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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皇上没差点杀了那个扫地小宫女亏得她机灵说了几句话把皇上给激将住了。皇上说了死罪可恕但活罪难逃罚我再去调教她三日三日后皇上亲自检查若不过关便将我与她一同赶出去。”张公公的脸皱成一张老苦瓜不时地吁叹声音里带着三分哭腔。“可瓜佳娘娘她就是不解气说三日后她要清自检查奴才现在发难了。三日后只怕老奴便再也见不到十四爷你了。”
十四爷挑挑眉一双精亮的凤目里露出几分惊诧“就是说先是惊了圣驾然后是伤了娘娘？你要我帮你向父皇求情？”
“你也知道万岁说三日后检查说只是气话他那么宽宏大度的人。可……”张公公压低声音将头低了一半下去。他看见曼珠搀着瓜佳妃从正宫后殿出来她一只手举着个帕儿挡住眼部已经走到回廊上和十四爷正面相遇。
“儿臣给娘娘请安。”十四爷半笑着向瓜佳妃行了个礼。
瓜佳妃虽是皇上的新宠妃可是等级还在贵人哪敢受十四爷这一礼便摇手道：“罢罢罢。”
曼珠看张公公藏在十四爷身后两片薄嘴一动笑着寓意深长地道：“张公公。三日后你可得给娘娘这个伤一个交待哟。”
“扎。”张公公点头哈腰看着她二人走进花园门里额上汗珠已有豆大粒粒。
这瓜佳妃有个亲信在宫里当太监她一直在寻机会提拔位置当然是要接近皇上的好才好趁着现在得宠时里应外合为自己多捞点利益。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张公公带回来的新宫女有两名都惹了事正好给她创造了良机。再有张公公怕这个不懂事的瓜佳妃闹出大事来自己不好向皇上交差呀。所以才这么紧张之所以找十四爷帮忙因为十四爷的母亲德妃和他交情较好。
十四爷笑着摇摇头边往理政阁走去边道：“还有三日呢。你尽管先教好那个时运不济的小宫女吧。”
“嗻。”张公公阴郁的脸上立即布满了阳光。
十四爷是最聪明最义气的人。他这么说了一定会把这事记在心上会想法阻止瓜佳妃殉私报复。
“儿臣参见皇阿玛。”
皇上刚从后殿来到理政阁才坐下正看着今天的折子见十四子来了后面还有几个人抬着箱子放下折子便走来搀起他疼爱地道：“吾儿平身。”
“禀皇阿玛这是从苏尔特别院搜出来的东西！”十四爷指着两口大箱子愤怒地道。
皇上向张公公等举手示意除十四子以外的人都退身出去。十四子打开两口箱子一口里面将着火枪一口里竟是弹药。
皇上脸色惨白身子摇晃几下十四子扶住他关切地道：“皇阿玛。”
“为什么他们还不死心？就盼着朕早死倘若朕真的早死了这江山还有得安静吗？”皇上双眼潮湿一双精透的眼睛怒意似火。十四子扶他到龙案后坐下小声道：“皇阿玛搜到这些东西后还没有公开过先送来请皇阿玛定夺。”
皇上深吸一口气颤抖地端起桌上的茶因先前奉茶宫女送的茶有问题御茶间另送了安神的蜜枣水来喝了两口蜜枣水心里略感舒服一些。
“我本想放过索额图的儿子以为索额图已经被处罚了并给他定下了大清第一罪人的罪名会使他的儿子们警醒觉悟谁知不过两年这两年他们竟然在暗中更加疯狂地煽动太子谋反。你二哥也是就等不得我多活几年了吗？”皇上脸上尽是沉痛的悔意悔当初没立即铲除掉索额图的儿子把他好好的二皇子给教得如此工于心计谋算权势自小以来他对这个二皇子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放眼古今有哪个皇上还没死太子就几乎享受着皇帝一样的福泽和名誉？
“把这两样东西收起来放到我密室后面去。”皇上极疼这个儿子行宫某处的寝卧有密室的事都有告诉过他。
“嗻。我这就去处理这两箱东西。皇阿玛你要保重身体。”十四子见父皇情绪如此不好担忧地告退。
“你出去让张公公叫你四哥来。”皇上疲惫地靠在椅子里微闭着双眼。
十四子退出理政阁很快他的亲信达理哈和三个内侍进来抬走箱子。
不多会四贝勒爷匆匆进来行礼面圣。
“这些折子你来看看吧看了说给我听听。”皇上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睁眼看了一下是他从椅子上起来躺到后面的木榻上然闭上双眼。
“儿臣遵旨。”四贝勒走到龙案前恭敬地站着案侧拿起桌上的新折本慢慢读了起来。
皇上一边听他读折子一边闭目沉思。思绪把他带回到遥远的过去莫名地先前那个小宫女倔强的呼声和那些话语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撞击。
尤其是那首白居易的《花非花》以及她说的那句“我今日之死只为来日之生……”
又想起令他心痛的太子悲痛中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倘若可以他真想时光倒流能好好地再从头来过即使他不做一名天子但也要做一名成功的父亲。
作为父亲你以为把全世界最的东西给他了为他提供最好的教育便是尽心尽责。可是你怎么也想不到你用心教育的儿子在他成年以后在别人的教唆下依然会与你背道而驰你把皇位都说了要传给他可他却因等不及就与人相谋要来杀你这实在是一桩极其不幸的败事。
暗惜一声唉。真想不到太子那边连西洋武器都准备上了他们算计着哪天用那武器和弹药给他来上一枪便如了他们的意？
唉。这些西洋武器可是自己同意引进来的。
真是引狼入室引枪自毙。
他将欲出的泪珠咽回肚里咸咸的涩涩的真不是味道。问天下谁能感受一个重视亲情、爱惜家人的天子此时这份伤痛和脆弱？
、第十二章 “习”宫规
大福大贵 第十二章 “习”宫规
半夏和姣娇的事在行宫里很快就暗暗传开。
敏儿和泽慧还在花园里扫地。早上她们就看到半夏挎着布包跟张公公往北面的走去禁闭房就在那面的端头那里的房子是临时搭建的不够结实地面没有不铺平还是乱石泥地里面阴暗潮湿得很。
半夏要关三天禁闭。敏儿心头乐开了花巴不得半夏被皇上罚死。她和泽慧扫了一年花园一直想换个差使前面走的刘嬷嬷总是不提拔她们现在换个李嬷嬷来吧这次竞选奉茶宫女连个机会都不给她们。
半夏这事尤其是昨天新来的宫女们没有一个不脸上一幅深沉心里却幸灾乐祸。
对姣娇这事却是另一番感慨这丫头真是家穷人背。
这时姣娇正在房里饿着肚皮一身的伤火辣辣地疼着跪在墙边。肚皮里虽空空地饿着可脑子里并不闲着毕竟刚才经历了一番险情。
跪在墙边她沉浸在往事的回味中。想起大学时和丈夫一起风花雪雨的日子一起读书背诗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吃一块蛋糕一起吃香草冰淇淋……
那句“我今日之死只为来日之生”便是丈夫出事后在临死前留给她的遗言。那时候她刚怀上儿子金也。
早逝的丈夫王良友是她大学的学长他死时正在攻读博士一次与他的老师陈立生去外地作调研在即将回到本城的时候出一车祸当她赶到医院时他就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安慰她就笑着离开了人世。陈立生还没到医院就先落气了他夫人说相比之下王良友还在临死前见上了家人一眼说了一句话而她竟是连陈立生的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听到。
丈夫死去的那几年只要想起他她就会默默流泪。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一个人要想法把儿子抚养成人全身心用到事业上学得越来越坚强渐渐领会丈夫临死时说的那句话是让她不要为意外难过生死轮回是自然的事她就变得不再为生死悲伤了。
皇上的样子不时浮现在她眼前她愣愣地盯着青砖墙壁脑子里有个念头——或许是碰巧长得象吧如果皇上是他怎么会对她说的那句话没有感慨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张公公从外面走进来在屋中间的旧挡屏前的靠背椅子上坐下看到桌子上一只碗里放着两个冷馒头因他说了要罚姣娇两顿不许吃瑚佳姑姑没敢准给吃。心中暗叹一声上辈子欠了这小丫头的今天被她拖累若是不给她吃饿坏了又出什么事的话下次万岁爷可没那么好“宽仁”的了。
向她尖声喝道：“现在甭跪了。给我起来！先吃一个馒头吧。下午学宫规时可不许再吃东西。等会李嬷嬷会再来调教你！记住！三天后不许给我出丑！”
姣娇一听到馒头二字满嘴的清口水直往肚里流顾不得身上还痛着从地上跳起来拿起个馒头就啃。
“你这吃样又该打！”张公公扬起拂尘要打姣娇见她从头到手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便郁闷地道：“留着你这身子这几天好好给我争气学宫规！”
姣娇抱着馒头低下头金厘粒暗暗骂这姣娇的臭毛病真多！明明张公公就在眼前也不知斯文一点。
张公公瞅着她那样子心里又升起股莫明的感觉不由嘀咕着我倒底欠了这丫头什么？怎么每次见到她这样子象她是主子我是她的下属。
李嬷嬷带着春娥一扭一扭地从外面走来了。先前瓜佳妃已经召见过她了要她好好“教化”这个小宫女。
现在宫里人手紧张还要她拿三天时间来教这丫头宫规而且到时皇上考核不合格的话只怕她都要跟着倒霉这丫头如此拖累人得好好帮她长长记心。
所以两脚一进跨来与张公公行个礼就凶凶地对姣娇咆哮道：“给我站好了！”
吓得她身后的春娥身子一抖。
惊得姣娇啃了一半的馒头差点脱手飞出去。
姣娇忙把半截馒头放回桌上的碗里连看都不敢再看它一眼。此时李嬷嬷的声音象勾魂鬼一样凶悍。
“好了。这丫头教给你了。”张公公看到她来了象是得到解脱把这事踢给李嬷嬷便出去了。
李嬷嬷看看这间屋子在杂役司的地盘上阴笑一下道：“既要练宫规得到宽阔点的地方。我们去花园外面吧。”
花园在正宫、东宫、万风园之间北面紧靠宫墙墙外有一片碎石地这里专门用来处罚宫女犯错四周离树荫远午时正是暴晒的时候。
“跪下！”李嬷嬷把姣娇带到宫墙外按着她狠狠地跪在地上地上尖削的石子扎得她痛得“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李嬷嬷手上带着一条专门抽人的鞭子。“应怎么跪？忘记了？不记得我就提醒你！”
李嬷嬷狠狠一鞭打在她背上姣娇忍着痛挺直腰低下头含着泪花把双手放在膝上。
“就这样不许动不许起来。春娥给我盯好她。我过一时辰再来。她若是乱动就用这鞭子打她。你若不听我话被我看见我便数倍打你。”李嬷嬷把鞭子交给春娥就摇摇摆摆地甩着张手帕走了。
瓜佳妃吩咐过李嬷嬷皇上说的教宫规就是处罚她只要不整死就可以既然要“教”三天当然得什么都得“教”一“教”。因此现在只是刚开始。李嬷嬷在心里已为姣娇设计好一整套“宫规教习”。
春娥拿着鞭子的手不停地颤抖看到李嬷嬷走远了才敢小声地说：“姣娇你一定要跪好要坚住。”
“李嬷嬷这么狠？”敏儿在花园扫地看到李嬷嬷带姣娇往外面走的待她一走远便拿着扫帚跑出来见姣娇跪在那乱石子上头上是火辣的太阳一动也不敢动便打起抱不平来。“那个奉茶的差点用蚂蚁咽死皇上都只是罚关禁闭可姣娇怎么要这样受折磨？”
“莫乱说。回去扫地。”泽慧过来将她拉走。
花园中心的一棵大桂树下敏儿将头支在扫帚柄上对着北面的门直叹气：“姣娇真是太倒霉。”
这时十四爷从万风园东面背着手走过来见到这情景被她逗得一笑摇着头正要往正宫去却听到宫墙外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姣娇你没事吧？”
“没事若是我没跪好你就打我吧。”
十四爷皱皱眉往北门出去站到门外的竹林边望着跪在乱石子上的姣娇猜她就是伤了瓜佳妃的宫女。
“背要打直头要低着腿要盘紧。”春娥见姣娇的背弯了下去扬手一鞭并不太重地打了下去。
姣娇忍着痛咬紧嘴唇修正了一下姿势。没吃早饭只啃了半个馒头一身是伤这太阳一烤身上的伤就痒痛相间地难受所以老跪不标准。
十四爷一个箭步冲上来夺下春娥手上的鞭子厉害喝道：“不许打人！”
春娥不识得他是谁但见他身上的衣服补子和头上的帽子象是个贝子吓得躬着身不敢说话。
姣娇听到个陌生的声音想回头看看又怕违规。
那人一把扯起她生气地道：“走。找皇上评理去。明明说的是调教宫规怎么变成体罚了？”
姣娇抬头看他只见他身高六尺生得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对剑眉拔张一双凤目正义凛然一身衣着与四贝勒爷十分相象猜他是个皇子。
十四子见姣娇左眼、嘴上到处是出伤痕还有脖子上和手上也尽是青紫这小姑娘又一幅凄凄切切、忍忍不言的样子便跺脚道：“都挨过打了怎么还要罚？”
姣娇心里还在猜这是哪个阿哥呢？
、第十三章 罚往菜园
大福大贵 第十三章 罚往菜园
“十四爷吉祥。”这时瑚佳姑姑走出来向他行礼鞠躬。她在屋里看到李嬷嬷把姣娇带走后听说李嬷嬷已回东二殿了心里不放心才出来看看姣娇这边的情况。
“是你要罚她这样？”十四爷的声音里有几分怒火。
“奴婢只是负责杂役司事务分配没有这个权限。”瑚佳姑姑巧妙地回答。
“那是李嬷嬷了。”
现在行宫里宫女的总负责就是李嬷嬷。十四子有力的手拉着姣娇走进宫墙内瑚佳姑姑紧张地在后面说道：“十四爷冷静！”
“冷静什么？本来行宫的粗使宫女该从辛者库调的可是皇阿玛为了讨瓜佳妃高兴才说添些年轻有朝气的小宫女免得走来走去眼前都是老气沉沉的面孔。现在小宫女来了她却不懂体恤。不就是无意间伤了她的眼睛吗？我看到她的伤了不过是过几天就没事了的事情。”十四爷义愤填膺地嚷着。
曼珠正从花园南面小院出来要去北面宫外看姣娇有没有受到折磨见十四爷气势汹汹地拽着姣娇往正宫走吓得连忙跑回屋里给主子报信。
十四爷看到她飞跑回去的身影嘴角动几动拖着姣娇走得更快。
十四爷的闹腾惊动了满园的人毛栗子已经飞快去给张公公送了信。张公公从管事房跑过来拦着十四爷愁眉苦脸地道：“你不是不知万岁爷现在正烦。”
“我当然知道皇阿玛正烦！可是管理不正他当然也得管！”十四爷绕开张公公。
张公眨了两下眼假装拦了几下然后慢吞吞地装作跑不动的样子跟上去由他拽着姣娇跑进正宫前面。
两列近侍站在理事阁外见十四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