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峥心怀愧疚地答道:“那姑娘在隔壁睡着。。。。。。”
“狄络,放开慕容峥!”看到狄络的剑,她出口制止了一句,当狄络的剑放下后,洛蓁立刻转身进入隔壁的屋子,但见罗丝还躺在床上昏睡,似乎知道什么似得走近几步,抚开她脖颈间的头发,看到针扎一般的小孔。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码了一章,搞不好明天收到黄牌了,话说我写的挺含蓄的,应该不会……嗯……那个吧……
ps猛然发现多了一枚地雷,多谢莫语童鞋!
、要与要得起
狄络敲门得到准许后进屋时,看到背对自己的公子,忍不住想要看到公子脸上此刻是何种表情。正如公子离开前所料,他一旦出事,各将领官员均会倒向瑾王一边,如今朝中连监国的话皆不管用了,这个局面要怎样挽回呢?
空寂的屋中荡着一句浅浅长长的叹息,“不能再等了。。。。。。”
瑾王布局多年按兵不动一步步吞噬朝野,而曲若怀又处于被动地位,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没有足够的时间同瑾王一日日耗下去,唯有以退为进。如今朝野,瑾王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已经是众人皆知,暗地里计较不如光明正大来得更适合他。
“公子,您如今即便回去,也无济于事了。。。。。。”
“不会!”曲若怀打断他的话,问道:“相府如今如何了?”
相府如今的状况岂是一个惨字可以比拟的,每日每日刺客盗贼不断,府中的仆人逃的逃,跑的跑,已然一派萧条。狄络张了张嘴没能将这幅场景给说出来,也说不出口。
“若非将影卫撤退,相府不至于如此不济。”曲若怀敲了敲简易的桌子,提笔在粗糙的直面上落下几个字,写完后交给狄络,吩咐道:“这个亲手交至南宫将军手掌,至于相府,该回来的,都回来吧!”
狄络收纸出了门,曲若怀自凳子上站起来,视线定格在破旧的床头柜上,手指捻起细碎的粉末。。。。。。
乡野小客栈,居住的人不多,出了曲若怀一行人就只有老板和店小二。中午吃饭的时候,一桌子人端坐着,小二端着盘子低首将菜食端上来,老板站在柜台上拨着算盘,眼睛却一瞄一瞄地偷看。
洛蓁并不是不会察言观色之人,这老板和店小二的动作表现,让她很快想到,客栈的隔音并不好,昨晚的事儿,都知晓了罢。
客栈的饭菜出奇得难吃,吃惯山珍海味的人却都吃得一声不吭,但这一声不吭的人不包括慕容峥。
慕容峥盯着碗筷盯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家侍卫也找来了,如今没本神医什么事儿了,就此别过吧,告辞!”
曲若怀头也未抬:“请便。”
慕容峥惊讶,唔,曲若怀是个大度的少年。
“唔,我这里有些药,咳咳、”慕容峥脸红了一阵,把小巧的几个药瓶子给狄络,狄络不知所以,但想,药总是收着好,更何况是神医的药。
洛蓁刚想问里面是什么药,慕容峥飞一样地跑出了客栈,罗丝不解地道:“慕容先生跑得这么快做什么?怎么像心里有鬼似的?”
洛蓁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她的脖子,道:“说不定,心里真有鬼呢!”
本来应该这一天便回去的,但曲若怀却坚持要迟两日再走,朝中是个什么局势,哪里经得起这般耽搁,洛蓁此次出宫丢下了朝中的一切事务,她自知不能再拖,也知曲若怀做的这个坚持是为她身体考虑。但她觉得没什么,不过就是点疼及累么,她能坚持得下去。
“慕容铮说,你不休不眠也要赶回洛城,可现在却要停一停,不觉得这么做很可惜么,你的不休不眠岂不是白费!”洛蓁此时淡定地同他讲道理,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屋中只有他们两人,曲若怀只简洁地回了一句:“不可惜。”
“我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你的想法,”洛蓁摇晃了一下,桌上破口的陶瓷杯,道:“你知道么,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以为你要夺东旭的江山,你看,毕竟你无所求地坐在丞相地位置,你那样无所求,除了东旭的江山,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后来,我发现自己误解了,现在明白一直算计自己的到底是谁,可却又不明白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曲若怀怔然看着摇晃的被子,寂寥的声儿道:“我什么也不要……”若可以,他想要她。
“我以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渴望的东西,父皇,母后,皇姑姑,姑父,皇叔……他们都有自己的渴望,不管是什么样的,但都有,你说没有?”洛蓁觉得有些累了,便起身走去床上躺下,“我休息会儿……”大概真的很累,很快,过了一会会儿,可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儿。
“想你开心,却不知你这样辛苦……”他知道她其实并不喜欢处理朝政所以事事亲力亲为,想着当皇帝能够有所担当的时候便将放手手中的事,那时,他差不多也该离开人世了。但世事往往不如人预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从前不知瑾王的野心,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知道的时候似乎都晚了,“没想过你会不要我,可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会娶你……”
房门关上的一刻,洛蓁睁开眼,她并没有睡着,装作睡着了只是让曲若怀离开的方法,他走前说的两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会娶你。。。。。。’
九日后,洛蓁独自回到洛城,曲若怀则回相府,这一路回来并不容易,四处的官兵都在暗地里查,她能回到皇宫经历了几番刺杀。然,当她回到洛城的时候,洛城已然翻天覆地,刑部与大理寺一堆又一堆案卷,大批官员被查落马,连她的姑父,堂堂监国都被众臣细数八宗大罪,整个洛城像是笼罩在一团巨大的黑雾中见不得天日。原来,瑾王,她的亲叔叔,手段竟有这么狠。
得知姑父被查,洛蓁回宫先去钟粹宫见了姑姑,姑姑此时正怀着身孕,可万万不能出什么事。
“蓁儿回来了,小曲找到了?”公仪清挺着大肚子,脸色不是很好,但有几分欣喜的笑意。
“姑姑,这几日可好?”洛蓁自知,她离开必然给姑姑,姑父添了不少麻烦。
公仪清笑了笑,答非所谓道:“我同你皇叔到底是亲堂兄妹,他还不至于将我赶尽杀绝。”她停顿了一会儿眼睛瞟了几眼远处的几位宫女,那几位宫女反应极快别过了头,换个方向走路,这时她才继续道:“蓁儿也不用担心你姑父,他自有办法的。”
洛蓁点了点头,问:“姑姑,漱儿真是皇叔亲生孩子么?”
“你想。。。。。”公仪清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身为母亲的柔情,她明白蓁儿话中的含义,幽幽地道:“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曲若怀回洛城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街头巷尾乃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第二日朝堂之上,一片沉闷的寂静。
“本相回宫,各位同僚不高心么?”曲若怀一身深墨色绣祥云纹朝服,半转着身子看着低首的众臣。
兵部尚书出列,拱手道:“不知曲相消失的一段日子是去了何处?”
“本相巡视念丹、千叶遇刺重伤。”
“北边动乱不止,南疆挑衅不断,曲相却去巡视又以重伤为由不归,这是否有不顾国事轻重,擅自妄为之嫌。”
曲若怀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呢?”
兵部尚书瞥了瞥眼望向身边的几位同僚,谁知这几位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又望向几位武将,又未能得到一丝回应,当即有些急了,恰好这个时候,沉默的瑾王开口了,“曲相到底年幼了些,难免出些差错。”
瑾王指出他年幼,意思便是,不适合丞相之位,差错两个字用得看似很轻,但这两个字放到国事之上,便重了不知多少。
洛蓁开口道:“派曲相巡视乃是本公主的意思,到底是本公主太过年幼,曲相受命于本公主,此事与他无关。列位怀疑曲相的能力可是怀疑父皇的眼光!”
“微臣字字句句乃是为国体着想,绝无怀疑先帝之说!”兵部尚书一番话语掷地铿锵十足十的忠诚,手势摆的中规中矩,“曲相一失踪便是数月,先不论因何而失踪,但因曲相未在其职,导致数月无人把持大局,而今外患不断,若再加内忧,后果。。。。。。”
曲若怀淡然道:“所以,本相不是回来了么?”
兵部尚书字句逼迫,当场挑衅丞相之威,洛蓁扶额注视低首的众臣,不知他们的脑子在盘算着什么。
户部尚书踏出了一步,拱手道:“蔡尚书的意思是要计较丞相的失职之罪?”
“下官卑微岂敢计较丞相之罪!”
兵部尚书气势收放自如,夹杂明朝暗讽,真是个人才!
“已然兵部尚书也讲了计较曲相失职之罪,其余大臣可有意见?”洛蓁索性照着他嘲讽的话头讲下去,这种时候不就是拼个脸皮么?反正她装作没听出兵部尚书话中之意即可。
现今情形,若出列持反对意见明摆着和曲若怀抗衡,而她又必然是站在曲若怀一边的,谁又敢再站出来呢!
“臣有本奏!”户部尚书出人意料捧奏章出列道。
这人不是站在曲若怀一边的么?此刻启奏是个什么情况,莫不是刚刚只是演了一场戏,而此刻才是真正的开始,洛蓁犹豫了一会儿抬了抬手,示意他往下讲。
“臣今日参兵部尚书蔡大人在职期间贪污四十万两现银!”户部尚书双膝跪地,口齿清晰地说出奏章中的内容。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的众臣纷纷面面相觑,又装作不经意地瞥过站立的兵部尚书,继而又转向跪地的户部尚书。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同榻眠
“胡扯!”兵部尚书出手直指户部尚书厉声道:“本官在职期间奉公守法从未贪污。你这分明诬告!你如此诬告本官陷害朝中忠良,意欲何为,分明是不轨之心。”他此事长着一口理直气壮之气赌得是户部尚书手中没有证据,又对着上座的洛蓁道:“微臣行得正做得端,自诩友好同僚,不想竟遭同僚诬告,长公主定要为微臣讨回公道。”
此时曲若怀转向瑾王,道:“兵部尚书已是在职多年的老臣,此事,瑾王如何看?”
剑拔弩张之状的大殿之中,瑾王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凡是讲究个人证物证,东旭的法律摆在那里,本王怎么看并不重要。”
“瑾王说的极是,”曲若怀亦是一笑,淡淡的,一如他的性格,对户部尚书道:“将证据拿出来吧。”
“微臣以兵部尚书与驻守将军来往书信为证,另外,曲相调查了自兵部起逐级发放军饷相关贪污官员名单一份。”户部尚书随即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已有些破损的信封,继续道:“微臣掌管财政事宜,军饷按律是由户部拨给兵部,再有兵部逐级发放。半年前出兵镇压北苍咸霖动乱拨款给兵部的八十万两饷银,而实际上位于北苍咸霖的军队收到的却只有二十万两饷银。北苍咸霖位于东旭偏远之地,若非曲相曾亲自微服出巡北苍咸霖两地,此事便永无曝光之日。”
此番话一落,整个大殿百官皆是一动都不敢动。兵部贪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且以兵部尚书贪污多年的本事,怎么就给曲相抓住了把柄,甚至于将证据都拿到了手中,另外,连参与贪污其余之人都统统揪出来。瑾王一党之人低垂着头,偷偷望向殿中瘦弱的少年,未想到,他们纷纷低估了这少年的能力。
兵部尚书此时笔挺的身子已然有歪倒的迹象,但仍是垂死挣扎道:“一派胡言,你这书信定然是造假的。”
户部尚书直截了当道:“是否造假验一验便可评断!”
“按东旭律例贪污军饷乃灭九族之罪,欺君、诬陷朝廷命官也是死罪,”瑾王一双眼睛盯在那一份纸边破碎的信封上,道:“不知这信上写了什么?何以定贪污之罪。”
瑾王伸手欲拿那信封,曲若怀身形一动抢了个先,如此重要的东西,怎能轻易落到瑾王手中,拿到信封后,曲若怀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道:“案件证据不可外露。”
洛蓁顺着接话道:“是非曲直,三司会审之后必有结果。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即日起立刻着手调查此起贪污案,务必做到水落石出。若确有此事,务必将牵涉之人绳之于法严惩不贷,若无此事,需还给兵部尚书一个清白。”
“臣等遵旨!”
兵部尚书乃皇叔得力棋子之一,曲若怀此次将兵部尚书彻查,并且顺着这个案子将其余同党一次拔起,无疑给皇叔一个重创。贪污这种历朝历代屡禁不止的事,兵部尚书是为官多年的老油条,贪污的手段用得恐怕早已得心应手。曲若怀自上任从未查过贪污案怕是故意放任他们为所欲为。
早朝落幕,瑾王踏出宣政殿,他的身后则是一群跟随者,朝中两党势力已然明显,人人心知肚明,再无遮掩的必要。
八十一级汉白玉石阶上,瑾王俯视台阶下离开的官员,锦袖中手指紧攒,带笑的目光中闪烁的却是让人畏惧的森冷。兵部侍郎见瑾王这个神色原本正欲紧张地询问应对法子瞬时间不敢再出声。
突然,瑾王开口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你可是知道?”
“您的意思是。。。。。。”
“曲若怀敢拿出证据必然有十足的把握,但尚未指正本王,可见他手中证据不足,兵部怕是保不住了,你还不想想办法如何脱身。”
兵部侍郎自知案子一查自己脱不了干系,意欲求助瑾王却不想瑾王话中之意乃是让他自己想办法,霎时间浑身一阵透心凉,直欲从台阶上倒下。
洛蓁回长乐宫的第一件事便天承珂给修了一份密函。她记得,她曾今与他达成约定至少两年内,两国边境不再有动乱。攘外必先安内,她着实无暇顾及边界之事。
放下笔的时候,锃亮的桌面映出一个人影来,不用多讲,这个人自然是曲若怀,洛蓁抬眼,再垂眼时,桌上已无信纸。
“南启尚有皇位之争。”曲若怀知道她修书给天承珂是为动乱的边界,她与天承珂之间的约定他并不是不知道,从前并没有在意过,可现在却在意得难受,一想到天承珂对她的心思,他甚至产生害怕。
“今日他帮我,明日我帮他,唔,互利共赢。。。。。。”
曲若怀放回信纸,因为他知道如果拿走,她会很生气,所以阻止她给天承珂修书只能说服她,“他处在自己的局势中,即便互助,未必两全,至少,世事难料。”
洛蓁泄气,曲若怀分析得当人有道理,伸手将信纸撕碎,道:“你还说漏了一点,天承珂这个人我并不了解,贸然合作指不定吃亏,还是,算了。方法都是人想的,总会有的。”
“头疼?”曲若怀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