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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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尽天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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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您赶紧让家人去求蛇灵大人吧,我看您这脸色不对,看似病入膏肓啊……”
  
  “啊?左庶长大人这是何意啊?”福坎连忙看自己的手脚,没发现哪里不舒服啊。
  
  结罗轻咳一声,目光狡黠,示意望山让他来,“哎呀县令大人,您还
  不知道么?前日有个村子里有个胖老头死了,我去看了他的尸体,可真是怪异。他是坐着饿死的,因为屁股上的肥肉化成了肥油,不知怎么的就和板凳黏在一块,竟然长在一起了。这老头没法起身,因为板凳太重,他又太胖,是一动也不能动。又因为平日不与邻里友善,对亲戚也不好,无人来看望他,结果他就这么饿死了……
  
  后来村民才发现,原来他偷了村里该祠堂的银子,私藏了起来,还有还多绫罗绸缎,也是他偷的,都藏在了地窖里。我看,定然是蛇灵大王发怒了,所以用神力惩处了他。”
  
  “啊,县令大人印堂发黑,这就是恶兆哪。您脸色怎么如此之差,莫非……您的屁股也……啊!”望山跟着添油加醋,指着福坎的屁股下渗出的猪肉,一脸的惊讶。
  
  叶桢抱着剑站在门边,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心说这两人也太狠了,可不得把福坎吓死。
  
  被望山惊得脑门冷汗淋淋,福坎咬着牙往屁股下一摸,顿时两眼一黑,哭叫起来,“啊!莫非真的化成肥油了?本官,本官还不想死啊,这可如何是好,蛇灵大王,小的不是恶人啊……”
  
  他又不死心地试着起身,结果屁股死死黏在椅面上,三个人拽着他往外拖都不行。
  
  “都到这一步了,大人你可要诚心悔过啊,不然蛇灵大王不能饶你。”结罗一呲牙,心说这下你还不全招?“大人,你都做了什么了,这天知地知,蛇灵大王岂能不知,你还不说?”
  
  福坎哭丧着脸,嚎哭道:“蛇灵大王我错了,我不该接着您的名义去搜刮村民的钱财的,这都是大王子吩咐我做的哇!还有……我我我不该欺骗左庶长大人,其实是大王子要杀三殿下,故意让我这么做的啊,小的逼不得已啊……”
  
  望山的眼神顿时一寒,冷然道:“哦,原来如此啊。”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期间,更新有些慢,请亲们见谅!



11、第十章

11、第十章 。。。 
 
 
  叶桢第一次看到,不用严刑拷打,还有犯人口吐真言到这么亟不可待的。此时的福坎抓着望山的袖子痛哭流涕,压根不用他们问了,他便一五一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把他干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坏事倒了个一干二净,就连瞒着他老婆与婢女偷情、偷看了村子里李寡妇洗澡、总上别人家茅房拉屎、小时候拿弹弓弹了隔壁哥哥小弟弟的事都说了,听得结罗直接喷了茶。
  
  “行了,别哭了!你为何要听命于大王子,把这件事交代清楚,我保证蛇灵大王不会要你死。”望山眉头一皱。
  
  福坎委委屈屈地抹着眼泪,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也发觉到自己是上了当了,只好叹息道:“左庶长大人,我说,我都说……不是我想听命于大王子,实在是不听不行啊。您是不晓得,惠阳郡、锦阳郡与崇阳郡这一块,早些年就没有人管了,原本每年王都都会派税官过来收税,还有监察使来巡视,查看我们这些地方官的政绩。但从四年前开始,税官和监察使都不来了,我们觉得纳闷,就往上边写信,可后来才知道那些信都给大王子的人截下来了,通往王都的各个要道也都被控制了,我们没法和王都联系。就在我们觉得不对劲时,大王子派来了一个特使,说以后不用往王都交税,只要把税都交给大王子就行了,也不用给国君呈递折子,有事上报给大王子就成了……”
  
  “什么?岂有此理!”望山怒气冉生,大吼一声站起来。“他这是想干什么?历来都没有王子私自征税的先例,何况,这里并不完全属于大王子的封地,就算是他的封地,他也没有这等权利,这么大的事,王都居然没有一个官员知道!居然还敢压下你们的折子,国君还没有正式册立太子呢!”
  
  “唉,左庶长大人,这事还不明显吗?”福坎又接着叹气,“有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毕竟是大王子啊。我们也知道,这不合乎律法,如果今后国君派人在查,发现三个郡上缴的税收欠缺,到时可是欺君大罪啊。所以一开始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大王子的人真狠哪……”
  
  “是出什么事了?”结罗也没料到,这么机密的事,让他知道了,但望山没有让他离开,他便坦然地听着,仔细记着。
  
  福坎脸上的神色更为忧惧了,呜咽道:“就在一夜之间,三个郡县所有大小官员的孩子都不见了。”
  
  “是大王子派人做的?”望山的眉头蹙得更紧,一掌抬起,拍碎了桌子的一角,惊得福坎脸色刷白,只得连忙答道:“没错,因为第二天,我们都收到了一封信,让我们乖乖听从大王子的调遣,否则就……”
  
  “太过分了!”连最为冷静的叶桢也觉得不能沉默了。
  
  望山捋着胡须想了想,问:“所以你们只得乖乖交税,借由蛇灵之名来搜刮民脂民膏,这个主意又是谁出的?”
  
  福坎摇摇头,说:“不知道,每次来给我们下命令的人都不一样。但他们都持有大王子的金字令牌,我们都是看令牌行事。”
  
  “除了这些事,就是吩咐你欺骗我将三殿下引来么?”如此处心积虑,看样子是要在这三个郡县培植自己的势力,足见大王子野心不小,望山不由得更为忧心。
  
  “是的,最近两三个月,大王子的人都没有来,但就在前几天,那人来了,就是命令我办这件事。”福坎颓然道,脸上的忐忑之色更浓。如果这件事被三殿下知道,他一家老小恐怕都得搭上性命。
  
  但望山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又问了其他,“那么,又为何你们几个郡县不联合起来谋求出路?几个县的关系还如此糟糕,抢粮、抢兵器,莫非还抢人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大王子要抽的税很高,每个县都有必须完成的数目,大家为了自保,哪里可能联合,都是差了东墙补西墙,榨干了东家补西家。”福坎腆着脸说,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那你自己怎么还有那么多金子?”结罗气急,一脚踹在他的椅背。但福坎质量太大,竟岿然不动。
  
  “我……我得留着钱傍身啊,这形势越来越乱了,可不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嘛。唉……”福坎也是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贪心,人也蠢,除了唯唯诺诺过活,他也没有办法。看到望山脸色越来越黑,他想要跪下来求情,无奈身子真像与椅子长在一起一般,他只能跟个陀螺似的在原地转圈。
  望山哭笑不得,朗声道:“福坎,你其行可诛,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如果你能将功折罪,三殿下宽厚仁德,能饶你全家不死。”
  
  福坎慌忙拜谢,但只能坐着埋首作揖,做着叩头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谢谢左庶长大人,谢谢三殿下,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我看做牛马是不成了,做猪好了,一定膘肥体胖,还能熬出一身好胶。”望山哈哈笑着走出了书房,对叶桢说:“帮他一把吧,坐一宿怕真要变猪油了。”
  
  叶桢忍笑肋下生痛,抽出剑走了过去。
  
  福坎吓得鼻涕眼屎都出来了,大喊道:“英雄,大哥,好汉,您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帮你把屁股切开啊,不然你真想长在椅子上?”叶桢神色严肃,手中的剑反射出幽冷的光,映照在福坎猛烈颤动的身躯上。
  
  还没等他尖叫,叶桢手腕一送,剑已还鞘。
  
  哆哆嗦嗦大汗如雨的福坎身下,是齐整断裂的椅子,以及一片滑溜溜油亮亮的猪皮胶。他小心谨慎地回神瞄了一眼,手指着那一摊猪皮胶,惊声道“啊,我的屁股……”昏阙过去。
  
  “傻子。”叶桢摇摇头,把那片猪油皮拎起来。
  
  翌日清晨,苏醒过来的福坎连滚带爬地从书房扑到望山屋子里,一不留神绊在了台阶上,“轰”的一下砸在了门口,震翻了结罗手中的乳鸽汤。
  
  乳鸽汤咻的一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泼在了望山的鼻梁上。幸运的是,望山的鼻梁够高,够挺,胡子够蓬松,成功接住了汤汁,被他抱在怀里的睿儿没有被溅到一滴。
  
  结罗一把抱回睿儿,心疼道:“哎呀,睿儿没事吧,没事吧?本来有个蠢蛋总是吓哭你已经够烦人了,又来了个笨蛋!啊,别哭别哭,爹爹抱你去吃蒸蛋啊,把两个蛋洗干净,打碎了上锅蒸,嚼碎了就吃掉!”
  
  被走开的结罗白了一眼,望山的火又一窜老高——他绝对是故意的!不就是昨晚抱睿儿给他时,不小心掐了他屁股一把吗?又不是女人,用得着记仇记到现在吗?怎么那么小气,不服气,不服气就掐回来啊!
  
  他昨晚是那么想的,而且那么说了。碍于抱着睿儿,结罗不好发作,只好将气忍下去了。
  
  但是望山被结罗瞪了两眼,一晚上都挺不自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鬼使神差地就想摸他屁股一把。结罗的屁股不大,但是很有看头,若是放在女人身上,足可用娇俏、圆滚来形容,平常穿着深衣只有一个轮廓,但那日在温泉里,望山倒是看得非常一清二楚。昨晚的话题偏巧与屁股有关,被福坎那肥猪似的屁股给恶心到之后,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往结罗背后游走,于是行动比思想快了一步,脑袋里还在想结罗的屁股手感如何,手就已经抓了上去。
  
  若他非礼的是个女子,不被扇一巴掌才怪。但是,结罗不是女子啊,摸了也没啥大不了的。望山厚脸皮地想,也就不觉得理亏,但一大早跑去厨房弄了一晚乳鸽汤出来,心说还是讲和的好,非把结罗拉过来吃早饭。
  
  本来就生气,没睡醒却还被吵醒了,结罗可不得气上加气。
  
  于是,福坎进门闯祸,结罗一看机会不错,立刻落井下石。
  
  望山微笑着擦干净了脸和胡子,对爬起来的福坎说:“吃早饭了吗?”
  
  “没,没有呢。”福坎一看望山脸色如常,心头的乌云散了一群,笑道:“打扰了左庶长大人用早饭,真是对不起。但小的很急……我屁股快撑不住了……”
  
  “哦,怎么急啊,那快去茅房啊!”望山知道他说什么,但故意曲解,还眉眼带笑。
  
  “不是,不是那个急,是……”福坎赶紧解释。
  
  望山大手一摆,“那不急就坐下来陪我吃早饭。叶桢,帮我去厨房端盘菜过来!”言罢,让叶桢走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叶桢会意,嘴角微微一挑,点头去了。
  
  无奈福坎坐不敢坐,只得勾着腰走过来,说:“不如,我等大人吃饭了再过来。”
  
  “客气什么,来来,坐啊。”望山一把将他摁在了矮凳子,心说,我让你再揭一层皮。“哎呀,我昨晚连夜将事情报告给三殿下了,殿下说‘那就让福坎将功折罪,先把欠下的税钱交上来吧,看他有多大诚意’,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交金子了,不错……果然是个聪明人!”
  
  福坎在心底叫苦不迭——我这屁股的事还没闹明白呢,这就要刮我的油水了!罢了,这一劫怕是逃不过了,这三殿下怕是比大殿下还可怕唷。
  
  “是,是,小的马上就去把仓库里的金子都搬出来,交给左庶长大人。还请大人在三殿下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望山笑着给他摆好碗筷,“来来,喝粥,这早饭就得这个时辰吃,清爽。”
  
  每当福坎要提起屁股,望山就打断了他,让他没法开口问。
  
  不一会儿,叶桢端着一碗菜进来了,往桌上一搁,香味四溢。
  
  “来尝尝这个,味道纯正鲜美,用香油、花椒、大葱炒的,陪着粥吃,很有一番风味。”望山把这道菜往福坎面前一推。
  
  福坎本就是个吃货,闻到这菜就觉着香,听到望山这么说那是得尝尝,动了筷子夹了一块往嘴里一放,咬下去弹性十足,且入口即化,立刻食指大动,吃了大半碗。
  
  看着他吃的笑容满面,望山喝着粥差点呛到。
  
  “大人,这菜如何做啊,味道真是不错。”福坎吃干抹净,问。
  
  望山拿茶水漱了漱口,淡淡道:“哦,是用猪皮胶切成段,炒制而成。就是你昨晚黏在屁股上,后来切下来的那块猪皮胶嘛。”
  
  “呵……”福坎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颜色那才叫一个好看,白中带黑,黑中带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他下意识地摸自己屁股,两眼无神,又喃喃自语道:“早知今日,小的,小的昨晚就该憋着那个屁……”
  
  “噗……”望山终于一口水喷出了口,捶着饭桌笑岔了气。
  
  半晌,他收敛了笑颜,挑起眉毛冷哼道:“福坎,如若蛇灵大王当真能保佑一方平安,怎会容得那么多孩子被人抓走,现在还生死不明。大王子枉顾国法,侵吞西南三郡财税,必定有所图谋,此事兹事体大,利害关系关乎王权。这件事不日将被国君知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逼你。你是个聪明人,到底谁才是值得你跟随的主子,你自己思量。”
  
  望山随意地坐着,笑容浅淡,院落的一角盛开着无名的白色小花。但此刻的他举手抬足之间,充盈着一股震人心魄的威慑与高贵,令人禁不住匍匐其脚下。
  
  福坎顿时软了腿,趴在地上,叩头三响,“今后唯三殿下和左庶长马首是瞻。”
  
  “你最好说到做到。”望山嘴角一勾,又恢复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去吧,到温泉里泡上几个时辰,这屁股上的猪皮胶就该下来了。”
  
  连忙道谢,福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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