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纵然陛下与百官心中不愿,亦是无话可说。”
陈旭闻言,抚掌笑曰:“军师之言大善!”
见陈旭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贾诩心中亦是非常高兴。
忽然之间,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就对陈旭说道:“主公,那员护送陛下过河的小将张绣,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方才我离开陛下的小院之时,他流露出想要投奔主公的意向。不知主公,可愿接纳此人?”
“张绣么?”
想起了历史上,张绣杀死典韦,屡次三番击败曹操的事迹,陈旭心中就感到了莫名的兴奋。
虽说张绣击败曹操,与贾诩的谋划脱不开干系。然而,若他是一个庸才,纵然贾诩再如何智谋过人,他也不可能,屡次三番击败气势正盛的曹操。
更何况,前世还有传言,张绣乃是赵云的师兄,曾经师承蓬莱枪神散人童渊,有万夫莫当之勇,被人称为北地枪王。
纵观历史,张绣此人并没什么野心,只想在乱世之中活得更好。既然如此,陈旭又有什么理由不接纳张绣呢?
更何况,张绣将天子带来,已经立了大功一件。他的叔父张济,与樊稠也曾经已经作书陈旭,想要投奔与他。
于情于理,陈旭都必须要接纳张绣。
想到这里,陈旭说道:“天下贤士,我渴望犹有不及,又怎会不接纳张绣呢?张绣既然才能非凡,我自然不会让他的才华埋没。”
贾诩大喜过望,自然是了去了一桩心事。说到底,他算计樊稠、张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第三百四十六章金蝉脱壳
却说李傕、郭汜伏击樊酬、张济以后,他们就带着兵马一直追杀两人到风陵渡。至于满朝公卿,却是被他们留在了长安城。
长安屡经战祸,了李傕、郭汜又是肆无忌惮地斩杀、劫掠百姓。因此,长安居民仅有不足百家。其余的百姓,要么奔逃他地,要么沦为盗匪,要么被饿死。
李傕、郭汜离开长安,只在此地留下两千兵马。由于长安城盗匪猖獗,因此这两千西凉军每日都被弄得手忙脚乱,疲于奔命。
及至后来,西凉军亦是粮尽,他们公然劫掠满朝公卿。但凡有人反抗,都会被他们毒打一顿。
好在这些人对于李傕、郭汜还有些畏惧,倒也不敢伤人性命。然而,粮草被劫掠一空的满朝公卿,他们却是没有东西可吃。
无奈之下,满朝公卿尽皆出城去剥树皮、掘草根食之。尚书郎以下,皆自出城砍伐柴火,沦为樵夫。
然而,山中豺狼、虎豹无数,百官又没有经验,很多人在半路被饿死;也有很多人死于虎豹、豺狼之口;更有不少人,被饿红了眼的饥民抓走,杀死之后当做粮食。
自此,大汉君不像君,臣不像臣。汉室气运之衰,亘古未有。
及至吕布领兵进入长安,击败留守的西凉军以后,只寻得一小半的朝廷官吏。其余之人,尽皆在出外觅食的时候,死于非命。
吕布找到满朝公卿以后,发现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又哪里有与他们身份相匹配的威严?
饶是吕布这种沙场悍将,见此情形以后,亦是感觉心中黯然。好在吕布虽然只是一介武夫,但是对于满朝公卿仍旧心怀敬意。
他没有为难这些人,反而分发粮食、衣物,让这些饱受饥饿的百官,心中全都感动不已。
待吕布告知众人,天子被并州军保护起来,李傕、郭汜授首以后,百官尽皆弹冠相庆,有些人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苍天可鉴,李傕、郭汜这两个逆贼,终于得到了报应!”
“如今逆贼既死,真乃天佑大汉也。我等现在就要前去面见陛下,一定要重新兴复汉室!”
“不错,我等纵然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让大汉振兴起来!”
百官尽皆不顾形象的大声呼喝,有些人甚至披头跣足,放声做歌。
虽说百官振奋,仍旧有一小部分人不发一语,眉头紧皱。皇甫郦更是厉声高喝:“陈并州无诏擅自攻打关中,劫走天子,莫非想要效仿董卓、李傕、郭汜耶?”
此言一落,满堂皆惊,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皇甫郦。
其实,百官方才都是刻意避免了陈旭的问题,他们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陈旭乃是一介忠臣。
然而,陈旭出身黄巾,本来就想要推翻汉室。这样一个人接受招安以后,雄踞一方,如今更是控制住了天子。
可以说,没有一人相信,陈旭会成为大汉的忠臣。只不过,已经饱受磨难的百官,刻意不去想这件事情罢了。
如今被皇甫郦揭开这个遮羞布,正在庆贺的百官,顿时愣在了那里。
皇甫郦说的没错,无诏而带兵入关中,这可是谋逆的大罪。陈旭攻打关中之前,根本没有得到过天子的诏书。
历史上,纵然曹操当时进入关中迎接天子,亦是两次得到了献帝相招的诏书。如此一来,才是名正言顺。
陈旭的行为,若是严格按照律法来讲,已经形同谋逆。
吕布听闻皇甫郦之言,顿时勃然大怒。如今陈旭乃是他的女婿,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吕布只知道,他带兵千里奔袭进入关中,历经了鞍马劳顿,血战数场,才击杀了李傕、郭汜。
若是果真如同皇甫郦所言,陈旭的行为如同谋逆,那么吕布这个先锋官所立下的功劳,当然也不会被朝廷承认。
于是乎,怒发冲冠的吕布,大步来到皇甫郦面前,提起他的衣襟,寒声说道:“好贼子,我等见陛下遭劫,这才不愿千里出兵关中,历经血战才救回天子。”
“却不想,在你这厮眼中,我等居然成为了叛逆之人。”
吕布红着眼睛,猛然拔出腰中的佩剑,就要杀掉皇甫郦。
百官见状,尽皆骇然失色,急忙上前为皇甫郦求情。却不想,皇甫郦丝毫不领情,大声骂道:“无诏擅自入关,与逆贼何异?你今日纵然杀了我,也摆脱不了身为逆贼这个事实。”
吕布闻言,顿时钢牙紧咬,大声骂道:“贼子以为某不敢杀汝乎?”
话毕,他就挥舞着手中的宝剑,要斩掉皇甫郦的脑袋。
魏续、成廉、曹性等将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吕布,说道:“将军息怒,我等临走之前,主公再三交代,莫要怠慢了满朝公卿。”
“此人纵然无礼,也应当交由主公处置,我等切不可贸然杀人。”
吕布追上李傕,杀散了他的亲兵以后,就一箭射死了正要逃跑的李傕。而后,魏续就悄悄对吕布说:“我等现在居于并州之下,若是日后再称呼将军‘主公’,难保陈并州不会心生忌惮啊。”
魏续的话,使得吕布沉思了一阵,而后他就下令,让麾下的将领称他为‘将军’,称呼陈旭为‘主公’。
吕布被诸将拉扯住,没有办法再杀皇甫郦。其余百官,亦是趁机拉走了皇甫郦,不让他再激怒吕布。
好在吕布虽然愤怒,倒也不会真想杀了皇甫郦。不然的话,魏续几人又如何拦得住他?
说到底,对于满朝公卿,吕布心中仍旧保留着畏惧与敬意。不仅是他,但凡是那些出身贫寒的武夫,对于士大夫阶层,都是非常向往与渴望。
因此,哪怕百官现在都好似案板上的鱼肉,吕布仍旧不敢妄动刀兵。
就好似以往的董卓一样,他才开始占据洛阳,亦是拼命拉拢士大夫。但是在屡次遭受背叛以后,他才恼羞成怒,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吕布虽然勇猛,但是他作为陈旭的手下,却也不敢妄自杀掉皇甫郦,好为陈旭带来麻烦。
找到了活着的百官以后,吕布就准备星夜兼程,带着他们前去与天子汇合。
忽然之间,有一人前来报告:“将军,皇甫郦已经挂印而走!”
“哦?”吕布心中一惊,想到,“方才百官都在,我若杀他自然影响不好。他现在辞了官职,离开此地,我再去派人杀他于半路之中,却是无碍。”
想到这里,吕布就唤来曹性,让他前去追杀皇甫郦。
不想,曹性却是劝谏到:“将军,皇甫郦方才大骂主公之事,早已弄得众人皆知。若他挂印而走,却是死在半路上,别人肯定会怀疑是我等所为。”
“如此一来,岂不落人口舌?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吕布想了一下,有些恼怒的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盗匪横行。若是皇甫郦在半路被盗贼杀死,别人难道也要赖在我的头上?”
曹性摇头说道:“皇甫家族乃是将门世家,皇甫郦自身的勇武亦是非凡。再加上他聪慧过人,寻常盗匪又岂会害得他的性命?”
听到这里,吕布不再吭声。过了半晌,他才不甘的摆了摆手,没有继续说话。
曹性会意,自己退了下去。
皇甫郦离去以后,有人将此事报于太尉杨彪。杨彪闻言,不由感叹道:“皇甫郦这招金蝉脱壳之计,当真用得好啊。”
那人不解的问道:“我尝闻:过刚易折。如今冠军侯,据并州而取得关中之地,手下兵多将广。皇甫郦虽然一心为国,言语之间却未免有些太过激动。”
“他如此行事,很容易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啊。”
先后经历了董卓、李傕、郭汜的残酷统治,这些士大夫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傲气。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触怒了黄巾出身的陈旭,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
杨彪笑了一下,说道:“皇甫郦如此行事,并非鲁莽,而是为了保命。”
“保命?”
那人有些惊愕的问道。
“不错,正是保命。”
杨彪娓娓道来:“皇甫氏乃是将门世家,他们家族的实力在皇甫嵩讨伐黄巾之时,达到了顶峰。”
“豫州黄巾、张角三兄弟,尽皆死于皇甫嵩之手。可以说,整合大汉的黄巾之乱,几乎都是皇甫嵩一手平定。”
“在平定黄巾之乱的过程中,皇甫嵩的手段异常残酷,诛杀了不少黄巾军。可以说,皇甫嵩与黄巾军仇深似海。”
“哪怕皇甫嵩后来被陈文昭所杀,两者之间的仇恨也不容易那么化解。”
“如今陈文昭势大,皇甫郦作为皇甫嵩族子,若不趁早脱身,待见到陈文昭以后,早晚都会性命不保。”
“今日皇甫郦的言语虽然过激,他却是算准了吕布不敢向他动手。经过他这么一闹,皇甫郦再装作愤然辞官而走的样子,不仅保全了自己的名声,也不用前去面见陈文昭。”
“所以我才说,皇甫郦这招金蝉脱壳之计用得好。”
那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第三百四十七章殴打公卿
皇甫郦挂印而走,并没有在百官之中引起太大的波澜。众人仍旧跟随吕布大军一起,前往蒲坂面见天子。
几日以后,百官尽皆到达蒲坂,陈旭与天子出城相迎。百官见到天子,尽皆抱头痛哭,良久之后方才停息。
这几日,吕布并未亏待百官,供给了他们充足的食物、衣服。因此,这些人远没有在长安时那么落魄。
纵然他们长途跋涉,脸上带着倦意,气色仍旧好了许多。
陈旭设宴,为百官接风洗尘,宴会中间,司空张喜对陈旭说道:“征北将军不远千里前来救驾,真乃社稷之臣也。只是蒲坂残破,又岂能容纳圣驾于此?”
“还望将军能够早日护送陛下,前往东都洛阳。”
其余官吏,亦是纷纷出言附和。
陈旭自饮一杯,而后说道:“陛下与诸位回归洛阳急切之心,旭又岂会不知?然,洛阳被董贼一把火烧掉,已经变得残破不堪。”
“而后,洛阳更是屡经战祸,百姓逃离者十之**。如此洛阳,又岂能容纳圣驾?”
卫尉士孙瑞听闻陈旭之言,勃然变色:“洛阳纵然残破,仍旧是大汉神都,如何不能容纳圣驾?汝推三阻四,莫非是想学董贼一样,劫持天子?”
士孙瑞话音一落,满堂皆惊,陈旭的脸色,亦是阴沉了下来。
他强忍住怒气,说道:“并非旭不愿将陛下送回洛阳,奈何洛阳残破,而且路途遥远。如今关中饥荒,想要从并州运输粮草颇为不易。”
“若是陛下与诸位回到洛阳,恐怕每日为了运输粮草,所消耗的人力、物力,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还请卫尉体谅我等难处。”
士孙瑞还没来得及说话,太仆韩融就冷笑两声,说道:“你没有接到朝廷诏令,居然胆敢擅自入关,简直是罪大恶极。如今护送陛下前往洛阳,正是你将功赎罪的好时机,休要推三阻四!”
喝了不少酒的典韦,听见韩融的话,顿时掀翻了桌子,指着韩融骂道:“老匹夫,若非我等冒死前来相救,尔等尽皆饿死于长安,尸体化作粪堆矣。”
“老匹夫不知感恩,反而欲治我主之罪。”
“匹夫再敢造次,主公识得你,我典韦的拳头却不识得你!”
被典韦指着鼻子,一个又一个‘老匹夫’的骂着,韩融顿时勃然大怒。他为当朝太仆,身份尊贵无比,何时受过如此****?
韩融当即站了起来,指着典韦骂道:“此处尽皆满朝公卿,国之栋梁,岂有你这个卑贱莽夫说话的地方?纵然你主陈旭,也不敢如此放肆,你这黑厮还不快快滚出此地?”
典韦被骂,顿时双目通红,他站起身来,就要上前打韩融。却不想,被一旁的赵云一把抱住。
“国辅稍安勿躁!”
陈旭的脸色更是阴沉无比,他对着典韦大喝一声:“休得放肆!”
陈旭虽然是对着典韦大喝,但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的瞟向韩融,眼中露出了一缕缕杀意。
韩融见状,心中一惊。他冷哼一声,跪坐在案几前面,故意露出不屑的神色。
典韦虽然恼怒,但是碍于陈旭的话,亦是不敢妄动,只得双目赤红的望着韩融。不仅是典韦,就连赵云、甘宁、张辽、徐晃等人,亦是一脸怒色。
与之相反,田丰、程昱、贾诩、李儒这些谋士,却是耸拉着眼睛,跪坐在案几旁边,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见韩融的话一样。
就在昨日,李儒、程昱以及并州其余诸将,亦是带着并州步卒赶到了蒲坂。
这场宴席,并州文武尽皆参与其中。不仅是他们,就连新来投奔陈旭的樊稠、张济,也都在宴席之中。
眼见气氛有些紧张,司空张喜急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如今正是宴席之间,我等不要谈论国事!”
刘协亦是急忙说道:“冠军侯虽然无诏入关,然其斩杀逆贼李傕、郭汜,救援百官,并且前来护驾勤王,却是大功一件。”
“冠军侯对于大汉之忠诚,苍天可见,诸位爱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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