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天还没说话呢,便被刘雨歆给截了个胡,朝媚儿兴匆匆道,“媚儿,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媚儿嫣然一笑,“丫鬟说,这屋子有异动,媚儿便猜到了。这院子是个禁地,大门锁上的,知府中的人都不能随意进来。”
刘雨歆眨眼。
媚儿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这屋子是媚儿专门留下的,若是表哥来了,一般都宿在这的。”
刘雨歆恍然大悟,她弄个禁地出来,感情是为了接待‘贵客’的,当然这贵客,也包括萧锦天等人。
刘雨歆回头瞪了眼萧锦天,“既然有这么个好地方在,刚来向阳城时,为什么还让我们住客栈?”
萧锦天抬头,“麻烦。”也是时辰未到。若不晚些时辰进来,也是不方便。
刘雨歆懒得理他,揪过头和媚儿继续说话,问着一些问题。
媚儿都一一帮她解答了这疑惑。
刘雨歆这才无语,感情不仅七皇子玩起了农村策略,那都是你萧锦天玩剩下的啊。
萧锦天道,“将本王再次的消息告知张远,冷右。他们自知道该当如何。”
媚儿也不多做停留,起身行了礼就告辞了。
刘雨歆伸了个懒腰,暗想今日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正要往床铺走去,手臂却被拉住。
刘雨歆回头看他,瞪着握着自己手臂的这双手,“你干嘛?”
萧锦天没说话,而是快她一步将床上的啊朗给抱了下来,放到了凳子上。
回头拉着刘雨歆上前,睡觉。
一系列的动作下来,真正是一眨眼的功夫。
刘雨歆嘴角一抽,但这几天也确实没睡好,一窝在熟悉的气味中,睡意就上来了。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双眼一闭就睡了。
萧锦天将头抵在她的头顶,这才闭上双眼。
此时知府后门,一个小厮快速的走了出去,头上戴着顶破烂帽子,急匆匆的往外走。
张远接到这信息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正巧从外头回来,本就是穷酸秀才的模样,这几天又憔悴了许多,更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了。
府中的侍卫将信封递了上去,说这是向阳城知府中送来的。
张远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清醒过来,接过信封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只觉上面的字就像是长了翅膀的音符,直接钻进了他的脑袋,歌颂着一首喜庆的乐曲。
张远双手一抖,也没顾忌着自己失态,忙朝外喝道,“来人。”
两个侍卫一齐上前,张远道,“快,通知右副将,王爷找着了。还有准备一队人马,即刻出发。”
“是。”
这头发生的事,已经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跟着出城的刘雨歆不知道,可萧锦天却能猜出个大概来。
依然是萧锦天赶马车,疯子坐在马车顶上。
马车内,啊朗安静的坐在一旁手中就拿着根头发玩。不敢出声,只因为姐姐在一旁睡觉。
两只小松鼠在他脚边玩闹,偶尔发出声响,他立马将两个家伙给抱了起来。
朝它们做了个嘘的动作。
两个小家伙不明所以,但看到啊朗跟他们玩闹,很兴奋,小脑袋朝他一拱一拱的,在撒娇。
啊朗将他们安置在自己腿上,又拿着手中的头发,跟盯着犯人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就跟这头发给杠上了。
出了西北地界,便是中环。
中环很大,也是群山围绕,但这里的群山相对于西北的群山,要平势得多。
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但唯一一点就是,这里长有山贼出没。
你不知道这些山贼的窝在哪,他们就像是移动的,今日在这个山头,明日在那个山头。
若是运气不好,一日能遇到好几次这些山贼。
所以,一般来这中环的商队,都是成群结队而行的。若是落了单,便是倒霉的时候。
马车咕哝咕哝的朝前走着,速度快慢适中。
萧锦天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而在百米开外的山角斜坡顶上,有了草丛和大石头作为掩护,低低的传来几声细小又粗犷的声音。
“大当家的,这大热天的,哪能在守到一只肥羊?”
趴着的大当家让他凑到自己身边,说话的大汉穿着裤子,将上衣脱了露出光臂,将衣服别在腰间,凑了上去。
大当家的道,“不行,我妹已经二十五岁了,都是大姑娘了,在不将她给嫁了,我这个当哥的,可就真没脸下去地府见爹娘了。今儿个能遇到个小白脸就好,若是遇不到。我这就带着一队人冲到山下去,给她掳一个回来。”
刚凑上来的人叫吴良,是这山贼窝里头的军师,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酸秀才,早年因为没有给自家村里头那县令送些银子去,便趁着他考试的时间,将他老娘打了一顿,他老娘身子骨弱,挨不住这顿打,没两天就咽气了。
吴良是个孝子,当时气得眼都红了,等夜里,就杀到了这县令的家中,扮成了他娘的样子,将那县令给一刀抹了脖子。
当时很多下人都看到了他扮鬼的一幕,很多人是心中心虚,害怕。到那县令死后,也没人刚真正的去查这死因。
一致说辞,这是府中闹鬼,给吓死过去的。
而这县令生平就是个贪官污吏,村里头的村民早就怨恨在心,如今他这一命呜呼了,岂不快哉?全都一口咬定,这是县令给惹怒了神明,得了惩罚了。
就连仵作,也都在他那脖子上动了手脚,还造了伪造。等吴良逃到山上,却好几个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一次大着胆子回村一看,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他这才安了心。
又凑巧认识了这草寇山贼,王猛,觉得他重义气,就这么跟他上来当了这个山贼军师。
而王猛看着吴良的,也不过是个孝字。
吴良道,“大当家的使不得啊,当初可是立了誓,不动中环城中的老百姓的。”
王猛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当我想这么干啊?这不是没办法吗?都给逼的。我总不能让我妹跟他哥一样当个山寨土匪吧?她这一辈子都是我毁了。”
身边都趴着山寨里头的弟兄,吴良压低声音道,“大当家的何不让自家兄弟娶了三当家的。”
没想王猛直接咋咋呼呼道,“都是当山贼出生的,不行,我妹不能嫁给山贼。”
吴良想,大当家的,你这话是有多矛盾啊?自己还不是当山贼的。
当然,他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因为旁边的兄弟,手中拿着大刀,咋咋呼呼的跑上来,说道。
“大当家的,肥羊来了。”
王猛当下兴奋了,上前拍着那小弟的肩膀,“哪呢?”
那小弟拿着大刀朝下头不远处的马车上一指,“那呢,快进三角路口了。”
王猛视力极好,能清楚的看到靠在马车门框上的人,闭目养神。
这人还是个男人。
这就够了。
王猛拍的一声,下令,“待会都给我听明白啰,不要银。不要金,就要那靠着马车睡觉的小白脸。”
众人齐齐答应。吴良也上来,他的视力没有王猛的好,只能模糊的看到有那么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走来。
于是道,“大当家,多少人?”
吴良就是个书生,有几下身手,王猛自然是知道的。抬手在他胸口拍了拍,“你在这待着,我们去去就回。”
萧锦天睁开双眼,看了眼这三角路口,两边都是山头,就中间一条羊肠小道。
疯子也睁开了双眼,将放在一旁的剑拿了起来。握着手中。萧锦天没动作,他也没动作。
等过了路口,山头两端冲出一批人马,眨眼功夫就将他们的马车给围在了中间,站着的位置极佳。
可见这动作就跟逛着自己后花园般熟练了。
萧锦天冷眼看着他们这群山贼,没有出声。
那王猛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拨开眼前的兄弟,肩膀上扛着一把刀,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眼神越看越炙热,越看越满意。
萧锦天还带着人皮面具,虽然模样普通,但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却是遮掩不住的。
王猛上前,朝萧锦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眼,在烈阳下,差点傻眼了人的双眼,“你,不错。叫什么,今天几岁。快说。”
萧锦天冷眸一扫,王猛身后围着的一群扛着大刀的山贼小腿有些发软。可这王猛也不知道是天生就缺根筋呢,还是就是天生大胆的。
居然直接将他眼里的杀气给忽视了,还兴匆匆的和他对视着,等着他的回答。
只是这左等右等,等得他额头上的热汗都给太阳晒下来了,这人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抬眼看了马车顶上坐着的一蹲佛像。
王猛突然意识道不好,伸手朝空中做了个手势,身后一个长得跟猴子似的人物窜了上来。凑到王猛耳边,道,“大当家的,有何吩咐?”
王猛朝萧锦天努了努嘴,“猴子,你瞧着他是不是个哑巴啊?”
不会说话吧?也没什么不好,不会嚼舌根。反正只要是个小白脸就行。他妹指不定喜欢着呢。
猴子一双眼贼精,但他却没有王猛那个胆子,敢和萧锦天对视。
就连眼神都不敢放到他身上,这是从身体接收到危险的信号开始的。
猴子犹疑了会道,“大当家的,我看这两人都不是简单人物,要不,就这么算了,放他们过去吧。”
王猛一巴掌拍在猴子的后脑勺上,厉声道,“算了,算屁算了。我这才看到个中意合眼的,不能算了。他就是天皇老子也得给我弄回去了啰。我妹还等着嫁人呢。”
猴子揉着后脑勺,滴溜溜转的眼中泛着水雾,他很委屈的好不?
王猛在猴子耳边嘀咕了两步,挥手跟敢苍蝇一样,将猴子给赶走了。
萧锦天眼皮都没抬一下,扬起手中的缰绳就打在马腹上。马匹撒开四蹄,就朝前跑着。
前面站着的王猛眼珠子一瞪,暴戾的盯着朝他跑来的马匹。
站在那一动不动,身后的位置的一群山寨兄弟,手中捏了一把汗。
可谁都没有移开步子,就跟在王猛身后,坚定不移的站着。
王猛大手一伸,朝跑来的马匹大喝一声,“停。”
萧锦天冷眸里闪过一抹欣赏,能在他的眼神下,和他对视的。要么是不怕死的,要么是傻缺不知死活的。
显然眼前这个人是后者,就是个傻缺不知死活的。
既然想赤手空拳的拦下他。
王猛可没想那么多,他不觉得这人真敢驾着马从他面前过去,“哑巴,停下。你还没回答我话,往哪走去?”
萧锦天阴着脸,哑巴?
说他吗?
王猛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咋咋呼呼道,“对,就你呢。今日我给你找个好差事,将马车停下啰。”
萧锦天的回答是,一鞭子打在马腹上。
受了惊的马匹嘶叫着朝前狂奔。
王猛猛地皱眉,在大条的人也看出了不对劲。身后两个小弟叫声,“大当家的小心。”
喊完,就朝两边撤了。
留下王猛一人孤身奋战。
王猛咧嘴呲牙,朝狂奔来的骏马喝道,“好家伙,在你爷爷面前,也敢耍威风。看你爷爷怎么收拾你。”
几个助跑,就直直的朝狂奔来的马匹迎面而上。那气势,不像是想不开,要自杀的人。
倒像是两股势均力敌的敌人,正进行着一场地盘抢夺交战。
萧锦天双手抱臂,竟然也没阻止他的行为,觉得眼前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王猛的速度很快,跟马的速度旗鼓相当,一人一马迎上的那刻。王猛却突然腰身一矮,在马头面前消失了。
萧锦天没蠢到这人是被这马给踩到了脚下,相反,在马头突然受刺激的,长嘶叫一声,可以听了声音里全是痛苦,直接往地上撞去的时候。
眼里闪过一抹情绪。
等马车被迫停下来时,马腹下一个人影钻了出来,利索的翻身,坐在了马背上。单脚弯着,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朝萧锦天抬了抬头,大声道,“怎么样,哑巴,你这马匹他不听你的,只听他爷爷的。”
萧锦天唇角动了动,还是没说话。这次倒是给了王猛一个眼神。
王猛拍了拍马屁股,哈哈大笑,“你这个哑巴还挺有意思的。这里走过路过的人,哪个不得给我王猛面子。瞧见我比瞧见他家大爷还恭敬。”
后面一群小弟差点给他们这大当家给跪了,他们那哪是恭敬啊,那就是害怕的。
王猛正自个乐呵着,马车门打开,啊朗抱着一只小松鼠走了出来。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人,暴戾的眼神盯着他。
啊朗往后退了半步。
这个人好凶啊。
王猛脸色一变,指着出来的阿郎朝萧锦天道,“你儿子?”
啊朗张了张嘴,一声大哥哥,怎么也交不出来。
王猛拍的一声打在自己的大腿上,“你他爷爷的,你个小白脸居然有儿子了,那我妹该怎么办?啊?”
有儿子了这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妹给人家做小的吧?
就算他妹肯,他也不肯啊。
王猛这么一回路,又拍了下自己大腿,“得,有儿子就有儿子,我这就认了。只要以后让我妹当家,做大的就行。行了,哑巴,就这么定了,小的们,将你们三当家的姑爷,给请回去啰。”
身后没有人回应,大家都站在原地,浑身冒冷汗。
哪还敢上前去啊。
啊朗很奇怪的看着王猛,“叔叔,你为什么叫大哥哥哑巴?”大哥哥才不是哑巴呢。
王猛滚圆滚圆的眼珠盯着啊朗,指着萧锦天,“你叫他什么?”
啊朗过了最初的怯弱,也不在害怕王猛,乖乖的回答,“大哥哥。”
嘿,就是这个了。
王猛的嘴角又裂到后耳根了,一口白牙闪得人眼花,“原来是弟弟啊,得了,就准你买一送一了。走了,带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去。”
“让开。”
“让你娶了我妹你不吃亏,她可是这里——”咦?王猛看向萧锦天,不,确切的说是他的嘴巴。
刚刚——
“让开。”萧锦天冷声道,他没空陪他在这啰嗦。
王猛瞪大双眼后,又乐了,指着萧锦天,就跟傻帽一样,“嘿,你不是哑巴啊。太好了,没缺陷的话,这就得了,也算是门当户对,你个——哎呦——”
萧锦天立在马背上,收回右脚,如帝王亲临般居高临下的俯视被踢下马背,揉着屁股的人。
“你,话太多。”
王猛逆着阳光,只觉得在马背上的人身上全是七彩光圈,就跟一根棍子插在上面一样,看不到这人的表情。
从地上起来,戳了两把被踢腾的屁股,仰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当我王猛的妹夫,还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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