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乐芊墨笑笑说“妹妹不打算进来吗?”
“不了,姐姐。”王焕茹轻声的说“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就发誓再也不进到这里面了。今日这里虽然已经是姐姐的寝宅,但来到这里总会感觉很多说不出来的感受。”
“哦,”乐芊墨看着王焕茹说“那我就陪妹妹在门口说话吧。”
“谢谢了,贤妃娘娘。”王焕茹又施了一个礼说“天色不早了,我有些乏,姐姐也早点休息吧。”
宫内的生活很枯燥,但是乐芊墨却过得有滋有味的。虽然已经被提升为贤妃,但是品阶只不过是比原来高了一些而已,仍然属于大明宫里的中下等妃子,活动空间依然和以前一样。
前来恭贺她荣升的也只不过是淑妃王焕茹一人,而自从惠妃宋月兮离开储秀宫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里。
乐王爷举荐了一名游方的女道人进宫,为各个处所的娘娘们祈福作法。当女道人来到乐芊墨的储秀宫时,本来一向甚是无聊的乐芊墨,忽然像找到灵感一样,每天都会向女道人求教修行之法。
女道人也有些道行,擅长于占卜算卦。呆在储秀宫闲暇时分,将大明宫内除了帝王之外的所有人的命数均占卜算了一番,得出今年的运势及祸福来。
女道人离开储秀宫后,便继续云游四方去了。
乐芊墨私下用黄纸裁出一个长方形纸条,然后在最上面画了一个阴阳的符箓,接着在纸条上方写上各个处所太监管事的名字,并在纸条的末尾处用楷书书写上“幽冥”二字。然后派遣身边伺候她的太监小离,分别去纸条上收录的各个处所的太监管事那里通报一声,说是贤妃拜祭苍天后,这些管事今年有些人会遭受劫难。如果想化解这个劫数,必须来到储秀宫外跪叩拜祭,并做法事方可消除劫难。
小离去后不久便一脸灰丧的返回,乐芊墨冷笑着说“没关系,以后谁欺负了你,我会让他恳求你打回去的。”
“主子是在说笑吗?”小离捂着脸说“主子让小人通知的管事,有不少是东西宫和贵妃娘娘手下的管事,他们会来你这里吗?”
“哦,”乐芊墨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入宫这么久了,一直也没得到上位妃子皇后的注意,看来真的是很失败啊!”
“主子难道希望被她们关注吗?被她们惦记了,小人觉得很不好啊!”小离老实的说。
“你怕了吗?”乐芊墨笑着说“我虽然没有机会待寝万岁爷,可我不也是从秀女升到现在这样子了吗?你难道想做一辈子小太监吗?”
“主子,当小太监起码能活着。”小离嘟囔着。
“你倒是看的开啊!”乐芊墨叹了一口气说“等你被逼着死的时候,你还能反抗吗?”
“死?”小离哆嗦了一下说“主子,难不成会死吗?”
“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是宫里没错,你该知道什么是后宫吧?”乐芊墨平静的说。
夜里,乐芊墨带着小离及几个宫女来到花坛大坑处,此时的大坑里已经搬走了灶台和床铺。
小离按照乐芊墨的吩咐将一团黄纸条点燃放到火盆内烧起,黄纸条燃烧掉下半部分后,小离扑灭火苗将留有人名的拾起来用红砖压到在火盆一旁。
“这些是做什么的?”朱见深指着呈上黄纸条的托盘对剑宝刃说。
“万岁,这是贤妃作法为宫内下人们消灾减难的凭证。”剑宝刃低声的说。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和我细说一下。”朱见深打发掉身边其他伺候的太监宫女后,拉着剑宝刃说。
剑宝刃就将乐芊墨如何作法,如何通知各个处所管事的原话一一向朱见深汇报了一遍。朱见深听后,愣了半响忽然大笑起来说
“哈哈,这个把戏很有趣啊!”
剑宝刃不解的问“万岁,您是怎么看出来了?”
“先不说这个了,”朱见深想了想说“我打算出宫转悠几天,既然贤妃这么好动,你帮我想个章程,我带着她一起转转如何?”
“万岁,这个使不得啊!”剑宝刃双膝跪下说“贤妃已经是万岁的人了,按照大明律法,贤妃是万万不能离开宫廷的啊。”
“我知道不能,这才让你帮我想章程。”朱见深打断剑宝刃的话说“你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心腹,这件事你赶紧帮我筹划,我带她出宫,却不能让她知道我是谁,知道吗?”
“小人知道了。”剑宝刃无奈的接旨。
朱见深拿起一张黄纸条看了一眼说“这个能灵验吗?我倒是很期待啊!”
第十三章出宫
接到万岁口谕后,两名宫女帮助乐芊墨换了一身便装。然后坐着储秀宫外停着的轿子离开了大明的皇宫。
轿子停在德胜门外的一家客栈门前,一个女仆打扮的中年女人将乐芊墨搀出轿子,送到客栈二层的客房前。
进入客房,乐芊墨看到一身锦缎白袍的朱见深正端坐在酒桌前小酌,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二人。
“又是你?”乐芊墨顿了顿说“竟然能让万岁下旨让我出宫服侍你,看来你真是不简单啊!”
“不算服侍了,”朱见深抿了一口酒说“我要到江南看看,听说你是崇州的,没准可以顺路去看看你师父。”
“哦,”乐芊墨搬过一张椅子坐在朱见深对面。
“吃了吗?”朱见深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菜说“如果不嫌弃,一起吃点吧。”
“你究竟是谁?”乐芊墨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朱深。”朱见深笑了笑说。
“猪身?”乐芊墨呵呵笑了起来。
“叫朱深怎么了,”朱见深用手揉了揉鼻子说“有这么好笑吗?”
“没有,真的没有。哈哈!”乐芊墨笑弯了腰,不住的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部。
笑了一会儿,看着脸色有些发暗的朱见深一眼。乐芊墨止住了笑说“你去江南做什么?”
“听说江南是个富裕的地方,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朱见深轻声咳嗽了一声说。
“你这是要做生意啊?”乐芊墨想了想说“看你也不像个没钱的王爷,赚那么钱长毛了咋办?”
“长毛?银子也会长毛吗?”朱见深好奇的问。
“会不会长毛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京城里又没有银行保管银子。”乐芊墨调侃的说。
“银行是什么地方?”朱见深插口问。
“哦,银行是保管金子银子的地方。不说这个了,”乐芊墨一吐舌头说“我跟着你去有没有没什么好处啊?”
“好处?”朱见深皱了一下眉说“你还要好处?”
“那是肯定要的啊,你不缺钱,可是我缺钱啊!”乐芊墨用筷子指了指酒菜说“吃这桌酒菜要花钱吧!我在宫内又没什么俸禄,储秀宫内开支及调动人手都需要银两,所以我跟着你去江南,你要给我开工资。”
“什么叫开工资?”朱见深饶有兴趣的问。
“就是你要给我一定好处,陪你的辛苦费!”乐芊墨正色的回答。
“哦,”朱见深点了点头说“行,只要你能陪我出行给我护法解闷子,我就付给你银子。”
“好,到时候可不能赖账啊!”乐芊墨笑了笑说。
“那是不会的,”朱见深顿了顿说“听说你在宫里烧太监管事们的符箓,这也是想赚他们的银子吧!”
“看来你消息很灵通啊,”乐芊墨眯眯眼睛说“我那是凭本事吃饭。”
“行,那咱们一言为定!”朱见深端起酒杯说。
与乐芊墨、朱见深一起同行的共有六人。南下的路程安排是先到天津,然后乘官船走运河而下。
天津是永乐年初天子朱棣途径此地建立的大镇,是水路通往江南的必经之地。登上早就安排好的官船后,乐芊墨站在船头,吹着风,闭目沉思起来。
“你在做什么?”朱见深开口询问道。
“我在帮你想赚钱的办法?”乐芊墨扭头看了一眼朱见深回答。
“你不是说我是个不缺钱的人吗?为何还要帮我赚钱呢?”朱见深笑着说。
“有钱和赚钱是两码事,”乐芊墨严肃的说“有钱也许是家里积攒下来的,能够有机会赚钱总归是一件好的事情。毕竟家里再有钱也会坐吃山空的。”
“好一个坐吃山空!”朱见深赞叹的说“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文采。”
“这算什么?我会的多了,你以后就能都见识到的。”乐芊墨张开双臂抻了一下说“在河边吹着风真舒服啊!”
“那你想没想好如何赚钱呢?”朱见深追问道。
“我想了想,办法说难也不难,但是需要一些本钱。”乐芊墨缓慢地说。
“本钱?”朱见深拍了一下腰间的挎包说“我有本钱,你说说办法吧。”
“很简单,你随便从天津街上任意买一些北方特有的货物,用这艘官船拉到江南倒卖一下,就都会有赚头的。”乐芊墨指了指河岸。
“就这么简单吗?”朱见深怀疑的说“听你这话,赚钱都是这么任意的事情吗?”
“那当然了,你有本钱,又有装载货物的船只。你不赚钱老天都会郁闷的。”乐芊墨解释道。
“什么叫郁闷?”朱见深皱了一下眉头说“为什么老天会郁闷?”
“跟你真说不到一起去!”乐芊墨摇了摇头说“别人想赚钱不是缺少本钱就是没有拉货的船只,你现在该有的都齐全了,所以你要是赚不到钱,那些个缺三缺四的人岂不更是没办法了吗?”
“哦,原来是这个道理啊!”朱见深恍然大悟道。
“其实北方的货物不全是都能赚大钱的,毕竟南方人不一定都喜欢北方的货物的,这个赚钱也要分货物的品种。”乐芊墨顿了顿说“听说北方的官盐在江南销路很好,你可以买点官盐到江南贩卖。”
“倒卖官盐可是大罪啊!”朱见深严肃的说。
“你不是王爷吗?”乐芊墨接着说“又不要你长期倒卖,偶尔做一次赚个路费而已,何必说的那么认真啊!”
“真的可以吗?”朱见深对着一旁的随从说。
随从之中走出一名皮肤白净、身着侍卫官服的男子,只见男子上前行了个礼说“小人愿上岸协调,可以买一船官盐的。”
“哦,”朱见深点了点头说“那就买这一次吧,下不为例!”
官船启动,臃肿的向江南驶去。
“这一船盐能赚多少银子?”朱见深看着乐芊墨说。
“很多吧,”乐芊墨漫不经心的说。
“很多是多少?”朱见深又问道。
“我说王爷啊!你这一船的盐,一分本钱都没花,属于空手套白狼。到了江南卖一两就是一两的净赚啊,你问我可以赚多少,我哪能算得那么清楚啊!”乐芊墨不耐烦的说。
“哦,是这样啊!”朱见深笑了笑说“那还不简单,等会儿让他们汇报一下这一船的盐大概需要花费多少两银子买的不就行了吗?”
“朱王爷果然是头脑灵活啊!”乐芊墨吹捧着。
“你想做什么?”朱见深警惕的问。
“赚了分我几成啊?”乐芊墨试探着说。
“你这个财迷!”朱见深摇了摇头说。
第十四章骗诊
午饭过后,朱见深走出船舱,看到乐芊墨坐在船舷,拿着一本《女经》心不在焉的翻弄着,走上前去说“还在为盐的事情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吃饱后,有些无聊罢了。”乐芊墨将《女经》合上说。
“那你想做点什么吗?”朱见深询问道。
“在船上没有什么节目,只能瞅着满仓的盐,还能做什么呀!”乐芊墨无奈的回答。
“哈哈,还是因为这一船便宜的盐啊!”朱见深哈哈一笑说“等会儿就到杭州城了,要不停船上岸了,咱们进城里去集市逛逛吧!”
“杭州城?”乐芊墨眼珠转了转说“我想起一个好玩的事情来,不过要先征用一下你的手下随从。”
“可以啊!”朱见深扭头对一旁随行的几个人说“她想做什么,只要不违反大明律法,都是可以的。”
“你这个人古板的很,太不好玩了。和你出来一趟,怎么也算微服走访吧!”乐芊墨顿了一下朝着朱见深身后的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说“你知道杭州城都有哪些个为富不仁的商户吗?”
“据说城南黄记丝绸坊的黄有善和城北仲合斋的大夫,在杭州城里口碑都不算太好。”秀才模样的人作揖回答。
“哦,”乐芊墨点了点头又问“那他们之间可曾熟悉呢?”
“好像没有什么交往,即便熟悉也是相互闻名吧。”秀才模样的人回答。
“没想到你人没下船,竟然有如此多的情报啊,请问先生尊姓大名?”乐芊墨施了个礼说。
“下官都察院副御史左孝文。”秀才模样的人回答。
“哦,”乐芊墨朝着朱见深笑了笑说“果真是微服私访啊,不过王爷有什么正事要办吗?”
“不能告诉你!”朱见深故意板着脸说。
“仲合斋是瞧什么病的?”乐芊墨继续问左孝文。
“听说什么病都可以医治,只是去看病的富户或者略有隐疾的人,要在仲合斋二层治疗。”左孝文接着说“仲合斋的大夫诊银很贵,因此周边的百姓有病,都会去很远的杭州府衙药所看病。”
“哦,”乐芊墨沉思了一下说“能给我准备一套男子的衣服吗?”
“你想做什么吗?”朱见深好奇地问“带着我一起去吧!”
“带你?”乐芊墨上下打量了一下朱见深说“带你是可以的,不过你不能说话。”
船停靠岸边,乐芊墨先是安排好朱见深手下随从的任务,接着穿上男子的衣袍略作打扮后,乘着等候岸上的车马来到城北的仲合斋。
仲合斋门厅处,一位大夫模样的中年人站在药柜旁。乐芊墨走了过去,朝着大夫抱拳说“晚生的长辈下体不适,听闻贵斋大夫妙手回春,我打算过一会儿陪着他乘马车过来看病。但是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你得领着他到二层没外人的屋里医治,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啊?”
“没问题!”大夫答应道。
乐芊墨又乘车来到城南黄记丝绸坊门外,看到朱见深和左孝文正在等候她。乐芊墨笑了笑说“你俩跟着我进去,只管挑上好的丝绸,不要说话也不要透了底儿。”
三人前后走进了黄记丝绸坊,黄记丝绸坊的丝绸品种很多,上品的丝绸质量很好。乐芊墨选了数匹上好的丝绸,大概折合数百两纹银,然后朝着黄掌柜拱手说“哎呀,不好意思!掌柜的,我们今天出门有些急了,银两没有带够。黄掌柜要是信任晚生,就随我回去取一下;如果不相信我,那今天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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