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明天就到黄河了……”
素皑本就想康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明白过来。明天便能到宿迁,那是治河重镇,河道总督府便在那里。听胤禩提过,康熙六次南巡的重点,视察河工!如今黄河年年水患,治河已经成为一道亟待解决的难题。素皑苦于对治河这方面一窍不通,又实在挤不出时间去做具体的学习,也就一直没能给出什么好意见。但是之前由于《皇舆全览图》的诞生,康熙突然福至心灵,效仿素皑的办法,派侍卫逆黄河而上一直到源头星宿海,往返行程两万里,绘制了黄河全图!把黄河的来龙去脉全搞清楚了。后又任用靳辅治河,听说此人颇有才能。
所以现在,是黄河出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后天。
唉,感情和正事的角逐,总让我无奈。其实感情比正事好写得多,奈何这文就是这个定位,JQ也不能喧宾夺主。等四八的不要着急,俺会尽快放他们出来的(^o^)/
36伤筋
“阿玛;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未有,只是于成龙和靳辅的意见相左,朕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舍。”
于成龙?素皑想起了,说起这个人倒是好玩。康熙年间有两个于成龙;而且两位都是能吏。治河的这个是小于成龙,却是得到了老于成龙的赏识被提拔上来的。也受了到康熙的重用,先是超擢他为安徽按察使,后又以江南下河诸州县久被水患所扰,命他分理,让他听河道总督靳辅节制。
“呵呵,意见相左倒是好事;阿玛可以都予以斟酌,择其善者而从之。唔;能跟我说说吗?”素皑多少还是想要了解一下,胤禩胤禛对这方面都很有兴趣,既时能和他俩讨论讨论,说不定会有办法。
康熙见素皑兴趣正浓,也就和她说了说。原来黄河的河口部分水流入海不畅,靳辅的意见是把河堤加高,让河水冲沙,泥河冲入海中。但于成龙不同意,他的意见是疏通海口,并且深挖下河水道。就此俩人杠上了,谁都说服不了谁,皆上书康熙,求今上定夺。康熙也犯了难,他一个皇帝,又不是专业治河人士,虽然也很努力学习,但不可能及得上那两人中的任一人。不过皇帝当得好,并不是凡事要亲力亲为,只需得能够任用贤能就行了。可是当两位贤能互不对盘之时,皇帝又该咋办呢?
素皑记下了这事儿,当晚便跟胤禛胤禩说了。胤禛听后眉头苦皱,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胤禩听后却微笑不语。素皑当他有办法了,他却神秘兮兮地,让素皑先看着,他家皇阿玛会有办法的。素皑郁闷,知道你是先知,就不能剧透一下?
第二天,队伍行至宿迁,康熙第一件事就是招靳辅前来问话。不知君臣俩人说了什么,使得靳辅出来之后愁眉苦脸,难道被骂了?紧接着,康熙就下了一道旨意,让于靳俩人御前辩论,开朝廷会议,均到他面前各抒已见,互相驳难。这还不止,他下令随行、地方以及在京的大臣,凡是你的家乡在黄河有关的地方,你们每人要写一个意见,上奏于他。
素皑知道这事时,唯有竖起大拇指,真是个天才的办法!辩论和集思广益,真乃良策也。
离开宿迁之后,队伍又来到了清河,这里是黄河与运河的交汇,康熙在这里停留了几天后坐船沿运河南下,渡长江,经镇江,苏州,无锡,最后到达江宁,也就是南京。这个城市也是此次南巡的主要停留地。康熙将在这里亲谒明孝陵祭奠,并且还要在江宁校场举行演武阅兵。南京是明朝留都,后又是弘光小朝廷反清复明的革命根据地,一直以来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地方,朝廷常年以来重兵把守。所以这次演武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
素皑一听演武阅兵就兴奋不已,想着说不定还能挑些人才,她的那个计划,也该到了实施的时候。结果到了阅兵那天,四周的确旌旗招展,万千百姓聚集围观,场上列阵观操,英武骑射的官兵也是技艺不凡。可没等素皑看出人才所在,全场就被另一人吸引了全部目光。这个人就是她老爹!康熙亲自下场,左右开弓,结果右发五矢五中、左发五矢四中。这一结果惹得全场军民激动不已,备受鼓舞!所有的风头都被皇帝一人占去,可怜的素皑只好败兴而归。
当晚,素皑回去之后整理了资料,又拿出一张简易的大清及周边国家疆域地图,算是《皇舆全览图》的缩小版。抱着一堆图纸,深吸了三口气,来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当她这么晚了什么事,况且俩人刚见过没多久。哪知素皑却严肃地说要和他商量一件要事。而后把油灯蜡烛都点上,把地图铺开。跪下行了个大礼后,道:“皇阿玛,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可能您听了过后会非常吃惊继而勃然大怒或者把我骂的狗血喷头。但是,这是我深思熟虑很久以后作的决定,请您一定耐心听完并答应我仔细考虑,郑重决定!”说完便双目有神地盯着康熙,小脸绷得一丝不苟。
康熙原本都打算就寝了,被素皑来了这么一出,立刻吓得睡意全无。不得不承认,他的神经已经被素皑锻炼得无比纤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令他骇然。
“你……又要做什么?三更半夜还带着地图,难道要离家出走?”康熙内心渐冷,难道这只小白眼儿狼真的喂不熟!?
莫怪康熙会这么想,且看素皑的装备和她说的话,以及以往的不良记录,康熙是真的怕了。
小白眼儿狼翻翻白眼儿,“阿玛您想到哪儿去了?离家出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走到哪儿去?好了,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您耐心听我说吧。”
康熙心想,朕也没有在开玩笑啊……
“阿玛,我想问问您,大清现在最大的忧患是什么?”
康熙神色一变,素皑要跟他说这个?最大的忧患……
不等康熙回答,素皑又道:“自皇阿玛登基以来,擒鳌拜,禁圈地,治河工,免租税,平三番,收台湾……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于国有利于民有益的大事。可即便这样,还是有准部猖獗日盛,沙俄频频进犯,西洋等国虎视眈眈!皇阿玛且看地图。”素皑说着拿起戒尺在地图上笔画,“我大清有绵延上万公里的海岸线,却没有一支像样点的水师!经台湾一役,您想必也明白了水师的重要性!不错,我八旗是在马上夺取天下,可是未来的战争,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一句,是在海洋!噶尔丹不足为虑,我们就算一时奈何不了他,可是5年,10年之后呢?准部一平息,国家未来的防御又在哪里?放眼整个疆土,蒙古早已与我们同气连枝,内部小部分残余反清势力经过多年来的弹压已经偃旗息鼓,再加上皇阿玛一直倡导的满汉一家之策,久而久之,内部必然日趋稳定。这个时候,我们是否真的能够高枕无忧了?不是,儿臣认为,这才是危险来临之际!”素皑顿了顿,见康熙神情严肃,便知他已经听进去了。
“明末之时,尼德兰人就占领了台湾,这些年,沙俄也频频侵犯我黑龙江流域。皇阿玛可知是为何?”素皑问道。
康熙凝眉思索后,隐约有些了悟,开口道:“你是说……西洋人……”
“是!皇阿玛有没有感觉到他们在不断扩张!?”素皑点出这句,康熙猛地抬头。
“这虽然只是儿臣的猜测,但并非没有思路可循。儿臣听说凡沙俄与我大清交界处皆是他们国土中偏远寒冷,远离国都之地,这点从雅克萨的问题中就能看出。他们的守军仅仅数百人,与咱们几千人对峙,竟能不落下风。就可明白他们战斗力之强,装备也不弱!而尼德兰人,一些远离国土的小股势力,竟侵占我台湾30多年!这些国家,为何都在近几十年内频频侵扰我国?儿臣想,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吧。”素皑说完见康熙已经开始皱眉苦思,心下定了定。
“皇阿玛是否也觉得很奇怪?其实要弄清这个问题不难,只需悄悄派人出海一探便知。我大清虽地大物博,天朝上都,但在我国周围,定还有许多小国家。咱们因为禁海已久,对外部的情况不甚清楚,不过只要知道周边小国的状况,也就不难知道这些个西洋人到底在弄什么鬼了!”
“再者,这些洋人频频袭边,又不断上书请求我们开放贸易,为的不过就是做生意,做生意是为了什么?赚钱!呵呵,他们想要赚钱,我们也想要!咱们之所以不能现在就收拾噶尔丹,最大的原因不就是缺钱缺粮吗?”素皑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见康熙眼皮儿一跳,明白自己说到点子上了。现在康熙正是缺钱的时候,恨不得一块铜板都掰成两半来花,便继续说道:“钱从哪里来?国家的收入一直都只靠赋税,但赋税每年撑死了就那么多,六部一瓜分,再碰上个灾荒年,黄河再一泛滥,哪个地儿再一地动,这儿要用银子那儿也要用银子,打仗的钱咱们得凑多少年才能凑够?但是,若此时有额外的巨额收入,那便不一样了!呵呵,皇阿玛也已经想到了吧,这就是儿臣要跟您说的第二个问题,还有第三个!”
“经过三藩之乱和平定台湾,您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我八旗军队正在日渐衰落!曾经,我满洲八旗是何等辉煌无比,‘满人不满万,满万无人敌’,那真的不是自夸!可是,自我大清入关以来,旗人不事生产,不少八旗子弟耽于享乐,朝廷每年要花大量的经费供养他们,不,是豢养他们,长此以往,惰性渐生!且看咱们才入关多少年?40年!八旗的没落就已初露端倪!这几年还有战事可供他们练手,再过些年呢?国家承平日久呢?不是儿臣危言耸听,再这样下去,八旗军队的衰落一定是必然!儿臣知道,凡举旗人,皆由国家出钱养着,不得经商,不得务农,不得与民争利。这些都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但时移世易,当初老祖宗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预见现在八旗的衰弱。如今皇阿玛贵为天子,却不得不为我族的将来作考虑!”
素皑说完这些话,已经冷汗出了一身。但她必须一鼓作气,把今天要说的都说完。她相信康熙,相信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观察。这是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皇帝,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更是一个狠得下心肠来伤筋动骨的帝王!
“所以,儿臣今天要跟皇阿玛说的三点。”
“第一,筑海防,建水师。”
“第二,开海禁,通贸易。”
“第三,整军务,置旗人!”
“儿臣开头问皇阿玛我大清的忧患为何,这三点,有的如今已隐隐冒头,有的还藏匿不可寻,但长此以往,这些必定会成为国之心腹大患!儿臣思此事,已数年有余,今天终于下定决心说与皇阿玛听,望……望您能够……额……好好想想。”素皑一口气说了许多,却不知该怎样总结,她总不能说,老子说的这些你必须答应吧!
素皑说完便摸了摸额上的汗,这些是亟待解决的大问题,而现在说是最好的时机,康熙被噶尔丹逼得连嫁女儿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他必定渴望能够拥有强有力的解决办法。况且在这个内忧外患之际,他更需要有人能够做他的指路明灯,让他拨开所有围绕的迷雾,看看这个国家的未来所在。
而从素皑的角度来说,她和康熙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彼此能够坦诚交心的程度,康熙信任她,承认她的才智与能力,更承认她一直以来为国为民所思的态度。有了这些前期的努力,素皑才终于敢在今天,提出这些重大的建议。至于吏治不清,河工漕运,赋税田地那些问题,素皑和胤禩均表示,手太少也太短了,暂时还伸不到那里去。而且这些问题,康熙和胤禛都能够不需要指点地看清楚,也就不需要素皑再大费周章了。
待素皑说完,却没有等到康熙的回答,他一直沉默思考,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不说话,素皑也只得陪他默然不语,唉,其实她还没有说完呢,若是老爹一直不给回答,那她接下来的想法,还到底要不要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吐血的一章。。。。
37动骨
康熙一直紧锁眉头地思考;素皑也只能保持神情严肃地盯着他。连外头都隐隐有了些骚动,只因夜渐深,而皇帝的住处却还亮着灯,又并非在宫禁之中;难免引起别人侧目,像此刻胤禩和胤禛也已经醒了。由于出门在外,随行的皇族人员又多,行宫的房间不够,所以除太子外,阿哥们都是俩人一间,是以自然而然胤禩便要和胤禛住一间房;额,睡一张床。
此刻俩人皆睡不着;便在被窝里抵足长谈。
“小八,过了年,你便11了吧?”胤禛问道。
“是啊,四哥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该不会你现在就在想,要为弟弟我准备礼物了吧?”胤禩轻声笑起来。
“呵呵,贪心鬼,你的礼物四哥哪次少给了!我左右不过随便问问而已。”说道便在黑暗中伸手去掐掐胤禩的脸颊。
“唔,四哥放手!疼!”胤禩拨开他的手,却没想反被握住,胤禩些微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由他去了。
胤禛沉默片刻,说道:“小八,昨天皇阿玛找我谈过话了。”
胤禩奇怪他的语气,赶忙反问道:“谈什么?”
“明年又是大选年……皇阿玛问我,有没有什么看中的人……”胤禛踟蹰着说到,他也不知是为何,与八弟说这些的时候,心竟有些堵得慌,一如刚听到皇阿玛说要给他指婚之时一样,闷闷地,难受。
黑暗中,胤禩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心下荒凉。他怎么忘了,他们终会成亲……
于此同时,康熙仍然在凝眉苦思,素皑也陪坐着。她选择说出来,是有八成的胜算皇上会答应。首先,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几项措施康熙朝都有涉猎,可惜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使这些万分重要的举措半路就夭折了,无一例外。就拿开海禁来说吧,胤禩曾经告诉素皑,在康熙二十三年台湾光复以后,朝廷的确开放过海禁,但是,却不允许与西方国家贸易往来,所以开了和没开也没什么区别。到了乾隆年间,清廷便开始全面实行闭关锁国,这一锁,就锁了80余年,直到1840年的来临。而素皑要做的,就是把这几项举措的重要性用已经发生的事实证明给康熙看!咱们要开海禁,就得彻底全面地开放,因为咱们现在缺钱,所以要开,等咱们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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