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司徒情挑眉问道,“我应该以身相许么?”
“美人若是愿意,倒也可以。”赵澈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由于下着雨,之前的伞也早已在赵澈将那管家打飞的时候就被司徒情丢在了地上,所以此刻她浑身已经湿透,衣服更是贴着肌肤,若隐若现,再加上被一个男子这样抱着,饶是神经再怎么坚强,此刻也不禁有些脸红。
“赵澈,你给我放开!”
赵澈吃了一惊:“司徒小姐竟然还记得我。”
这话一说,到让司徒情心里没底了,她自然认得赵澈,但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但如今作为相府的小姐司徒情,她怎么也不应该认识啊。思索之间,她突然想到在林氏被乱棍打死的那一碗,她拼命逃出去求助,曾经撞到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九皇叔,赵澈。
这么想的话,应该就不难理解赵澈的话了。
“是啊,那晚我不小心撞到了你。”司徒情说道,“不过,你不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抱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么?”“
赵澈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现在是晚上,哪里来的什么光天化日?”
司徒情心下恼怒,抬手便向赵澈的胸口劈了一掌。
“唉呀,司徒小姐何必这么绝情,被人说中心事就恼羞成怒,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甚至于你已经爱上我了。”赵澈抖了抖衣袍,司徒情注意到虽然下着雨,但是找澈的衣服并没有湿,这说明赵澈的内力极为深厚,已经到了雨沾不湿的地步。
从前便听闻这位九皇叔风流成性,但司徒情怎么也没想除了风流之外,这男人还非常地自恋。
不愿再过多牵扯,司徒情拂袖转身,缓步向山上走去。
“美人,雨天路滑,让我送你上山吧。”赵澈展开一柄十二聚骨扇,尽管下着雨,却依旧笑得风雅。
司徒情不置可否,一路上沉默不语。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到达半山腰处的一座尼寺,寺上牌匾金漆描绘,走进后入眼是一片竹林。一名青衣尼姑手持念珠迎面走来,看年纪约莫五十来岁:“这位是司徒小姐吧,丞相大人已经吩咐让您再本寺为相府祈福,请随贫尼来。”
司徒情慢慢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尼姑,刚要提步手腕却是一紧。
“美人,你若是做了尼姑,我可是会伤心的。”赵澈惋惜地叹了口气。
“放开!”司徒情冷冷地盯着赵澈抓着她的手。
赵澈再次露出很受伤的表情,松开了手:“罢了,既然你一意孤行,若是就此香消玉殒,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司徒情跟着那尼姑走入西面的一间院子,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放眼望去竟是开的极为艳丽的七色绝。
七色绝,顾名思义一株开花七多,七天凋谢。这样的绝品之花司徒情前世只在皇宫见到过,当然没有人知道世上还有一种比七色绝更为绝秒的九色绝,一株只开一朵花,花开九日,每日变换一种颜色,直至九日之后凋谢枯萎。
“司徒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贫尼就是。”
“好!”司徒情微微颔首,“那就有劳了!”
待那尼姑离开,一名身着挑银白袍手持聚骨扇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司徒情端坐在床榻上,眼眸都未曾抬一下,冷声道:“出去。”
“唉呀,不要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赵澈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很是优雅地倒了杯茶,但却并没有喝,“像你这样绝色的美人,就应该多笑笑。”
“滚!”司徒情只觉得胸口烦闷,倒不是因为她真的反感赵澈这种举止轻佻,而是因为一看到赵澈,就让她联想到赵睿,从而回忆起过往的不堪与凄惨。
“你对我好像有莫名的敌意。”赵澈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你很像一个人,真的很像。”
司徒情眼眸微垂,掩去眸中恨意。
过了许久,赵澈幽幽吸了口气气才接着道:“只可惜她有眼无珠,所以死不足惜,哈哈哈……!”
凄凉的轻笑让司徒情感到诧异,她抬起眼眸才发现赵澈单手覆于眼上,但下一个瞬间他已掠身离去。
看来这个九皇叔也不简单啊,若是简单又怎么能在皇室中存活下来呢?
摒去心中杂念,司徒情闭上眼睛运转内力,却是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司徒情睁开眼睛,神色淡漠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尼姑,那青色的衣袍被风吹的微微摆动。
“看来主子猜的没错,司徒小姐高傲自负,就算明知这寺中有问题,也是要进入一探究竟的。”青袍尼姑轻声笑道。
“你何时下的毒?”司徒情精通医术,自然也精通毒药。
“哦?看不出来司徒小姐对毒药也很有了解啊,竟然知道这是中毒症状,一般人却只以为是内力不紊乱,毕竟这种由主子特别培育的七色绝,吸入之后只有在运转内力之时才会发作。”
司徒情唇边浮现一丝冷然笑意:“既然我精通毒药,那你也应该立即想到一件事情才对。”
“哦?”青袍尼姑话音才落,就看到司徒情以极快的速度掠向自己,下一个瞬间她的喉咙已被扼住。
司徒情一只手扼着青袍尼姑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原本满是皱纹的脸顷刻间竟变成了一名二八少女。
“你的易容术堪称天下无双,只可惜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的腰身,竟然和少女一般曼妙,你说是不是?”司徒情顿了顿,接着道,“而且我刚刚也提醒你了,既然我精通毒药,那就意味着懂得如何解毒,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大夫人为了对付我,还真有点不惜血本啊!”
司徒情当然看得出,这少女虽然年纪轻,但却绝对不是三流角色。
突然,屋外传来阵阵宛如珠落的笛声,随着笛声的变换,司徒情再看被自己扼住喉咙的少女,此刻却已绝了气息。
音杀!司徒情心中一惊,立刻收敛心神。
所谓音杀即是以乐器为媒介,注入内力,杀人于无形,若是稍不留神,很容易就会陷入其中。但这种杀人之术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若是功力不够,则很容易反噬自身,而且对修习者的音律天赋具有极高的要求,因此江湖上修习的人并不多。
司徒情走出房间,只看到一名红衣少女手持玉箫立于松树之下,少女容貌秀丽,见司徒情走了出来立即跪倒在地,恭声道:“奴婢墨云,见过小姐。”
“你是?”司徒情虽然心生警戒,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位名为墨云的少女对她并没有恶意。
“奴婢的主子是九王爷,主子吩咐让奴婢从此以后跟着小姐,听从命令调遣。”
“你走吧,我不需要。”
墨云依旧跪在地上:“若是小姐不愿意留下奴婢,那奴婢就只要以死来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只见墨云骤然抬起手臂,玉萧顷刻间插入胸口半寸,其后却是再无法挪动半分。
司徒情紧握玉箫的另一端,怒道:“你这又何苦?”
“完不成任务,唯有一死。”墨云说的坚决,眸中亦是决绝。
“好,你留下。”
“奴婢谢小姐。”
第13章 一指断魂
司徒情转身回了屋子,墨云不顾胸口伤势立即跟着进去了。
“若不是你刚刚真的准备自尽,我险些就要怀疑你和她是一伙的了。”司徒情蹲下身检查尸体。
墨云听得出,这是司徒情暗指她杀人灭口,而且无凭无据,她又怎么能够让司徒情相信她真的是赵睿的人呢,毕竟一切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小姐,奴婢也是情急之下才会杀了她。”
“情急之下?以你的武功修为似乎不会犯这种不该犯的错误。”司徒情慢慢抬起尼姑的手臂,只见在其手腕处纹了一只展翅欲飞的红色蝴蝶,双手皆有。
墨云似乎也注意到了那红色蝴蝶,随即道:“小姐有所不知,这越国死士极为厉害,是宁愿同归于尽也会拼尽全力完成任务的。”
司徒情的脑海飞速运转,越国死士,这么说真正要刺杀司徒情的人并非大夫人,而是来自越国皇室,那么从小到大一直保护着司徒情的势力难道是……
“小姐,主子一直暗中派人保护您。”墨云仿佛看穿了司徒情心中的疑惑,适时解释。
“他为什么要保护我?”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司徒情点点头,眉头却是微微蹙起。她没有想到司徒情竟然牵扯了越国皇室,那么赵澈身为大历的王叔,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而保护司徒情呢?
突然,司徒情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她记得自己曾经在赵睿的书房看到过一封情报,内容是越西国女皇十五年前在大历诞下一名婴儿,随后女皇不知所踪,而那名婴儿亦是不知所踪,之后女皇回到越国,大病一场,将政事交给两个弟弟处理,直到几年前才重新开始执政,但却非常艰难,毕竟大权旁落太久,想要一下子收回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么想来,那司徒情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越国女王诞下的女婴,不对,司徒情的生母是林氏,又怎么可能会是越国女皇的孩子?
线索太少,司徒情一时间陷入停滞。不过很快她就决定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不管司徒情的身世究竟如何,都已经改变不了真正的司徒情已经死了的命运,如今的司徒情只是改头换面的苏锦而已。
“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墨云见司徒情久久不说话而且脸色有异,以为她不舒服。
“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你留在这里将尸体处理干净。”
“小姐!”墨云知道司徒情这是要支开自己,“主子交代过,要寸步不离地保护您。”
司徒情略微沉吟了一会:“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夜色浓重,雨势渐停。
半个时辰后,司徒情和墨云已经到了山下,她们在山脚下站了一小会后,一辆双辕马车缓缓朝着两人驶来,这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马车前来,墨云下意识提高警戒。
马车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下,车夫是一名中年大汉,司徒情二话没说跳上了马车,墨云也跟着跳了上去。
虽然马车外部看起来非常简单,但是内部确是案几香炉,笔墨纸砚样样俱全,甚至于角落路的红泥小炉上正煮着一壶水。
待水沸腾之后,司徒情泡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端给墨云。
“奴婢不敢。”
司徒情淡淡一笑:“一个人喝茶无趣,你陪我喝。”
“多谢小姐。”墨云结果茶杯,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使得整个人都觉得安宁起来,然而还没等她入口品尝茶的滋味,身子却是软软地倒在一旁,失去知觉。
相府后门,一个身影鬼鬼祟祟走了出来,那鬼鬼祟祟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夫人身边的刘妈妈,而她之所以会这个时候出来,因为司徒情曾经答应过她事成之后还有另外两千五百两的银子。
刘妈妈深吸了口气,心里却有种忐忑不安的奇怪感觉,她有些担心司徒情是否会遵守承诺,将那剩下的银子给她。然而当她看到远远驶来的双辕青蓬马车后,她的担心立即消失了。
“刘妈妈,可曾有人看到你出来?”车内传出司徒情淡漠到有些发寒的声音。
“五小姐放心,绝对没有任何人看到。”刘妈妈想要凑近车帘,却看到几张银票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她立即弯腰去捡,等她将银票一一捡起算过之后才发现竟然多了一千两,心中立即窃喜,肯定是司徒情多给了,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刘妈妈,那多出来的一千两银子就当成你替我卖命的前,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后我会好好安葬你,保证帮你在乱葬岗之内寻一处最好的地方,让你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司徒情这话说的极轻,极柔,但是刘妈妈此刻却是冷汗涔涔,她转身就想往门里跑,可是还没等她迈开步子,只觉胸口一痛,随即倒了下去。
马车缓缓驶离,坐在马车内的司徒情手捧茶杯,若有所思,她在想是否应该将墨云也顺便杀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人,用着不放心!
司徒情缓缓伸出苍白的近乎透明的指间,只要在眉心处轻轻一点,这个拥有绝妙武功的少女就会香消玉殒。
然而就在司徒情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墨云却慢慢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里似有不解,但下一刻却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以你现在的武功,拼尽全力的话还是有逃生的机会的。”司徒情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声音淡漠的没有一丝感情。
然而谁又知道,她本不是嗜杀的人,可是这一世的她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不会再为任何人动情。
“奴婢的命是小姐的。”
司徒情突然笑了起来:“你的命是我的,但你的心却属于赵澈,如果赵澈让你杀了我,那么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斩断我的命,是不是?”
墨云点点头,没有反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虽然司徒情没有继续动作,但那停在空中的指尖却造成了莫名的压力,以至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墨云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好,我留下你。”司徒情突然收回指尖,身子斜靠在软榻上,“帮我泡杯茶。”
墨云一愣,她不知道司徒情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想法,但是她心中却产生了一种无可名状且深入骨髓的恐惧。
次日,相府后门。
京兆尹王文正指挥者手下对尸体进行勘察,虽然死了个婆子本不必惊动他,但偏偏死了的是当朝丞相司徒震远家的婆子,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死因太过蹊跷,仿佛是被什么武林高手以剑气贯穿心脏而死,皇城脚下出现了这档子事,也难怪一整个早上王文都骂骂咧咧的了。
“谁这么无聊,好端端的跑相府来杀人。”王文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当成无头公案来了解。
“大人,在死者怀里发现六千两银票。”负责勘察尸体的一名属下将几张银票交给王文。
王文一愣,大致看了下,发现银票来源于京城最大的钱庄,应该与钱庄没什么问题。但一个婆子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而且还是三更半夜死在后门?
此时,王文的幕僚周断凑了上了,低声道:“大人,你看会不会是这刁奴偷了主人的钱财,结果主人一气之下打死又害怕惹出麻烦,所以造成了这种被武林高手杀死的假象?”
周断说的含蓄,但其中所指的杀人凶手毫无疑问就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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