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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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 第7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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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日日从圆明园到宫里头往返吗?!”

“臣妾不敢!”珞嫔脸色苍白,“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虽然性子清冷,可极少发怒,这样骤然训斥,珞嫔吓了一大跳,顿时原本想说的话儿都喏喏的说不出口了,皇后这样发怒,且也知道不对,对着边上伺候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嬷嬷将珞嫔扶起来,“珞嫔娘娘,您先起来,主子娘娘是最慈心不过的,这么安排自然是为了全皇上和主子娘娘的孝心,也是给珞嫔娘娘伺候表孝心的时候,您怎么能说,不愿意去伺候着呢?在这景仁宫说说不碍事儿,若是传出去了,这可是不敬的大罪!”

“是是是,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珞嫔连忙说道,“臣妾并没有不尊主子娘娘号令,不敬重老佛爷的道理,只是不愿意和珍嫔那人一起罢了。”她眼角又红了起来,“实在是不愿意和珍嫔一块。”

“怎么了。”皇后慢悠悠地说道,“珍嫔怎么得罪你了?”

“珍嫔这个人,每天就喜欢在皇上跟前装疯卖乖的,还老是踩着别人拔尖儿。”珞嫔气鼓鼓地说道,她长了一张圆脸,气鼓鼓的说话,越发显得脸圆润了起来,“素日在宫里头我见得就够多了,实在是不愿意去圆明园也还跟她在一块,她最是得皇太后的欢心了,我在边上只怕又要被嫌弃,娘娘,您就大发慈悲。”珞嫔恳求地说道,“臣妾愿意自己一个人在皇太后跟前伺候着,也不乐意和珍嫔一块。”

“这事儿皇上准了,是没法子改的。”皇后拿起了盖碗,准备喝茶,不过茶早已冷却,她让雀儿拿走,又吩咐:“拿一碗蜂蜜桂圆汤来,也给珞嫔拿一碗。”

珞嫔被嬷嬷扶着坐下,这会子还是委屈的忍不住抹眼泪,皇后微微摇头,“好了,这事儿是我定的,要你和珍嫔一起去,就是要让你在皇太后的面前长长脸,皇上是最孝顺的,你把皇太后伺候好了,皇上自然是对着你会青眼有加,你都说了珍嫔在皇太后面前得宠,那你知道她得宠,你怎么不学着点?若是能够学到她一半的厉害,你也不会在这里就会哭鼻子了。”雀儿端了桂圆汤上来,皇后示意珞嫔接过天青色烟水碧的仿钧窑梅花碗,“喝口暖和的。”

珞嫔连忙谢恩,喝了几口这脸色就好了许多了,皇后无奈的摇摇头,“你也真是,珍嫔在皇太后面前卖乖,你也可以去学着点,这次事儿已经定了。我让你去,也不仅仅是要伺候皇太后的。”

珞嫔迷惑地说道,“娘娘的意思是?”

“我要你看住珍嫔。”皇后淡然说道,“她在皇太后跟前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小心留意着,不仅仅是你要学着点,我也要学着点,怎么学着伺候人。”

“娘娘母仪天下。”珞嫔连忙说道,“自然不用和珍嫔学这些曲意奉承的事儿。”

“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皇后问道。

“臣妾知道了,只是还不明白。”珞嫔畏惧地说道,“不过既然是皇后娘娘吩咐,臣妾是绝没有推脱的道理,珍嫔能做的,臣妾一样能做,请皇后娘娘放心,在圆明园,我一定看好珍嫔。”

“如此就好,你去做就是了,凡事有我,皇上也会帮着你。”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过了端午节,就要准备晋一晋大家伙的位份,珍嫔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若是得了皇太后的喜欢,这晋位份就是妥妥的了,将来若是有个一儿半女,只怕贵妃皇贵妃指日可待,你这一次办好了,回头皇上龙颜大悦,自然也能晋你的。”

珞嫔梨花带雨的进景仁宫,出去的时候是精神抖擞,斗志昂然,皇后见到珞嫔出去,不免一笑,“这样纯粹的性子,倒也有趣。”

边上的嬷嬷接话说道,“也只有娘娘这样大度,才能护得住这样的纯粹之人。”

“不管如何。”皇后站了起来,“把珍嫔带出去,少几个月在跟前晃荡,我也得意几天,来人。”她叫了一下,景仁宫的首领太监邢彩福走了进来,“娘娘。”

第947章 铨选部阁(一)

“派人去宁寿宫瞧一瞧。”皇后说道,“老佛爷在做什么,若是得空,我即刻过去。”皇后的脸上露出了有些凝重的表情,“七爷的身子不好,只怕有什么说法,如今倒也罢了,将来这日后……”

“娘娘的意思,若是七爷薨了?”

“那到时候这身份的事儿,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处理不好,又是件烦恼的事儿,这事儿要请皇太后做主,我可就不掺合什么了。”皇后冷然说道,“长辈的事儿,我这个晚辈不能说什么。”邢彩福应了一声,准备出去,皇后又吩咐,“把太医院的叫来,我要问清楚七爷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邢彩福派了一个得力的太监出了景仁宫,这是要去皇太后的宫里问好的,不能找那些少不更事的小太监们,景仁宫离着宁寿宫不远,顺着宫墙朝着东边直走,不一会就到了德寿门,这是宁寿宫的正殿,皇极殿的西门,这里头就要紧的太监们在把守了,景仁宫的太监得了准信,又回来禀告,“启禀娘娘,这会子,皇太后和惠庆公主说话呢。”

“既然是公主在,那我就先不去了。”皇后点点头,“免得在那里忍不住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来。”

不知道为何,皇后似乎对着惠庆公主意见颇大,嬷嬷劝解道,“主子娘娘何须为一公主担心什么,如今公主已经快二十,老佛爷再怎么留,也不可能将公主留成老女,娘娘权当看不见,没几年,公主就下嫁了。”

“下嫁?”皇后冷笑几声,“只怕没那么快,咱们皇上可是很疼爱这位侄女的。”

养心殿内,又是礼亲王带着军机大臣们一同殿见,今个讨论的还是最近最为重要的事儿,就是光绪十年至今,今个已经是光绪十九年了,差不多整整十年,现如今的中枢官员,大部分都是动了动,也就不存在什么十年到期的事儿,可最要紧的几个位置,倒是没动,这几个位置里头,最要紧的恐怕就是阎敬铭当的这个汉户部尚书了。

户部满尚书已经换了好几个,有的是碌碌无为,有的是斗不过阎敬铭,外头人早就有传言,“流水的满尚书,铁打的阎王爷”来形容阎敬铭地位稳固,可这再稳固,也不能一直占着这样最有钱的位置,加上军机处这些日子,走了不少人,许庚身去世,董元醇病逝,所以只剩下礼亲王世铎、额勒和布、张之万、孙毓汶、郭嵩焘、阎敬铭六个人,其余的人倒还好,可张之万和郭嵩焘年纪已经不小,应付自己原本的差事就足够辛苦,两个人去世,事务又要分摊出来,实在是苦不堪言,按照寻常人的见解,若是不堪劳累,请辞就是,可这些人,都是千辛万苦才奋斗到如今的位置上,如何舍得请辞呢?只是勉力维持,一定要在这最风光的地方站稳站牢罢了。

所以这军机大臣也是要考虑的一件事儿,军机处的人似乎永远很多,但也永远不够用,现在的六个人,委实是不够用的,要知道之前最多的时候达到了九个人,按照礼亲王的意思,若不是为了彰显军机大臣的位份尊贵,不宜人数过多,他是巴不得把所有合适的人都拉到军机处来,免得实在是为难,要把这天下那么多的事儿,都一一定好,下发命令,并且执行下去。

先易后难,还是要办户部尚书的人选定夺下来了,再选军机大臣,阎敬铭是前任,而且又是中枢宰相,所以皇帝很是客气,笑着对着阎敬铭说道,“你是户部老尚书,这里头的事儿,忙了这么多年,接你印的也要做的好才是,大家伙都说说看,特别是你阎敬铭,继任者为谁最是合适。”

阎敬铭默然不语,“臣不敢妄言。”

皇帝见阎敬铭不肯说,于是问礼亲王,“你们军机处定下了有没有什么人选啊?”

“奴才等听候圣裁!”礼王连忙说道,“非臣下可以妄议。”

“哎,礼王何必过谦,你是军机首辅,自然是有权利举荐的。”皇帝温和地说道,“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军机处选了人出来,朕再挑一个最好的,如此才是正理。你说就是,何须过谦。”

“回皇上的话。”礼亲王微微弯腰鞠躬,“军机处几位的意思,还是从地方上简拔最为合适,户部尚书乃是地官,管着咱们大清国的财计,那么自然要精通财税政务的,地方上的总督巡抚等人,奴才等挑了挑,挑了几个从藩司或者是税司出身的官员,资格历练都够的,选了选,挑出了三个人选,请皇上过目。”

他从袖子里拿了折子出来,递给了庞德禄,庞德禄将折子献给了皇帝,皇帝不曾想礼亲王已经预备好了人选,微微咳嗽一声,打开一看,头一位就是写着“岑毓英”,如今的云贵总督。

“岑毓英,似乎不是户部出身吧?”皇帝挑了挑眉毛说道。

礼亲王目视孙毓文,孙毓文是管着吏部的,高层官员的信息他了解的最是清楚,何况今个入选的人,他早就是摸透情况了,所以皇帝下问,他回答的十分从容,“是,不过他当过两任的布政使,在云南布政使的任上,把云南的铜矿铁矿办的极好,在江苏布政使的任上,又把江苏的蚕桑茶叶丝绸等,从太湖边发展到高邮湖边,这是很难得的功绩,臣等以为,此人若是在户部,想必这产业的发展是不用愁的。”

皇帝点点头,“倒是也不错,只是我听说,他的身子不好?”

“是有些身子不好,不过,年岁也不算太大,今年才六十九,倒是可以再当几年的差事。”孙毓文说道。

额勒和布是个急性子,阎敬铭也是,所以两个人处的不算融洽,饶是军机处一体推出的人选,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岑毓英此人颇为跋扈,云贵之地有人隐隐将他和昔日吴三桂相比较之,在地方上也就罢了,若是在中枢,太过跋扈,怕是和别人处不好,这差事就难办!”

“户部尚书调和鼎鼐,天下所有的银钱,都从户部过,必然有些部院缺些银子,有些部院花银子花的多谢,可若是太过刚强,只怕是各部纷争就会不断。”额勒和布瞥了一眼阎敬铭,“岑毓英只怕做不好!”

还有一个愿意额勒和布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岑毓英虽然不算老,可也不年轻了,今年已经七十岁,七十岁担任内阁大学士倒也还罢了,可户部是最忙的部院,只怕岑毓英的身子吃不消,这话却是不能当众说出来,毕竟张之万和郭嵩焘年纪可是比这岑毓英还大,贸然指出这点,只怕是他们两个会刺心。

阎敬铭悄无声息的哼了一下,显然是很不以为然的,大家伙没有说话,可见岑毓英也不算什么好的人选,皇帝建的无人说话,于是也就看了下去,第二个的名字是“张之洞”。

“张之洞?可是湖广总督的张之洞?”

“是。”孙毓文说道,“张之洞历任中枢地方,同治五年,大考二等。以后,曾任浙江乡试副考官、湖北学政、四川乡试副考官、四川学政职务,后来任汉阳知府,主持汉阳铁厂,就此在湖北扎根,一步步的升到了湖广总督。在湖广办的洋务极好,中原诸省所用之钢铁,大多数由其兴办的汉阳铁厂所出,此外铁路也办的不错,一横,从荆州到金陵,一纵,从南阳到衡州,湖广之地,多水路多湖泊,能够这样建起来,很是不易。”

御前奏对的说话技巧十分的重要,在孙毓文的话里头,似乎这铁路都是张之洞自己建的,可南阳在河南,江宁在江苏,若是没有沿途各省的协助,只怕铁路也没有可能建的这么快,何况修建铁路,铁道部是有规划的,有些铁路是地方出资,可也不是地方出资就可以建,还需要铁道部的调整规划,但是在孙毓文说来,这些事儿,似乎都是地方上建的,全是张之洞的功劳,大家伙也没说什么,不过也不是所有人对这个人选都没有意见,阎敬铭第一个就是反对,“张之洞虽然擅于洋务,可他的洋务都是堆银子堆出来的,在湖广地方上,大家伙都叫他做‘钱屠’!”

“钱屠?”皇帝放下了折子,“这有什么说法?”

孙毓文的脸色不太好看,阎敬铭说道,“说这张之洞最喜欢杀的就是银子,别的地方上倒也罢了,如今各部院都是上赶着比着看谁更会花钱,这原本也没什么,如今正是大建设的好时期,花了银子出去,回报的收益是极大的,可这户部尚书的位置,要紧的是把钱袋子看中了,不能让地方,和各部院由着自己的性子乱花,若是太会花钱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怕是没几年,原本币制改革留下来的好底子,就要被折腾干净了。”

这话原本也没错,故此光绪皇帝听着也是连连点头,“阎中堂你这是老成谋国之言,不会有错的。”

一般来说,军机处和吏部会在一个职位上举荐出三个人候选,让皇帝挑,那么前两个人都有其不好的地方,接下去就要看这第三个人了,皇帝看着了第三个,见到名字,他的瞳孔不免微微一缩,“高心夔”?

“高心夔?”皇帝说了一遍。

一直没说话的礼亲王微微抬起头,瞄了皇帝一眼,孙毓文连忙说道:“是,高心夔昔日就在中枢任职,后来外放地方,在越南之战中统领五省兵马粮草,居中调度,筹备银钱,全无纰漏,之后任广东巡抚,借着大战平息再无兵戈的好时机,一举将广东省的出口翻了一番,现如今北上调任浙江巡抚,也是在浙江办的不错,特别是在浙江的银行改革之事中,推动甚大,别的地方都有乱子,就只浙江,平平安安的没有起什么风波,浙江之地,中小钱庄甚多,高心夔将这些小钱庄都统一起来,命他们自己去办,官府在里头监督,这样的话又让商人们自己有决断之权,不虞忧虑官府有夺权之忧,且官府能够监督到位,办的极好。”

孙毓文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大家伙都明白,这个孙毓文心目之中,最为要紧,最为看重的就是这一位王恺运。

皇帝淡然看着礼亲王,“礼王是什么个意思。”

“是,这是军机处的初步意见。”礼亲王连忙说道,“汉尚书原本就是要在汉大臣里头选,又按照皇上的意思,总是要在六部九卿外头选,把地方上的人选进来,再把人放出去,这才能够流通——这三个人是军机处的推荐不假,但凡事儿总是要请皇上做主的,若是皇上有其他的人选,自然也可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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