只是他那里才练了没多久,前头维修区里的吊车却慢吞吞的开了出来,一般动用到这个的时候无非只有一个原因,有事故发生了,赛车在赛道上不能动,需要吊车把它吊出来。
赛道部分也出现了黄旗,在一级方程式的旗语里,黄旗就好比路上的黄灯,是缓冲、放慢速度的意思,有分全赛道和部分赛道,全部赛道都出黄旗基本就要出安全车(Safety car)了,一切在赛道上的行动都暂时中止,而部分赛道黄旗则是赛车被限速,在黄旗区域内不准车手超车,一般要等事故安全,赛道被清理干净后黄旗才会取消。
所以迈亚让奈尔等等再出去,奈尔于是坐在车舱里观察了会儿,可是五六分钟过去后黄旗还是没被取消,他倒看见一辆昆比的车缓缓地从维修区进口过来了,昆比的人都迎了上去,奈尔认出对方那金灿灿的头盔,这是金西的车,可是他车前翼的端板已经掉了一块,鼻翼也有点歪,显然是擦撞了什么。
等金西的车进了P房,奈尔想了想,解开安全带爬了出来,拿掉头盔也回了P房,迈亚正看着屏幕,回头对奈尔道,“是辛泽曼的格雷戈的车里撞上了护墙。”
护墙也有软硬之分,还要看撞击的巧不巧,吊车出动,那就代表那车已经失去动力了,只是没有出动医疗车,那应该说明车手是安全的。
没一会儿,辛泽曼车队今年新签的车手格雷戈里也回到了维修区,没了座驾,他自然是走回来的,身边还跟着一群的摄像师,因为这位仁兄是今年冬测第一辆出事故到没法开的车,肯定有很多值得写的,记者们为此可是守了很久了,只是现在还没到采访时间,所以不能发问。
格雷戈里夹着安全帽脸色非常臭,维修区的车队P房是按照上一年车队的总成绩来排列的,第一名的萨蒂卡车队,在最出口处,最后一名的小车队在进口处,昆比则排在第二位,而西斯莱拉和辛泽曼都是处在中段的区域,所以格雷戈里这么一路走来,路过昆比车队时,他明显朝里看了看,然后眼神非常凶狠,等到他回到自家P房后,对于迎上来的赛道工程师第一句话就是,“索登沙恩害得我撞车了!”
他丝毫没有顾虑周围这么多耳目,仿佛就是为了让别人听见一样,嗓门非常大,连奈尔和迈亚站在隔壁门口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然后格雷戈里就被赛道工程师推进P房里没再出来。
大概十分钟后,黄旗取消了,赛道被清理干净,很多车队的车手又驶了出去,奈尔也是,他后面跟的就是金西,金西换了个鼻翼,车子已经恢复原样了,显然刚才的事故对他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他还在暖胎圈时挤到了奈尔前面,只是之后就没有再看见格雷戈里的车,它一直停在P房里进行维修。
一天下来,测试收尾,到了媒体采访时间,不少记者都拥住了格雷戈里,辛泽曼的新闻官就站在他身边,一开始格雷戈里口气还算不错,但越说眉头就越皱了起来,据格雷戈里说,索登沙恩一开始就在他前面四、五秒左右,明明大家飞驰圈做得好好的,对方不知为何突然在发夹弯里打滑了,然后在路肩上磕坏了自己的端板,一片不大不小的翼片飞到了赛道上,格雷戈里为了避让金西的车打了方向,没想到引来了一系列恐怖的连锁反应。
先是他不小心直接压到了那片倒霉的翼片,车子底盘被卡出了火星,火星又烧掉了他的左后轮,然后左后轮就爆了胎,车子在高速中因此滑出了赛道,冲进了砂石区,撞到了护栏,不仅如此还损坏了他的地盘和大部分的前翼。
格雷戈里还不爽的抱怨,车队今年的资金问题本就不是非常理想,他们只给每辆车准备了一套新的空力套件,就为了应付这次测试,现在撞坏了,等于我们的第二阶段的冬测都毁了,实在是太让人厌恶了。
记者忙问,你似乎对索登沙恩颇有微词,你觉得这是他的缘故吗?
格雷戈里直接道,我觉得就是他的责任,希望车队可以上诉,给予他一定的惩罚,他已经造成了赛道危险,你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的车肯定比现在要好。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而且非常的一语双关,要知道,辛泽曼上赛季的走势已经在极速往上了,甚至这车队曾经的前途要比西斯莱拉还好,但是金西突然就转会了,而他们的一些赞助商自然也解了约,作为这个赛季顶替金西位置的格雷戈里,心里肯定会有些计较的,再加上两人都是第二年进入F1的新人,金西却已经平步青云了,格雷戈里却跳进了他甩掉的老坑里,里面的深意很值得琢磨。
总之格雷戈里很不愉快,对着镜头叨叨了很久,记者也乐得抓素材,但是另一位当事人索登沙恩始终没有出现,一直到天都黑了,人都散了差不多,奈尔收拾完东西准备回酒店时,才看到金西大摇大摆地走在他不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之所谓没有直接就开始正赛,就是因为要介绍的规则和赛车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多了,一下子就写正赛不是把比赛拉很长用来解释,就是大家看不懂所以还素慢慢来哟~~~
☆、考虑考虑
金西的身边走着昆比车队的医疗师,两人正低头说话,奈尔在超过去还是跟在后面的想法间做了番犹豫,超过去是肯定要被看见的,搞不好又要打招呼什么,奈尔想了想,还是缓了步伐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天色已暗,小镇的夜晚没有太多的灯光,好在出了围场没多少路就是酒店,然而此刻,酒店门口却已是蹲守了很多记者,由于刚才发生的事故,在采访区又没有见到金西,于是纷纷到了这里来堵人。
上楼也就一条路,就算现在想掉头也晚了,所以金西倒也没有扭捏,直接停下来对上了镜头,一时十几支麦克风都凑到了他的面前,摄像师也聚拢上前将他包围了起来,纷纷询问他有关于撞车的解释,对于格雷戈里之前富有挑衅意味的话又怎么想的,认为事故到底是谁的责任,辛泽曼车队出现资金问题的看法,有没有后悔就这么离开,会不会被人认为是忘恩负义等等的诸如此类的问题接踵而来。
金西倒是淡定自若,只是他身后的奈尔却是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脚步一顿,接着便开始左右探看着是不是能从一边绕过去。
闪光灯不停响起,金西勾唇笑着没有开口,还是他身边的医疗师说话了。
“这次的事故原因其实是因为金西在早晨练习时不小心拉伤了肩部,所以对于其后赛车的操控出现了一点点的不适,这才引发了小幅度的擦碰。”
医疗师这么一说自然让媒体有些没有想到,当然,为此惊讶的还有正想寻机暗暗逃走的奈尔,他转身的动作一顿,忙回头紧盯着人群中的金西。
拉伤?早晨?还是因为自己吗?
奈尔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他这么大个目标杵在那里,记者不可能不发现到他,再加上西斯莱拉这两个阶段的测试成绩都非常具有可看性,比之去年可以说是一个飞跃,媒体也正想好好拿这个为题材来报一报,现在车手正送上门来,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所以,待到奈尔抬头,他的身边也已经呼啦啦的围上了一圈人,长枪短炮更是对着他慢慢变白的脸,两个记者还边问边把他往金西那里带过去。
“狄洛萨,对于你们今年的车队你有什么希望吗?有没有给自己的全年定下具体的目标?”
“你觉得场上最大最不可忽视的竞争对手是谁呢?”
“你还记得上次索登沙恩说过想要和你较量一番吗,你对此有什么回应呢?”
“第一次进入一级方程式,你觉得你最终能够达到当年你父亲的高度吗?会不会因为你父亲的事给你带来压力?”
……
奈尔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好像眼前站着的全是一群洪水猛兽般,而他无法回答,问题却依旧在不断地被抛出,且越来越犀利,越来越让奈尔背脊生汗,四肢僵硬。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记者那么热情,实在是因为奈尔。狄洛萨在没有进F1之前他身上的话题就不比金西少,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辉煌的经历,打破多项赛事纪录,又顶着“天才少年“的名号成为围场里最年轻的试车手,如今又变成了正式车手,再加上,他还有个世界冠军的父亲,其实媒体早就想好好的采访盘问一下他了,之前也不是没有千方百计的邀约,但是不是被经纪人诺克斯给挡了,就是被西斯莱拉给推在了门外,难得奈尔露脸的几次说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和赛车的一些技术改进问题,寥寥几句,反而让人积攒了一堆对于他个人的疑问,现在不发泄还等何时。
而且,记者们也注意到了奈尔情绪的紧绷,两旁的闪光灯更是啪啪的响个不停,将对方那几乎惊恐的表情都记录了下来,就算没有得到答案,光是有这样的照片,稿子也能发了。
而奈尔只觉手脚冰凉,嘴唇麻木,明明想推开这些人冲出去的,可就是怎么都没有力气,仿佛控制行为的脑神经已经在一瞬间断裂了,整个人都处于瘫痪状态,汗水沿着发迹不停地滑下。
就在他不知所措茫然无助的关键时刻,一只手轻轻地拍上了他的肩膀,一个人影贴着站了过来,顺势将奈尔往后挡了挡。
平时最讨厌陌生人碰触的奈尔,那一刻竟觉这个比自己高出一点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