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劫道无数,杀过的人也不少。
但是陈旭、典韦二人身上散发的杀气,还是让他感到畏惧,而且两人高大威猛,一看就是勇力过人之辈,不由得他不忌惮。
他们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向来欺软怕硬,若是早知车队中有这两个人在,他也不会劫持桥宇,打这个车队的主意了。
桥宇刚才还说三五个壮汉进不了身,却不想转眼间就被贼人劫持,心中羞怒不已,挣扎着怒声高呼:“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胁迫?”
“律法云:凡是有劫持人质者,一律格杀,不得拿财宝赎回人质,让罪犯有利可图,你等二人勇武过人,几百人亦难近身,尽管放手杀贼,休要管我!”
贼人闻言,尽皆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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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击贼
汉安帝以后,法律渐渐失去效力,经常有贼人劫持人质,然后拿人质作为要挟,索要巨额财物。。:。
很多人为了人质安全,只得拿钱赎人,如此行径,使得盗贼越发猖狂。
后来汉灵帝下令:凡是有劫持人质者,不管人质死活,对于贼人一律格杀。
这道诏书颁布以后,再也没有人劫持人质索要财物。
这伙贼人本来想着,陈旭、典韦是被挟持之人的家奴,不是官府之人,如此,家奴必定不敢过分‘逼’迫。
官兵若在此处,贼人定然不会劫持人质,因为官兵不会去管人质的死活,只要能够杀掉贼人,就是大功一件。
他们却没想到,碰到一个愣头青人质,居然不管自己死活,吩咐家奴只管杀人。
而且听人质所言,眼前两人就是几百人也近不了身,若是他们真的大开杀戒,劫匪虽有几十人,估计也很难抵挡。
陈旭以前并不知道,汉代还有这个‘不允盗请’的法律,想起自己挟持张家父子之事,就觉得后怕。
若非侥幸,恐怕当初很难逃出濮阳城。
陈旭劫持张家父子之时,并无官兵在场,张家家奴虽多,却不敢不顾自家主子的死活,这才让陈旭有机会将张家父子劫持到城‘门’口。
吴丰虽说可以无视人质,直接让人杀掉陈旭,奈何陈旭勇猛,区区几个骑兵根本奈何不了陈旭,才让他杀人之后安然离开。
虽说有这个‘不允盗请’的法令,陈旭、典韦仍是不敢上前。
桥家对他二人有恩,若是强行杀贼,难保贼人不会杀掉桥宇,眼下保住桥宇‘性’命才是首要之事。
对视一眼,两人凭借彼此之间的默契,都知道后面该怎么做,也不说话,缓缓‘逼’近贼人。
贼人首领,本就被陈旭、典韦身上的杀气所震慑,看到陈旭两人还敢上前,顿时心中有些发慌,‘色’厉内敛的说道:“你们若是再敢向前,我就杀了你家主子。”
话毕,贼人首领握刀的手一抖,一丝血痕出现的桥宇脖子上。
陈旭、典韦停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陈旭看了一下距离,估‘摸’着与贼人相距只有十几米,隐秘的给典韦、桥宇打了一个眼‘色’。
几人相处数月,彼此间惺惺相惜,非常了解,见到陈旭眼‘色’,就知道他要干嘛,于是暗做准备。
贼人都在桥宇后面,桥宇眨了眨眼睛,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陈旭就知道桥宇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当下不再迟疑,陈旭先装作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眼神飘忽不定,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道:“我等,我等并非此人家奴,你,你拿他威胁我们,何其可笑?”
他的这幅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说瞎话,果然,那些贼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想骗我们?”
贼人们觉得自己看穿了陈旭的‘花’招,全都得意地笑了起来,有人还嘲笑陈旭的演技差到了极点。
“杀!”
就在他们得意的大笑之时,陈旭、典韦齐声怒吼,喊杀声如同惊雷一般炸响,众多贼人只觉耳朵嗡嗡作响。
陈旭先是故意‘露’出破绽,让贼人看穿,在他们非常得意的时候,必然会放松警惕,陈旭、典韦的怒吼,又让他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陈旭趁此良机,一箭‘射’死左边挟持桥宇的刀疤脸,典韦‘射’出一柄飞戟,结果了贼人首领,然后两人如同大鸟般扑了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贼人两个首领死亡,其余贼人见陈旭两人扑了过来,又惊又怒,拿起武器就想先杀掉桥宇。
桥宇看到陈旭眼‘色’,就一直在高度警惕,眼见挟持自己的两人死亡,立马拿起一把武器,拦住了一名贼人的进攻。
其他贼人正要一起杀向桥宇,陈旭与典韦已经赶到。
陈旭的长枪宛如一道蛟龙,所过之处,溅起一道道血‘花’。
典韦的木头大戟,早被桥宇改成铁制武器,再配合他那无可比拟的神力,手下竟然没有一合之敌。
两人如同虎入羊群一般,连杀数十个贼人,桥宇也捡起自己被缴获的长剑,杀死一人。
其余贼人见状,尽皆胆寒,纷纷四散而逃。
陈旭挽弓搭箭,连续‘射’杀四人;桥宇箭术亦是不凡,捡起自己打猎用的弓箭,‘射’杀两人;典韦的飞戟也是例无虚发。
片刻之间,盗贼只剩下一人。
“这人跑得好快,我的弓箭‘射’不了那么远。”
桥宇一箭落空,就要丢掉手上的弓箭前去追杀贼人。
“我的飞戟‘射’程也很短。”
典韦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迹,也准备去追杀那人。
陈旭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那张缴获的一石强弓,将弓弦拉满,右手一松,箭矢如同流星赶月般‘射’了出去,那个跑了很远的贼人应声而倒。
正准备趁胜追击的两人,见状只得收住脚步。
“最后一个我本来还想抓个活口,不曾想被大郎‘射’死。”
桥宇见陈旭能够随意拉开一石强弓,不禁有些羡慕。
‘交’战的时间不长,却十分‘激’烈,三人之中只有陈旭为了救桥宇受了一点轻伤。
几人统计了一下战果,一共杀敌28人,其中桥宇用剑杀死一人,‘射’死两人;陈旭‘射’死五人,杀死八人;其余贼人皆被典韦所杀。
“呸!一个个看似凶恶无比,没想到如此不经打。”
桥宇一时大意被贼人挟持,此时怒气尚未平息,狠狠踢了刀疤脸的尸体一脚。
他自幼学习击剑、骑术、马术,方才的表现也非常不错,可见前面所说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并非妄言。
这时,桥宇才想起陈旭受了伤,连忙出声询问:“大郎,方才你帮我挡了一刀,可有大碍?”
典韦也是关心的看着陈旭。
陈旭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盗贼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陈旭此时,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感触更加深刻。
后世,他曾听说过一句话:战场上越是怕死,死得越快。
这些盗贼,如果有勇气拼死一搏,哪怕典韦、陈旭勇武过人,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三人杀死。
奈何,贼人先被陈旭两人的杀气震慑,首领被杀死以后,众人更加丧胆,再被杀掉几人,其他人就四散而逃,这才被三人如此轻松的全歼。
桥宇出了一口恶气,惋惜的说道:“如此多的贼人,能够领到一大笔赏钱呢,可惜都死了,不然赏钱还能够翻倍。”
桥家虽不缺钱,却也不十分富裕,如今杀贼28人,其中有两个贼首。
按照官府赏钱的标准,杀死一个普通贼人,可奖励5万钱,杀死贼首,奖励10万钱。
汉代以来,律法比较宽厚,哪怕是被贼人袭击,官府也鼓励活捉贼寇,抓到一个俘虏比杀掉一人赏钱整整多了一倍,所以桥宇才有些遗憾。
陈旭没有说话,他和典韦都是逃犯,见不得光,所以两人刚才全都没有留下活口。
“凭着这些贼人的尸体,能够领到150万赏钱,若是寻常人拿去领赏,能拿到50万就很不错了,但是家翁乃东郡太守,伯翁曾位列三公,梁国却是无人敢扣掉我们的赏钱。”
桥宇算好了赏钱,出声说道:“今日能够除贼,全赖阿韦、大郎。你们身份特殊,不便出面,就由我带着贼人前去领赏,然后把钱分给你们,如此可好?”
典韦摇了摇头,道:“我与大郎乃戴罪之身,承‘蒙’桥君收留,又如何敢要赏钱?”
陈旭也是附和道:“兄长所言极是,我等藏于桥家,衣食住行皆仰仗桥君,况且我等不敢出‘门’,纵然拿到钱财,亦是无用,钱财之事,桥君休要再提。”
桥宇素来仗义豪爽,有君子之风,况且今日若非陈旭二人,他必定‘性’命难保,又如何肯贪墨两人赏钱?
桥宇再三坚持,陈旭、典韦推迟不下,只得应允,几人最后商定,按杀人数目分钱。
领到赏钱之后,拿出20多万钱,赏给桥家一同过来的其他家奴,陈旭与典韦的赏钱,以后就让桥宇遣人直接送到陈家村与己吾。
“历史上并未提到桥瑁的儿子,我初时还以为他是庸才,不够出名,如今看来,历史上的他很可能就是死在此处。”
“我这一个小小的蝴蝶,终于开始改变历史了吗?”
陈旭看着英武不凡的桥宇,暗暗想到。
桥家家奴见自家主人久久不回,分了一半之人看守车马,其他人全都手持利刃,前去寻找三人,待看到躺在四处的尸体之后,全都骇然失‘色’。
见自家主人并未受伤之后,众人才出了一口气。
待听闻领得赏钱之后,众人会分到20多万的奖励,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如此多的财物,足够每人分到一万钱。
这些跟来的家奴,很多都是几代‘侍’奉桥家,再加上桥氏待他们也非常宽厚,所以每个人都忠心耿耿,就连陈旭、典韦的身份,这些人也都知道。
众人合力将尸体全都搬到车上,陈旭包扎了伤口之后,就和典韦把沾满血迹的衣服换了下来,给两个身材高大的家奴穿上,他们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将头‘蒙’住。
桥宇让其他家奴在衣服上涂满鲜血,好在领赏的时候,诈称是他们杀的贼寇。
如此,众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赶往郾县,有堆积着的尸体震慑,一路上,再也没有贼人胆敢打他们的主意。'
第二十四章国辅
前世,陈旭是南方人,那里的树木四季常青,看得久了,就会感到厌倦。
在北方,白杨树十分常见,它们‘春’天发芽,秋天叶落,每到冬季,就会有一层厚厚的树叶撒落在大地之上,踩在上面非常柔软,沙沙的响声,更增添了一番风味。
一年就是一个轮回,它们不断地演绎着生命的绽放,有生,有死;有喜,亦有悲。
看着树叶青黄‘交’替,不知不觉间,就会感觉时光的流逝,让人忍不住珍惜现今的岁月。
“大郎,这里就是郾县前往睢(sui)阳的必经之地吧?”
典韦停在一片白杨林之前,打断了陈旭的思路。
陈旭观察了四周一会儿,点头说道:“没错,这应该就是桥君说的那片白杨林了。”
两人赶了半日路程,虽是冬天,身上也出了一些汗,寒风吹过,陈旭感到一丝冷意。
将双手搓了一搓,哈了一口气,陈旭说道:“兄长,桥君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此地,如今天寒地冻,我们在此燃起篝火取暖可好?”
典韦‘摸’了‘摸’肚子,道:“大郎所言甚是,赶了半日路程,肚中甚是饥饿。你在此地生火,我去打些猎物回来。”
桥宇和他家的家奴,带着盗贼的尸体前去郾县领赏。
陈旭、典韦身为逃犯,若是跟他们一起前去,难免有所不便,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先行离开队伍,来到这片白杨林等待桥宇。
典韦拿着那杆四米多长的大戟,就去寻找猎物,陈旭收拢了一些白杨的落叶,生起一堆火。
空旷的野地上,一缕白烟升起,又随风而散,偶尔还会有落叶被风卷起,在空中飘‘荡’着。
典韦打了两只野兔,两人将其分食,没有酒,却也吃得香甜。
吃过兔‘肉’之后,实在太过无聊,典韦就向陈旭问道:“大郎,你可知道‘不允盗请’的法令从何而来?”
陈旭闻言,‘精’神一震,答道:“不知,兄长知否?”
典韦比陈旭年长许多,‘交’友也很广泛,曾听其他人说过桥玄之事,其中就讲到‘不允盗请’的由来。
他知此事后,极为敬佩桥玄。
原来,桥玄幼子十岁之时,外出游玩,却不想被三个贼人劫持,劫匪来到桥府阁楼之上,要求桥家拿巨额钱财赎回其幼子。
司隶校尉阳球闻知此事后,率领河南尹、洛阳县令包围桥府,贼人见状,挟持着桥玄幼子逃逸,阳球唯恐劫匪伤害人质,不敢派人追击。
就在此时,桥玄得知消息回到家中,见阳球不敢追击,大怒,高声说道:“贼人毫无人‘性’,吾岂能因为一子,而让国家罪犯逍遥法外?”
而后桥玄命令阳球追击劫匪,后来虽然杀掉了三个贼人,但是桥玄的儿子也被贼人杀死。
当时,洛阳有很多人专‘门’绑架官宦子弟,然后索要钱财。
桥玄之后面见灵帝,请求灵帝向天下下令:凡是有劫持人质者,一律格杀,不得拿财宝赎回人质,免得让罪犯觉得有利可图。
灵帝采纳桥玄建议,颁布诏书,从此就没有这种事再发生。
“桥公一生刚正不阿,既是酷吏,又是能吏,出镇边疆之时,主动讨伐屡犯边境的鲜卑、南匈奴以及高句丽的继承人伯固,将其一举击溃。在任三年,胡人莫敢侵犯。”
陈旭后世的记忆,只知道桥玄曾经评价曹‘操’——‘乱’世将至,安天下者,必此人也。
后世还有人说,桥玄是江东二桥的父亲,如今看来,不过是以讹传讹。
“桥公所为,常人莫及也!”典韦讲完了桥玄的事迹,陈旭不由出声叹道。
二人又谈论了许久,眼见太阳即将下山,桥宇等人还未过来,不由有些着急。
他们都是轻装上路,也没有帐篷、棉被,若是寒冷的冬天在野外‘露’宿一宿,可不是件愉快之事。
典韦耳朵动了一动,对陈旭说道:“嗯?有人过来了。”
“阿韦、大郎,你们在不?”
陈旭刚一起身,准备看看来者何人之时,就听到桥宇的声音。
陈旭闻言大喜,连忙回应:“我等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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